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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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色皮肤的诅咒师米盖尔往不远处的办公楼看了一眼咒术师站立的区域。

    “怎么回事?”他问身边的女性, “他们怎么好像内讧了?有一只熊猫不见了。”

    金色短发的女性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把别在领口的耳机凑到嘴边。

    “夏油大人,五条悟似乎察觉到了您的计划。”

    她背后是一片暗淡的夕阳。距离日落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我就应该找个替身什么的, 离这么远他们也不一定能看清楚。”米盖尔。

    “闭嘴, 夏油大人了,那种拙劣的把戏不如不玩。”女人道。

    “没关系, ”耳机里传来了男人温和的声音, 还伴随着一些微弱的轰鸣声,“你们都准备好了吧?”

    “早就迫不及待了。”

    “那就提前开始吧。”耳机里的声音轻巧地道, 语气里甚至还带了点笑意,“让大家,尽情地咒杀吧。”

    “开始吧。”和他们遥遥相望的办公楼顶上, 五条悟几乎是同一时间开了口。

    黑色的帐从天际生成,奇形怪状的诅咒向四处散开, 百鬼夜行,开始了。

    诅咒师不会顾及普通人群,他们本就以咒杀为乐,之前聚集在这里也只是因为夏油杰让他们在这里等待时机。

    现在可以自由行动, 除了像他一样有特定任务的人,剩下的自然不会傻乎乎地看着帐落下来。

    ——只要有几个人在帐外,咒术师就不能使用帐把战场范围限制在这一片区域, 试图将他们一网尽。

    而这“几”个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毕竟咒术师还要顾及普通人的存在, 诅咒师杀人天经地义, 咒术师杀人就是自取灭亡。

    米盖尔漫不经心地想, 这多无聊啊, 弱肉强食, 适者生存,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那个戴眼罩的特级,一场吗?”他扬声,“你好像是最强的啊,怎么,觉得还是夏油的咒灵操术好用,所以给自己找了个帮手吗?”

    他的手心因为兴奋和恐惧变得有些潮湿,米盖尔舔了舔嘴唇,握紧了手中的“绳索”——或许称之为“鞭子”会更合适一些。

    五条悟冷冷地看着他:“佐助。”他。

    米盖尔睁大了眼睛。

    在他前方的道路上,一个诅咒师正迎面而来,奔向帐下降的边缘。五条悟声音还没落下,对方的身后就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黑发白衣,手腕和脖颈上缠着暗色的符文,是那个一直站在五条悟身边的人形咒灵!

    可他不是还在五条悟身边吗?还是某种术式……

    直到暗紫色的电弧在地面亮起,五条悟身后的那个人影才伴随着一声痛呼,扭曲着消失不见。

    不是术式,只是单纯速度太快,所以才会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吗……

    “面对我的时候还敢走神吗?”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在离米盖尔一步之遥的地方响了起来。

    如果话人语气中再多上几分娇嗔,米盖尔不定真的会以为,对方是不满他中途走神的约会对象。

    但他现在只感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下意识以最大速度往一旁跃出,身后的地面瞬间被击碎了一块,然后才看到了对方如雪般洁白发丝下的那双淡色的眼睛。

    没有杀意,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平静。仿佛无云的天空。

    “我赶时间,所以啊,”五条悟的声音沉了下去,“你就赶紧让我解决好了。”

    喂,夏油杰,你究竟是给我找了个什么样的对手啊……

    米盖尔举起了诅咒织成的长鞭,心里暗暗叫苦。

    这下就算拼了命也不一定能活下来,更不要帮你拖时间了。

    ——

    风见裕也从办公室的窗户前警惕地望出去。

    从他的角度当然看不到顶层的咒术师,但却能看见对面大楼天台上的一男一女。

    “降谷先生,您知道今天是是什么情况吗?”

