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仙侠文女主角(42)

A+A-

    八表同昏万妖蛊镇锁了所有的生,它又化为一方红砚,落回绯红的里。

    那砚心中间多了一扇金脉蝶翅。

    圣女唇角微翘。

    魔帝乘舟归落在她的身边,刚要抬拂去她肩头的金粉,咔的一声,圣女纤细轻盈的掌擒住他的脖颈。

    这番变故让婆娑妖族都愣了。

    圣女不是,魔帝是帮吗?怎么还攥人脖子呢?不晓得的,还以为圣女要宰鸡呢!

    呸,他们圣女才不是那种圣女!

    乘舟归:“你过河拆桥。”

    绯红:“你信不信我连河都给你抽干?”

    乘舟归低头望她,含笑道,“信。”

    帝绯红亲自造十生十世劫,如此笔,怕是诸天之下,没人敢领受。

    她微笑着,“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圣女的臂腕压着他的腰腹,乘舟归闻到了那股属于帝绯红的气味,幽微入骨的辟寒香。他跟仙界的首徒、梵宫的和尚、妖窟的妖皇打过交道,而那群人身上如出一辙,都是这般的味道。她断了众生的情爱,众生却因她坠入婆娑。

    可怜又可悲。

    乘舟归心想,那他又属于什么呢?

    是心有不甘?是求而不得?

    圣女的红瞳在漫天的金粉折射中变得深邃幽暗,她唇间逸出一道炽热的呼吸,仿佛烙印一般,烙在他的脖颈。

    帝绯红温柔道,“再有下一次,我就把魔帝陛下的尸体,挂在三十三重天,供诸天生灵瞻仰,你好不好?”

    乘舟归想了想,“挂可以,但不能一丝不着地挂,我毕竟还是魔帝,要面子的。”

    绯红点头,“那就让我的徒儿咬着你的头,好好地挂。”

    乘舟归:“”

    帝绯红,你真可以,气我吐血一次还不够,还要我吐千万次。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打扰圣女了。”

    乘舟归伸要拿她中的血砚台。

    绯红撩开眼皮,“做什么?”

    被她吃进了嘴里还想要回去?当真是天真。

    “这是我的聘礼,圣女既不肯嫁,我取回不是理所应当吗?”乘舟归一副“我家底不多我很穷”的样子,“还望圣女高抬贵嘴。”

    绯红把玩着砚台,“这一世我没灭魔界,这就当是你们的谢礼了。”

    这是要昧下来了。

    “归陛下还有事?”

    “无。”

    “那不快滚?”

    乘舟归叹息,“你就不能对我客气一些?好歹那一世,你我也是有情缘的。”

    “你得不错。”圣女颔首,换了一种更为得体的法,“请滚。”

    她都到这个份上了,乘舟归还能如何?

    他的黑眸从砚心的蝶翅一掠而过,化作黑雾消失不见。

    系统悄悄探出头,‘宿主,其实我觉得换乘舟归做男主还行,别看他是个老阴比,但气运真的很浓烈!’

    除了容貌比不上其他人这一点,魔帝身材修长,脱衣也有料,这一点系统被关进黑屋之前目睹得清清楚楚。而且他的实力、心性、谈吐、处事风格,皆是上上之选,比和尚会撩,比妖皇成熟,最重要一点,他没徒弟那么变态!

    一句话,可骚可疯可沉稳可腹黑,真是居家必备良夫啊!

    它的宿主笑着道,‘你这话敢不敢去跟变态?’

    系统:‘’

    谢邀,老子不敢。

    然后它又听见宿主自言自语,“才第三次,远远不够呢。”

    系统头皮发麻。

    它眼睁睁看着宿主走进了第四世的剧本。

    “哗啦啦——”

    深夜密林,在众道的围攻下,鬼王拖曳着沉重的锁链,一双血瞳寒意湛湛。

    “我鬼昼来藏锋宗,无意冒犯,只为一个答案!”

    各大门派嗤之以鼻。

    “你鬼昼出世为鬼王,弄得尸横遍野,生灵涂炭,如今还想花言巧语欺骗吾辈!留下命来!”

    鬼王冷声道,“什么花言巧语,我为鬼魄,死都死了,还玩什么花言巧语!我看最花言巧语的,是你们藏锋宗的宗主红摇光!是她口口声声,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这才为祸世间!也是她,若我能改邪归正,她便爱我,伴我,以我为夫!”

    他凶狠扯着自己身上的漆黑锁链,“我鬼昼若不是信了她的邪,我怎会心甘情愿,被却邪锁所囚困!这还是她与我一夜风流后,哄我戴上的,什么定情信物!谁知道我一戴,那女人就给我跑了!你们自诩正派,比鬼还负心薄幸!”

    众门派:“”

    我们只是被通知来捉妖收鬼的,哪里知道藏锋宗的女人这么猛,连鬼都睡。

    藏锋宗的弟子涨红了面皮,呵斥道,“你胡,你是鬼,宗主,宗主怎么会跟你那个!一派胡言,信口雌黄!”

    鬼昼笼罩在黑雾当中,那脸庞也是一片惨白,宛若冰冷的冥纸,然而他眼尾勾着一抹红,竟是不出的艳丽潮湿,“你懂什么?你们宗主红摇光,最爱我这一截鬼腰!”他发了狠,“你们再敢拦我,休怪我大开杀戒!”

