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佐助倒是很想像对五条悟那样直接用写轮眼让吉野顺平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对方过去两周一直都笼罩在幻术之中——
一开始佐助模糊吉野顺平的记忆，让对方不记得他们在下水道的那一面，后来又让吉野顺平看到了一些不是那么美好的场面——再给他精神上加更多的负担, 这个本就敏感纤细的高中生大概会再次被送到家入硝子哪里。
他也没什么耐心把自己做的事掰碎了讲给别人听, 更何况吉野顺平并非什么重要人物，佐助把他救下来, 也没指望这个少年能为他们提供多少帮助。
不过是因为五条悟希望自己的学生慢点长大。
朋友误入歧途倒不一定能让人脱胎换骨, 但朋友死在眼前多少还是有点过头, 所以他才出手的。
这么起来, 五条悟救他甚至比他救吉野顺平还随意一点, 佐助听着五条悟简单和吉野顺平解释了一下目前的状况, 觉得心情很是奇妙。
他的视线落在五条悟凌乱的发梢, 有点出神, 也就没怎么在意吉野顺平最后了什么。
“他确实希望进入高专, ”五条悟踢踢踏踏地走在被壁灯照亮的通道中，“但现在显然不行，我会把他们送到国外待一段时间, 乙骨和米盖尔可以看着他们，顺便把他的性子掰一掰。”
空气那种风雨欲来的气氛已经越来越浓, 吉野顺品和吉野凪两个“死人”，自然是躲得越远越好。
“你还挺体贴的。”佐助。
“对你我确实很体贴嘛，”五条悟故意偷换概念, “万一他们被真人发现了，我们做的准备就都白费了。”
“而且, 佐助, ”白发男人伸手搭着他的肩膀, 微微低头, 语气好像又黏糊起来了，“那孩子之前也见过你吧，不准备让他记起来自己做过的事吗？”
“他没做什么事，”佐助，“没必要多此一举，很麻烦。”
“好吧，”五条悟直起身子，有那么一瞬间，佐助以为自己伸手抓住了对方，但随即发现那只是错觉，他依旧垂着手，步伐稳定地走着，“反正已经解释的差不多了，之后等事情了结再考虑他的事吧。”
“让乙骨一直待在国外没问题吗？”
虽然乙骨忧太在佐助心里还是那个刀都拿不好的瘦弱少年，但他的实力已经迅速地成长了起来，用五条悟的话来，就是“可以在我手里支撑一个时，是个出色的咒术师了”。
乙骨忧太在的话，他和五条悟都会轻松很多。
“正常走程序忧太肯定回不来了，”五条悟，“不过这件事可以稍微做做文章，压一下他们，你觉得呢？”
他征询佐助的意见。
因为这事并不是要从协会的方向压，而是从了鞯姆较蚴┭埂?br/>
如果时机巧妙，了骶突嵛境瞿俏簧砭痈呶坏睦瞄僮印?br/>
“我会找机会的。”佐助答应下来。“但你自己想办法让乙骨回国吧。”
“了解~”五条悟笑眯眯地回答。
佐助和五条悟平日里并非总是在交流调查的进度和掌握的情报——到了这两个月，五条悟和佐助甚至都不会主动去问对方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佐助受束缚约束，需要注意的东西很多，所以五条悟干脆什么都不问。
他知道，就像自己会把关键的信息告诉佐助一样，佐助也会把重要的信息巧妙地摆在他面前。
五条悟觉得，自己不需要知道对方做的每一件事、采取的每一个行动，他相信佐助会给他一个恰到好处的助力，就像少年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五条悟的电话响了，佐助的手机也几乎在同一时刻震动了一下。
他们一个接起了电话，一个点开了邮箱。
然后咒术师冲佐助挥挥手，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那么，晚上见。”
佐助冲他颔首，神态不欢快，但眼神清亮而平和，看起来也不紧张。
他们在通道入口分别，一个向停车场去，一个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但要不了多久，咒术师和忍者就会再次和对方站在一起，朝一个方向前进。
他们对此都心知肚明。
——
“佐助君，”了髁成鲜浅峡矣掷衩驳男θ荩拔宜伎剂艘幌拢衔饧禄故墙桓阏飧鲎ㄒ等耸勘冉虾鲜省！?br/>
他身后墙上钉着一个神志不清的男人，真人看到佐助看过去，冲他晃晃手里的透明容器。
里面是一个几乎成型的婴儿，透明的液体包裹着咒物，随着真人的动作翻滚着冒了几个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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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佐助，九相图是人类与咒灵九度交媾又九度堕胎的产物，自诞生以来就维持着咒物的形态，其实并未真正的“降生”过。