    看起来像是在拍电影,但是拍电影不可能把他们这些人叫过来装普通白领啊。

    降谷零把椅子转了一圈,面朝自己身后的风见裕也。

    穿了一身西装的男人一下住了嘴。

    “……我知道了,安室先生。”

    浅金发色、褐色皮肤的年轻男子也穿了一身灰色西装,只不过衬衣领口敞着,多了几分洒脱与随性。

    “忘记我们的任务了吗?”化名为安室透的降谷零冷静地,“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看,不要听,不要问,遵从直觉,保护自己,这样就够了。今天的事件,不是你我可以参与的。”

    不只是公安的任务,组织也对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是。”风见裕也应道。

    安室透双手撑在座椅扶手上,侧头状似不经意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街道。

    那里站了几个穿着蓝得接近黑色的制服的人,有的手里提着武器。再远一点的街上还有一看就和他们不一样的另一个人,手里也拿了什么东西。

    比起风见裕也,他知道的内情更多一些。比如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他们这样的普通人,还有一些具有特殊力量的人。

    楼下那些人应该就是与公安同级的特殊力量。

    只是这两方明明已经看到了对方,却一直没有动手。

    他们从下午三点开始就在这栋大楼内伪装成正常的上班族(虽然每个办公室其实只有窗口位置安排了一两个人),直到天色渐渐暗下去、阳光也不再明亮,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路上的人突然同时动了。

    好像接到了什么信号一样,穿制服的人四散开来,几下就消失在安室透的视线中。而他唯一能够看到的另一方则脸色一变,朝远处狂奔起来。

    等等,刚才那个人是被雷劈了吗?

    安室透也顾不上风见裕也和自己的任务了,猛地扑到窗口前,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骗人的吧……”他喃喃地,“这种人居然就在我们身边吗?”

    那个疑似被雷劈了的人躺在地上,半天也没能爬起来,而刚才风见裕也能看到的对面大楼上,一男一女变成了两个男人,个子更高的那个一脚就把另外一人踹飞了出去,自己也跟着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混凝土水泥碎裂的声音夹杂着爆鸣声在不远的地方传来,隐隐约约能听见人类的咒骂与哀鸣,还有仿佛千只鸟儿齐鸣的奇异声音。

    “……这真的不是在拍电影吗?”风见裕也干涩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如果真的是电影就好了。

    安室透苦笑了一下,还好外面那些人都在专心斗,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否则以刚才那两个人展现出的力量,他根本无法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更不要风见了。

    “隐蔽好。”他听见自己这样,“通知其他人,务必保护好自己,这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事件。”

    “你要去哪里!”

    “附近还有居民,万一有人出来了,我总不能在这里干坐着!”安室透把西装内侧的枪握在手上,站起来就想往外冲。

    楼道里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是一声模糊不清的惨叫。

    这下,风见裕也也跟着他一起冲出去了。

    “骗人的吧。”

    这是今天第几次听到这句话了?

    安室透的思绪突然游移了一下。

    大概是那种“绝对会死”的预感太强烈了,他现在反倒冷静的要命,甚至还能自娱自乐的开个玩笑。

    那种怪物居然是这个世界存在的吗?

    为什么他从来没见过?

    远处的同事还有救吗?

    手|枪可以杀死这些怪物吗?

    他能……活下来吗?

    “喂,那边的警察,别开枪啊。”一个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只至少是二级的,手|枪只会激怒它。”

    头上带着黑色毛线帽、穿着圆领蓝黑色卫衣和阔腿裤的个子把安室透条件反射指向自己的枪按了下去,往前跨了一步挡在他们与那个怪物中间。

    “那个人活不了了,带着其他人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猪野琢真,安室透注意到他的发尾很长,在脖子后面到处乱翘。

    “我就不应该在这里留这么多普通人。”他声地嘀咕了一声,然后一把拉下帽子罩住了整张脸。

    “来访瑞兽·一号,獬豸。”

    ——

    帐出现的那一刻,两方人马都迅速动了起来。

    猪野琢真想起了五条悟在战术会议上的提议——如果夏油杰真的像他预料的那样从办公楼开始进攻,就优先解决高级诅咒,其次是诅咒师,最后才是低级诅咒。

    ——那样诅咒师不都跑了吗?如果他们在帐外攻击普通人怎么办?

