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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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见深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刚翻了个身, 习惯性地往边上一摸,却摸了个空。

    “阿遇?”

    她揉了揉眼睛,一下秒,她倏地睁大了眼。

    不对,这里不是她和沈遇的家, 也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而是一间破败的寺庙, 这庙显然已经荒废很久了, 就连窗户纸都是破的, 被人拿木头勉强钉在那儿挡风, 不过扫得倒是很干净,没有什么积灰或是蛛网之流的东西。陆见深撑着身坐起来, 她发现地上铺着的是一层层厚厚的稻草, 而她身上被人盖了一条簇新的被子, 摸起来温暖舒适, 与这间破庙显得格格不入。

    尤其是在另一个角落里还叠着一条破了洞的薄被的情况下,这种差异就更明显了。

    陆见深叠了被子放在边上, 她这块儿的稻草比庙里其他地方的更厚实许多,估摸着是把她带到这里来的人平时睡的地方。

    在这个陌生的地界, 陆见深不敢放松警惕,她确定庙里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才移步向门口走去,就在她的手放到门上的时候,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布衣少年走了进来,少年穿得简单,手里还拎着一套女子的衣裙,他似乎没想到陆见深已经醒了,见她站在门后,还吓了一大跳,低着头就是不看她,嗫嚅着不敢开口同陆见深话。

    如果陆见深方才还存着警惕戒备的心,那么现在,她心中的警醒大多已经变成了惊讶。

    这张脸,她实在是不能更熟悉了,虽瞧着了点,可这分明是沈遇初入山门时的缩版啊!

    陆见深虽时常感叹沈遇从进剑峰那会儿就是一派少年老成的样子,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真有一天能见到她彼时如此青涩可爱的道侣!

    少年虽未抬头,却也能感受到陆见深的视线一直盯在他身上,这一认知让少年的脸直红到了耳根,他猛地把手里的衣裙高高举起,捧到陆见深面前,“给,给你!”

    陆见深不明所以地接过,这身裙装摸上去衣料舒适,一看便知价格不便宜,她想到起来时盖着的锦被,再看看少年身上那件粗糙的布衣,眉头就皱了起来。

    少年的视线划过陆见深藕白的胳膊,他的脸顿时变得更红了,像是恨不得从地上刨出一个洞来把自己埋进去,他呐呐道:“你……你先把衣服换了,这样穿不好。”

    不好?陆见深愣了一下,她身上穿的是一套普通的短袖睡衣睡裤,沈遇有一套一模一样的,他虽不,陆见深也知道她是想凑个情侣款,对他这样的心思,陆见深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不过在眼前这个少年眼里么,这样的扮显然是有些刺激了。

    陆见深心里一痒,陡然升起一种作怪的心思,少年有意避着她,她就偏要凑到他跟前问他:

    “我这身衣服怎么了,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要换?”

    少年喉头一哽,只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陆见深揉了揉他的脑袋,再逗下去,家伙只怕真要溜了,还是先住的好,她捧着少年买来的衣裙,避到佛像后边快速地换了衣裳,少年背对着佛像,即使知道什么都看不到,他也没有勇气回头,像是生怕唐突了她。

    一张厚厚的毯子被扔到了他脑袋上,少年茫然地拿下毯子,陆见深施施然地走了出来,见少年正盯着她瞧,她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挺适合的,你眼光不错。”

    “怎么样,好不好看?”

    就是这衣裙的样式,估摸着是赶巧了,竟有几分像她们剑峰的服制。陆见深心道,他果然是与剑峰有缘。

    她本想看看她的乾坤袋里有没有能给少年穿的衣裳,可长大后沈遇的身量与他现在相差得委实大了些,怎么都不方便,就只好先给他条厚毯子凑合着。

    少年呆呆地望着她,半晌才呐呐地答,“好、好看。”

    陆见深故意趣他:“你怎么这样话,莫非是个结巴?”

    少年一噎,索性把嘴闭得紧紧的,不肯开口了。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就算你真是个结巴,那也是天底下最讨人喜欢的结巴。”陆见深与沈遇做了这两年道侣,对对方的心性最了解不过,顺起毛来也是得心应手。

    少年的脸登时更红了几分。

    “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你躺在庙门口,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少年脸上的红晕未退,可到这个问题时,他的眼神里就多出了几分肃然。

    他庆幸当初没有把姐姐给的银子随意花出去,虽然给人做工,但他毕竟年纪,能做的事不多,也没有那么多人愿意雇用他,扣去买吃食的钱,这两年也没攒下几个银子,要不是把她给的金叶子一直留着,这时候他是连给她请大夫和买衣裙被褥的钱都没了。

    这个问题么,陆见深自己都没搞清楚,自然也没办法回答他,只好含糊道,“没什么事,并未有人欺负我,你放心。”

    少年明显没有相信她的话,只是他心想,姐姐那么厉害,要是有人能欺负得了姐姐,他就算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呢。

    姐姐可以护着他,可以给他出头,他却没有这份本事。

    思及此,少年的一颗心沉沉地跌了下去。

    “啊,还有这个。”少年想起来还有这东西,忙献宝似的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厚纸包,他把纸包一层层展开,里面赫然是一只被烘烤得当的烧鸡,少年心情稍缓,还好还好,他一路贴身放在胸口带回来,总算没冷了。

    少年把整只烧鸡往陆见深的方向推了推,“你吃。”

    “给我的?”陆见深看他着补丁的衣着和这间住所,也知道沈遇手里是没多少钱币的,他无论是入剑峰之后还是再后来,都很少起他年少时的事,陆见深也没想到,他在这个年纪,日子会过得如此窘迫。

    他给她准备的这些,也不知道花了他多少钱,陆见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偏偏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到她的沈遇身边,因此格外想给现在的沈遇留下些什么东西,好让他的生活能过得好些。

    这个时候的话,她手头的纸币他也没法用,陆见深索性把乾坤袋里有的吃食和玉石一一股脑全翻了出来,“这些,你全都收好了,不过别给生人看见,财不露白。”陆见深量着少年的体格,深觉他还是心为妙。

    少年呆了一下,继而固执地摇头,怎么都不肯收下她给的东西,脾气倔到陆见深都拿他没个办法。

    陆见深无奈,只好换个办法跟他话,“那就当是我先借给你的,等你以后再来还我,好不好?”

