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小陈番氏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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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氏的死让她太阳穴突了一下,但也仅仅是突了一下,要怪就只怪陈氏自己太急了,话穆家当初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连这样穷酸的女人也能当个宝,分家的时候,这女人往怀里搂钱那可是叫一个轻门熟路。

    她和陈氏虽然都姓陈,但到底不一样。

    她是侯府姐,姑母是宫中贵妃,表哥是皇子,就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是一方大员,这样的家世才是她的后盾。

    在她还很年幼的时候,头一次来嫂子家玩,见到了穆荃,那时他和端敏郡主成婚还没几年,温润青年,总是噙着笑意,她因为某块点心没尝到哭闹时,穆荃还抱着她去找过点心。

    “喏,妹妹,可不能哭鼻子啦。”

    端敏郡主那时贵气逼人,见穆荃抱着她,脸色还有点不好看,“这是陈家那位十四娘么?一个庶女你抱她做什么。”

    只听穆荃好声好气解释道:“你怎么这么,就个女孩罢了。”

    端敏郡主强笑了几声,看她的眼神也愈发不善,还好她的乳母把她抱走了。

    从此之后,她就好像再也没见过穆荃了,听他死了后来又回来了,她们侯府的靠山虽然去了藩地,但是哥哥的崛起,几乎让整个侯府嫉妒加羡慕,那些人对她这个庶出姐那叫一个巴结。

    “瑞雪,你哥哥又要给你新娶嫂嫂了,到时候就轮到你了。”

    是的,她的嫂子淑敏郡主过世,哥哥又要续弦了,而她没过多久,也要成婚了,成婚的对象居然是穆荃。

    这个她又熟悉却又很陌生的人。

    哥哥对她道:“你呢要知道穆家是一品军侯府邸,不像我们府上,没了就没了。况且,你同他成了婚,于你而言也不是坏事。”

    哥哥似乎很了解她的心思,尽管出于这样或者那样的情况,需要她嫁给穆荃,尤其是哥哥的目的,乱了西北军,尽数归于皇帝中,以谋求升官和巨大的利益。

    因为前边就有人这么做了,穆莳因为把福建军拢于中央,从此扶摇直上。

    “哥哥,我知道怎么做了。”

    虽然的轻松,可嫁给穆荃之后,她心中总是忍不住还是希望丈夫多爱自己一点的,可穆荃好像不是以前那个温润如玉的人了,他对权利渴望,渴望到对她打发了他所有的妾侍,他都不敢吭声,还找婆婆。

    陈氏知道自己还得靠自己,丈夫对她百般容忍,完全是因为她哥哥的缘故。

    那么她就要为哥哥多办事。

    譬如毒死穆莳。

    她们先找到的人是穆元涛,这孩子年纪,做了坏事被人发现了也不会让人家怀疑,但穆莳夫妻对此事好像没有发现,但是兴许发现了也不知道是元涛送的。

    接着,他们又找了陈氏,陈氏一切以利益为准,居然真的去做了,但是当晚就死了。

    即便这个时候她都没觉得多大点的事儿,因为她哥哥还在,有哥哥在,她就不怕。

    穆荃不知道去哪儿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对权利功名仿佛看淡了许多,她心想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具体什么事儿她是真的不知道。

    真正相爱的人是什么样儿的呢?

    反正总不会是她和穆荃这样的。

    一直到她哥哥过世,她的处境变得很难堪了,此时,她以为穆荃会抛下她,却不曾想穆荃却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别太担心,你总是我的妻室。”

    初闻这句话,她还有些高兴。

    穆莳两口子尤其精明,她们如今如日中天,连陈氏那样的她们都能对付,更何况是她呢!她现在什么都没了,长丰侯府自从陈明喻倒台,几乎都受到了牵连,她没有任何靠山了。

    可穆荃出这句话,她仍旧有了指望。

    她想穆荃是不是真的对她还是顾念夫妻之情的,但很快她就觉得自己真的想错了。

    因为他对她越好,端敏郡主生的那俩大的就越看她不顺眼,有孝道在,这俩人不便什么,但是内间恨意,她能清晰体察。

    听闻端敏郡主为了新妇让路,曾经自裁。

    那么她现在,陈家全家被流放,她这个外出的姑奶奶更应该自裁,但穆荃没有要求,他们当然气不过。

    人最怕一碗水端不平,她成日战战兢兢,每每有儿媳们进献的食物,她从来不吃,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这些苦闷也不好同穆荃。

    况且,穆荃做了居士,几乎算是出家了。

    他连官儿也辞了,真是好笑,一个对功名利禄那么在意的人,突然就转性了。

    后来有人告诉她,穆荃是思念心爱的女人,侯府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初连端敏郡主这样高傲的人都亲自为二人办婚事

    她这才想通一些事情。

    穆荃让自己别担心,可他却从俗家弟子,真正剃度出家。

    陈氏这才慌了,他不要这个家了,甚至剃度不到一年,跌下悬崖,尸骨无存,她就这么等着,冀望有一日穆荃能够像以前那样,只是失去了回忆,找不到回家的路。

    但是没有,再也没有穆荃的消息,他仿佛真的死了一样。

    甚至她也莫名其妙的在一次礼佛时,那日下了大雨,雨水淋进了马车内,她回来时生了重病,可家里的药她没有一次是敢吃的。

    兴许,她从前总给别人下过毒,又因为家中穆荃不在,里里外外都是继子和儿媳妇当家,她也害怕别人下毒,她对所有的人都不信任,包括身边从伺候她长大的人儿,她都不怎么信任。

    她还不到三十岁,头发早已白了一半,这次病症,她从不觉得是什么大病,喝些热水大概就可以好,却没想到一场风寒,半年了都没好,甚至缠绵病榻

    “我大概就要死了。”她同女儿起。

    可这个孩子依旧讷讷的,跟时候一样,陈氏灰心。

    还是端敏郡主的长子元沣见了自己最后一面,他:“太太,您的病是您您自个儿拖成这样了的,我虽然恨你不假,但从没想过让你也死,我要怪只怪我爹,逼着我娘去讨他的前程。”

    “您也没那么喜欢我爹,不过是怕我祖母见着你享福,故意装出一幅情深的模样,可巧,你年轻的时候害人,如今没人害你,你自个儿疑神疑鬼把自己害死了,这大概就叫报应吧。”

    她重重的咳嗽,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却又不甘心。

    她居然是被自己害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