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132 第 132 章
宠妻为后132
萧霆撬开房门内栓, 轻轻点着脚尖进.入,路过守夜丫鬟的床榻边时, 顺手撒了点迷.药, 足够丫鬟睡上两三个时辰不醒了。
挑帘进.入内室,只见茜红色轻薄纱帐内,宝铃的身子裹着大红锦被非常不老实地横在那儿。脑袋不在床头, 脚也不在床尾, 若旁人是竖着睡在床榻上,那她则是横着躺在大床中央。
“这个家伙。”
她上一世睡觉就不老实, 这一世……还是一丁点长进也没有啊。
突然,床幔后的宝铃像是梦见了什么,一脚踹过去。
萧霆条件反射地护住那处。
萧霆忍不丁想起上一世洞房花烛夜,宝铃睡梦中一脚踹向他不可言之地, 直接导致他婚后一个月不能行房的惨事。那阵子, 简直憋死他了,想要又要不了,她还天天美美的在他跟前晃。
呃……
就不该想那事,要命,下头又不对劲了。
恰在这时,宝铃翻了个身, 趴在床上醒了。
萧霆赶忙侧过身去,可一想, 侧过身去稍微有些蓬起,岂不是看得更明显, 忙又正过身来。
“四表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宝铃睡眼惺忪的,眼还没彻底睁开,就知道萧霆来了。除了他,再没谁有这个胆子,敢夜闯她香闺。
宝铃抹抹眼,坐起身子,身上裹着厚厚的大红锦被,像个松鼠似的坐在床榻上。纱帐外,萧霆的不对劲,宝铃一眼就瞧出来了,有了上回的经验,宝铃直直瞟向他那儿。
隔得远,她没看出什么异常。
但脑海中已浮想联翩,直接唰的一下红了脸蛋。赶忙移开视线,低头看自己露出锦被的脚趾头。
萧霆见她的披风搭在屏风上,一把拽过来裹上,粉嫩嫩的颜色挂在他身上,不伦不类的。
宝铃见了,噗嗤一笑。
“宝铃,你别笑,我有正事跟你。”萧霆捞开帐幔,坐在床沿上,与宝铃脸对脸。
“哦,你。”宝铃探出白嫩的手,了个哈欠。萧霆每回夜里来,都没啥正经事,今夜特地有正事,想来是很重要的事。
宝铃立即一本正经,端端正正跪坐在他跟前。
呃,她陡然这般正经,萧霆内心直鼓,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对她开口。
“怎么了?”见他不话,宝铃朝他挪过去一点,仰起脸蛋,可爱万分,“别是做了什么坏事,大半夜来求我原谅吧。”
看着她可爱万分的模样,萧霆探出大手,抚上她脸颊,声道:“宝铃,有件事,我需要对你报备一下。”
宝铃点点头。
事到临头,萧霆突然觉得出口很困难,那个人牵扯到的事太多,不能所有秘密都对宝铃,太早知道,未必是好事。
万一泄漏,母妃会被人攻击。
可若不提前预警,按照大皇子一贯的尿性,定然会在他和宝铃大婚前夕散布谣言,那是他和宝铃一辈子才能一次的大婚,他不愿意她的心情受到任何影响。
斟酌良久,萧霆开口道:“宝铃,咱俩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是不是?”
这不是在废话吗?
但宝铃知道萧霆向来不废话,出口的话,必定等会儿能用上,配合地点点头。
“那我问你,若你有个亲弟弟,你俩相伴着一同长大,还能用青梅竹马四个字来形容吗?”萧霆正色道。
“亲弟弟吗?”宝铃没有亲弟弟,也没有亲哥哥,但一点儿也不影响判断,“亲姐弟之间,当然不能用青梅竹马四个字了。”
青梅竹马,听上去就很暧昧,描述的也是男女儿童之间两无猜的情状,亲姐弟、亲兄妹之间自然不能用它来形容。就算不是亲的,堂兄妹、堂姐弟之间也不能用啊,硬要用的话,表兄妹、表姐弟之间这种能成亲的,还差不多。
宝铃很奇怪,大半夜的,萧霆跑来跟她聊“青梅竹马”四字如何用?
