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蔷薇看着柳雁初，心底有些惊讶，她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了吗？

    柳尚书和老夫人也意识到她要做些什么，脸上多了几分不安。

    该宣布的也宣布完了，看着被打击的不轻的柳茶芸和柳夫人，柳雁初嘴角微扬，目光之中满是轻蔑：“二姐姐，夫人，今日该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们了，从前你们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没办法只能忍着，但今日我却是不想忍了，也没这个必要了，不过我也不会让自己背负上那些难听的骂名，你们我恶毒也好，我心狠辣也罢，我确实不想看到你们两个。”

    随后目光转向柳尚书，语气轻描淡写：“父亲，想必夫人和二姐之前对我到底是如何的你心中也很清楚，如今这局面只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为自己挣出了地位，想要教训一下曾经欺负过我的人，这有没有错？”

    有没有错，这个问题无人能够回答。

    她没错，是因为她确实受了委屈，可她错了，也是因为她们好歹是一家人，她们好歹是柳尚书的夫人和女儿，她这么做只会让他尴尬，可她不在乎。

    所以柳尚书迟疑着，却根本没办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一旁的老夫人眉头紧皱，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柳雁初会怎么做。

    是啊，就如同她之前的，柳尚书若是去求她，休妻还只是事，只是她方才不是她一瞬间有些恍然，刚才是有外人在，而现在在这里的都是自家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他们总不好拿着这些家丑去和外人炫耀吧？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只会让别人看笑话而已。

    那解决了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剩下的都是自己人，若再有什么流言蜚语传了出去，她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他们。

    倒了现在，老夫人也怀疑柳雁初从前是不是真的傻，只是这个问题如今深究已经没有意义了，她不由开口询问，带着一丝心翼翼：“那你想要怎么做？”

    听到老夫人的话，柳雁初抬了抬眼眸，语气淡然：“父亲，休妻对你来打击未免太大，况且这样的结果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要父亲能够出面证明母亲的清白而已，那些流言蜚语根深蒂固，对众人而言，我的母亲和人私奔了，这对我实在是不好，就算我能够忍受自己，却无法忍受自己母亲的事情，我知道这本身就不是事实，我要求你们证明我母亲的清白难道有问题？”

    柳尚书闻言，忍不住开口：“雁初，我知道你的要求不过分，可你母亲”

    柳雁初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父亲我只问你，难道我母亲真的和人私奔了吗？”

    沉默了一下，柳尚书摇头：“当然没有。”

    “那不就够了吗？我要你们证明她是因为柳夫人设计陷害而枉死，只要不背上与人私奔的罪名就可以了，当初的事情怎样我也不会追究了，毕竟对我来太过久远，可母亲的名声容不得你们再这样玷污。”

    罢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柳夫人，柳尚书哑然：“雁初，可你母亲还”

    “父亲。”柳雁初再一次打断了他，“母亲到底有没有活着这件事对我来不是那么重要了，我只要能够洗清她身上背负着的这个污名就好，不管她如今在哪里，那是将来的事情，若是要洗清楚这个污名，当然就要有一个罪魁祸首，而这个罪魁祸首柳夫人来当那是最好不过的。”

    只是众人会那么轻易就相信？如今传出她与太子要大婚的消息，紧接着柳家又传出柳夫人曾经陷害她母亲的事情，难保不会让人觉得是她从中作梗威胁了柳家，可那又如何？

    柳雁初自然也能想到这些，但那些人心中怎么想的她根本就不在意，她只要让众人知道她母亲的污点被洗刷了就好，况且那些人呵，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相不相信的他们早就在心中有了判断，她才不想与那些人过多纠缠，浪费口水，反正洗刷冤屈，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还让柳夫人得到了惩罚，足够了。

    柳尚书沉默着，柳雁初的很清楚，她此次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替她母亲洗刷冤屈，也是要让柳夫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由开口：“那她、你会放过她吗？”

    眼底逐渐冰冷，柳雁初轻笑一声，笑容也透着冷意，还是关心她？

    “父亲放心，她好歹与你做了多年的夫妻，我怎么会这么赶尽杀绝？不过这里柳夫人的名号想必还是不要了，毕竟都已经谋害污蔑了主母的名声，没乱棍打死已经不错了，为了显示我不会这么赶尽杀绝，不如她从前进府的时候是什么身份，如今还是什么身份好了。”

    她那个时候是怎么身份？就是一个妾室而已。

    没错，柳雁初就是故意的，看着柳夫人苍白的脸色，她心中十分快意。

    柳夫人不是最在意的就是她的身份了吗？她是庶出，嫁给了柳尚书同样还是个妾，好不容易成了柳家的夫人，自己的女儿也从庶出变成了嫡出，她多么骄傲啊，她有多在意这件事情，柳雁初就要偏偏提醒她，有她在一日，她这个柳夫人就别想做，她想要她的女儿是嫡出，她就偏偏要让她的女儿成为庶女。

    她们那么在意嫡庶之分，觉得嫡出便该是天之骄女，是明珠，庶出就该备受欺凌，好啊，那就一辈子都让她做一个庶出的女儿好了，想要出头，今生今世都恐怕不可能了。

    她这一招不可谓不狠毒，简直杀人诛心。将柳茶芸本就破碎不堪的心再次狠狠撒了一把盐。

    柳尚书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妻女最在意的是什么，如今柳雁初的所作所为彻底让她们失去了希望了，可是如果他不答应她，那他这尚书之位柳雁初会允许他坐的安稳吗？

    表面上看来她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可是隐隐约约的他觉得若他反对她的这个理由，她一定会翻脸，到时候柳家只会大祸临头，不为其他，只因为他的直觉。

    而他的直觉是很准的，柳雁初确实打算如此，若是柳尚书不同意，她不介意同他翻脸，反正现在她对太子还有作用，贵妃对她也有兴趣，柳家又不是什么朝廷重臣，不过一个尚书罢了，取而代之的人大有人在，少了他并没有什么关系的。

    柳尚书同意了，不敢也不能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