    有人这么问。

    ——我的式神,能拦住大部分诅咒师,只要争取到把帐放下的机会,我们就不会那么被动。

    五条悟。

    他记得当时还有不少人对这个法不屑一顾。

    现在看来,七海先生的没错,五条先生在这种时候还是很可靠的。

    他也在屋顶,所以能清楚地看到大部分诅咒师的位置。五条先生的式神快到仿佛真的成了一道雷电,每眨一下眼睛,睁开的时候对方就会出现在一个新的位置,带起一片紫色的电光。

    然后那里的诅咒师就会直接倒在地上,附近的咒术师如果能腾出手来,就可以轻轻松松把他们抓住。

    可惜诅咒太多了,他还没抓过诅咒师呢。

    猪野琢真收回视线,看到一只诅咒冲向那栋布置了警察的办公楼。

    “切,”他啐了一声,“他们到底抓了多少诅咒啊。”

    他向那个方向跃了过去,一只鸟形式神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丢到了三层的楼梯口。

    “谢啦,”猪野琢真胡乱挥挥手,也不知道那只式神看见了没有,“能少死一个是一个吧。最好一个都别死。”

    他一脚踹开铁门冲了进去。

    ——

    佐助的第一个目标是这栋楼下街道上,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诅咒师。

    简单来,现在的局势就像夹心面包一样。诅咒师们处于被咒术师内外夹击的状态,最中心是五条悟等人,诅咒师是随后陆陆续续到达这里的,而最外侧则是新宿各地追踪着诅咒师而来的部分咒术师。

    五条悟问他时,佐助在制高点环视了一圈,心里基本有了底。他只能从最中心开始,螺旋状向外进行拦截。

    如果从外围开始,他根本无法得知内部的诅咒师是往哪个方向流动的,更谈不上拦截。

    毕竟那些人人数不少,这里视野也不够开阔,建筑物之间的道路太过狭窄,在上方完全看不到隔了一条街发生了什么。

    好在那些诅咒师基本都在这栋办公楼周边,而占据了高处的几人也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样子,这无疑让他的工作变得简单了许多。

    佐助出现在那个诅咒师身后。

    雷属性查克拉刺激细胞极大的提升了他本身的速度——这还是佐助和雷影了一架以后实验出来的半成品,辅以瞬身之术,足以让他在诅咒师跑出去一米时就追上十米。

    电光在他掌心一闪而过,干脆利落地击倒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诅咒师。

    他不清楚这些人对千鸟的承受力有多少,所以没有冲着要害去,强度也减弱了不少,不过还是一击就放倒了那个壮汉。

    为了节省时间,也是出于他自己的习惯,佐助脚下用力,直接跃上了旁边大楼的墙面。

    查克拉既赋予他了超乎常人的弹跳力,也帮助他整个人吸附在墙壁上,借助墙面轻而易举地完成了变向再加速的过程。

    什……么?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出现在第二位诅咒师身后三米不到的地方。

    这次他没有选择继续贴近,而是伸出手掌,查克拉化为无数根千本飞射进对方的后背。

    诅咒师立刻扑倒在地上,半天也没爬起来。

    第三个,第四个……

    地面是咒术师的战场,毕竟人不会飞,只能站在地面或者高处和诅咒战斗。

    为了避开他们,佐助基本都在墙面与屋顶奔走,整个人仿佛也化做了一团紫色的电光,出现在一个又一个诅咒师身后。

    诅咒师和咒术师在他的感知中没什么区别,所以他只能凭借每个人在他感知范围内的动向判断。能看见之后才能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好在至今为止还没追错过人,大部分诅咒师都被他用雷遁放倒了,还有一些回头的时候直接倒在了幻术之下。

