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共生关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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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久一直是个乖巧的好孩子。

    被帮助的时候会好好谢谢, 做错了事会立刻道歉,就算是被看不惯他的学生会长找茬一样盯着要求写检讨,也会乖乖的好好写完。

    不管谁的话都会认真听, 很容易接受别人的意见,那双眼睛总是能很真诚的崇拜你, 熟了之后就开始粘人, 讨食撒娇翻肚皮, 尾巴尖勾手腕。

    又甜又软,像颗牛奶味的棉花糖。

    这还是第一次,赤司征十郎见他这么固执己见的模样。

    他的力道松了一点,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赤司停下来,叹了口气,“就这么重要吗?那个人。”

    五条久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点难以思考,但还是很用力的点了头,“嗯!”

    “……算了。”赤司顿了一下,转过身, 拉着他的手腕走到台阶边,按着五条久的肩膀让他坐下来。

    “你在这坐着等我。”

    完,拐进旁边的服装店, 一分钟之后, 从店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条雪白的围巾。

    他蹲下来,一圈一圈,认真的给孩围上。

    鼻尖埋进柔软的羊毛里,白色更衬出他脸上的红晕。

    可能是因为生病,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比往常还要直勾勾地盯着他, 好像能将人吸入其中。

    “……”

    赤司征十郎的心脏忽然漏跳一拍。

    五条久歪过头,声音穿过围巾,听起来有点闷,“征十郎?”

    赤司回过神,把他拉起来,往料理教室里走,“就这一次,结束后就回去——”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

    五条久原地迷茫地眨了眨眼,慢半拍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手上也没力气,好几次才勉强掏出来,还差点没握住掉下去,最后还是赤司看不过去,接过来按下接听键。

    “久。”听筒里传来夏油杰的声音,“你到底去哪了?”

    辅助监督的车里。

    黑色轿车的后排,硝子坐在最右边,五条悟坐在最左边,夏油杰坐中间。

    夏油杰和五条久通话的时候,五条悟就用脸靠着窗户哈气,整个人的气场就写着两个字。

    不爽。

    “哦。”夏油杰挂掉电话,跟旁边不爽的五条少爷转述,“今天有组作业,久昨天去同学家讨论,因为太晚就留宿了。”

    夏油杰顺口安抚他。

    “可能是担心你不同意,所以没实话吧,你先别生气,等久回来……”

    “我没生气。”五条悟梗着脖子断他。

    夏油杰:“……哦。”

    他抽抽嘴角,“那……”

    五条悟:“我真的没生气。”

    夏油杰:“嗯嗯,我知——”

    五条悟:“谁会为了这点事生气啊!”

    夏油杰:“那——”

    五条悟愤怒地转过头来,“啰啰嗦嗦啰啰嗦嗦烦不烦!我都了,我没生气!”

    “哦。”夏油杰面无表情,“我是想——我们要去高专不顺路,在这个路口把你放下来,你自己车回去。”

    五条悟:“……”

    他不可思议道,“我的咒力都耗尽了诶!你们就不觉得,应该再多陪我一下吗!?”

    同学情呢?友谊呢?

    认识这么多年,就没有那么一点点情分在吗??

    在今天的事情上已经将为数不多的情分悉数耗光的夏油杰觉得——没有,再多一滴都没有了。

    “这是公务用车,你不出任务就回家去。”他冷酷无情道,“而且今天就到陆生他们的交流期了,我们约了晚上去喝酒,你要是闲得无聊,就再去找老师领几个任务。”

    五条悟做西子捧心状,“……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良心不痛吗?”

    “不痛。”家入硝子总结吐槽,“话,你的咒力都耗尽了,怎么还这么活蹦乱跳的?”

