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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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黑甚尔剑指真人, 剑尖上的珠子鲜红欲滴,吸饱了灵魂之力。

    迹部怜倷提醒道:“穷鬼大哥,这个咒灵的咒术可以改变灵魂的状态, 可千万别被他碰到了。”

    伏黑甚尔“啧”了一声, 趁机抬价:“这么麻烦?收费可是要提高了。”

    迹部怜倷:“……你先解决这个咒灵在,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巧的很,她啥也不多, 就是钱多。

    听到满意的答复, 伏黑甚尔心情很好的用手比了个Ok。

    从剑身上流下来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上,伏黑甚尔甩了甩脑袋,用手将额前有些遮挡视线的长刘海撸到了脑后。

    他微微侧头, 咧嘴笑了笑:“喂, 想好怎么死了吗?”

    跟他对面的咒灵比, 他倒更像欺负好人的恶毒反派。

    真人脸上带着略显懵懂的天真,他似在好奇这个从冥界而来的死魂。

    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咒力, 体术强的也不像人。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是被天与束缚的人!”

    天与束缚?

    这个词, 迹部怜倷在禅院真希的口中也曾听她提起过。

    被天生强制加在□□上的“束缚”,以某种代价换取某方面的强大。

    禅院真希某种程度上也是被“天与束缚”的人, 用咒式换取了远超普通人的超强体力。

    “懂这么多没用,你还是会死。”

    伏黑甚尔生前是个术师杀手, 通过接取任务暗杀术师从而换取委托费用。

    在他手底下死的术师不胜凡几, 虽然天生就没有任何的咒力, 但凭借高超的体术,他能轻而易举的杀死特级以下的术师,甚至连特级都不在话下。

    没有咒力的他其实无法看见咒灵, 只能通过超强的感官察觉到身边的咒灵。

    他的五感的敏锐程度是普通人的几百倍。

    能够与术师一战的他, 当然有和咒灵对的资本。

    在迹部怜倷的提醒下, 伏黑甚尔并没有直接接触真人,而是依靠手中那柄奇怪的剑,将真人的团团转。

    双手化翅变成飞鸟的真人飞在半空,伏黑甚尔轻蔑一笑,手指在腰间一拨,剑就挂在了腰间,同时两手各握着一把朴实无华的□□。

    迹部怜倷眼睛瞪大:“现在的鬼魂这么时髦的吗?还用□□?”

    伏黑甚尔原本想嘲她没见识,但想到这个人是他未来的金主爸爸后就硬生生地咽下了嘲讽。

    他拿出了生前当白脸哄富婆的架势,好脾气道:“新时代新冥界,当然要与时俱进了。”

    两声枪响,飞在高空还时不时变动位置的真人并没有料到这两枪能准确无误的命中了他左右两侧。

    伏黑甚尔的枪并不是普通的枪,这两枪直接伤害到了他的灵魂。

    伏黑甚尔收起□□道:“我的枪法可是在某个港口Mafia神枪手那里偷学来的,很准。”

    两把枪重新被他别回腰间,他再次握住那柄剑,动作迅速地跳到了房檐上,向上一跃剑间对准了摇摇欲坠下落的真人。

    “五分十五秒,算整六分钟,去死吧。”

    在剑尖即将捅入真人脑袋之时,高速飞过的咒灵一口将真人叼走后逃窜无踪。

    伏黑甚尔计算了下距离,没兴趣追上去。

    他蹲在了迹部怜倷面前道:“六分钟,一千万一分都不能少。”

    男人的身影左右晃动,迹部怜倷眼前出现虚影:“六分钟一千万?你咒灵都没拔除就这样狮子大开口?赚钱也不是这么好赚的吧?”