    帐完全落了下来。

    佐助手里的电光缓缓消散,离他三四米远的诅咒师立刻瘫倒在地,后背的贯穿伤散发出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离帐的边缘只一步之遥。

    佐助走近那个诅咒师,揪住了对方的衣领把人拎起来在地上拖了几步。

    他思考了一下自己下手的位置——当时感觉快要来不及了就下意识用了千鸟锐枪,诅咒师倒下去的时候在重力作用下躯干被划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不过捅的不是心脏,应该死不了。

    旁边有个咒术师在和一只诅咒缠斗,手臂受了伤,看起来有几分左支右拙。

    “喂,”佐助一刀劈断了那只诅咒,把手里提着的诅咒师甩到对方身边,“这家伙就交给你了。”

    没等对方回答,他就直接跳上墙壁离开了。

    局势现在一片混乱。

    帐的范围比他想象的大一些——因为夏油杰在这里放出了数百只诅咒,咒术师和诅咒师加起来也有大几十人,帐的范围太拦不住那些诅咒。

    几乎每个角落都有咒术师和诅咒战斗的身影。

    佐助碰到诅咒就顺手砍上两刀,也不管死没死透,一路往帐的中心位置走。

    五条悟原本想让他尽量抓诅咒师,最好是能一次把他们得不敢冒头。不过现在估计情况会有些变化——夏油杰不在,他们需要尽快把诅咒清理干净,这样才能离开这里。

    即使是五条悟,也不能走就走。

    两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女孩儿出现在前方的街道上。

    对面是严阵以待的伊地知洁高和几个辅助监督。

    伊地知洁高正试图劝那两个孩子迷途知返。

    他不知道,这种时候的孩子,只会在自己认定的路上走下去,就算知道可能是一条错误的道路,也很少有人有勇气重头再来。

    两个女孩儿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已经站了另外一个人。佐助的呼吸轻而缓慢,就连影子也藏在了建筑物的阴影里。

    他一人给了一手刀,毫不费力地把两人劈晕,用刀把她们手里拿着的玩偶和手机挑了出来,一刀钉在地上。

    就这?

    他看了一眼伊地知。

    伊地知不好意思地笑笑,跑过来准备把两人带走。

    轰——

    佐助抬头望去,带着白色帽子和夸张耳饰的诅咒师正费力地从屋顶瓦砾间爬起来,对着五条悟甩出一鞭,向后撤了几步,跳上了另一栋房屋的顶部。

    五条悟挡了一下,手上的皮肤仿佛被强酸溅到一样迅速变得红肿溃烂,然后在他的反转术式下很快愈合。那条鞭子也瞬间缩短了一些。

    他仿佛完全没感觉到疼痛,冷漠地甩了一下手,看也没看就随手轰掉了一只刚从旁边高楼后探出头的诅咒。

    “碍事的东西。”他嫌恶地。

    佐助跳到五条悟身边,白发男人侧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鞭子就是诅咒,能直接无视防御术式作用在人身上。”不知为何,佐助硬是从五条悟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委屈。“这里普通人太多了,没法直接。”

    而这个诅咒师本身体术很好,术式很特殊,似乎能预判他的行动,普通的攻击很难起到效果。

    “我知道了。”佐助,“交给我。”

    他冲向了另一边的诅咒师。

    “怎么,五条悟不过我就让式神来送死吗?”米格尔身上全是冷汗,却还是朝佐助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然后一鞭抽了过来。

    佐助轻而易举地躲开了鞭子,几步就贴到了对方身边,透过墨镜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他对这条能无视术式的鞭子还挺感兴趣的,所以在和米格尔缠斗时刻意卖了一个破绽,用刀架在手臂上挡了一下鞭子。

