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初欲言又止，还想安慰些什么，一旁秦桑却是扯了扯她的衣袖，朝她摇了摇头，随即笑着对愉妃道：“愉妃娘娘劳累了半天，想必也是累极了，腹中还有龙胎，我们就不打扰了，愉妃娘娘好好休息，过段时间我同雁初再来拜会愉妃娘娘。”

    愉妃点头，示意身边的宫女送客，她也确实累了，不止是身，还有心。

    出了愉妃的寝宫，柳雁初还有些愤愤不平：“那好歹是他的孩子，真就这么绝情吗？”

    看着身旁的人那不甘心又恼怒的样子，秦桑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道：“你声点，这可是皇宫。”随时都有人注意她们的一言一行，这话要是传到越皇耳朵里面，柳雁初讨不到半点好处的。

    “哼，我才不怕呢，而且我的都是事实，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柳雁初嘟着嘴，不满的道。

    秦桑扶额，有些无奈，不过“难道你们夜国不是这样吗？”她好奇的问。

    她这真的是疑问，哪个皇室之中有所谓真正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不都是表面上而已吗？南越是这样，难道夜国不是？

    就算她知道眼前的人曾是夜国最受宠爱的公主，甚至差一点就要被册立为帝女的人选，但她依旧不觉得其他皇子皇女就一定会受到公平的对待，毕竟夜皇对夜国公主夜华卿那是明目张胆的偏爱，有偏爱自然也就有不爱。

    听到秦桑的疑问，柳雁初卡了一下，语气也逐渐低了下去，带着几分不确定：“好像、好像也是这样但我保证绝对没有这么严重。父皇虽然极其宠爱我，但对其他弟弟妹妹他也没有这么漠不关心啊。”

    确实是这样的，她的父皇对她十分的宠爱，可也没有因为她的缘故就冷落其他人啊，对他们虽然关心不如她，但她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父皇了。

    换了其他皇室，最宠爱的该是最的那位公主才是，可他们夜国却偏偏相反，谁都知道夜皇最宠爱的是他的大女儿，他们的大公主。

    听到这样的回答，秦桑笑了笑，没有对比就不会有伤害，夜皇对夜华卿的宠爱在其他皇子皇女眼中，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也许夜华卿自己觉得没什么，但那些人还是会嫉妒，还是会伤心，因为同样是他的孩子，可他只对一个人宠爱，其他都只是关心而已。

    “没有一碗水端平的皇室，就算是有些权势的家族甚至平民百姓家中，都会有最疼爱和最被忽略的那一个，比起那些百姓，皇室之中总是会发生点儿阴暗的事情，只是从前有些事情你可能并不知道而已，你被保护的太好，发生的一些事情，大家都不会告诉你，却不知这其实很残酷，就比如今日这件事情，只要消息隐瞒的好，是不会出现在其他人耳朵中的，大家看到的就是越皇对愉妃娘娘的关心，也只会认为是愉妃娘娘怀有身孕，谁能知道真相其实是陛下差一点就失去了一个皇子却还如此漠不关心，对愉妃娘娘的好或许只是封口而已。”

    柳雁初抿了抿唇，对于秦桑的话，在她还没有离开皇宫之前，她也确实是这样的，而后来，在和姑姑相处了很久之后她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太天真了。

    她不由轻叹一声：“如此来，愉妃娘娘也是挺可怜的。”

    秦桑却是不置可否：“可怜归可怜，你要是同情她，我倒是有一条妙计能让她走。”

    “什么妙计？”

    “放她出宫。”

    柳雁初蓦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之后才轻声道：“放她出宫？你不是开玩笑吧？”入了皇宫，岂有出宫的道理？便是死，也只能死在皇宫之中，除非有子女，将来或许还能出宫，可那也得多少年之后了，那个时候女子的青春早已不在。

    秦桑点头：“当然不是，若是能出宫，想必她是不愿意待在这个充满危的地方，所以”

    对上秦桑的眼睛，柳雁初一刹那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脸色微变：“可我们这样利用她真的好吗？”

    秦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定定地看了柳雁初许久，直看得她心中有些发毛，才莞尔一笑：“原来你这么在意孩子啊？”

    她奋不顾身跳下去水去救十二皇子，又对愉妃娘娘抱有同情，更是不愿意利用她，若是换了其他人，哪怕是死在她的眼前，她估计都不会多看一眼，可愉妃的情况也只有孩子能让眼前的人多几分怜惜和同情。

    孩子，大概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吧。

    听到秦桑这话，柳雁初脸色白了一瞬，随即拉着她急匆匆的离开，边走边低声道：“如今愉妃娘娘腹中还怀着孩子，就算要利用她，也得先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母子平安再，况且我不想波及孩子。”

    秦桑任由她拉着，却是漫不经心的道：“你不要忘了，虽然那是愉妃娘娘的孩子，但那孩子体内也流着一半陆家人的血，他们也算是你的仇人之一。”

    最后一句，她的很轻，但柳雁初还是听到了。

    她猛然刹住脚步，一张俏脸血色褪尽，苍白无力，眼神之中满是痛惜，对那些人她可以极尽利用毫不留情，可是对一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她真的没办法狠下心肠来，哪怕知道他们是仇人，但是

    “好了，我就是而已，你怎么纠结成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知道你心肠软，放心，我还没这么丧心病狂到对孩子下，而且而且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愉妃娘娘可还没有怀孕呢，她怎么能算是你的仇人？我们找个时试探试探愉妃，若她真有想要出宫的意愿，那我们就不算是利用她，这顶多是互帮互助，这样你心中应该好受多了吧？”看着柳雁初的样子，秦桑急忙安慰。

    柳雁初：“”

    一炷香之后，柳雁初是惨白着一张脸来到流光殿的，本来是要去重华宫，被此事这么一耽搁，柳雁初却极其迫切的想要先见的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