胀相在母体中停留时间最长，也是相对来最成功的九相图，实力之强，甚至能在离开母亲子宫前探测外界的环境。
大概是因为时间有限，那个女人过快地消耗身体反复孕育，之后的八个就一个比一个弱，一个比一个失败了。
“虽然真人大概也可以通过改变胀相大脑的结构，暂时压制他的记忆，但我还是觉得多准备一下也没什么错处。”了魉怠?br/>
“‘无关紧要’的记忆？”佐助挑眉。
“他只要记得自己是九相图，是咒灵与人类的混血就可以了，”了魑⑿Φ溃拔业纳矸莺芏啵心敲匆涣礁龊途畔嗤计鸸恍┏逋唬烁玫慕泻献鳎坏闵埔獾囊饔Ω没故强梢越邮艿陌伞！?br/>
佐助嗤笑一声。
他原本还希望找机会单独和九相图相处，试着确认加茂宪伦的情况，现在看来，也不用费那么大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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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所谓“我的造物永远无法超越自身的想象”。
“只有一个身份比较重要吧，”佐助，真人兴致缺缺地在另一边戳着那个可怜人的脸颊，似乎希望对方等会儿可以醒着把九相图吞进肚子里去，“你是因为喜欢在下水道里躲躲藏藏才有这种术式的吗，老鼠一样，好像生怕被别人看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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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佐助颔首：“对你坦诚也没什么关系，我确实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加茂宪伦，九相图算是我的造物，不过和你比就差远了。”
“我需要确认一下，”佐助淡淡地，“看在你承认的还算痛快的份上，如果可行的话，我需要和胀相单独交谈，让他出加茂宪伦的信息，否则术式很难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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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交付了很沉重的信任哦，佐助君。”他微笑着。“希望你能成功。”
佐助走了两步——真人九相图的另外两个，坏相与血涂应该已经完成了受肉，可以先去隔壁让他确认——状似不经意地回头问了一句：“这个人是你们从哪里搞来的，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吧？”
“放心吧，”了饕不赝房戳艘谎矍剑祷暗挠锲孟衲抢锕易诺牟皇歉龊退谎娜死啵且环苫跏谐∶蝗艘墓姨阂谎爸皇歉雒挥胁拍艿姆掀罚胀ㄈ硕疾恍枰换嵊腥苏疑厦爬吹摹！?br/>
——
安室透坐在一家环境略显嘈杂的咖啡厅里。
这算是他的一个偏好，比起和人约在某个偏僻无人的角落，他反倒觉得这种乱糟糟的环境更加安全。
周围的环境就是天然的伪装，只要保证四周都是普通人，他们的交流起来反而能更顺畅一些。
普通人……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户川柯南，或者工藤新一坐在他身边，有些焦虑地搅着面前的饮料。
五月艺术节之后他本想立刻去立海大找人，结果却被灰原哀的表现吓到了——对方似乎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他去问工藤优作知不知道这种瞬间把人催眠的技术，结果却得知了世界上存在的另一种力量，也因此按捺住了进一步探究的心思。比起这些特殊力量，他更希望扳倒黑衣组织。
结果，八月这个疑似组织成员的人就找上门，直截了当地戳破了他的身份。
虽然安室透暗示他是红方，之后的几次事件也都为他提供了或大或的帮助，江户川柯南依旧不太清楚，对方是怎么和那些异常的力量牵扯到一起、又为什么在今天突然把他带出来和别人见面。
“再搅就不能喝了，柯南君，”金发青年温和地，“我带你过来，自然会保证你的安全，否则没办法和兰姐交待的。”
“我难道是什么危险分子吗？”一个声音在他们身旁响起。
