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护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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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七七提着食盒来到别院,人未至声先至。“王爷王妃,我做了西湖醋鱼和松鼠鳜鱼!”

    罗丞瑜瞬间叹气:“七叔对做菜太执着了。”

    他在无意间了句想吃松鼠鳜鱼,结果鲁七七就开始每日做松鼠鳜鱼,让他吃到腻。

    李承昀不厚道的笑:“是谁七叔的菜里是满满的爱?”

    “你幸灾乐祸!”罗丞瑜扑过去挠他。

    当时李承昀吐槽不想再吃鱼,他就了一句这是七叔的爱。

    李承昀稳稳的抱住他,两人闹做一团。

    “咳咳咳!”

    鲁七七倚靠在门框上,兴味盎然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口。

    罗丞瑜尴尬的推开李承昀,瞬间离他两米远。

    李承昀清了清嗓子,把罗丞瑜拽回怀里,而后对鲁七七冷声道:“七叔是不是应该非礼勿视?”

    鲁七七不以为意的笑着:“大白天的在前院亲热,能不被人瞧见嘛。”

    李承昀黑了脸。

    鲁七七将两盘鱼肉摆上桌,把筷子也拿了出来,两眼闪闪的:“王爷王妃,快试试我今天做的菜。”

    这时,杨艾玄也过来了。

    李承昀忙:“杨叔快过来坐,一起试试七叔做的菜。”

    鲁七七护食,不肯给杨艾玄吃,一个劲的让李承昀和罗丞瑜吃鱼。

    杨艾玄淡淡的斜了他一眼,而后对李承昀道:“王爷,属下并无要事,就想来见见您和王妃。”

    李承昀笑道:“随时欢迎。”

    鲁七七啧啧了好几声,意味深长的:“杨管事可真闲。”

    “到闲,比不上鲁管事。”杨艾玄淡淡的笑,看向他的目光耐人寻味。“将军生前的亲卫,不知鲁管事找到几人了?”

    “此事我稍后自会向王爷禀报。”

    杨艾玄嗤之以鼻。

    两人眼神交汇,瞬间如电闪雷鸣,剑拔弩张。

    李承昀轻咳了一声,道:“七叔,亲卫的事怎样了?”讲真,他心里确实挺着急的。

    鲁七七回道:“回禀王爷,我们已找出十人,其中有九人仍在军中,还有一人就在这金陵城内。”

    “此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做何营生?”

    “他叫郝大力,在城东白下街经营一间包子铺。”

    李承昀点点头。

    鲁七七和杨艾玄一同告辞离开。

    然而,当李承昀和罗丞瑜准备出门在白下街时,杨艾玄折回了。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杨管事请。”李承昀没有避开罗丞瑜,只让李启仔细些,莫被人偷听了去。

    “王爷,属下偶然间发现鲁七七的人出入淮南王府。”

    李承昀愣住,“是有误会?王府有亲戚,或者是七叔派过去办事的?”

    “不,属下派人查过,鲁七七的人进了淮南王的书房,在里面密谈了将近两个时辰。只因王府守卫森严,我的人并未靠近书房听到他们话的内容。”

    “我知道了。”李承昀蹙眉,“杨叔,这事你先不要声张。”

    “是。”

    “对了,你和七叔是一直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吗?”

    “王爷猜得不错,鲁七七嘴里没一句实话,行事全无章法。”杨艾玄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我与阮靖元是最早追随王爷的,鲁七七是后来才来的,当时他只不过才十四岁,却已经八面玲珑。”

    “可他似乎对先父很忠心。”

    “但将军已经过世了。自从将军过世后,鲁七七越发的恣意妄为。”

    李承昀沉声道:“杨叔先回去吧,此事我自有论断。”

    “是,属下告退。”

    罗丞瑜倒了一杯茶递给李承昀,等他喝完才道:“接触他们之前,事先已经做好各种准备了。”

    “是啊,相隔这么多年,一切皆有可能。”

    那三个管事,他一个都不会轻信。

    “去包子铺吧。”

    “嗯。”

    大力包子铺开在人来人往的闹市里,铺子里摆放了一张长桌,郝大力时不时的大力吆喝会儿。

    “一个菜包一个肉包。”

    “好嘞。”郝大力麻利的用油纸分开包了两个包子。

    李承昀微微一愣,这个三大五粗的糙汉子意外的心细。

    罗丞瑜坐在长桌前口咬着菜包,李承昀两三下就把肉包吃了。

    李承昀跟郝大力搭话:“老板,包子不错,做包子多少年了?”