萧霆凑近她,亲吻她额头:“宝铃,你记住今日的话。”
重新斟酌一番后,萧霆还是决定点到为止,那些大秘密等日后实在不能不揭穿时再,或许会更好。
“睡吧,不早了,明儿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萧霆抱起宝铃,好好儿竖躺在床榻上,抓过被子给她掖好。
又亲吻她额头两下,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宝铃一脸的莫名奇妙。好端端的,他跑进来扰她睡觉,了一通“青梅竹马”的用法,就走了?
“奇奇怪怪的。”宝铃躺在被窝里,嘟囔个不停,直到又了个哈欠,困得不行,才抛下萧霆的古怪行为,沉沉睡去。
次日,再去堵住萧霆问时,萧霆每每都只笑不答,亦或是搂着她道:“你这是逼着我用‘青梅竹马’造句么?那你听好了,我这一生唯有对宝铃,才能用上青梅竹马四个字。”
次数一多,宝铃也就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
一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天空不再飘雪,风也不再冷冽,温暖的春风又开始一阵阵吹拂大地,带给人间温暖的喜悦。
这年二月底,甄国公府又要嫁女儿了。
二月二十八这日,是个黄道吉日,是宝琴盼了一千多个日夜,终于盼来的大喜日子。萧卫要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娶她进门了。
“我不管,我最好的姐妹就是宝铃,我一定要让她来观礼。”
一身大红嫁衣的宝琴,听继母自家堂姐妹跟去新房喝喜酒,会让人笑话,到后来,还什么不吉利,宝琴很生气。
大夫人孟氏心底很窝火,按照大隆王朝的习俗,本就没有新娘家的姑娘去送亲的道理,谁家不是兄弟去送亲?孟氏出身低,最是信奉老祖宗流传下来的那些个忌讳。
流传数百上千年,没人敢去破,可见忌讳深。
何况,他们大房的宝琴,这么个不咋地的出身都能高嫁给庄王府世子,比当初的宝凤还高嫁一头呢,可见他们大房要崛起,运道好极了。
这般好的运道,铁定能给她儿子石哥儿带来好运,不定今年能过继到世子爷名下,被选上世孙什么的。若是被宝琴胡乱搞,坏了运道,可怎么搞?
什么都不能同意。
宝琴“哼”一声:“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上回宝凤姐姐嫁过去,我和宝铃就混进去观礼、吃喜酒了!若不是那次撞上大表哥,我还嫁不成呢!”
“可见,什么吉利不吉利的,都是屁话。”宝琴大声抗议。
大夫人孟氏仔细回忆回忆,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但转念一想,当初宝琴和宝铃不守规矩,跟过去观礼了,最后得了好处的是宝琴和宝铃这两个当事人,一个高嫁给萧卫,另一个则要成为靖王妃,而当初的新娘宝凤似乎运道也可以,先是封了二品诰命夫人,后又生了个白胖子,生下了庄王府的曾长孙……
可,宝凤的娘亲却是霉运连连,一直什么在调养身体,有一阵子还频繁请太医来把喜脉,结果一次次失望,身子调养到现在,越调越坏,如今连月信都紊乱了,子嗣更是没希望了。
可见,犯了忌讳,不一定会报应在她们自己身上,报应在娘家人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思及此,大夫人孟氏了个寒阵,她和她儿子石哥儿、鼎哥儿的好运气,可是不能被宝琴这丫头破坏掉了。
见不通宝琴,便走出房门,特意寻着萧氏一顿,话里话外都是让萧氏好生看着宝铃,如今好歹是准靖王妃了,再像去年那般女扮男装跑到酒席上去惹事,可是大大的不妙。
萧氏懒得搭理大夫人孟氏,从头到尾都在逗着身旁的翔哥儿和怀里的棋丫头,对大夫人孟氏只有“嗯”一类极其敷衍的词,所有的欢声笑语和赞叹都给了四弟妹纪芙蓉生的一对儿女。
大夫人孟氏被晾在一边,满脸都是尴尬。
尴尬着尴尬着,她突然发现,这几个月来萧氏对四房的翔哥儿格外热情,都七岁的男娃了,还稀罕得跟个婴儿似的,每天搂在怀里逗。仔细想想,似乎还风雨无阻,就算哪一日翔哥儿没去老太太跟前请安,萧氏思念得呀,铁定会跑去四房抱一通。
糟糕,萧氏不会是挑中了翔哥儿要当世孙吧?这是提前在培养母子感情?