江户川柯南头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就被一只手按住了，手的主人坏心眼的用一根手指压着他的头顶，懒洋洋地和在场的另一个人招呼：“伊地知你有事找我。”
“是，”安室透看看柯南，又看看五条悟，“您不坐下吗？”
这样站着，不管去什么地方都别想隐蔽了。
五条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跑去柜台包了一份茶点，自顾自地出了门，带他们上了一辆加长轿车。
司机是个陌生人，见他们上车只是和五条悟问了好，车门一关就默不作声地点了火。
江户川柯南觉得自己又开始紧张了。
五条悟——他这算是第二次见到对方，上一次还是三月，这人嬉皮笑脸的样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其实不如宇智波佐助那么深刻——带着墨镜，低头翻着安室透随身携带的那份文件。
这次，他才真正感受到了某种和宇智波佐助不甚相同，但都令人汗毛直立的压迫感。
“这份材料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安室透，“我想应该和你们有些关系，所以复制了一份。”
“是有点关系，”五条悟看着手里的研究报告——加茂宪伦写了一手好字，格式也很整齐，详细地记录了九相图的诞生过程和期间的灵感，甚至还包括后续的安排和重启——头也没抬地问，“还有别的事吗？需要人手或者资金？”
“暂时不需要，”公安，“虽然这些事和您之前给我的那些名字没什么关系，但我的直觉告诉我，组织确实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五条悟终于把头抬了起来，撑着下巴，示意他下去。
伊地知洁高把车开得更稳了一些。
“年初开始，外围成员就陆陆续续多了些疑似咒术师的人群，但他们行踪不定，我也只是听，”安室透言简意赅地总结道，“贝尔摩德无意间提到七月有咒术师在boss办公室频繁出入，我就去查了一下，七月唯一不正常的命令就是对一个手机号的定位活动。”
五条悟挑起眉毛，对接下来听到的话并不是特别惊讶。
“最后定位在立海大。”
白发咒术师的视线落在江户川柯南身上：“这次不算你乱话了。”他突然笑了一下，周身却仿佛还环绕着一层无法穿透的透明隔膜，将自己与外界隔开，“你带这个朋友来，是意识到了什么吗？”
咒术界只有这么多人，能接触到星浆体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从一开始，五条悟就没有把咒灵与星浆体一事割裂来看。
在背后密谋的一直都是一批人，这点他很确定，否则消息不可能捂得这么严，这么多年都没闹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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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一来，他就需要让歌姬快点抓住机械丸，确认一下对方的上线是哪个高层了。
在最后收网前，总要确保一条鱼都没有漏掉。
安室透也微笑了一下：“您是，柯南同学变是受到咒力影响这件事吗？”
五条悟拍拍手赞扬道：“公安加五分~”
“这样的受害者不止一人，所以我想寻求咒术界的帮助，”安室透，冲惊讶的江户川柯南捉狭地笑了一下，“虽然柯南君现在这样很能迷惑人，我也觉得这样就不错，但他本人还是希望能恢复身体的。”
“喂……”江户川柯南那点的感动立刻被无语冲跑了。
“这我可保证不了，”五条悟笑眯眯地，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话可能击到对方，“至少要等到我这边的事解决了，我们的医生才可能抽时间出来研究这种东西。”
江户川柯南苦中作乐地想，反正灰原已经能让他恢复几个时，之后有咒术师参加能恢复的可能性应该很大。
不过这也意味着，首先要等咒术师闲下来才行。
“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吗？”曾经的高中生侦探问。
五条悟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孩，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
“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啦，朋友，”他恶趣味地，“比如，好好当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