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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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在车后座闭目养神, 他们正在前往大阪的路上。

    “你有点兴奋。”他。

    五条悟带着眼罩,闻言笑了起来:“有这么明显吗?”

    佐助看了他一眼,又阖上了眼睛。

    “还好。”束缚那边没什么动静,但这个人今天难得起了个大早, 跑到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那就好, ”白发男人了个响指, “要是太兴奋把人玩死了, 那群糟老头子估计又要生气了。”

    汽车停在一栋高档公寓前。

    这个诅咒师的生活可以称得上十分滋润,之前就住在一栋高档公寓里, 前几天又搬到了这里。据他还有一份正经工作,不过去问的时候老板他已经有几周没上班了。

    五条悟推开车门,按了按自己的手指。

    “走吧, 接下来是叙旧时间。”

    五条悟在电梯里就扯了眼罩,露出了自己那双特别的眼睛。

    对方显然也察觉到有其他人的咒力, 在电梯门开的一瞬间就冲他们发起了攻击。

    无形的气刃将电梯外墙割出了深深的痕迹, 却连五条悟的发丝都没有拂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空气中。

    “你是……五条家的六眼鬼。”那名诅咒师原本站在一扇门前,脸颊上带着古怪的纹路,身体似乎和肩头的式神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结合在了一起。看到佐助身前的白发男人,他表情立刻变了, 完全没有和他们战斗的意思, 几步就退回了门里消失了。

    那位诅咒师的确认识五条悟。佐助想。而且是真正见过面、过交道的人。那的确算得上老相识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老相识做了什么事,才让五条悟印象这么深刻。

    五条悟食指中指并拢, 随手朝着厚重的铁门弹了一下。

    房门立刻发出一声爆鸣, 扭曲变形, 脱离门框重重砸在了地上, 一大股紫色的雾气从里面涌了出来。

    但这股雾气同样被无下限挡在了外面——只要是有形之物, 只要五条悟主观上希望阻挡,都无法接近他的身边。

    他甚至还有闲心问佐助需不需要帮忙。

    与此同时,那个诅咒师撞碎了玻璃,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看来是想混到人群之中。

    佐助走到窗边的时候,五条悟正一把抓向诅咒师的脖子。

    他的手好像被什么挡了一下,在空中停滞了一瞬,让那个诅咒师又争取了一点时间。

    下方道路上时不时有车辆经过,而车里的人对他们头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五条悟的无下限可以让他立于半空,而那个诅咒师肩上趴着的式神能力似乎与风有关,借助四周的建筑也能在空中短暂停留。

    不过,实力的绝对差距注定了对方能争取的时间也只能是“一点”了。

    “好慢。”五条悟提着晕厥的诅咒师回到公寓时,听到的就是佐助毫不客气地嘲笑。

    “谁让他住在市中心!”白发男人把手上拎着的人丢到地上,听起来十分不满,“不能让他流太多血,不能把他砸进墙里,不能让他喊得太大声……麻烦死了。”

    还不算疯。佐助倚在墙上,看着地上那个诅咒师。

    是个老头,看起来有个五六十岁了,身手还算敏捷。现在凄凄惨惨地躺在地上,手脚完好,但是双手手腕看起来都被折断了,嘴里塞了块不知道从哪拿来的抹布——估计五条悟是先把布捣进这人嘴里,才下手折断了他的手腕。

    “回去吗?”他问。

    五条悟坐在沙发上,鞋底碾上地上人的手指。“那可不行,”他抬头对佐助笑了一下,“被协会带走之前,我还有点事想找他聊聊呢。”

    ——

    大田龙次,诅咒师,大概算是某种特殊的式神使。

    实力……应该和一级咒术师差不多吧。

    毕竟佐助对普通咒术师的实力不太敏感,在他眼里,除了五条悟以外,剩下的人要么是弱,要么是很弱。

    这种水平在咒术界应该算是不错的了,术式也很有趣,可以和式神部分融合,从而以术师的身体发挥式神的能力。但每次只能使用一个式神。刚才他在空中用的,似乎就是能操纵风的式神。放毒雾的应该是另一个,可惜别的式神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用就被五条悟掀翻了。

    这都是对方刚才和五条悟的时候自己的。

    但也没有到能够轻而易举杀死一个准一级,还成功的掩饰了近一天的水平。

    既然有能力掩盖血腥味,为什么还会如此不谨慎地出现在监控内?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和普通人脱节了的那种人。

    佐助看着五条悟,还有他对面被绑在餐椅上的诅咒师。

    大田龙次醒来之后倒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还看着五条悟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

    “你们居然能找到我,六眼果然好用。”

    “找到你很奇怪吗?”五条悟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这次尾巴没扫干净哦。”

    大田龙次冷哼了一声。

    “反正已经被抓到了,不把我交给你们的协会吗?”

    “不急嘛,”五条悟,“抓到人先问几句也是我的工作内容。”

    “这么听话啊,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很烦人呢。”

    “先让我把工作完成再来叙旧如何?”五条悟笑了笑,“你是怎么把清水信吾杀掉的?”

    “当时你才三四岁吧……”诅咒师舔了舔嘴唇,如果不看他的表情,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老年人。

    “唉,先让我把工作做完不好吗?”五条悟无奈地,“我还想把余额留到后面呢。”

    诅咒师的指瞬间被咒力搅成了血沫。

    在大田龙次后知后觉地惨叫声中,五条悟撑着下巴歪了歪头:“愿意了吗?你是怎么把清水信吾杀掉的?”