    完,迹部怜倷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解决了趁机入侵的咒灵的五条悟迟迟没有见到迹部怜倷的踪迹,负责搜寻伤员的监督辅助在寺社佛阁前找到了重伤的迹部怜倷以及一地已死亡被改造成咒灵的人类。

    交流会被迫中止,忌仓丢失宿傩的手指六根以及特级咒物“咒胎九胀图”一至三号。

    除了丢失的物品外,还损失了几名术师和辅助监督。

    这次交流会高专的损失无法估量,更重要的是不知道趁着交流会潜入高专盗取宿傩手指和特级咒物的咒灵目的何在。

    ***

    医务室。

    家入硝子正简单的帮伤员进行包扎,其他几名学生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有单独在寺社佛阁前被发现的迹部怜倷伤势严重。

    她检查之后发现腹部的刀伤并没有伤到内脏,而且从伤口情况上来看已经被简易的包扎过才没有失血过多。

    隔壁床刚刚醒来的狗卷喉咙干涩,他轻微咳嗽了一声,正在帮迹部怜倷治疗伤口的家入硝子抬眸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水在床边,冷的,没空帮你热。”

    狗卷并没嫌弃,特级咒灵趁着交流会突然侵入高专,为了抵抗咒灵他使用了大量的言灵术,由于咒灵等级太高,好几次言灵术差点就反弹在他自己身上了。

    现在他咒力透支,喉咙也疼的不行。

    家入硝子的话没有作假,床边的水明显放置了很久已经彻底凉透了。

    好在这个天气喝凉水反而是种享受,一杯水狗卷全部喝光了,冰凉的水润过嘶哑的喉咙,他吸了口气,感觉自己能出声了。

    他扭头想去问家入硝子其他人的情况。

    “对了,别看过来。”

    家入硝子话才出口,狗卷就已经看过来了。

    躺在病床上的人校服被家入硝子卷起了一半盖在了胸上,白皙的肚子□□的暴露在空气中,上面沾着点点血迹,像一株株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身上的黑色咒术高□□度上面是已经凝固的黑色血渍,垂落下来的手臂上面也有好几道数不清的伤口。

    狗卷猛地扭头,藏在头发下的耳朵通红。

    “大芥?”

    没人替他翻译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家入硝子明显听不懂:“你没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

    “鲣鱼干!”他背对着家入硝子手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迹部怜倷。

    家入硝子瞥了他一眼,平淡道:“看着吓人实际上还好,就是腹部会留道疤,但我估计她也不会在意。”

    狗卷低垂着头,脸上是明显的自责。

    家入硝子伤势不严重,但他刚刚匆匆的一眼也能从迹部怜倷的伤势上窥探到当时情况的凶险。

    如果他没有和迹部怜倷分开而是一起拔除咒灵不定就不会让她变成这样。

    “好了。”家入硝子拉下她的衣服,收回手道。

    五条悟推门进来,平时带着笑的脸现在崩的紧紧的,他问了句:“怎么样?”

    家入硝子:“没事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迹部怜倷身上咒灵的残秽与忌仓里面咒灵残留的残秽一致,很明显和进入忌仓偷走宿傩手指和“咒胎九胀图”的咒灵是同一个。

    寺社佛阁外有已经死亡被改造成咒灵的人类,根据判断应该是迹部怜倷所杀。

    之前七海健人提过一个脸上布满缝合线的咒灵可以通过改变灵魂将人改造成其他的形态,想必偷盗咒物和伤迹部怜倷的咒灵就是他。

    耳边吹过的风引起了五条悟的警觉,他眼睛牢牢地盯着某处,可凝神看了很久却没有发现异常。

    伏黑甚尔挑衅般地朝五条悟挥手,拥有“六眼”又怎样?灵魂状态的他不想被人看见,就绝对不会被人看见。

    咒术师可以看见咒灵,但鬼魂却不一定了。

    五条悟还要忙着善后并没有多待,没过多久受伤不是特别严重的伏黑惠他们也进入到了医务室治疗。

    家入硝子懒洋洋道:“一个个来,不要挤。”

    虎杖悠仁一进医务室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迹部怜倷,他第一时间飞扑过来紧张道:“怜倷倷怎么样了?”

    突然抬起的手狠狠地拍了下虎杖悠仁的后脑勺,明明可以躲过的他却没有躲掉迹部怜倷的一巴掌。

    “怜倷倷你醒了!”

    迹部怜倷挣扎着起身,虎杖悠仁贴心的把她扶起来,哪知道迹部怜倷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叫大姐!”

    钉崎野蔷薇凑过来道:“中气十足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被家入硝子治疗好的伏黑惠掩下担忧,状似无意道:“发生什么事了,伤的这么严重。”

    家入硝子才懒得帮她清理,能看到的地方都有明显的血痕,一眼就能看出伤势严重。

    迹部怜倷捂着还有些疼的腹部咬牙道:“跟一个缝合怪干了一架。”

    “缝合怪?!”