    郝大力搬笼屉的手顿了一下,而后很自然的:“从就做。”就像和顾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样。

    从李承昀和罗丞瑜走近起,郝大力就知道他们不是为了买包子吃。

    “老板的生意似乎不错,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

    “忙不过来也得忙,上有老下有,一家子嗷嗷待哺。”

    “可有能投靠的亲友?”

    郝大力将搭在肩上的毛巾取下,擦了擦脸上的汗,而后面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两位爷是吃包子,还是听事情?”

    李承昀勾唇一笑,实话实:“听事情。”

    郝大力将蒸笼盖子罩住装满包子的笼屉,拉了张凳子坐下,“倒是看。”

    “你叫郝大力?”

    “没错。随便向街坊们听听就知道。”

    “曾入伍?”

    “是。”郝大力的眼睛里露出戒备。

    “认得李东逸?”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李东逸是先父的名讳。”

    “你是……南安郡王?”郝大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个称呼一出,就明他有关注过李承昀之事。

    李承昀点头,出示了自己的印鉴。

    郝大力使劲掐了自己一把,而后关了包子铺,将他们请到家中。

    他家没有老人,有两孩子。

    罗丞瑜临时让木笙去买了许多给孩子们吃的和玩的东西过来。

    郝大力烧水沏茶,对他们:“我家那口子去做工了,在成衣铺做浣洗的活。这两孩子平时自己在家,好在都听话懂事。隔壁的张大婶也会时常过来帮忙看看。”

    毕竟是李东逸的旧部,李承昀琢磨着怎么帮到他。

    “王爷和王妃何时来的金陵?不知道找我有何事?”

    李承昀:“本王与王妃来江南游玩,无意中听你曾在先父军中,便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王爷有心了。”

    “郝大力,可否同本王讲讲先父在军营里的事情。”

    “好。”郝大力笑了笑,“将军文武双全,待人亲善。在军中,无不称赞。”

    郝大力回忆着,一点一滴的讲述着追随李东逸仗的往事。

    任谁都不难听出,郝大力对李东逸很崇敬。

    到最后那场战役时,郝大力的脸上染上了哀思,自责道:“是我们不好,身为将军的亲卫兵,却没有保护好将军。那一箭不偏不倚的射中将军的心脏,如果我速度快一点的话,就可以为将军挡下了。”

    着着,郝大力就痛哭了起来。

    李承昀喃喃道:“原来我爹是被箭射中心脏死的。”

    在他的记忆里,看到的就是全军素缟,扶棺回京。

    自始至终,他知道的都只是父亲战死沙场,具体是怎么死的却一直不知道。不曾有人告诉过他,他也一直不曾问过。

    郝大力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眼泪,“没错,是箭。”

    “可还记得,箭是从哪个方向射过来的?”

    “左前方。”郝大力的眼里迸出恨意,“当时的情形,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有确认是敌军的箭?”

    “箭上有鞑子的标志。”郝大力愣愣的,“王爷怀疑什么?”

    “不,只是问清楚。这个仇,本王会去找鞑子报的。”

    郝大力愣了一瞬,惊讶道:“王爷要从军?”

    “正是。”

    郝大力犹豫了会儿,欲言又止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将军曾过,不希望王爷长大后从军。”

    这下轮到李承昀愣了会儿,而后道:“或许先父只是一时之言。”

    郝大力点头,:“子承父业是好事,将军会保佑王爷战无不胜。”

    李承昀和罗丞瑜继续坐了片刻,继续听郝大力讲述行军仗期间的事情。

    最后,他们走的时候,给郝大力留了些银子。

    离开郝大力家后,罗丞瑜声的问:“你相信郝大力的话吗?”