    五条少爷幼稚地给了敌人一个略略路,“老子是天才,恢复得快,你管不着。”

    然而,在别人车上,再天才也没用。

    下一秒,天才的五条少爷就被扫地出车门,黑色轿车一路奔驰离开,只留下路边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五条悟:“……”

    就,默默比了一个中指。

    -

    五条少爷没生气,就是没生气。

    不过是有点酸。

    一点点。

    好吧,可能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生气的。

    真的就一点点点。

    黑色的轿车一离开,五条悟花里胡哨的动作立刻收敛,两手插兜,周身的气压低下来。

    呵,兔崽子。

    五条少爷冷笑一声。

    学会撒谎了啊?

    还组作业,真当老子没上过国中?

    五条悟翻出手机通讯录,拨通五条久的手机。

    “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

    “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

    “您拨的电话已关——”

    五条悟:“……”

    五条悟果断按下挂断键。

    很好,不接电话。

    咔擦。

    五条少爷的手机屏幕出现一丝裂痕。

    看来真是翅膀硬了。

    -

    料理教室里,五条久的手机响个不停。

    赤司甩甩手上的水,把手机拿过来递给他。

    “久,你的手机。”

    猫崽子伸手去接,但头晕眼花的,两人的手一个错开——手机掉进了工作中的搅蛋器。

    赤司:“……”

    五条久:“……”

    不知道该心疼手机、心疼面粉、还是心疼要重做的自己。

    眼看五条久迷迷糊糊就要把手伸进搅拌中的电子蛋器,赤司征十郎赶紧拦住他。

    “算了,我让司机帮忙买一个,过会送过来。”

    -

    没有,没有,没有。

    哪都没有。

    五条悟电话问了五条久的班主任,确认他们今天根本就没有组作业,但是更多的信息,班主任也不知道。

    不在夏油杰那,不在家入硝子那,不在夜娥正道那,也不在坂井由理那里。

    五条久统共就认识这么几个人。

    所以,他到底去哪了?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人也不知道在哪里。

    五条悟上一次把猫自己丟这么远,还是五年前。

    那一次可没发生什么好事情。

    夏油杰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五条少爷的分离焦虑。

    一股莫名的烦躁从他心底涌上来。

    五条悟坐起来揉了揉头发,从窗户翻出去,一个闪身瞬移到屋顶。

    六眼的范围扩展开。

    他要去找五条久。

    和世界比起来,日本已经算是一个很的国家,和日本比起来,东京已经是很的一块地方。

    尽管如此,要在东京漫无目的的寻找一个人,就算有六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五条悟先铺开找了五条久的咒力残秽,但是都没见到人,就不停重复着瞬移、区分咒灵咒术师和普通人、再从咒术师和咒灵中寻找五条久的气息这三个步骤。

    从中午找到下午,太阳从头顶日渐倾斜。

    还是没找到人。

    原来,一个人想要消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五条悟走在人群里,不自觉发了几秒的呆。

    他伸出手掌,咒力燃起。

    明明他的咒力上午才耗空,这会又恢复的差不多了。

    明明他这么强……

    五条悟甩甩脑袋,把多余的想法清空出去。

    忽然,耳朵在路人的闲谈中捕捉到了关键词。

    “哇,你看到了吗,那个白头发的男孩子,他的眼睛好好看,是天蓝色的!”

    五条悟:!!!

    他的注意力还没放过去,就紧接着听到下一句。

    “他旁边那个红头发的男孩子也很好看啊,眼睛也是红色的哦?他们好配哦……”

    五条悟:“……”

    五条悟:“???”

    五条少爷面无表情地撸起袖子。

    五条久,你骗我去帮杰搬家,就是为了跟别人去约会??

    不行,他不允许!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敢挖他的墙角!

