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两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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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谁管你家这些闲事!”苏夏至强忍着笑,板着脸道:“我是问你还不算在我这里教书?”

    “原来是这个事儿啊……”安逸一只手不停地在头上‘卡卡’挠着,听得苏夏至也觉得头皮痒痒起来。

    “嘿嘿!”安逸突然扭头对苏夏至道:“书,还是要教的。”

    “哦,那就成了!”苏夏至要的就是一句话,至于别的,那是人家安家的家事,她管不着。

    “再问你一遍:是要留在山下村继续教这些孩子是吧?”鉴于安逸满嘴胡八道的性子,苏夏至必须要把这件事落实成板上钉钉的事实。

    “对,我……”安逸伸手指一直自己的鼻子:“安逸,会继续留在山下村,教那些丫头子儿!”

    “那我就告辞了。”既然得了准信儿,苏夏至心满意足的起了身,准备赶紧回家抱孩子去。

    “嘿嘿,慢着!”安逸快速起身,抢先一步堵在了门口,嬉皮笑脸地道:“东家,您看,我现在也是拖家带口的人了……”

    苏夏至一挑眉,没言语,板着脸等着他继续抽疯。

    “公子!”厮急赤白脸地走过去,接连地对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了。

    安逸双手手掌朝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那个意思似乎是要厮稍安勿躁。

    厮不明就里,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搞什么,只得立在一遍任他继续下去。

    “咱接着。”安逸又扭过头来,背靠着门框,双手拢在袖中颇有些无赖像地道:“这有了家的男人啊就得养家,东家,您对吧?”

    苏夏至与安逸是互相看着不顺眼,没事儿时候他们二人是没话的。

    现在他一句一个‘东家’的叫着,苏夏至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这厮没憋好屁!

    “所以您的给我加点工钱,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可媳妇总得惯着养吧?胭脂水粉地每个月就要不少银子,所以您少给我涨点就成,我也不贪!”

    苏夏至点点头,看着是很认真地在思考的状态。

    她对着堵在门口的安逸招招手,安逸赶紧屁颠屁颠的进了屋:“涨多少?”

    苏夏至则提步直接往门外走去:“现在就两个,暂时先凑合着吧。等你媳妇什么时候怀上了,老子给你涨双倍……”

    门外的女人迈步下了台阶,不慌不忙地出了大门,一转眼便没了影儿。

    屋里的安逸和厮一起瞪着眼发呆。

    “守诚,你听听她都了啥?”过了好一会儿,安逸终于缓过劲来,他用手指着苏夏至离去的方向道:“闵岚笙挺斯文的一个人怎么娶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啊!”

    “该!让公子您嘴欠!”厮走到过去将苏夏至才坐过的椅子又推到了书案的下面,推着哭笑不得的安逸出了屋:“快点吧,孩子们到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时日,安逸闷声不响而又动作极快的将安怀远留给他的产业从新梳理了一遍。

    别看父亲死了,可安府的架子还在。

    俗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安逸现在觉得安府就是没了精神的老骆驼,要想完全摆脱这幅半死不活的状态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卖了几处不大的院子,安逸把收回来的银票都交给了厮。

    而安逸再盯了他良久之后才幽幽地道:“拿着吧,爷身子骨不算结实,有我在一天,自然什么都好,可爷要是先你一步走了,你得有银子傍身啊!”

    有银子傍身,这句话不只是公子,东家也曾经和厮提过。

    可他真不爱听啊!总觉得这是一句非常丧气的话,似乎只要做了这样的准备,那厄运就真会降临一般。

    “万事往开了想!”

    厮一把夺过那些银票,举着在安逸的眼前挥舞着,咬牙切齿的道:“给我的,我收了!”

    “呵呵,花吧,咱家现在家大业大。”安逸笑着轻声道。

    “那我要花完了呢?”

    “那……咱俩就在山下村继续骗吃骗喝呗!”安逸倒是想得开,如同真到了一定的境界,完全不把银钱放到心里去了。

    此后安府除了日常开支的银两,绝大部分都不声不响地进了厮的裤腰带!

    而安怀远一手创办的书院,也在他死后的三个月后分崩离析。

    安逸遣散了书院的学子,又给了在书院里教书的先生一笔丰厚的遣散费之后,他关闭了安怀远自以为傲的书院。

    至此,安府除了在夫子街不远处的那处祖宅之外,就只剩了几个农庄。

    在平县曾经辉煌一时的安家,在人们的叹息声中逐渐地淡出了大家的视野。

    这也正是安逸想要的效果!

    父亲前半生仕途得意,后半生郁郁寡欢,所有的这一切落在安逸的眼中不过是过眼烟云。

    七期,给安怀远扫墓的时候,他遣开了跟随在身边的安守礼等人,独自一人坐在父亲的墓碑呆了很久。

    安怀远的墓碑前摆着三杯水酒,燃着三支香,只此而已。

    “值么?”拿起酒坛来摇了摇,安逸就着坛子口喝了一大口酒,而后他盯着父亲的墓碑道:“您和大哥二哥,还有妹妹,你们啊,都是算计了别人一辈子的人!可到头来又怎么样呢?”

    “妹妹是您弄死吧?可我知道,您也是被逼死的!”

    安逸侧身靠在宽大气派的墓碑上,显得越发的消瘦而孤独。

    “我能给您去报仇么?啊?”安逸嗤笑了一声:“当然不能,因为能逼死您的人,弄死我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