    “很快就会知道真假了。”在他们离开郝大力家的那一刻,暗卫就盯住了他。

    “这些天大多时间都待在别院了,我们好好的逛逛金陵城。”

    罗丞瑜点头,弯了弯眉眼,“晚上我们再去坐船游秦淮河。”

    “好。”李承昀的眉眼间也露出了笑意。

    放下糟心事,两口便在街市上闲逛了起来。

    逛得累了,就去附近的茶楼坐坐。

    茶楼里,书人正讲述着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官家千金和穷秀才相恋,却被家里嫁给富家公子,穷秀才痴心的默默守护。直到那富家公子不幸身亡,官家千金年纪轻轻守了寡,穷秀才终于可以继续大胆的追求心上人,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李承昀沉了沉眸,对李荣吩咐道:“去听一下这个故事是怎么来的?”

    “是。”

    罗丞瑜担忧的看向李承昀,“你先别多想,这里远离京城,应该不会有人含沙射影。”

    李荣使了两锭银子,问到消息后便立刻回来禀报:“少爷,是有人给了书人银子,让书人的。”

    闻言,李承昀反而低声笑了出来,“有趣。”

    罗丞瑜替他倒了杯茶,:“喝完这杯,我们去别的地方再走走。”

    “好。”

    两口喝完茶,直接就离开了茶楼。

    茶楼包间里,一位锦衣公子愣愣的听完随从的禀报,惊讶的自言自语:“李承昀竟然什么也没做,就这样走了。”

    事实上,李承昀怎么可能不气?

    但是,既然有人想引他愤怒,他就偏偏不让人如意。

    两口来到了一家食肆,看过菜牌后,避开鱼肉点了几样菜。

    饭菜端上桌的时候,也是不速之客出现的时候。

    “两位,可以拼个桌吗?”

    “这里空桌这么多,怎么就偏偏喜欢跟人拼桌呢?”李承昀讥笑。

    周宸安自来熟的坐下,自来熟的:“见到老朋友,怎么这态度?”

    李承昀和罗丞瑜都惊讶的看向他,眼里透出疑惑。

    周宸安的目光落在罗丞瑜的簪子上,“簪子上镶的是黑东珠吧,似乎俗了些,还不如时候戴的那支好看。”

    话落,李承昀和罗丞瑜都想到这个人是谁了。

    毕竟就在前不久,太后才提起过那段儿时之事。

    李承昀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他,“周世子怎的离开淮南王封地,来金陵了?”

    “藩王无召不得入京,但没禁止藩王世子四处游玩。”

    周宸安不以为意的,然后夹了一块炸响铃放进罗丞瑜的碗里。“丞瑜,尝尝这炸响铃好不好吃,淮南王府的厨子也会做。”

    李承昀的怒气终于压不住了。

    顿时,两人在食肆里大出手。惊得周围的客人立刻远离,掌柜和伙计都战战兢兢,犹豫着要不要去报官。

    两边的随从都知道对方的身份,担心的看着,不敢擅自上前。

    罗丞瑜见李承昀占了上风,从容淡定的让店伙计把桌上的碗筷和饭菜全撤了下去。

    “不了,不了。”

    周宸安认输,揉了揉脸上的伤,痛的嘶了一声。“你这人有毛病吧,专门往人脸上。”

    “脸是给你脸。”李承昀冷哼,“时候你不过我,现在也别想。”

    “莽夫。”周宸安气得牙痒痒,“丞瑜,这样的暴力男,你放心跟着他?”

    李承昀撸起袖子要继续揍他。

    罗丞瑜拉住李承昀的手,眸光坚定,且带着怒意的对周宸安:“承昀很好,若非对方欠揍,他根本就不会出手。”

    一瞬间,李承昀什么怒气都没了,百炼钢化成绕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