    五条少爷怒极反笑,墨镜往头顶一推,转身就算揍人,然后,动作却停在原地。

    六眼的视野里,五条久围着显然是刚买的白色围巾,脸红红的,跟平时面对他的放肆完全成反比,腼腆地递给对面的红发少年一袋包装精美、印着红心图案的曲奇饼干。

    半透明的袋子里还放着粉红色的卡片,上面写着一行字。

    【给最重要的人】

    五条悟的身形僵住了。

    这种情景,他完全没想到。

    他根本没想过,五条久最重要的人,会是除了他之外的别人。

    红发的少年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身体前倾,一只手揽住五条久的脖颈,温柔道。

    “乖,闭上眼。”

    眼看两人的脸里的越来越近,五条悟的大脑一片空白。

    在他们亲上去之前——不管不顾地在人群中向天空一个瞬移,原地离开。

    -

    赤司征十郎收回按在少年太阳穴的手,问他。

    “好点了吗?”

    “嗯!”五条久起精神,“感觉头没那么疼了。”

    赤司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头,“这个方法是我从书上看的,按压耳朵后脖颈两侧,一分钟就会感觉好一点。”

    五条久问他,“征十郎经常头疼吗?”

    “还好。”赤司一句话把话题带过去,“走吧,送你回家。”

    “好。”五条久揉揉鼻子,“征十郎,谢谢你帮我拿饼干。”

    “没事。”赤司担心地问,“不过,你真的不吃点药再走吗?”

    五条久的状态确实太差了,一袋曲奇饼干都拿不稳,走路也是深一脚浅一脚,让人怀疑他什么时候就会直接晕过去。

    “没事。”五条久甩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我要回去,悟还在家等我。”

    猫崽子梦游似的声念叨,“被他知道我不是在杰那里,他肯定要生气了,是我不好,要回去哄他……”

    赤司担忧地看着他,总觉得他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

    “‘悟’是你的弟弟吗?”

    五条久摇摇头,幅度张开手臂,努力保持走路的平衡。

    可能是发热影响了大脑运转,过了半天,他也没想出一个形容词来。

    过了好一会,才声道。

    “悟是……最重要的人。”

    -

    一直到回到家,躺到床上,五条悟的大脑还在飞速运转。

    五条久有喜欢的人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他从来没听猫崽子过!

    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无数疑问在大脑盘旋,最后汇成压倒性的一句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完全被这个事实压倒了。

    一旦从新的角度来思考,就会发现很多过去忽略的事。

    比如五条久上学之后,粘他的时间急速下降。

    比如最近连着好几个周末,虽然他没有任务,但是五条久却没有回家。

    比如……

    五条少爷从床上跳起来,视线在房间里搜索。

    他记得刚开学那天,五条久回来的时候反应特别不自然,还往角落里藏了什么东西。

    如果是五条久不愿意的事,五条悟从来都不逼他,同理,他想藏的东西,五条悟也从来都不找。

    拥有六眼的五条少爷想要搞清楚什么,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但是他觉得保留这种秘密也很有必要,哪个青春期的孩没点自己的秘密呢?

    唯独在家里,他不想把事情看得太清楚。

    而且,他相信,如果是重要的事,五条久不会不告诉他的。

    所以,秘密就秘密。

    他不在乎。

    但是,就在刚刚,这种信任完全崩塌了。

    五条悟三下五除二把过去五条久藏起来的东西全都找了出来,摆在面前。

    一套洗干净折好、很明显不是他的校服,好几本做教曲奇饼的书,还有——各色的包装纸、蝴蝶结和卡片。

    五条悟:瞳孔地震.jpg

    像是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的心猛地坠了下去。

    忽然,五条悟意识到一件事。

    他好像,从来没考虑过五条久想要的是什么。

    他怎么可能会考虑这种事,猫崽子一向最粘他,什么事都顺着他,从来都不生他的气,不管是多么离谱的想法,都会兴致勃勃地选择支持。

    能跟上五条悟的人很少很少,但是,不管他走的再远。

    五条久都一定会跟上来,走在他的身边。

    因为,五条久是属于他的,是归属于五条悟的宝物。

    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与他为敌,五条久也一定会站在他这边。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太阳快要下山了。

    天边的流云染着温暖的橘黄,五条悟却觉得很冷。

    从里到外,如坠冰窟。

    六眼带来的杂音从没像此刻这样难以忍受,将周围的景和人都扭曲成怪物,一只蝇头从窗外十米的地方飞过,五条悟冷冷地抬头看了一眼。

    窗户的玻璃在瞬间破碎,单是咒力便将它碾成齑粉。

    一直以来,他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五条久最想做的事,就是永远呆在他的身边。

    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五条久,真的像他想的那样,是只属于他的猫吗?