    看来还是有点疯。佐助想。所以今天让他也跟着是为了方便毁尸灭迹吗?

    “我就是……走进去……杀了他啊。”诅咒师断断续续地,手指抽搐着,断口处的血滴滴答答滴了一地。

    “这是废话哦。”五条悟把食指中指并拢,看起来想把刚才的事再重复一次。

    “本来就是……这样的,”大田龙次,“那个老头……根本没有反抗。”

    “为什么要挖掉他的内脏?”

    “客户要求我这么做的。”

    “谁是你的客户?”

    这个问题好像突然戳到了诅咒师的笑点,让他在椅子上喘息着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我了你们也不会相信的,”他,“……是清水信吾本人。”

    五条悟和佐助同时挑起了眉毛。

    然后前者突然拍拍手笑了起来:“那你到时候记得对协会也这么。好了,公事结束,现在让我们继续谈谈私事吧。”

    五条悟看起来是真的挺开心的:“毕竟我也很想你啊。”

    大田龙次的无名指也化为了血沫。

    佐助听着诅咒师嘶哑的嚎叫声,不由得皱起了眉。他直起身子,准备离开餐厅到外面去。

    经过五条悟身前的时候,佐助的手被他抓住了。

    “……怎么?看不下去了吗?”白发男人紧盯着佐助,脸上笑意依旧,淡色的眼睛却带着有些偏执的色彩。

    “松手,”佐助抽了一下手,看见五条悟脸上的表情,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门还开着呢,你没放帐吧。”

    照五条悟这种问法,万一电梯停在这一层,警察就要接到报案冲过来了。他们可只确认了这层住户现在不在就上来了,为了防止对方狗急跳墙随便杀人,到现在都没放下帐。

    “……哦。”五条悟眨眨眼,表情和缓了一些,“那我把帐放下来。”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

    佐助有点搞不清他在想什么。

    “我去外面等你。”他。

    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松开了。

    “……之前就听你也找了个式神,我还在想是怎么回事呢?”虽然断了两根手指,那个诅咒师看起来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还在不知死活地乱吠,“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啊啊啊——!”

    这次他的中指和食指一齐消失了。

    帐的范围恰好停留在了走廊中间,将电梯隔在外面。

    佐助靠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大概也听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五条悟时候似乎是被诅咒师袭击过不少次,被大田龙次袭击的那次,他母亲去世,觉醒了无下限。

    当时袭击他的诅咒师有五六个人,只有大田龙次成功逃脱了追捕,自此销声匿迹,直到这次才出现在五条悟面前。

    还是被摄像头拍到才露出的马脚。

    中间二十多年,居然没有一次被发现过。

    “当年你逃走之后是谁给你扫的尾?”五条悟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也是清水信吾……”大田龙次,也许是太疼了,他的声音也没了一开始的那种嚣张,变得虚弱了起来,“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哈?你还想再断点什么地方吗?上面断的差不多了,这次换下面怎么样?”

    “……随便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诅咒师,“问完了……就把我交上去吧,反正你也不能杀我。”

    他的没错,五条悟确实不能杀他。

    楼下的司机是协会的人,等会儿会直接把人带到关押诅咒师的地方,后续还要进行审问,现在把人弄死了,对他们来并不划算。

    但是对方的话确实很奇怪,他就算随便一个人,也比受害者来得可信。

    佐助走了进去。

    大田龙次估计也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客厅里放了行李箱,房间里也没什么生活的痕迹。

    餐厅地板上的血在五条悟脚边绕了个弯,流到了其他位置。大田龙次脸色惨白,两只手从手腕处就完全消失了,现在靠肘部的绳子被绑在椅子上,勉强起到了一点止血的作用,没让他直接失血而亡。

    白发男人眼神有点阴翳,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大概是因为不擅长审讯,问出来的信息又让人毫无头绪的缘故。

    “让我来,”佐助,“可以吗?”

    他站在五条悟身前,脚下踩到了一点血迹,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五条悟抬头看着佐助,弯了弯眼睛,“佐助很擅长这方面吗?”他其实不太想让对方来做这种事。

    一边和对方着这个世界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一边还反复让人见到这种令人不快的场面。

    想想就觉得自己之前的都像是笑话。

    “至少比你擅长,”佐助觉得自己算是开了个玩笑,不过五条悟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想笑的样子。“我可以看到他的记忆,”大田龙次在椅子上微弱地挣扎了一下,“但是不知道残秽需要多久才能消散。”

    他也可以直接催眠对方让他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语言的叙述也许会因为潜意识而漏掉一些细节,不如直接看到来得直观。

    “无所谓,”五条悟,“不差这一个理由,我挡得住。”

    如果大田龙次在协会还坚持他的法,清水信吾让他杀了自己,协会要么认为他在胡编乱造,要么认为他是被人蒙骗。但如果他身上有佐助的查克拉残留,他们不准还会是佐助控制了对方,再给他找点麻烦。

    今天佐助一直没有出手,也是因为这个。

    佐助走到大田龙次身后,随手用查克拉封住了他的穴位,血流立即减缓了许多。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了对方头上。查克拉顺着手掌流入对方脑内。相比写轮眼,他对轮回眼的能力还不太熟悉,但轮回眼相对动静一些,留下的查克拉也更少。估计很快就会消散。

    “谁让你杀了清水信吾?”他重复了一遍五条悟的问题。

    大田龙次的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瞳孔颤抖,面部肌肉因极端的恐惧而抽搐着。

    佐助拧起了眉毛。

    “他没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