    与此同时,藏锋宗的弟子听见一道女声。

    “子时已到!”

    “万剑藏锋,天地同悲,无光剑阵,起!”

    红衣猎猎,三尺寒锋。

    鬼昼披星戴月,跋山涉水,终于见着了他魂牵梦绕的女道长,可她上来便要取他性命!

    “诸位,随我一起,以无光剑阵,震杀此獠!”

    众宗门纷纷应是。

    鬼昼被却邪锁镇压鬼魄,本就只能发挥十分之一的力量,如今各大宗门围剿他,无光剑阵绞杀他,他孤身对敌,疲于应对。

    终究在天光之下,鬼王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凄厉尖叫。

    “轰——”

    他双膝深陷,地面坍塌,身躯开始干瘪。

    “为什么”

    鬼王披头散发,眼神空洞且麻木。

    他无惧阳炎,跨越千山万水,只为寻他的爱人。而他的爱人,联合各大门派,设下一个惊天骗局,要将他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女人提着剑,最后予他穿胸一剑。

    “哪有为什么,你我是天敌。”

    剑尖刺透他的棘突,尸血淋淋而落。

    她像那时耳鬓厮磨那样,嘴唇暧昧碰着他的耳朵,动情开阖,“你是残暴嗜杀的鬼王,我是心怀苍生的道宗掌门,匡扶正义,替天行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再,有你这一尊鬼王献身,我便能树立威名,号令诸宗。”

    “你既爱我,那便为我,好好灰飞烟灭罢。”

    鬼王的皮肤龟裂,脱落,宛若一只只血红的纸蝴蝶,飞向远处。

    他消融之前,一滴眼泪滴在绯红的掌心。

    竟是透明如琉璃。

    男主[帝昼]虐心值49%。

    转眼到了这五世。

    这一世男主名为砚雪昼,本是扬金鞭跨红马的世家子弟,却不料一朝变故,家族树倒猢狲散,少年被欺辱,被唾骂,被丢弃,心性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他清晰认知到了权力与野心,忍辱负重,入宫做了宦官,并在短短数年坐上了第一署的提督。

    砚雪昼本以为自己这一颗心不会再被世人捂热,偏偏在中元节那天,他便服出行,被一位红服女官塞了一盏河灯,那是一个嫔妃的恩典,或者是花招,期望以此博得帝王的欢心。

    他并不关心妃嫔的心思,仅是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闻到了这红服女官的发香,那潜藏在肌肤与灵魂深处的香气。

    他要她!

    砚提督段通天,仅是一个暗示,那女官便被下送到她面前。

    女官问,“我想要万人之上,大人能帮我得偿所愿吗?”

    提督垂眸,“可。”

    于是她便在他面前拆了发钗,脱了红镯,宽解他清冷身躯下的滔天暴虐。

    他步步为营,扶持嫔妃做了皇后,她亦水涨船高,做了万人之上的红姑姑。

    他们是宫内的豺狼虎豹,勾搭成奸,她是如此懂他、知他、怜他,砚雪昼不可避免沦陷在她的柔情攻势里,他用权势与珍器笼络着她,掏心掏肺为她铺路。

    然而日久天长,他愈发自卑自己不是真正的男人,无法给她那最极致的快乐。他怕她离开他,无所不用极其讨好她,便是床笫之间,也必跪伏下来,吻她莲足。

    有一日,红姑姑,“雪昼,我想要个孩子,可以延续血脉的孩子。”

    他起先震惊、暴怒,继而惶然、无措。

    令人闻风丧胆的提督大人自虐般砸着床板,一遍又一遍,直至指节血肉模糊,他哑着声,“好,我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亲自把她送上了龙床,在那个落满了霜雪的晚上,孤零零站了一晚。

    一年后,皇长子出世之日,也是他命丧之日。

    他为她的临盆担惊受怕,什么下也没带,就匆匆跑进了产房,可是对着他的,是冰冷的锋芒。

    她根本没怀孕,是骗他的。

    她爱他,亦是骗他的。

    当砚雪昼被人折了筋骨,抵在地面上,他牙齿含着血水,轻声地问,“为什么?姑姑,我砚雪昼什么都给你了,这还不够吗?”

    她伏在他耳边,含着一丝诡谲的笑容,“是啊,你什么都给我了,你的残缺,你的屈辱,你的绝望,你的眼泪,真是美得令人心碎呢。还记得那一日,你扬鞭策马经过我身侧,我便想,这般芝兰玉树的公子坠入尘泥,被我吻遍一身伤痕,一定很好玩。”

    砚雪昼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我砚家被抄家斩首,是你的笔?”

    她甚至笑,“何止,替你净身的公公,还是我找的呢。”

    男人身躯剧烈颤抖,指握成拳头,杀意汹涌溢满胸腔。

    “怎么,你要杀我?”

    他想的。

    可更多的美好记忆纷至沓来,他记得她给他梳头洗发,记得她陪他赏月看花,更记得她摸着他的脸,温柔地,纵然你是残缺,我也爱极。

    无需烈酒,寸寸煨烫了他狠毒阴冷的心肠。

    可也是她,剖了他的心取乐。

    男主[帝昼]虐心值565%。

    “杀我,快杀。”

    砚雪昼闭上眼,蜿蜒出斑斑血泪。

    他嘶哑着喊。

    “求你,杀我!”

    或许下一世,他就不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