    刀鞘毫发无伤,而他的手臂却感到一阵剧痛,立刻变得皮开肉绽。就像被真正的鞭子抽到了一样。

    “五条悟没有告诉你吗,”米格尔咧着嘴笑起来,心头涌起一阵想要诉的欲望。“这个咒具本身就是一种诅咒,只要进行任何形式的‘防御’,包括咒力对人体自然而然形成的防御,诅咒就会直接越过防御作用在人体上,防御越强,诅咒越强。”

    他见佐助手臂上的伤口没有愈合,觉得自己被五条悟得抱头鼠窜的怨气终于消散了一些——若不是他自己的术式特殊能预判攻击,周围又有其他人让对方得束手束脚,他估计早就躺在地上了。

    “你要试试撤去所有咒力吗?不可能的!”

    米盖尔笑得解气,又是几鞭抽了过去。看着对方躲闪不及,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砸穿了几面墙壁,半天爬不起来。

    “所以五条悟才会被我伤到,他的咒力非常强大,无下限又堪称最强的防御,所以……”

    “闭嘴。”他的声音突然被断了,米格尔下意识地看向身边,发现原本遍体鳞伤的式神现在只剩下了手臂上的一道浅浅的伤口,人也站在了自己身旁。

    诅咒师身体晃了晃,一头栽下屋顶,摔到了这户人家的门前。

    屋主惊恐地缩在卧室的床后。

    笃笃。

    有人在敲这个房间窗户。

    他战战兢兢地把头探出床沿,往那边瞥了一眼,然后就对上了一双一红一紫的眼睛。

    【睡觉,今天什么都没发生。】

    “……是。”

    男人表情麻木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床前,安静地躺好闭上了眼睛。

    夕阳的颜色变得更黯淡了一些,位置也比刚才低了一点。

    佐助用米格尔那条剩了一半不到的绳子把对方的手脚捆起来,丢给了路过的七海建人。

    “宇智波君,”七海建人已经解开了领带缠在手上,身上浮动着比平日更强大的咒力。“这种事还是自己做比较好。”

    “不要。”佐助,看起来只要七海建人点头,他立刻就会消失。

    金发男人身上涌动着的咒力似乎短暂停滞了一下。

    “我会记在五条先生头上的,”他无奈地,“顺路的话请去中心帮我看一眼猪野琢真的情况,个子不太……和你差不多高,可能带了个黑色的头套。”

    佐助消失在原地。七海建人想,这应该就是“交易达成”的意思吧。

    那样的话,猪野应该就没事了。

    ——

    七海建人的中心,应该就是那栋办公楼附近,离他其实只剩一条街的距离。

    佐助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办公楼三层的某间窗户整个炸裂开来,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随着破碎的玻璃和桌椅家具从里面飞了出来。

    还是接一下吧,好像有一个不是咒术师,这样摔下来估计要没命。

    佐助举起了手。

    万象天引。

    一股强烈的引力在他的手掌与半空中的两人之间产生,对方眼见就要撞上对面的大楼,却被这股引力牵拉着硬生生改变了方向,朝着佐助直直飞来,将将停在他的手掌前方。

    扑通——

    “啊……怎么回事……”戴着黑色头罩的咒术师垫在另一个人身下,挣扎了一下,呻|吟道,“你怎么突然冲过来啊,赶紧下去。”

    躺在上面的是一名金发男人,脸上和手臂都有深浅不一的伤口。他费力地从对方身上翻下去,眼睛被尘土迷到,一时间完全睁不开:“那样你就要被那个怪物捅穿了吧。”

    安室透离开之后,咒术师终于能看见除了后脑勺以外的事物了。

    “猪野琢真?”

    猪野琢真认出了佐助,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舒了一口气。

    “我是,”他把头罩抬上去露出了整张脸,颊侧还有数道血痕,“宇智波先生,您找我有事吗?”

    太阳还没有沉没到地平线以下,但已经被居民楼完全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