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程落把他堵在洗手间门口……
景灼闻声闭了闭眼,此刻很不想认这个亲。
程落看了看他,这道兴奋的声音越来越近才反应过来是找景灼的。
回过头,见一个甩着膀子的精神伙走过来,程落愣了愣。
非常标准非常地道的一个精神伙,看着非常眼熟。
这不是……
“单子!”田世龙外八字撇得几乎要劈叉,拍了一把景灼的肩,“来买什么!”
“买灵魂。”景灼扭头看了看程落,见他一脸不确定似的惊讶,有点儿想笑,“世龙,这位是你粉丝。”
“不敢当不敢当。”田世龙特中二地比了个拳头,在程落肩上一碰,咧出一口大牙,“田世龙,幸会,单子大哥的朋友就是我朋友。”
有点儿尴尬,其实单子大哥并没有把程落当朋友。
好在程落足够惊讶,忽略掉了后半句:“嚯,幸会。”
活的社会龙哥!活的精神伙!
家里明明就有一位精神妹,程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惊讶。
可能因为这挺网红精神伙认识景灼,并且看样还挺熟,什么大哥?
一瞬间程落以为自己对景灼的认知其实有偏差,景灼冷漠无情的正经人民教师外皮下是一颗向往精神的躁动的心。
返程依旧惊心动魄,程落载着一车食材,放在前踏板的东西中途掉了好几次。
电动车再low也是个敞篷的交通工具,兜这一趟风虽然挺冷,但浑身舒爽,深秋的确是个不错的季节。
站进电梯,程落神清气爽地吹了几声口哨。
“中午你自己捣鼓,别再叫我了。”景灼断口哨声。
“确定?”程落扭头看了看他。
“想睡觉。”电梯门开了,景灼捏着眉心走出电梯,“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别敲门了,都好不容易能歇两天。”
“那要是有事儿呢?”程落问。
“能有什么事儿?”景灼发现自己眉心好像展不平了。
“比如想给你看看猫,比如也想找找刺激看个鬼片儿……”程落倚在墙上看着他掏钥匙,嘴角勾着笑。
又笑得特欠揍这种故意暧|昧的话。
哄别的一夜|情对象可能很容易让对方上套,但景灼不一样,他是一个警觉且清醒的一夜|情对象。
“寂寞闲得蛋疼找别人骚去。”看着程落这欠样儿,他无情划清关系,“这点儿感冒还不至于让人照顾,省省。”
“那我今天不来找你了?”程落挑挑眉。
“明天也是。”景灼点了下头,掏出钥匙潇洒地开门,“周二见。”
钥匙插|进锁孔,然后停在了一半。
换了个角度又往里按了按,还是进不去。
抖抖索索,钥匙在楼道里的响声急|促暴躁起来。
程落还是倚在墙上,看着景灼恨不得把钥匙熔了,嘴角逐渐上扬:“勺啊,带错钥匙了?”
“……没。”
是的,带错钥匙了。
出门前程落在他这儿,本来就别扭烦躁,一烦把钥匙已经不是之前那串的给忘了。
并且县医二区物业管理非常好,门口没有一个开锁广告。
程落在一旁看戏:“那快进去睡会儿吧,看着挺困了,感冒得多休息。”
他现在确实很困,但就算不去程落家,还能去哪儿?身份证没随身带着、出租屋住着房东的亲戚,这边儿就田世龙一个熟人,要找他借宿吗?
突然感觉挺无助的,这种无助不是没地儿可去的委屈懊恼,而是这一个多月来事事不顺心积压下来的无力。
有时候觉得一个人这么多年了,什么情况都遇到过,什么坎儿都能跨过去,什么都能将就下来。
然而就是会被一点事儿轻而易举地搞崩心态。
他不再抖索钥匙,垂下手来。
“周二见。”程落的尾音好像有个波浪,总之非常愉快地进了家门。
听见背后咔哒关门的一瞬间,景灼刚才兜风勉强好起来一点点的心情本来滑进谷底,现在直接跌入海沟。
不爽了就想抽烟,他站到露天连廊上,点了根烟叼着,好在兜里除了没用的破钥匙还有烟。
十五楼视野还行,能望见正在建的新公园和远处低矮的城中村。
景灼趴栏杆上抽着烟发了会儿呆,正准备走的时候,破钥匙从兜里掉出来,摔在连廊的水泥地上。
突然特别烦这串玩意儿,一个环儿上沉甸甸那么多把,此时此刻没有一个能用的。
景灼一把提溜起来钥匙串,特别想扔了发泄。
他拎着钥匙,一把把扒拉着。
办公室的教室的市里家门的出租屋的还有各种被NFC淘汰下来的备用门禁卡……
……好像没哪把能扔。
景灼跟钥匙大眼瞪眼。
出租屋的那把不是房东的钥匙,当时房东那把钥匙柄上粘了一圈脏兮兮的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胶布,景灼另配了一把。
摘下钥匙,他很想一爽到底直接扔出去,强忍着没高空抛物,把它插|进了连廊角落一个只有土的花盆里。
稍微没那么憋屈了。
他叹了口气,边朝电梯走边掏出手机准备给田世龙发消息,电梯“叮”一声上来的时候,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景灼吓了一跳:“干什么?!”
