第95章 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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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卖身契

    好在谢临川也没有追出来,苏梨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

    不过王府忒大,她又是一个人跑出来的,没多一会儿便迷了路,在竹林里绕来绕去,找不着出口。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你是谁?为什么会在王府里?”

    王府怎么会有孩子?

    苏梨心里疑惑,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儿警惕地看着她。

    “我是王府的客人,不心迷路了。”苏梨柔柔一笑,“你是王府的孩子吗?”

    “我可以带你出去,但你不能告诉别人见过我。”男孩儿紧张地盯着她,但神色眉宇之间已经有了一份淡定自若。

    “好,我答应你。”能出去自然好,只是苏梨看着那孩子纤瘦的背影,忽然想起来外面传闻谢临川有个孩子。

    她当然不相信这是谢临川的孩子,不过,若不是他的,那这个孩子会是谁?孩子不让自己把他出去,莫非是他的身世敏感?

    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苏梨心头,她压制住好奇,跟着男孩儿离开王府,刚想转头看清楚他的容貌,就听到砰的一声,王府后门被重重关上。

    啧!这孩子的脾气还真是和谢临川有几分相似呢。

    回到家,祖父告诉她江让已经收下了酿酒的方子,与此同时还送来了另一个东西。

    苏梨接过祖父递过来的那张纸,上面赫然是一张江让签字画押过的卖身契。

    “他写的?”苏梨震惊地望着祖父,上面隽秀飘逸的字迹让苏梨相信江让的确是个读书人。

    “他没容我拒绝,就把这张纸塞给我了。”苏容渊捋着胡子笑道,“有卖身契也好,若他没有二心,这张卖身契自然不作数。若他是个白眼狼,有了这张卖身契,你想如何处置他便就如何处置他。”

    苏容渊不像苏梨,比起相信人,他更相信白纸黑字的卖身契。

    “既然他给了,那我们收下便是。”苏梨把卖身契折起来收进妆奁,尽管她相信江让。

    酿酒需要一些时日,这段时间江让经常往如意楼走,似乎颇有成效,如意楼已经派人过来他这儿查看仓库了。

    这些动静都被斜对角的金宝酒楼看在眼里,门口的伙计立刻把这些事通报给了掌柜。

    可听到是如意楼,掌柜的也不禁犹豫了。

    伙计抬在脖子下比划道:“掌柜的,要不咱们去”

    话还没完,掌柜啪的一巴掌甩了过去:“做做做!就知道做了他!如意楼背后是谁你知道吗?他在京城这么久,抢了不知道多少生意,连茗烟居都搞不动的人,你以为你是谁?”

    “是!的知道错了!”伙计鼻青脸肿地认错,又提议道,“要不,我去把王老三那家人再找过来?就趁现在如意楼的人都在的时候,杀他们个措不及!”

    “知道还不快去做!”掌柜瞪了一眼,伙计才颤巍巍跑出去。

    好不容易把让云酒坊折腾得要腾地儿了,怎么又起死回生了呢?

    让云酒坊的后院,江让的跛脚已经好多了,带着如意楼的管事和伙计在仓库里转悠,给他们介绍不同酒种。

    去如意楼的人大多是喝花酒助兴的,不需要烈酒,反而需要一些果酒花酒用来调动情趣。

    而苏梨给江让的两张方子便是樱花酒和多子酒,正适合如意楼的客人。

    就在江让看到希望时,门外一声大喝让他三魂丢了七魄,脸色瞬间煞白。

    “姓江的人呢?给老子出来!你们的酒把我爹喝死了,就想这样了事了吗?”

    李管事看了一眼伙计,收起笑容问道:“江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李管事,你听我解释,这事儿我也是被诬陷的。”江让足无措,只能一边安慰李管事,一边往门外去。

    江让走后,李管事冲着伙计模样的人低声问道:“可要跟过去瞧瞧?”

    “去,我也想知道金宝酒楼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伙计”玩味地跟上去,只是胳膊怎么看都不对劲。

    “王老三,我过了,你爹真不是在我这儿喝酒喝死的,要不咱们就去官府让赵大人查清楚此事?”

    纵使江让口齿伶俐,这会儿碰上王老三这样蛮不讲理的夯货,也没有别的办法。

    而王老三的身后板子上躺着的正是他口中的老爹,这会儿已经死了多日,面目可怖。

    见不过他,王老三索性耍无赖,粗壮的身子胳膊一抬,就把江让撞到一旁,抬着长条凳就要撒泼:“你要是不赔我钱,我今儿就让你的让云酒坊‘热闹’一把!”

    门外看好戏的越来越多,苏梨买了些做线香用的东西,回来路过让云酒坊便看见这一幕,赶紧凑近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刚一靠近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这是你爹,可你这位爹死了至少三个月了吧?”

    苏梨刚在门口站稳,身后便一片哗然,谁都知道王老三不是好人,但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能把死了三个月的爹挖出来,就为了讹人酒钱。

    “你是谁?再血口喷人我就报官抓了你!”王老三心里一紧张,拍着长条凳就要对那男人动。

    “大胆!这是我们如意楼的掌柜,你算个什么东西!”李管事挡在“伙计”面前,轻轻抬脚踢在王老三的腿上,痛得王老三龇牙咧嘴叫爹喊娘。

    君挽意看好戏似的大笑,抽出腰间的折扇轻摇,讽刺地指着板子上的尸体:“你爹不是在这儿呢吗?”

    听这没心没肺的笑声,苏梨循声看过去,只觉得那人熟悉,但她见过的人不计其数,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你等着!我这就去报官!”王老三挨了一腿,哪儿还有心思逞口舌之快,只想着怎么才能逃离这里。

    谁想君挽意根本没有给他离开的会,一柄折扇挡在王老三面前,上下打量他道:“我看你日角塌陷,左眉有锥尖,令尊应该早就驾鹤西去了才对,怎么会才死三个月呢?这不会不是你爹吧?”

    此言一出,就连苏梨也忍不住震惊,但除了震惊之外,她还担心一件事,这男人为什么要帮江让?

    就在一群人看热闹时,京城府衙官兵带着一个青年哭哭啼啼地挤进来,那青年一看到地上的尸体便跪了下去,嚎啕大哭:“爹!是儿不孝,没能看好您的坟,让您死后还不得安生!”

    这一来便坐实了王老三的谎言,众人看得津津乐道,又还了江让清白,皆大欢喜。

    待人群散去后,江让立刻对君挽意躬身行礼:“恩人救了江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敢问恩公姓名?”

    “江老板不必客气,叫我君挽意便是。”君挽意轻摇折扇,胸有成竹地盯着江让的脑袋,“江老板,我们现在来谈谈价钱的事儿吧。”

    江让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但君挽意有恩于他,自己也不能不给他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谈。

    苏梨不担心江让会让自己吃亏,但君挽意救了江让,江让会不会改换阵营,投靠君挽意,才是她最担心的。

    更重要的是,这个君挽意从出现开始,苏梨就对他不由自主地警惕,仿佛他们曾经是仇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