    虎杖悠仁的反应有些大,他猛地站起踢翻了身后的椅子。

    一向大大咧咧万事不计较的虎杖悠仁第一次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愤怒。

    “是不是一个蓝色头发浑身布满奇怪缝合线的咒灵?”

    迹部怜倷看了他一眼对他不正常的情绪感到奇怪:“是的。”

    想到惨死在他面前,仅仅只相处了短暂时间就莫名性格契合的顺平,虎杖悠仁就感觉心中燃烧的名为“愤怒”的火越烧越旺。

    杀死顺平和伤害怜倷倷这两相叠加,让虎杖悠仁拔除那个咒灵的想法愈发强烈。

    “怜倷倷,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迹部怜倷无法到站直的虎杖悠仁的脑袋,她退而求其次垂了下他的肚子,没痛他,反而被他腹部邦硬的肌肉弄痛了手。

    她收回手,被在身后偷偷地揉了揉:“我用你报仇?我一定会自己找回场子的。”

    “还有不要叫我怜倷倷!”

    “好的怜倷倷。”

    迹部怜倷:“……”

    听了他们对话的家入硝子把椅子拖过来,仔细的量了下迹部怜倷。

    她道:“七海和那个咒灵交手过,是个特级还会领域,连七海都不能保证从那个咒灵手中全身而退,你能活着已经算命大了。”

    迹部怜倷:“那个咒灵也没讨到好,如果不是有同伴帮他逃跑,我已经把他拔除了。”

    不过是需要多花点钱而已,她付的起。

    迹部怜倷的话不像作假,家入硝子开始重新评估这个五条悟亲自招回高专的学生。

    跟大变态一样,不定也是个变态。

    人挤满了医务室,家入硝子不耐烦道:“人醒了就滚回宿舍,等会还要解刨尸体别妨碍我!”

    虎杖悠仁积极道:“怜倷倷,要不要公主抱!”

    他有些跃跃欲试。

    迹部怜倷拉下脸扯住了钉崎野蔷薇,残忍的拒绝虎杖悠仁:“丑拒。”

    钉崎野蔷薇直接抱起迹部怜倷:“选择我,你很正确。”

    狗卷见状也下床,有些不好意思地蹭到了钉崎野蔷薇旁边。

    他脸莫名的通红,白皙的脸上显的特别明显。

    他垂头看向迹部怜倷,像个失落的大型白毛狗:“大芥?海带。”

    迹部怜倷跟他心灵相通的程度还不够,明显没有听懂他饱含深意的话。

    楠雄认命的帮他翻译。

    【他问你有没有事,还跟你了对不起。】

    “啊,干嘛要跟我对不起?”迹部怜倷疑惑道。

    狗卷摇了摇头没有言语,但楠雄却犯规似的听到了他的心声。

    他觉得这是个感化迹部怜倷的好机会。

    【他认为如果当时不跟你在树林里分开就不会受伤。】

    【他在自责。】

    迹部怜倷诡异的顿了下,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我受伤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想那么多,管那么多?”

    完她扯了扯钉崎野蔷薇让她离开这里。

    伏黑惠看到狗卷的样子,难得多了句话:“迹部的没错,她受伤不是你的错。”

    见狗卷还是一脸低落的样子,他又解释道:“迹部话就这样,她是想让你不要有负担。”

    狗卷也明白了迹部怜倷的心意,不再去纠结其他。

    回到宿舍后钉崎野蔷薇他们也没有多待,交流会被迫中断,但五条悟想出了用棒球赛决出胜负的馊主意。

    迹部怜倷由于伤势无法参赛,但其他的人伤势并不严重,治疗后还能继续参赛。

    狗卷歉意的表情在迹部怜倷眼前回闪,她从口袋里把册子掏出来,在狗卷棘那页上画了一个叉。

    原剧情里他也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就放他一条命算了。

    “什么时候给我结账?”

    伏黑甚尔突然出声,吓得迹部怜倷迅速关上了册子。

    她心有余悸道:“穷鬼大哥你怎么还在?”

    伏黑甚尔皱眉道:“付钱。”

    迹部怜倷拒绝道:“我有钱,但也不是冤大头,召唤你出来的目的是拔除诅咒,但是那个咒灵跑了,你任务没完成还想要钱?”