    会不会,他更喜欢跟那些妖怪混在一起,不用担心站在谁的墓地前。

    会不会,他更喜欢学校和同学,而不是杀杀的咒术师?

    好烦。

    五条悟觉得好烦。

    只是想一想,就感觉烦爆了。

    胸口涌动着的情绪,不知从何而来,也无法控制,无处宣泄。

    往常的这种时候——都会有五条久在。

    猫崽子抱着他舔一舔、蹭一蹭,摸摸软软的毛,任何情绪都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现在。

    五条悟的目光沉下来,他向后一躺,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下一秒,穿过碎掉的窗户,身形出现在附近的屋顶上。

    五条悟托着下巴,面无表情地四处扫视。

    今晚,杰他们在哪喝酒来着?

    -

    “你真的没事吗?带钥匙了吗?家里有人吗?”

    五条久蔫蔫地点点头,良久用鼻音哼出一个可信度十分低的“……嗯”。

    赤司:“……”

    他感觉一点也不放心,“要不我还是跟你一块回去……”

    “不行。”五条久摇摇头,“悟会生气。”

    赤司:……所以,这个“悟”到底是谁啊!?

    他还想再争取一下,“至少送你到门口,或者把退烧药拿上……”

    五条久摇摇头,他知道自己的症状大概和人类的发烧没什么关系。

    他坚持道,“我自己去就好。”

    “那好吧。”赤司妥协,“那你至少把‘悟’的手机号给我,如果出事我好和他联系。”

    五条久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他号码。

    孩一只手心捧着饼干,钥匙对了好几次都没捅进去,好不容易捅进去,因为没力气差点开不开门。

    外面的太阳已经开始落山,门开,夕阳照进空荡荡的屋子。

    没有人。

    公寓里没有人。

    -

    五条悟不喜欢烟和酒。

    或者,五条悟不喜欢一切苦的东西,其中最讨厌的就是酒和烟。

    用那种难喝的东西麻痹神经、逃避痛苦,不过是软弱的表现。

    五条悟,和那种软弱的家伙,从根本上就不一样。

    事实证明,做人不要给自己立Fg。

    越立越倒。

    喝了酒之后,眼前的世界好像都变得朦胧了一点,比从前更加圆润。

    就连讨厌的白毛妖怪都没那么讨厌了。

    吊灯的反光在桌子中央点起光球,五条悟无意义地盯着那个亮点一直看。

    然后,就听到白毛妖怪的问题。

    “起来……你是不是喜欢久?”

    五条悟:“……”

    兄弟,你知道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艹!

    五条悟的第一反应是生气,第二反应是反驳。

    然后,第三/反应。

    从心里涌上一股,混合着酸溜溜和无力的郁闷。

    喜欢不喜欢的。

    有意义吗?

    反正那就是个没良心的王八蛋。

    夜色正浓。

    五条悟一刻都不想再多呆,顶着晕乎乎的脑袋提前退出酒局,走在河边的自行车道上,夜风迎面吹来,也没觉得清醒一点。

    路过一台自动贩售机,窗口的亮光照亮一片地面,他鬼使神差的走过去,用五百元买了一罐啤酒。

    哐当一声,锡罐滚落下来,五条少爷弯腰单手捡起,开喝了一口。

    哇,难喝。

    好苦。

    醉人的不是酒,是想醉的人。

    五条少爷把啤酒罐捏爆,抹了把嘴,狠狠踢了脚自动贩售机。

    忽然,余光扫过身边,他的动作逐渐变慢。

    路灯下,是那个他找了一整天的、熟悉的身影。

    五条悟的脚步倏尔停住了。

    那身影弱弱道,“悟……”

    五条久话的声音很,和平时比到有些奇怪,但是五条悟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的目光,落在那条白色的围巾和下午同样包装的曲奇饼干上。

    好亮。

    太亮了。

    亮的扎眼。

    这又是什么意思?

