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回？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柳雁初笑得比哭还难看：“早就没有挽回的会了，我与他之间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他对我只有责任，没有什么所谓的爱情。曾经我为了他已经放弃了一次我的父母，已经做了一个不孝的女儿，这一次不管有什么样的原因，我也不能放弃，这个仇，我一定要亲自来报，陆清墨必须要死在我的中。”

    听到她那有些疯狂的话，秦桑欲言又止，她这样样子，很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但半晌之后还是将那些话吞进了肚子里面，既然她选择了报仇，那有些话的再多也只是给她心中徒添烦恼而已，对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还是不为好。

    将来究竟如何，谁又能得准？

    但此刻让她放弃报仇，显然她是听不进去的，她都快疯了吧？

    此时此刻，柳雁初的脑海之中不断的闪过那之后再次见到青画她的那些事情，曾经只觉得她明明与他经历了一切，却还是不理解她，而如今不理解的人分明是她自己。

    好像又看到了她站在她面前一脸痛心疾首的骂她为了一个男人，为了自己那点愚不可及的情爱将生她养她的夜国和父母全然抛在了脑后，这是不孝啊。

    自她出生开始便享受着尊贵的公主待遇，幼年骄纵任性，所有人都围着他转，父母宠爱，比之任何女子都要幸福，而长大成人之后却为了一个男人置家族亲人于不顾，跪在他们面前主动抛弃了他们。

    她出嫁之时，甚至没有任何亲友前来，而发生了那些事情之后，却是母后抱着她哭的肝肠寸断，父亲看着她亦是沉默不语，却从来没有怪过她。

    可她呢，却为了让他们不怪罪那个男人，甚至去乞求他的原谅，不惜一死来了结这段仇怨。

    她口口声声为了自己的爱情，为了保护那个人，却又怎知那人对她不过是怜惜与同情，哪里来的爱情？

    而她如此做，当时她身为一国公主，却是与人私奔，更是累的夜国名声不负从前！

    她带给生她养她的夜国和父母只有负担、耻辱、操不完的心。

    她想化解这段仇恨，到头来这段仇恨却是越来越深。

    她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脸痛哭了起来，她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置自己父母于不顾？怎么可以为了那无望的爱恋如此自私自利？

    既然容歧从未爱过她，对她不过是怜惜与同情。

    既然她有仇要报，那在将来的日子，她放过他，只求他们不再有任何联系。

    她从今往后的生命只能献给自己的父母，为了他们来牺牲，从而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情。

    容歧不爱他，那么她便应该放。

    更何况就算她想回头，容歧也未必愿意接纳她。

    她该下定决心才是。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从指缝之中流淌出来，看的一旁的秦桑心如刀割。

    与她相比，她的感情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至少她自己没有这么大的仇恨。

    是啊，柳雁初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想？

    想当年，她曾天真的以为容歧会为了她放弃彼此之间的世仇，如今细细想来，才惊觉当年的自己怎么会如此的天真可笑呢？

    陆清墨杀了她的父母，灭了夜国所有人，她是怎么想的呢？她恨不得一口一口将他咬死，将他扒皮抽筋，让他永生永世都不得好死，对他，只有深深的仇恨，又哪里来的原谅呢？

    可是站在容歧的角度看，她和如今的陆清墨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

    她又怎知他不想杀了她呢？

    虽然杀了云泽家族的人不是她，却和她有紧密的关系。

    他恨她的姑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与她恨陆清墨是一样的。

    她该感谢容歧，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她，也没有迁怒她。

    是的，容歧从未迁怒过她。

    哪怕他见到她的姑姑之后，对她再也没有了往昔的笑容，但他确实没有迁怒报复过她，他从始至终目标只有那个人。

    而她如今却是要毁了整个南越，毁了陆清墨在意的所有人。

    陆清墨与她之间隔着灭门之仇，她和容歧之间不也是一样隔着仇恨？

    从前是她天真单纯，而从今往后，却是两个孤单的灵魂再也无法靠近他们的心。

    这次真的是一样的了，对仇恨的心是一模一样的。

    直到她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秦桑这才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道：“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好好走下去吧，不能让自己的选择成为遗憾，至于我，你可以全心全意地信任我，我会帮你，这是我报答青画的方式，从今以后，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了。”

    柳雁初一边抽泣，一边看着她，愣愣的道：“真的吗？”

    摸了摸她的头，她笑着道：“自然是真的。”

    她不由也扯起一抹笑容，可是

    看着她明明是在笑，眼睛里却依旧在哭，她再次叹了一口气，被情所伤还真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可是谁又不是呢？

    柳雁初看着她，轻声道：“请你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其他人，就连容歧也不要。”

    “我懂，那我现在送你回柳家还是送你回太子府？”

    此地毕竟是锋王殿下的别院，有很多事情不便明。

    她的顾虑柳雁初明白，她的目光逐渐转为坚定，带着一丝狠厉：“你先送我回柳家吧，三日之后我会亲自前往丞相府拜访你，届时若有何事，我们再细细详谈，今日我该回去了。”

    秦桑点了点头，扶起她有些虚弱的身体往外走去。

    门口果然不见其他人的身影，而御蓝和柳如萱是在不远处的亭子之中坐着的。

    等到她们出来之后连忙迎了过来，御蓝上下打量着柳雁初，看她除了面色苍白，身体有些虚弱之外其他的倒没什么了，不由分地扣上她的腕，仔细查看她的体内，没有任何不妥，很是正常。

    她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而看着她的动作，柳雁初也没有拒绝，到底她是在关心她。

    一旁的柳如萱看着她却是明显有些焦急，心翼翼的问道：“雁初，你真的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