    这世界上就没有试图欠他账的人,没钱结账还能用命抵,虽然他们的命也值不了几个钱,但是聊胜于无。

    伏黑甚尔嘴角上挑道:“不给钱还有别的方式……”

    “给命。”

    然而他念头才刚起就被消了,忘了他是被召唤回来了,如果伤害了召唤人绝对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阳光从窗外照到他身上,他感觉不到温暖,也闻不到外面的花香。

    他已经死了,这世间于他格格不入的一切无不时时刻刻提醒他这个事实。

    他杀的术师不少,死在咒术师的手里也只不过像轮回一般。

    “等到完成任务,五千万一分都不能少。”

    迹部怜倷无语道:“你怎么还坐地起价?”

    伏黑甚尔挑眉反问道:“怎么,付不起?”

    迹部怜倷迟疑道:“也不是付不起只是……”

    伏黑甚尔:“只是什么?”

    “你值不值这个价。”

    伏黑甚尔突然凑近迹部怜倷,彼此的间隔只有几厘米,在往前两个人的鼻尖就能碰到。

    他眨了眨眼睛,很会利用他的脸为自己制造优势。

    冰冷的手指轻轻地蹭了下迹部怜倷的脸侧,凑得这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嘴角的疤,长而卷的睫毛,微微上挑撩人无形的眼睛,以及看不出毛孔的白皙面孔。

    迹部怜倷觉得这个鬼魂有点像须王环在樱兰高校搞得男公关部里的男公关。

    这个鬼魂不定死之前是歌舞伎町的一员,看他勾引人的熟练程度,应该有不少无知少女已经落入他的魔爪了。

    伏黑甚尔故意勾引,可迹部怜倷跟缺了跟弦一样完全没有感觉。

    她眨了眨眼,反而自己凑近了他一点。

    “你真的好眼熟,长的像谁呢。”

    伏黑甚尔起身:“你的搭讪方式过于老掉牙了。”

    他在医务室的时候见到了他的二点零版本,板着一幅棺材脸,白瞎了跟他一样的好皮囊。

    迹部怜倷突然起身,在行李箱里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一瓶定型喷雾。

    她勾勾手,示意他低头。

    伏黑甚尔:“干嘛?”

    迹部怜倷:“我现在可是你的金主爸爸,五千万还想不想要了?”

    伏黑甚尔没有节操的屈服于金主乖乖地垂下头任凭迹部怜倷摆弄头发。

    借着定型喷雾,迹部怜倷把他的头发一簇簇的支愣起来。

    原本柔顺垂落的头发现在全部竖起像个海胆一样。

    伏黑甚尔伸手摸了下头顶硬邦邦的头发,暧昧道:“玩法还挺特别。”

    一瓶定型喷雾全部用光了才把他的头发全部竖成了想要的样子。

    迹部怜倷这才认出来这个鬼魂像谁了,这不是中年版的伏黑惠吗?

    难怪一直觉得他眼熟,伏黑惠的头发柔顺下来应该就是这个模样。

    不过跟伏黑惠比起来,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带着成熟的魅力,是年轻的伏黑惠没有的气质。

    奇怪的脑回路让迹部怜倷没有第一时间去想这个鬼魂是不是跟伏黑惠有亲戚关系,而是……

    “惠子,是你吗惠子!”

    “哈,什么惠子?”伏黑甚尔有些迷茫,这个名字陌生却又熟悉。

    迹部怜倷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声嘟嚷道:“和宿傩相恋的惠子是女生来着,应该不是他。”

    她脑袋转了一个弯终于想起了伏黑惠:“伏黑惠是你什么人?”

    伏黑甚尔顿了一秒,靠在床边回答道:“我是伏黑甚尔,如果没弄错的话伏黑惠应该是我儿子。对了,惠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来着。”

    也不知道五条悟花了多少钱把他从禅院家买回来的,他没养几天的儿子在禅院家可是价值10亿呢。

    身价比他还要高。

    “难怪你们长的这么像。”迹部怜倷道。

    伏黑甚尔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微微挑眉意有所指道:“应该吧。”

    其实也没有那么像,性格就差的远了。被五条悟买回来怎么就没学会五条悟的随性,反倒板着脸一言一行都像个古板一样。

    只匆匆见了伏黑惠一面的伏黑甚尔并不知道他想象中的“古板”曾经是被人称呼“哥”的不良少年。

    迹部怜倷把椅子拖过来坐到他的旁边,眼前人是伏黑惠的爸爸,多多少少了解一点伏黑惠的事。

    伏黑惠平常从不会提起有关自己的事,他在迹部怜倷这里的情报约等于无,她还想多收集点伏黑惠的情报去钓宿傩。

    “你死的早不早?对你儿子了解多少?”