    最后的晚餐?喝水不忘挖井人?

    给别人做的东西,顺便也给我送一份呗?

    五条久的脸一半埋在围巾里,表情也变得看不清。

    一直能感觉到的情绪波动,这会也跟着断了信号,更加剧了五条悟下午的不详预感。

    完了。

    这是要完。

    五条悟长这么大,就算面对全日本没有几个人能袯除的特级咒灵,都不曾感到一丝恐惧。

    但是,这普普通通、风平浪静、无事发生的一刻。

    他却忽然有点心慌。

    不行。

    五条少爷强行按下异样的感觉。

    这样不行。

    他,五条悟。

    只有他甩别人,没有别人甩他的份。

    就算是只猫也一样,

    这样想着,在对面的人其他话之前——五条少爷抢先一步,从猫崽子手里把饼干拿起来,胳膊向右伸出去,松开手。

    饼干袋掉在斜坡上,咕噜咕噜滚进河里。

    他的对面,五条久根本没有预料到这种展开,整个人都呆住了。

    回过神来,脸上湿湿的,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

    晚风吹过,凉凉的。

    “我不要。”好像是在确立某种自尊,五条悟冷漠道,“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完,逃跑一样,谁的反应都没有看,转身瞬移走了。

    五条少爷瞬移回家,脸朝下把自己摔在床上。

    啊,逊毙了。

    他的脸埋在枕头里,抱着被子郁闷地想。

    -

    赤司在车上就给五条久发了短信,但是直到上完晚上的书法课程,看到手机,还是没有得到回复。

    屏幕上只有孤零零几条他发过去的消息。

    -到家了吗?

    -感觉好点了吗?

    -睡着了?

    最后一条消息发出的时间是一个时前,仍然显示未读。

    他皱起眉,给五条久电话。

    无人接听。

    赤司:“……”

    感觉一点点都不放心啊。

    他想了想,还是拨通了从五条久那里要来的、五条悟的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是陌生的号码,五条悟正烦躁,看也没看随手接起来。

    “喂,有事事没事滚蛋!”

    赤司一顿,“您好……我是久的同学。”

    五条悟挂断的动作停下来。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这不就是下午那个三吗??

    他还敢电话上门!?

    五条悟的愤怒直冲头顶,张嘴就想骂人,还没出口,对面先开始道歉。

    赤司:“五月节的礼物您收到了吗?哦,我是指那些饼干,之前和久约定好要保密,所以用了组作业这个理由……非常抱歉,这个主意是我出的,还希望您不要责怪久。”

    五条悟:“……”

    咯噔。

    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犹如从天而降一道晴天霹雳,五条悟整个人被劈成黑白,直接呆住。

    “等等,你的意思是,那些饼干是专门做来送我的?”

    “是的,久为了练习才借住我家,骗了你们非常抱歉。”赤司的重点不在这里,“嗯,虽然有些逾距,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久退烧了吗?

    “他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刚才给他电话也没接。”

    五条悟噌一声坐起来,“你什么?”

    赤司:“久没接我的电话?”

    “不,上一句。”

    赤司犹豫了一下,“久的烧退了吗,他今天好像不太舒服?”

    五条悟长出一口气,心脏跳到像要爆炸,咬牙专断道。

    “现在,全部,告诉我。”

    “你们今天去哪里,干了什么,还有——”

    “久怎么了!?”

    电话里的声音嗡嗡,五条少爷一句都没听进耳朵。

    情绪的风暴汹涌到满溢,他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

    ……艹。

    老子的猫!

    作者有话要:  因为感觉连在一起读起来感觉比较好,所以今天的六千合了一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让我们恭喜五条少爷喜提修罗场(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