有了这个念头,大夫人孟氏的心一个劲猛跳,很是不舒服。
当即扭过身回了自己院子,宝琴的婚事也不筹备了,全交给管事婆子们管,她心心念念的唯有亲儿子的世孙位,一脸的焦躁不安。
“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愁眉苦脸做什么?”大夫人孟氏娘家母亲孟老太太来喝喜酒,在甄国公府住了两日,之前都见女儿高高兴兴地炫耀,这里过得好,那里也过得好的,还没见她抿着嘴皱眉过,突然见女儿这般,吓了老太太一跳。
大夫人孟氏有心事就爱与母亲,见老太太问了,也不隐瞒,实话实,将心底的郁闷吐了个干净。
“哎呀,你这个孩子,前日我问你,你还十拿九稳呢,怎的才过了一日,就变了卦?”孟老太太还指望着亲外孙将来继承甄国公府,好拉扯他们孟府一家子呢。若是世孙之位落到了四房,那还有他们孟府什么事,老太太顿时急了。
“我哪里知道继婆婆那般不要脸,先头让他亲儿子抢了咱们大爷的世子位,如今又联合萧氏,想要四房的子抢了咱们大房的世孙位。真真是不要脸极了!”
大夫人孟氏自从听大爷身边的丫鬟,若不是大爷的亲生母亲去了,摊上个偏心的继母,世子之位怎么轮也轮不到二房继承的,大夫人孟氏的心就极度不平衡了。
甚至觉得萧氏抢了她世子夫人的名头。你呐,他丈夫是国公爷的嫡长子,哪家不是嫡长子当世子?偏她丈夫不是!若她丈夫是世子爷,她嫁给了丈夫,可不就跟着是世子夫人了,还有萧氏什么事?
这股气,不平衡了大半年了。
先头想着,在世子之位上,他们二房已经占足了便宜,如今立世孙时,二房怎么也该还回来,立他们大房的嫡子为世孙了吧?
名为过继,大房的嫡长子如今都二十了,媳妇也娶了,年纪太大养不亲了,萧氏不选他,大夫人孟氏没意见,可凭什么连她生的石哥儿都不选?才三岁的娃娃,不比四房七岁的娃娃好带?一带就亲了呀,过继不就该过继这样的吗?
想到方才萧氏对她爱答不理,却将四房的臭子当宝贝的样子,大夫人孟氏就委屈极了,将心底的担忧尽数对亲娘吐了个干净,连同在世子之位上对他们大房的亏欠,都尽数哭了出来。
“竟有这样的事?”孟老太太震惊极了,甄国公府别的阴私她都不会瞎掺合,可这世孙之位关系到他们孟家的前途,她就不能不掺和了。
孟老太太活了一世,哪能没两把刷子,昏黄的眼珠子转溜个几圈,主意立马有了。
附在女儿耳边,嘀咕了几句。
“这样行吗?”大夫人孟氏有些犹豫,今儿是宝琴的大喜日子,席面上宾客众多,他们来上那么一出,成了还好,万一事后萧氏还是不认,他们大房可不得难堪死。
而且,他们大房难堪,贵人女婿脸上也无光,会不会恼怒了他们,从此不愿意与他们多加来往?
“你傻啊,娘家办娘家的喜宴,夫家办夫家的喜宴,等宝琴上了花轿出了门,甄国公府的喜宴上发生了啥事,庄王府的人又怎么知道?而且,一旦你的石哥儿成了世孙,对宝琴和贵人女婿可都是大好事一桩,哪还能得罪了他们。”
孟老太太为了孟家的前途,一个劲项。
很快,大夫人孟氏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