    伏黑甚尔架腿不耐烦道:“没养他几天,要不是长得像我,我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儿子。”

    看来是个渣爹,难怪伏黑惠从来不提有关家里的事。

    迹部怜倷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伏黑甚尔不在意道:“杀五条悟不成被他反杀了。”

    他其实并不在意被五条悟杀了这件事,他早有预料,杀了那么多术师的他迟早会死在术师的手里。

    每个人都会死,只是没想到他会死的这么早。

    迹部怜倷大脑高速运转,或许可以利用伏黑甚尔的死让伏黑惠和五条悟反目成仇!

    她脑补了下将伏黑惠的杀父仇人是五条悟这件事告诉给他后伏黑惠的反应。

    大概就是一个平淡的“哦”字回她后就没有下文了。

    都怪渣爹太渣了。

    这个办法不成,干掉五条悟这件事越来越困难。

    迹部怜倷唉声叹气道:“如果杀掉五条悟的话需要多少钱?”

    伏黑甚尔张口就来:“至少十个亿吧。”

    迹部怜倷吸了吸鼻子悲伤道:“好贵。”

    五条悟这个男人太烫手了。

    伏黑甚尔好奇道:“他不是你的老师吗?为什么要杀他。”

    迹部怜倷拉下脸严肃道:“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伏黑甚尔:“只要给钱我就干,没钱的话我就爱莫能助了。”

    迹部怜倷道:“冥界这么穷的吗?怎么出了你这种穷鬼。”

    “冥界啊……”

    到处都是黑暗,也只有某个犬族大妖闯进来时带了点光亮进来。

    一年前曾被他狠狠教训过的鬼也入了冥界,还盗走了他的话称普通人为猴子。

    果然是被击狠了。

    平时他还会去某个港口Mafia的底层成员那里偷学一下枪法,顺带欺负下跟着他的几个朋友。

    无聊时就去宝仙鬼那里顺顺好东西。

    在冥界也不缺架,就是无边的黑暗看多了让人厌烦。

    他被人从冥界召唤来现世,相信那群人近段日子能过的安生不少。

    他不自觉地看向窗外,虽然无法呼吸新鲜空气,但明显比冥界那黑漆漆的地方要美妙多了。

    鬼魂不需要睡觉,但重回人间伏黑甚尔决定入乡随俗。

    他大刺刺的占了迹部怜倷一半的床,躺在上面手撑着头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

    迹部怜倷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顶盖着毛巾正在擦头发。

    伏黑甚尔妖娆的姿势让她沉默良久,最终欲言又止地了句:“你好骚啊。”

    她实在无法接受伏黑甚尔顶着一张类似伏黑惠的脸干这种事情,太过于为何又十分辣眼睛了。

    伏黑甚尔像是习惯了,脸皮厚的和五条悟不相上下。

    他半点没有不好意思道:“多谢夸奖。”

    吹风机就在离床边不远的桌子上,伏黑甚尔轻而易举地就勾到了桌子上的吹风机。

    他懒洋洋的开腔像唤狗一样唤她:“过来,给金主的特殊服务。”

    迹部怜倷爬上床把脚上的拖鞋蹬掉。

    她想扭头却被正在吹头发的伏黑甚尔制止,他不爽道:“别动。”

    吹风机的噪音很大,伏黑甚尔的声音不太清晰地传过来。

    他的动作很熟练,像是经常习惯给人吹头发的人,手法很有技巧,就像是专门去和理发店的托尼老师学过一样。

    正在给迹部怜倷吹头发的伏黑甚尔眼神渐渐缓和,这个把他从冥界召唤来的金主才堪堪到他胸口处,感觉一只手就能捏死。

    他傍过很多富婆,这么的富婆是第一个。

    “你多大了?”

    怕迹部怜倷在吹风机的噪音影响下听不清他话,他还特意凑到了她耳边,才靠近就闻到了头发上散发的水蜜桃味,甜的让他有些不适。

    “十六。”迹部怜倷的声音很大,伏黑甚尔如果不是聋子肯定能听清,“所以穷鬼大叔,你试图勾引我时能不能考虑下彼此的年纪?”

