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心已死,什么是爱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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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时他会怎么样?

    炸弹引线一旦被点燃,没有人能够预料会发生什么,包括厉君泽自己。

    孟无欢不敢再想下去了。

    苏樱落也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口口声声厉君泽会怎样那是他的事与自己无关,但她也知道,怎么会与自己无关?

    肚子里的孩子毕竟也有他的一半,而且他曾无数次表示:他喜欢这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他都会把他当做心里的宝,不让他受任何一点委屈。

    脑海中,厉君泽本来模糊的脸忽然开始渐渐变得清晰,

    樱落仿佛已看到了他的愤怒。他冲过来抓着自己的肩膀什么都没,

    那个绝望的眼神却早已包含了一切。他把自己的肩膀捏得生疼,忽然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苏樱落又掉出了两滴眼泪。

    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想再感受一下他的心跳,感受一下他的温度。

    她迷茫了,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是不是太过于冷酷无情,太过于理智了?

    苏樱落忽然又想起了那夜被白鹭杀死的晚安。

    一片荆棘中,原本漂亮高贵的晚安,身上不知何时插了九根弩箭。猩红鲜血渗入土地,惨不忍睹,令人反胃。那具鲜血淋漓的猫尸,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待会,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就像晚安一样惨?

    会不会也会让自己像当初一样难过?

    晚安和孩子都会被无情杀死。

    不同的是,晚安是白鹭杀死的。

    而孩子,却是她自己亲杀死的。

    “苏姐,您真的不需要打麻药吗?”女医生很干练,语气也异常严肃。

    “不需要。”

    苏樱落微微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术开始。

    疼痛可以使人清醒!

    她想,孩子被杀死时一定会很痛,作为母亲,所以她也必须要承受同等的痛苦。

    她要全程都陪伴着自己的孩子,以这种折磨自己的方式,以疼痛的方式。

    医生的动作很轻柔,苏樱落却依旧感到十分辛苦。

    她紧紧抓着孟无欢的,咬破了唇,洁白的牙齿沾上了猩红的鲜血,孟无欢看着她辛苦的样子,脸色发白,到最后几乎是痛哭流涕。

    太疼了。

    真的太疼了。

    这是一个女人能够经历的一生最疼的痛楚。

    孟无欢只是看着,就觉得心疼。

    但樱落没有哭,

    她觉得自己不配掉眼泪。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转,术结束时,樱落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当医生摘掉口罩的那一刻,女人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苍白无比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虚弱,竟连话都需要用尽力气。

    她想睡觉,不顾一切地沉睡。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即看到孟无欢早已泪流满面。

    孟无欢从无比悲伤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用哽咽的语气笑着:“戈莱姐,术很成功很成功。”

    “我没事不用担心。”

    ‘铃——’

    孟无欢里的突兀地响起,当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的厉君泽的名字时,她的嘴角一阵阵抽搐。

    恐惧像死神的一样攥紧她的心脏。

    铃声不厌其烦地响着,她的在颤抖,

    最后竟挂掉了厉君泽的电话,然后关了!

    圣玛利亚医院,病房。

    厉君泽为苏樱落买了999朵玫瑰,这些玫瑰是他在猫岛特意摘的。他知道苏樱落喜欢玫瑰,尤其喜欢猫岛的玫瑰。

    他满心欢喜地走进苏谷惠芬的病房,然而却并没有看到苏樱落。

    偌大的病房里,建兰正在帮苏谷惠芬擦脸。

    “她在哪?”

    “樱落吗?姐一大早就出去了呢。”

    “跟谁?”

    “跟无欢丫头呗。”

    “那他们去哪儿了?”

    “不知道。”

    建兰一边回答一边拧着毛巾,眼中丝毫没有担心,她笑着:“年轻人嘛,在这里待久了总是会感到闷的。”

    厉君泽的右眼皮突然剧烈地跳了起来,

    他的心中也忽而升起一种无以名状的不祥的预感。

    “她们走前有没有跟你什么?”厉君泽的语气竟有些紧张。

    建兰略微沉吟,然后:“樱落姐倒是没有什么,倒是无欢丫头好像有些不自在,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了。”

    虽然厉君泽总是高高在上独断专行,却拥有一种极其敏锐的洞察力,

    他看似对谁都不关心,却对自己下的员工了如指掌。

    他足够了解孟无欢,所以才敢让她做苏樱落的经纪人,才敢让她来陪伴苏樱落。

    她向来大大咧咧,也没有那么多顾虑,所以才让她做了苏樱落的贴身经纪人。

    如今心神不宁?

    怎会如此反常?

    厉君泽立即拿出给孟无欢打去了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男人面色冷峻,几乎要把掰弯。

    四个时后,彼得堡医院。

    苏樱落的精神已好了很多,她在孟无欢的搀扶下试探着下地走路,走路时的动作虽然会撕扯伤口,但现在已不像之前那么痛了。

    微风不燥,阳光刚好,好像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无欢,去问下医生,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出院?”

    “戈莱姐,医生早就交代过了,等你醒来之后就可以直接出院。虽然这只是一个术,但还是建议你回去多休养一段时间,毕竟伤了元气”

    “知道了。”

    樱落的情绪有些低迷。

    她自认那么坚强,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曾经多少艰难困苦都熬过来了,这件事自然也很快就可以熬过去。她终究会回到自己喜欢的生活中,安静、踏实。

    “走吧,我们回去。”

    “好。”

    苏樱落在孟无欢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医院,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花香,沁人心脾,让她宛若获得了新生。

    她微微扬起头,闭目凝神,心里不知道是怎样一种感觉。

    “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一句冷冰冰的质问让苏樱落和孟无欢顿时傻了。

    定睛看去,厉君泽正站在自己车前,声音低沉,脸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阵狂风暴雨很快就会降临。

    他眯着眼睛,充满杀气的目光尽数落到了孟无欢脸上。他紧攥着拳头,背上竟有数道伤口,那伤口还在滴着血,看上去异常恐怖。

    孟无欢彻底把他的气势吓傻了,她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微微发抖,竟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吞吞吐吐地回答:“厉总,我我我的刚刚没电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厉君泽把凌厉的目光转到了苏樱落身上。

    他知道,孟无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决不敢违背自己的命令。

    他也知道,苏樱落那么固执那么倔强,这一切当然都是她自己的意思。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你都已经看到了。”

    苏樱落回答得如此干脆,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厉君泽气急反笑:“是已经做了还是没做?”

    看着苏樱落苍白的脸,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了苏樱落的问道:“难不成,你已经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

    苏樱落淡淡点头,内心平静如水。

    这一天早晚都要来,早来和晚来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她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事实的准备,连孩子她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能够将自己摧毁。

    “你点头是什么意思?”

    厉君泽看了她两秒。

    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要把这张脸上的每一个纹路都看进眼里刻到心里面去。

    可是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动容,他突然转身抓着孟无欢的愤怒咆哮:“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关无欢的事,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苏樱落直视着厉君泽的眼睛,脸上竟看不出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