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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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安禹也摇头,“难道是那刘望山自己进不来,知道这宋诗引于你们有恩,断不会被拒绝,所以让她进来刺探敌情?”

    不过想一想宋诗引的表现,似乎也不像是刺探敌情的样子。

    顾白极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沉,对楚无道:“我去看看。”

    完起身落在院墙上,几个起落间不见了踪影。

    宋诗引出来之后,没走多久就遇见了刘望山,他两眼直直的看见宋诗引,视线却放佛透过她看向谁人一般,脸色痴迷又向往。

    “真好。”刘望山低头在宋诗引身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的身上有他的味道。”

    只要一想到之前的两个时宋诗引都是和楚无在一个院子里渡过,刘望山就觉得放佛此时此刻的楚无就在身边一般。

    宋诗引跟个木头似的,不反抗也不动作,低头任由他的动作。

    顾白极看见这一幕,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气得脑门子都发晕,拔剑就要刺过去。

    管他什么秘密什么矿,先宰了这个腌臜玩意再。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无知无觉的宋诗引却放佛感应到什么一般,忽然抬头直直看向顾白极的方向,而后,在刘望山没注意到的地方,竖起手指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院子里,楚无想起宋诗引离开前,莫名几次看向左面花盆里的动作,起身往那个方向走去。

    接着,果然在花盆的土里发现了异样。

    花盆就在宋诗引方才坐的石凳旁边,她广袖里的手指就算落在上面也很难让人注意到。

    “怎么了?”楚钰欲推着轮椅过去,奈何一截矮矮的阶梯挡了他的去路。

    自从他带来的那两个侍卫被杀之后,虽然身边有了更多的人保护,楚钰还是习惯自己动作。

    楚钰正准备绕一个方向,轮椅忽然一轻,则安禹上前一步,推着他走了过去。

    花盆里是一个简单的图案,或者是几个简单的散落的笔画。

    则安禹蹲在花盆边,疑惑道:“两横一竖,这是什么字吗?”

    楚钰和楚无也看不出什么。

    “或许是一个字。”楚无道,“只是这个字还没有写完。”

    果然,那天之后连续两日,宋诗引都被刘望山让人送到楚无他们住的院子,什么也不做,就院门处干巴巴的坐两个时辰,再一脸木然的被刘望山的人带回去。

    她就跟个木头美人似的,几乎是一动不动,楚无他们看不过去要给送些吃的喝的,也被她轻轻摇头拒绝了。

    而每次离开后,都会留下一点印迹。第二日是一弯钩,第三日则是一根短短的斜杠。

    第四日,女子没再来了,据刘望山找到了匪徒在郁州境界活动的踪迹,大张旗鼓的要去剿匪。

    女子留下的笔画他们组合起来之后,得出一个简单的字——北,很明确的一个方向词。

    刘望山作为一州太守,有行当地军政的权力,他聚集起来的军队人数也不可觑,而他这个时候要对付的贼匪,以及有能力在重重守卫之下进入太守府的,很容易让人想到他们来时遇见的赵直。

    则安禹道:“听刘望山的意思,赵直也来到郁州了,且就躲在城外的某一处山头上。咱们要提前通知他,也得先知道他在何处。”

    “有个人肯定知道。”

    顾白极问:“宋诗引?”

    楚无点头,“赵直闯进来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她。”

    “这样的话,那个北字就能解释了。”

    宋诗引应该早就知道刘望山会对付赵直,所以提前将赵直的方向告诉了他们。

    至于她为何会知道他们认识赵直,又如此信任他们,显然是赵直进来那天晚上告诉过她什么。

    “郁州北面的山头?”则安禹道,“我之前去赈灾时有注意到,郁州北面确实有一座山,山林颇深,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顾白极可以:“可以,既然已经知道方向,提前让人去通知一声也就是了。”

    刘望山的剿匪之行,意料之中的白跑一趟。

    也就是在这一天,顾白极的人送来消息,郁州城突然多了一支玉玆军队,其领头者多次和刘望山有接触。

    显然刘望山最后还是和对方达成了什么协议。

    而这个时候刘望山将这么多人引来,目的显然不言而喻。

    “刘望山准备动手了。”则安禹道,“将军,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

    “时机差不多了。”顾白极放下手中刚收到的消息,“一座占据了大半个玉千山的铁矿,这个刘望山胃口倒是不。”

    楚无道:“位置确定了吗?”

    “嗯。”顾白极点头,“费了些功夫,但是结果不错,事不宜迟,收拾一下,咱们晚上就离开。”

    此时申时将过,距离天黑一个时辰不到。

    离开前,顾白极带初楚无去见了宋诗引。

    比起初见时,宋诗引身上的伤更多了些,但面上的神情却更平和了。

    楚无皱眉,“宋娘子,刘望山又你了?”

    宋诗引道:“多谢王爷记挂,奴家没事。他此番无功而返,总要找个出气的缘由。”

    事实上,大概是因为恪王的缘故,相较之前,刘望山下手已经轻了许多。

    宋诗引着,忽然轻声笑了起来,“刘望山一动手,奴家就知道,他失败了,挺好的,奴家知道是你们帮了他,几位郎君大恩大德,奴家来世结草衔环定当报答。”

    楚无轻叹,“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外面有你想见的人,不是吗?”

    宋诗引摇头,“刘望山此人多疑狡诈,奴家若是跟你们离开了,他大概很快就猜到你们去哪了。”

    “这无所谓。”楚无道,“他知道与否,并不影响什么。”

    宋诗引依旧摇头,曲身行了一礼,“王爷大恩,奴家记下了,你们快走吧,奴家还有事未完,就不与你们同路了。”

    夜里的郁州城,越加的阴冷,衬着荒寂的四野,更显萧瑟。

    太守府,火把通明,兵器森寒。

    刘望山站在顾白极他们所住的院落外,眼里带着志在必得的张扬,“这里面的人,除了恪王楚无,其他一个不留,全宰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