    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欢、年、上。”

    “也不搞人鬼情未了。”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当伏黑惠的妈。”

    电吹风的声音戛然而止,伏黑甚尔声音带着笑,似是挑衅又似撩拨。

    笑声又浅又淡,似有若无。

    “不试过怎么知道不喜欢我这款?”伏黑甚尔手指叉到她的发间理了下她的头发道,“好了。”

    迹部怜倷突然问道:“你生前是做什么的?”

    伏黑甚尔伸手好心帮她理了下额前被吹的凌乱的刘海:“什么都做。”

    迹部怜倷:“我觉得你应该是专职当白脸的,手段一套一套的,比歌舞伎町的牛郎店里的牛郎套路还多。”

    离得近,伏黑甚尔嘴边的那倒疤就越显眼。本来应该不完美的疤却莫名为他添了些“万事不在意”的气质。

    伏黑甚尔躺了下来,头陷在了柔软的枕头里:“这是天赋。”

    他躺在床上,根本不像个鬼魂。

    楠雄和他不同,平时喜欢虚幻着身体非常享受别人看不到他的快乐。

    而伏黑甚尔却凝着实体还“掩耳盗铃”般的在睡觉。

    迹部怜倷的床不算,躺两个人绰绰有余,但是晚上和一个死人的魂魄睡一张床怎么想怎么怪异。

    “你下去,谁要和你一起睡?”

    伏黑甚尔翻身不想搭理她,一幅这个床他赖定了个无赖样。

    迹部怜倷脚尖踢了下背对她的伏黑甚尔:“穷鬼大哥你什么时候走。”

    “钱还没到手。”

    迹部怜倷无奈道:“我明天就去给你买冥币,烧给你让你一路好走。”

    伏黑甚尔:“……”

    “姐,把我召唤出来可没那么容易让我走。请鬼容易,送鬼可难咯。”

    伏黑甚尔没迹部怜倷把他召唤出来的目的是除掉那个咒灵,那个咒灵没被除掉之前,他可回不了冥界。

    现在的天气不算热,夜晚还有些冷。

    迹部怜倷把薄被裹在自己身上,一点边角都没留给伏黑甚尔,一个鬼盖什么被子?

    她伸手直接把枕头抢了过来。

    这个新召唤出来的鬼让她意识到了楠雄的好。

    她心里向楠雄道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嫌弃你的。”

    【……现在这个话迟了。】

    “我怎么知道召唤出这样子不要脸的穷鬼。”

    【当时让你走你不走,你自己上头了才导致现在这样。】

    “怎么能把这个穷鬼送走?”

    【我不知道,对了我最近都不会出去了,别让这个鬼知道我的存在。】

    到时候要是穿帮了,他怎么圆回去?他和这个被召唤出来的鬼怪还是有区别的,这个鬼看起来万事不在意的样子,但那一闪而过的锐利又略带杀气的眼神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这个鬼魂绝对不简单。

    和楠雄聊了一会,迹部怜倷就累的睡着了。

    家入硝子用反转术式对她进行了治疗,伤口虽好但身体和精神的疲惫依旧还存在。

    呼吸渐渐平缓,伏黑甚尔也发现了旁边人已经熟睡。

    他翻身,扯出被迹部怜倷压在身下的被子,一点也不客气地钻了进去。

    就算变成了鬼,生活依旧也是需要仪式感的。

    比如睡觉盖被子这件事就很有仪式感。

    迹部怜倷睡觉并不安稳,她躺在床上呈大字形把伏黑甚尔挤到了角落,伸到被子外面摊开的手在即将砸像伏黑甚尔脸的瞬间被他用手挡住了。

    脸可是他吃饭的工具,当然要保护好。

    迹部怜倷还在动,伏黑甚尔干脆翻身自己将她摁在了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现在清净多了。

    浅浅的呼吸在他胸前的衣服上,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女孩头顶上竖起的几根呆毛。

    他突然记起了他第一次抱还在襁褓中的伏黑惠时的感觉。一团被抱在手中,稍微大点力气就能被捏碎。

    他收紧手,跟现在的感觉差不多,要是怀里的人在点就好了。

    正当他在缅怀时,女孩一拳直接捶到了他脸上,眨巴了下嘴翻身道:“给、给爷爬!”