“怎么才走?”程落手搭在门把上,依旧端着杯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郁闷了一会儿?”
这人闲不闲啊!装模作样地进去半天了,合着一直支耳朵听着他动静呢!
景灼没脾气了,平静地站在电梯门口看着他。
“不好意思。”程落一副突然想起什么的表情,缓缓关门,“忘了是周二见了……”
门关到最后停住了,再次被推开。
程落和他对视着,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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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程落家的沙发躺起来不怎么舒服,到处都是猫毛。
这么能掉难道不会秃吗!
景灼没忍住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程猫。
“想搂猫睡?”旁边的声音悠悠传来。
景灼缩回脖子闭上了眼睛。
其实刚才在连廊里惆怅烦闷那一会儿早就没那么困了,现在躺着完全是因为不想跟程落叨叨。
有时候就挺神奇的,越烦什么人就越天天被捆到一块儿,躲都躲不掉。
程落午后时间基本是在书房度过的,偶尔走动也是轻手轻脚。
难得休班期间没被紧急召唤回去,程落坐在电脑跟前敲着职称评审的课题。
阳光斜照进书房,程猫难得乖巧地窝在他旁边,着细连绵的呼噜。
一直到天黑了程落才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常年站手术台,腰不太好,坐这一下午酸得不行。
最好活动活动。
冒出来这个想法时他脑内黄了一秒,出来恰巧看见景灼躺那儿。
他睡得非常安静,程落差点儿忘了家里还有个人。
不过去欠一把那就不是程落了,他轻手轻脚走过去,蹲下来看着景灼。
黑暗中轮廓非常好看的一张脸,但是趴着睡的,只能看见一侧。
毫无防备甚至有点儿软乎乎的样子只有在他睡着时才能见到,跟平时很不一样。
此刻程落心里是有点儿两难的,又想欠一欠把他惹毛了弄醒,又想再多看一会儿这来之不易的睡颜。
他蹲着瞅了很长时间,然后抬手轻轻碰了碰景灼的睫毛。
没反应,又碰了碰。
景灼动了动,终于翻了个身改为侧躺。
程落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手指慢慢上移,按了下他的唇。
真软。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做一次了,如果有,一定要对这唇|瓣做点儿什么。
做什么程落还没想好,但首先排除接吻,甚至嘴对嘴地贴一下都不能考虑。
毕竟接吻不是做的必要环节,或者,不是和恋人之外的人做的必要环节。
景灼睁眼的时候完全是自然醒的,睡这一觉觉得舒服多了,果然自愈能力非常强大。
觉得感冒差不多好了是之后的事儿,在这之前他睁开眼先是愣了愣。
头顶的灯亮着,开的柔光,还能听见不知道哪儿传来哗哗的水声。
这是他第一次午睡醒后时屋里是亮的、有声音的。
但这声音很快离谱了起来。
听起来像是有什么装了马达的鲤鱼在挺。
景灼纳闷儿地循着声音走到洗手间,见程落正摁着乱扑腾的猫给它洗澡。
“醒了?”程落一边给它搓爪子一边看了眼景灼,“赶紧洗洗脸吧,刚才猫从猫砂盆里出来踩了你的脸……”
景灼僵住了。
程落松开猫,挤了一手泡沫,走过来照着他脸一通搓。
“干净了吗?”景灼生无可恋地问。
程落认真端详了一下:“还没。”
又是一通搓。
程猫从盆里跳出来,甩了程落一身水,迅速逃出去了。
临走前瞅了瞅这两个行为怪异的人类。
“程落。”景灼在狂搓中平静地开口。
“嗯?”程落的声音透着哎呀搓不干净了这可怎么办呢的担忧。
“踩了猫屎的爪子,其实是你的吧?”
程落放下手,笑了,笑得特欢。
跟他妈幼儿园孩儿似的,逗人玩儿这么乐呢?
“你今儿最好别惹我。”景灼在一坨泡沫中眯起眼,上下量他。
乐得跟偷肉狐狸似的脸、被猫洗澡水湿|透的身上。
“否则别怪我干|你。”景灼脱口而出。
程落笑容瞬间挺了下,很明显地愣了愣:“哪个干?干架的干还是……”
景灼没话,转身出去了。
程落几步迈出去超过了他,把他堵在洗手间门口:“哪个干?”
“用鸟的那个干!”景灼很想把他撂地上踹几脚,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跟上次在宿舍一样被反制住。
程落非常迅速地扯了扯睡衣领子:“来。”
景灼当然不会干,他才是躺的那个。
但就这么放过程落是绝对不可能的,他看着程落露出的结实肩|颈,一口吆了上去。
扑鼻的淡淡香味儿让他顿了顿。
就是这个程落身上特有的白麝香味儿,把他一下子勾回到半个多月前的晚上,心里顿时一阵不出的,但非常舒心的滋味儿。
他好像在这种香气中,或者在跟程落做的时候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个令他诧异的发现在上次床上就察觉了,现在被进一步证实。
晃神儿的时候,腰突然被人扣住。
慢慢上移。
景灼松了松口,微微偏头,感受着空气中逐渐漫起的热|意。
“我昨天等你好了想跟你商量个事儿”耳边的声音低沉,微微有些沙哑,“感冒怎么样了?”
“……好了。”景灼也低声。
“那做吗?”程落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