    少年刚想拒绝,脑海中突然有个念头闪过,叫他的话憋在了嘴边,他沉默了片刻才道:“那……我要去哪里找你呢?”

    陆见深松了口气,她笑着答道:“我是苍穹剑峰弟子,姓陆,名见深。你若有事,来苍穹找我就好。”

    “你知道苍穹在哪儿吗?”陆见深心想,以她的心性,就是少年真去找她了,她也不会把人赶走,总能给他个好去处,再者了,没准师傅看中他的根骨,还能让他早两年入门,也好少吃两年的苦。

    她这么想着,就越发来劲地与少年起苍穹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地与他听,恨不得能马上把少年拐回她们剑峰去。

    少年也听得认真,像是恨不得能把她的那些通通印到脑海里。

    “深深,深深?”

    耳边有道声音不断呼唤着她,陆见深睁开眼,面前的男人赫然是她的道侣。

    唔,长大后的那个。

    沈遇半搂着她,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我听见你一直在梦话,是做噩梦了吗?”

    陆见深摇了摇头,她忽然问他:“阿遇,我们早些时候,我是在你来苍穹拜师之前,我们有见过面吗?”

    她问完这句话就觉得后悔了,一个梦而已,实在犯不着这么当真,她刚想同沈遇讲这是她随口胡言不必在意,就听沈遇错愕地道:“你记起来了?”

    记起来什么?陆见深心里比沈遇更茫然,她眯了眯眼,假意深沉地炸他:“是啊,不过那时你的样子,和现在差得可真是太大了。”

    沈遇不疑有他,他轻声道:“我……当时年纪,你知道的,我母亲只是个凡人,生下我之后就没了,周围的人都将我视作灾星,我只怕连个过街老鼠都不如,那个时候……你是第一个肯真情实意地抱一抱我的人,我……”

    他话没完,陆见深就凶狠地扑了上来,将他按倒在床上,将头埋在他颈间,在他脖颈上啃了一口,“傻子。”

    她红着眼瞪他,摆出凶相控诉道,“你就是个大傻子。”

    沈遇轻抚着她的脸,两人的位置顷刻间换了个个儿,沈遇的呼吸变得粗重,他刚想把唇覆上去,不想却被陆见深一掌拍开。

    沈遇:“……深深?”

    陆见深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终于呢喃道:“阿遇,我好像……要飞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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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年代灵气稀微,道法衰弱,别沈遇,就是陆见深自己也没想到,她居然能有飞升的时候,仔细想想,约莫是与沈遇这些年的……双修,撇不开关系。

    陆见深思及此,顿时老脸一红。

    天山云海间,有位老者驻足于此,像是已经等了许久,见到陆见深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才欣慰地笑笑,朝她张开了双臂。

    陆见深鼻子一酸,一个猛子扎进老者的怀抱里,“师傅。”

    老者拍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师傅就知道,我家爱徒向来争气,一定可以上来的。”

    “走吧,为师带你去看看,这升上来后的天界是个什么模样。”

    陆见深脚步一顿,她抿了抿唇,道:“师傅,我还想在这里多等一个人。”

    “等谁?”

    陆见深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声答道:“是我道侣。”

    老者不敢相信地掏了掏耳朵,“你谁?”

    “她的道侣。”有个声音从背后传来,陆见深欣喜地回头,沈遇快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含笑与她对视,“我过,不会让你等的。”

    他完这话,又对老者庄重地行了弟子礼,“弟子沈遇,见过师傅。”

    望着亲亲密密黏在一起的两个爱徒,老者扶着脑袋,原地踉跄了两下。

    他觉得脑仁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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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近日,警队有一传言尘嚣直上,据那位清冷矜傲不近女色厌恶甜食的季大顾问,喝醉了酒撬开临街甜品屋的店门,搂着温软娇俏的老板纤细的腰肢不肯撒手,亲吻着人家的耳垂,非要老板做蛋糕给他吃。

    流言越传越偏,整个警局一时哀嚎遍野,纷纷感叹季顾问不开窍则已,一开窍就瞅准了最心灵手巧的老板出手,简直不给队里的年轻留活路。

    对此,当事人季铮眉头一挑,“谁给那帮兔崽子的胆,敢觊觎我的人。”

    “不过么。”他眼神一暗,嗓音低沉,“编得倒是不错,可以试试。”

    2.

    池以歌中学时和季铮那段恋爱谈得轰轰烈烈,最后却惨淡收场。

    她信誓旦旦地表示:“复合是不可能复合的,同一个大坑再跳进去第二次我就去天桥底下表演用鼻子吃面!”

    “哦?”对面的男人扯松了领带,似笑非笑地向她逼近,“我是大坑吗?”

    池以歌顿时双腿一软:“个商量…那面咱不吃了行不行啊。”

    季铮中学时遇见那个叫池以歌的姑娘,从此,她是他的年少痴狂,也是他的日久天长。

    “这世上从没有什么事是恒久不变的。”

    “但请你相信,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依然会爱着你。”

    食用指南:人美声甜糕点师vs犯罪心理学博士

    刑侦/美食,久别重逢,都市+校园回忆杀

    彼此治愈的甜饼,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