    梦总有醒的一天,迹部怜倷在梦里暴五条悟的快乐终止于天亮。

    早上六点,闹钟如期而至。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响了三遍迹部怜倷才挣扎的从被子里面出来伸手把手机闹钟关了。

    她了个哈欠揉了下酸涩的眼睛,不知为何睡得晚反而隔天精神抖擞,睡得早却萎靡不振。

    昨天的伤一晚上几乎全好了,不知是家入硝子的治疗的原因还是她自身恢复能力快。

    “醒了?”

    突然的男声让迹部怜倷瞬间清醒睡意全无。

    她僵硬地扭头,伏黑甚尔被她挤在墙边留给他的位置只够他侧躺着。

    他晚上应该睡得不好,眯着眼睛明显还没睡醒,话声音都像汽水上涌的泡泡。

    迹部怜倷的腿架在了他身上,右手还撑着他的头,伏黑甚尔现在的样子颇像昨天晚上被迹部怜倷□□了一顿。

    迹部怜倷一向睡相不好,在家时两米多宽的床隔天醒来她却掉在了地上。

    “穷鬼大哥早——上——好——”

    她故意声音特别大,对着伏黑甚尔的耳朵喊。

    如果不是金主还欠着他钱,伏黑甚尔直接一剑让她上西天了。

    他耷拉着眼睛,困倦道:“我看起来像很好的样子吗?”

    还是成熟的女性更值得他青睐,这种孩子不仅幼稚睡相还不好!

    辗转过许多女性家的伏黑甚尔第一次遇到这么难搞的人。

    迹部怜倷卷着被子滚到床边,伏黑甚尔身上最后的一点被子都被她带走了。

    明明已经醒了她却还不想起床,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面,就露出睡衣帽子上的黄色皮卡丘的耳朵。

    从被子里传来的声音翁翁的,伏黑甚尔五感敏锐才清晰地听见了她在什么。

    “鬼不应该夜里嗨吗?你怎么不一样?”

    伏黑甚尔伸手准备地揪住了她冒头的两个耳朵:“鬼,我脾气不算好,对待女性会稍微温和点,对待金主会更温和点,但你在这样下去我可不保证能忍得了你。”

    伏黑甚尔堵住了她出去的路,被裹在被子里的迹部怜倷翻滚来翻滚去都没有出去。

    “你放手,我出不去了!”

    伏黑甚尔:“……”

    跟这种人计较实在是太愚蠢了,智商都会被拉低。

    伏黑甚尔扯了下被子帮她从被子里出来,迹部怜倷出来后躺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

    “女士,你似乎没有你正和一个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的自觉。”伏黑甚尔舔了下唇故意凑在她耳边暧昧道。

    迹部怜倷翻身一点也没有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的危机感。

    离的这么近,迹部怜倷除了看到他睫毛煽动在眼下投出一块阴影,还注意到了他凌厉的下颌线的线条,跟他微微上挑的眼睛一样,锋利的一碰就能割伤人。

    “你和年纪大的能当你爸爸的人躺在一张床上能有什么感觉?”

    伏黑甚尔咬紧后槽牙冷笑一声:“你这样长的矮没身材的鬼我也看不上。”

    迹部怜倷伸手戳了下衣角卷起露出的腹部肌肉:“既然如此大清早就别骚了,该起床了!”

    卡软件特殊的提示音“滴滴”两声,迹部怜倷条件反射般的从床上蹦起来。

    卡地点是操场,从宿舍跑到操场最快都要五分钟,留给她洗漱的时间只剩五分钟了。

    伏黑甚尔懒洋洋地撑着头看着慌乱的迹部怜倷:“啧,像个黄色的跳蚤一样。”

    洗漱完后迹部怜倷穿着皮卡丘睡衣嘴里还叼着一片面包,像风一样冲出了门。

    伏黑甚尔了个哈欠,把被子理好继续睡觉。

    ***

    操场。

    禅院真希看了下时间道:“还有一分钟。”

    虎杖悠仁精力充沛道:“来猜猜看今天怜倷倷会穿什么睡衣。”

    伏黑惠冷脸道:“无趣。”

    钉崎野蔷薇猜测道:“熊猫睡衣。”

    狗卷赞同道:“鲑鱼!”

    熊猫学长摸了下肚子惊奇道:“穿我吗?”

