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然的看着雪堆，刺骨的寒冷冻的脸疼，耳朵里有一些声音传过来，似乎前面有人，还好几个。

    三个娃顺着村子里仅有的、还可以是路的路走过去，前边不远处零零散散的站着十五六个人，五六个大人，十几个孩子，多是半大子。

    “木，村子里都在那边捞鱼，那边的水深鱼多，能打到大鱼呢，回家炖鱼汤哧溜老好喝了。”毛蛋着着控制不住的流口水。

    “咱们费劲捞鱼，干嘛要分她？”铁蛋看了木一眼，气呼呼的问。

    毛蛋傲娇的仰着下巴道：“别问我，有本事你去问老姑奶。”

    铁蛋瞬间哑火。

    木心中对九宝的崇拜又多了一层：恶霸称呼当之无愧！同时也感谢伙伴的惦记。

    跟着毛蛋、铁蛋，踩着厚厚的冰，来到这些人跟前的时候，才看清这十几个人。

    几个大人中，有两个是昨天殴打关二虎的灰黑棉袄兄弟，还有两个也是灰黑棉袄，四个人长得也差不多，一看就是兄弟，应该是九宝的大侄子们，反正他们是一家人，四个人带着狗剩子等五六个孩子，正在分派任务。

    另一个大人木不认识，长得有点像队长，又高又壮又黑，带着四个半大子，他们应该是一伙的。

    两帮人正在讨论分派位置。

    狗剩子看见木他们过来，冲他们招了招，让他们过去。

    毛蛋和铁蛋赶紧带着木过去了。

    木心里有点别扭：人家明明是以家族为单位的活动，她来凑什么热闹？木心里的别扭，没躲过灰黑棉袄锐利的眼神，他也冲着木招了招叫道：“木赶紧过来。”

    卧槽！原来大家都认识啊，你谁啊？木心里惊讶，脸上表情乱七八糟的变化。

    “木，那是俺大伯，你又忘了？”毛蛋扯着木道，见她木然，又进一步解释道：“狗剩子哥哥他爹！”

    “咳咳咳”木尴尬的笑了笑。

    “大伯，都她傻了，帮不上忙的，毛蛋去叫她来干嘛？”旁边和狗剩子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问道。

    “木只是忘了很多事情，不是傻了，金蛋哥哥别瞎。”毛蛋上前解释。

    “忘了不就是傻了吗？有什么差别？”另一个一点的男孩笑着道。

    木看着这两个长得很像的男孩，觉得这个会不会是银蛋啊？

    “金蛋、银蛋，别欺负木。”狗剩子爹爹道。“木和莲花一起。”

    木了然，果然是金蛋银蛋，哦！还有一个莲花？会不会是白莲花？

    就见一个姑娘，穿着青色罩衫，围着灰色围巾，正冲着木笑着招，看上去挺无害的，木就走了过去和莲花站一起。

    “老大，俺们过去了，完事儿咱们比比看谁捞的鱼多哈。”高壮黑大汉呲牙笑着对狗剩子爹招呼，看着人挺憨厚的。

    “好啊，咱们就一起开始，看谁捞的鱼多，输了的请喝酒哈！”狗剩子爹笑着回道。

    接着，两伙人分开，距离差不多一百米的样子，开始凿冰。凿冰就是在河面一尺多厚的冰上，凿个水桶大的窟窿眼，冰下面的鱼因为缺氧就会自己蹦出来，至于鱼能蹦上来多少，还要看运气。

    河面上以前也凿了好多窟窿眼，是先前有人捞鱼踩出来的鱼窝子，顾老大和高壮黑各占一片，自己决定开哪个窟窿眼。

    木很无奈，心：九宝啊，这种事儿你让我来干嘛？知道你是好意，可我不爱吃鱼啊！呜呜呜，好难过啊啊啊啊天真冷。

    木心里正哀嚎，狗剩子他们已经和他爹分开两拨，顾老大和他十五弟带着金蛋、银蛋几个的一组；顾十三、顾十七带着狗剩子、毛蛋、莲花、木一组。

    两拨人分了工具，开始凿冰。

    锤子砸在凿子上，铁器相撞，响彻山谷的当当当的声音，整个山村都能听见。

    天冷，又站在冰面上，不冷是不可能的，木和莲花也不干活，她俩只负责监工，也冻的红鼻子头。可就这样恶劣的天气，远远地突然来了好多人，其中还有好几个围着各色围巾女孩子，在冰天雪地中，还真是一枝独秀。

    “莲花，他们谁啊？”木好奇的问，“也是来抓鱼的吗？”

    木觉得莲花的表情很古怪，不出来的别扭，磕磕巴巴的应了句：“俺俺也不知道啊，可可能是吧。”

    “出水了！”狗剩子叫道。

    木赶紧凑过来看热闹，窟窿眼里是出水了，但还要凿一会，薄薄的冰层下面已经看到有鱼了。

    木和莲花都趴在窟窿眼旁边看热闹，就听一个难听的声音叫道：“谁把她叫来的？她这么晦气，有她在还能捞到鱼？”

    众人听到这声音齐齐回头。

    就见一个十四五岁的黑丫头，黑瘦的脸，高颧骨，嘴角朝下，穿着八成新的花棉袄，围着新的红围脖，一双刻薄眼高傲的看着木。

    “苏金华，你家阿叔在那边，你去那边。”狗剩子不耐烦地道。

    “我爱在哪在哪，你管不着！”那个苏金华尖利的叫道。

    “那你少放屁！”狗剩子很生猛的。

    “死狗剩子，你凭什么向着关木个死傻子？你才放屁！”苏金华和狗剩子掐了起来，“再敢骂我，让俺叔收拾你！”

    “好凶啊！”毛蛋声嘟囔道。

    “谁啊？”木问毛蛋。

    “队长家老姑娘（北方话：老姑娘就是女儿的意思）。”

    “毛蛋，恁们赶紧把关木赶走，俺们看着她晦气！”苏金华又叫。

    木差点暴火，就要跳起来骂人，可是画风突变：就见这些人突然调转枪头不理她了，齐齐的转身朝后面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