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七十一个男友
“后生可畏啊……”, 国常路大觉的眼睛亮得惊人,下手却同样狠厉,“今天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 我也是要留下你性命的!”
石板绝对不能……绝对不能解封。
只是冰山一角,就造就了这样强大的力量, 还有那么多的权外者, 如果解封, 他死去后, 这里就会变成作恶者的天堂!
青王资历尚浅,异能者又不能在东京放肆, 无色所属的咒术界……为了咒灵不再增加倒是有可能管一管,但那才有多少人呢?
国常路大觉不会去赌。
他也没有去赌的资格了。
他曾是军人, 有着钢铁般不可摧毁的意志,也正是身为指挥官所具有的掌控力与领导力,让他成为了黄金之王,也成为了掌控霓虹这么多年政/治的人。
他谨慎又大胆,宽容又很有些容易计较,而且这么多年来,他都把霓虹的变化看在眼里, 受不了这所谓的变革,所以他会看不上比水流——少年成王,心性未定, 过于理想化。
他不喜欢变革,但绝不是不知道变通的人。
所以他相当生气的全力以赴,要么他死,要么比水流死。
没有支援、没有后手、没有计划……因为没有考虑过这样的突发状况……也正因为如此,国常路大觉反而能放开手脚了。
这些年来, 绝大部分的力量都贡献给了德累斯顿石板,就为了压制那份力量,可现在,他却放手了,只为了对付眼前的这个比水流。
“来吧,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子。”国常路大觉似乎是略微勾起了一点嘴角,又很快放平。
比水流大声道:“都要死了,还端着你那不知所谓的坚持吗?!”
他是变革,黄金是命运,可他不相信命运,只相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
他的头发已然从墨绿色转变为银白色,眼眸也变成了一蓝一绿的模样,他对石板势在必得,却也是要短时间内分出胜负,不让人扰才行。
然而黄金之王除去是霓虹幕后几十年的掌权者,还有一个能够让他掌权的原因——实力。
就算他的氏族非时院被他用能力暂时阻碍了,可是黄金之王的别称是:最强之王,还有另一个:陆地上的支配者。
只要是在陆地上,他就是最强的。
凭借一时爆发的比水流与即将灯枯油尽的国常路大觉硬刚起来,确实是不好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
下个照面,他们就在了一起。眼力不够的甚至无法加入战斗,就算加入战斗也只会变成累赘,因为他们的斗已经只剩下残影!
是普通人跟不上的速度。
很快,持军刀的黄金之王的左臂受伤,绿之王也讨不到好处,侧腰被划出一个狭长的、还在渗血的口子。
“没有人会来帮你了。”感到体内力量还算充盈,比水流笑了。
他还有三分钟。
但是国常路大觉却不一定能撑到三分钟了。
国常路大觉也确实撑不到了,他毕竟年迈,快是个百岁老人了,他只是沉默着挥剑,不见丝毫颓势。
宁可藏拙,不能露怯。
又一分钟后,国常路大觉,左臂骨折;比水流,左腿骨折。
比水流笑了:“老爷子,你的兔子们看来不管用啊。”
还有不到两分钟,国常路大觉就会先他一步死去,而他,接管德累斯顿石板只需要一秒!接管后,他就是最强的了!
国常路大觉刚张开嘴想话,却被意外逼得停下来——比水流也没能趁着这个机会出手。
因为一个原本不可能在此刻出现的人出现了!
银白色短发的男人翩然落下,身姿轻盈,像是只自由的蝴蝶,又像是那方向不定的羽毛,轻飘飘的,脆弱的仿佛一伸手就能捏碎。
可他却能称得上一个形容:铜墙铁壁。
论战斗力,他绝不是最强的,可是他的战斗技巧能够弥补,这就已经很难缠;论防御,他却能够做到无人可破。
句难听的,比水流最不想对上的王权者就要数无色一个,因为他觉得那是只铁王/八。
明明这任无色的权能并不是防御,却一个人就能撑起铜墙铁壁。
不妙。
比水流清晰的认知到这个事实,他不能轻举妄动了。
国常路大觉的眼中掠过一丝欣慰:“好孩子,来得很是时候。”
比水流:咬牙切齿。
渡边晴笑起来,缓缓拔/出日轮刀:“我也觉得我来得很是时候。”
比水流心中挺恨,面上波澜无惊:“你不应该赶不过来吗?”
他暂时收回了力量——释放收回都只需要一瞬间,不问个清楚明白,他实在是难受——毕竟只有两分钟了。
“超出你的计划了?”,渡边晴好笑道,“我本来是应该赶不过来……”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虽然渡边晴自己就是那个万一。
比水流实在是很想知道:“那你为什么赶过来了?”