    时间流逝的很快,一分钟就剩了最后几秒钟。

    “三、二、一。”禅院真希看向举着手机狂奔过来的迹部怜倷道,“不用猜了,今天穿的是皮卡丘。”

    虎杖悠仁丧气道:“是我败了。”

    卡在最后一秒,迹部怜倷到达操场成功卡。

    作为五条悟的重点观察对象,迹部怜倷的卡软件直接和五条悟的软件后台绑定了,只要一天没卡,五条悟就能知晓。

    “鲑鱼!”

    “早上好。”将狗卷从名册中划除后迹部怜倷对他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跑时,身穿黄色皮卡丘睡衣的迹部怜倷插在一群穿着高专黑色制服的人里面十分显眼。

    夜蛾正道关上窗眼不见心不烦,和五条悟一样他的学生也令人头疼。

    跑完没多久,一年级的学生就接到了任务。

    换完衣服后,伏黑甚尔撑着头跟在她的身后:“什么任务?”

    “米花町博物馆的展览品全部失踪,昨晚负责安保的保安离奇死亡,‘窗’传来讯息应该和咒灵有关。”

    负责这次任务的辅助监督依旧是熟人伊地知洁高。

    警方已经全部封锁了博物馆。

    “目暮警官,这群是什么人?怎么直接就让他们进入现场了?”白鸟任三郎问道。

    鉴定科的人还没有达到之前,几个明显不是警方的人直接大刺刺地进入了现场。

    除了领头的人外,其他几个一眼就能看出还是学生。

    “对啊,目暮警官为什么他们可以进去我们不能?”

    正巧和少年侦探团的其他人来博物馆准备收集课外素材的柯南知晓了博物馆内发生的案件。

    原本他想偷溜进去,却被目暮警官捉了个现行。

    目暮十三面色沉重,博物馆内所有的展览品全部消失,大厅内随处可见被肢解的保安尸体。

    他第一时间调取了监控,但监控画面上的内容让他毛骨悚然。

    几乎是瞬间,挂在墙壁上展出的画一幅幅消失,然后是展柜内的宝石……

    发现异样的保安出来查看情况,手电筒照射之处空无一人。

    监控画面上面容扭曲的保安从脚开始一点点的消失,血流了一地,看起来就像被透明的怪物一口口地吃进了肚子里,最后剩个手臂随手被怪物丟在了墙角。

    监控画面上的内容全部都是这样,昨晚馆内的保安无一幸免。

    一进展厅都是浓厚的血腥味。

    目暮十三道:“白鸟,里面的情况不是我们能管的,和负责案件的人交接后就撤回警局。”

    没等白鸟话,柯南仰头天真道:“奇怪诶,这个案件不归目暮警官管吗?”

    目暮十三头疼道:“你这个鬼怎么又在这里?毛利呢?”

    他也处理过不少案件了,每次案件不是工藤新一正巧在场,就是这个鬼和毛利五郎在场。

    有时候他都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瘟神了,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案件。

    “兰姐姐带步美去公共厕所了。”柯南拉着目暮警官不依不饶道,“目暮警官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好奇哦,还有刚刚那个进去的矮个子的姐姐我认识。”

    毛利兰到步美从厕所回来后就看见柯南缠着目暮警官不停的问东问西。

    见到救星的目暮警官赶忙摆手道:“毛利,你快吧你家鬼领走,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毛利兰将柯南强制地拉过来,警告道:“不可以妨碍目暮警官办案。”

    柯南乖巧地站在她旁边,吉田步美看向被封锁的博物馆道:“完蛋了,博物馆不准进,明天去学校就交不了作业了。”

    毛利兰问道:“目暮警官,里面出事了吗?”

    目暮十三点头道:“嗯,近期博物馆都不会开放了,你们回去吧。”

    毛利兰惊讶道:“这么严重?”

    目暮十三叹了口气:“严不严重我不知道,这事不归我们管。”

    白鸟任三郎忍不住吐槽道:“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到,这么严重的案件竟然交给几个孩子处理。”

    “孩子?!”毛利兰被白鸟任三郎随口的话吓了一跳。

    目暮警官瞪了他一眼警告道:“白鸟不要瞎胡。”

    柯南突然拉了下毛利兰的衣服,指着博物馆入口。

    “我看见怜倷姐姐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