国常路大觉歇了口气,认真听着,没有要断的意思。
渡边晴笑了:“金钱的力量?”
比水流:“啊?”
“刀剑操术……”,渡边晴沉思,换了个法,“我有钱,每一把刀剑都配备了一部手机。”
真实情况不仅仅是手机,但手机这件事也是事实。
真实情况是……他可以建立和刀剑们的心灵连接,只不过平时都是断掉的,并且大家联系他需要发起申请,就像是语音通话一样,而他能够不经过刀剑同意就开启语音通话权限。
更多的他就不用了。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己就能想明白,肯定是有刀剑直接发消息报信,转移了目的地……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绿色王剑消失后,第一时间发现这一点并且隐蔽性超强的极化短刀和胁差当时就给渡边晴传了信,所以渡边晴就改道了。
“就算有人报信!你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到这里!”比水流大声道。
是的,他本来也不应该能到达……按照原本的时间是这样的。
渡边晴笑了:“按照原本的时间,我到不了。”
比水流愣住:“原本的时间?”
渡边晴忍不住自己畅快的笑意:“你以为诅咒师没有心眼吗?”
几点行动就几点行动?凭什么给绿王做嫁衣?
特级诅咒师夏油杰特意提前十分钟行动,可是满大街的咒灵却是按时放出的,也就是五条悟按照计划暂且腾不出手,但是整个高专的行动结束时间会比预计的早上十分钟甚至更多。
现在,五条悟应该已经在回去的路上,要进行扫尾了。
而这整个东京的咒灵还不是整个按时间放的,其中靠近外围的一部分是提早放了的——比如车站等地方,绿王和几位王权者所在地方的附近却是按时放的,所以绿王没能第一时间察觉计划出了问题。
也就是,绿王以为自己能够干掉黄金之王后过几分钟才会等来别人,但是实际上:渡边晴有十分钟的充裕时间赶到御柱塔。
这也是他路上看到的外围损失惨重而内围地区相对来比较平和的缘故——那时刀剑们已经散开了,内围有刀剑们一直在巡逻,才会在爆/发的一瞬间救下不少人。
绿王计算了时间,他为自己周密的计划感到骄傲和自豪,可也因为这计划的时间过于紧凑,让夏油杰反而给了红方的王权者一个机会。
也给了一个不会有人坠剑,东京存活的机会。
比水流闻言,知道自己被夏油杰反手算计,他一时间愣住,反应过来后却又愤恨:“目标几乎是一样的,他为什么要算计我!”
“特级诅咒师夏油杰叛逃已久,你能蛰伏,他又何尝不是在蛰伏?”,渡边晴忍不住嗤笑,“他谨慎,你也谨慎,凭什么你算计了他的势力,借助他的东风却想着不付出任何代价呢?”
诅咒师可是睚眦必报的。
虽然没见过夏油杰,但是不得不,渡边晴佩服他的谨慎微,而他们王权者都欠了他一个人情。
比水流磨了磨牙:“夏、油、杰……”
国常路大觉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还有着一点解脱的意味:“干得漂亮。”
果然是后生可畏!
完,他上前一步,军刀指向颇受击的比水流:“来吧,让这场战斗有个结果。”
渡边晴:“等等?”
国常路大觉制止他,沉声:“我活得够久,我也知道我的生命要走到尽头了,而我是一名军人。”
他宁可战死,也不想在病床上苟延残喘。
他的眼睛里有光,有着对战斗的渴望与不会退缩的坚毅。
“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
渡边晴不出话。
国常路大觉看了他一眼,又:“是你用了权能吧,我知道。”
渡边晴苦涩的笑:“您都知道了。”
“知道了。”,年迈的雄狮展现出最后的力量,“辛苦了。”
辛苦的是他渡边晴吗?真正辛苦的,是这位几十年如一日压制石板,为霓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王啊!
……理所当然的,比水流死于最强之王的剑下。
绿色的王剑消散,黄金的王剑上生出细的裂痕,因为主人的身体状况不好,也维持不下去了。
在生命的尽头,他凭借最后的力量强撑着缓缓坐下——而不是丢失脸面的跌坐下来——手中军刀维持着出鞘的状态,持刀之手刀尖垂地,已经骨折的持鞘之手撑在扶手上,从这个姿势来看,便不像是骨折了。
微垂着头,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未来,交给你们了。”
虽然只有渡边晴一人,但是他的是‘你们’——能看得出,他是相信这些王权者的。
这位为霓虹发展操劳了几十年的九十九岁老人,略微低垂着头,悄无声息的逝去了。
脊背挺直,气势不减,明明闭着眼睛,却好像还活着一样。
他以前是军人,现在是军人,未来也还会是军人。
他是……陆地上的王者,最强的黄金之王。
——英雄落幕了。
……德累斯顿石板却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