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人被床上忽然僵直了身子的人吓了一跳,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看,差点以为她要变僵尸了。
阿桃一醒来就看到趴在地上故作娇弱的大头鬼,就好比看到一个壮汉在嘤嘤嘤一样,差点瞎了眼。
她还不知道她在大头鬼身上设下的障眼法早就由于她的灵力过弱而失效了,所以当下还是十分敬业地在江望面前装瞎子,看也不看自己的徒弟一眼。
阿桃对自己忽然没了意识之事还有点记忆,只记得昨天夜里半梦半醒中像是听到了摇铃的声音,紧接着便像是身体被火烧灼着一样。她挠了挠头,问道:“我昨晚是怎么了,你把我送来的?”
“嗯。”
江望见她除了刚开始偷瞄了她徒弟一眼,其余时间都是目不斜视,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知道她这是不准备向他坦白了。
早在大头鬼喊她师父的那一刻,江望心里就已经确定了是阿桃自作自受,私下收鬼,又因能力不够被反噬。
江望无意间瞥见阿桃暗绿色的手指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染的,可真丑。”
他分明记得来的时候还是浅绿色的,怎么来到医院反而变深了?
他自认为记忆力还是不错的,江望四处环顾了一下,这里并不像是有指甲油的地方。
阿桃心虚地把手背到身后,挑了挑眉,“美、美女的事你少管。”
嘶。
怎么办怎么办颜色又变深了,得帮这男的办点事啊,不然一不心冒出叶子来就不好了。
阿桃不知江望周身为何忽然冷了下来,连带着空气也凝固下来,但她还是想知道自己怎么了:“所以我是怎么了?了吊瓶就好了?”
江望脸色沉沉,心这骗人精演戏的本领还真是炉火纯青。
他先是盯着阿桃看了一瞬,半晌后起身,双手撑在床头慢慢靠了过去。
阿桃一开始还是不明所以,后来随着江望的靠近,属于他身上的那种不浓不淡的特有气味将阿桃整个人都裹住了,像是陷入了一个怀抱。
阿桃脸上刚消褪不久的红晕此刻又慢慢爬了上来,这男的是要干、干嘛......
正当她心猿意马胡思乱想时,江望冰凉的手覆到了阿桃热腾腾的脸蛋上,“是好了。”
唔,冰冰凉怪舒服的.....
阿桃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男的是她的病好了。
听着江望发出的轻笑声,阿桃只觉得自己千万年的英明毁于一旦了,恨不得先毁尸灭迹,然后自己再挖个洞钻到里面永不见人。
已经缩到墙角的徒弟见师父被师爹吃得这么死死的,顿时有点恨铁不成钢,师父也太好撩了吧,不过也是,师父才刚接触这个世界。
可是啊.....师父好像还不知道师爹可以看见他呢,也不知道师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不呢?这是一个问题。
算了还是不了,不然师父大概会恼羞成怒拔他脑袋上的草。
......
阿桃已经在医院住了两天,快要发霉了。
其实她自从那天早上退烧之后倒也没有再反复,一切症状都像是感冒着凉后的急发烧。但大概是由于她当时的温度确实高的有些惊人,所以医生们便将她留下来观察了几天。
不知什么原因,这次江望格外有耐心,竟然陪了她两天,直到今天上午有个重要的合作商才去了公司。
阿桃后背靠着柔软的枕头,将手里的棋子随便往床上一扔,开始唉声叹气。
跟徒弟下棋可真没意思,徒弟老是让着她,下到最后她也不知道是靠自己的能力还是靠徒弟放水.....唉,真是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
其实吧,江望在这里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用笔记本在办公,她则是继续钻研手机,两人偶尔斗一斗嘴。
好吧,其实大多时候都是江望不屑地看她一眼,她就像点燃的爆竹忍不住开始大爆炸......
即便是这样平平无奇的相处过程阿桃也不觉得枯燥乏味,反而当江望一离开,她觉得整个房间里都安静了下来。
徒弟看了一眼床脚孤零零的棋子,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半死不活的师父,也无声叹了口气。
啊嘞!不就是个男人咩?
徒弟觉得不能继续放任自己的无知师父了,瞪起自己铜铃般的卡姿兰大眼睛开始转移话题:“师父啊,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高烧吗?”
阿桃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凑近了桌子,脑袋伸了过去,然后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为师不太确定。”
“或许是我化为人形就消耗了太多灵力,加上现在的环境又不是适合灵修,所以身体才出了问题。”阿桃自己也琢磨过,感冒是不太可能的,除非就是她的身体出了问题。
徒弟缓慢摇了摇自己的大脑袋:“可是师父啊,如果仅仅是由于灵力,我是可以看出来的,可那天晚上我竟然一点都察觉不到......啊嘞啊嘞......”
阿桃也没担心多久就又开始摆弄她的手机了,头也不抬地对忧心忡忡的徒弟:“急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咯,你师父我花了几千年的时间化形,我什么了吗?”
在徒弟崇敬而又略显无知的眼神下,阿桃继续大言不惭,“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不经历风雨哪里能见彩虹?更何况为师只是发烧而已。”
大头鬼重重的点了点沉重的大脑壳,是啊,师父经历了那么久的风吹日晒电闪雷鸣,如今一点发烧又能奈她何呢!
阿桃见徒弟那么好骗,笑嘻嘻地低头继续玩起了游戏。
缩在墙角的大头鬼忧心忡忡,虽然师父好像很厉害,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出来的不靠谱……
江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情景,一人一鬼,一个在床头大爷瘫,一个在床脚心翼翼缩着,竟然有一种不出的和谐。
大头鬼与江望对视上的那一刻,忽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他,还没跟师父她施在自己身上的障眼法已经消失了,师爹也知道他的身份了……
江望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一样,威胁似的看了他一眼,他顿时感觉自己的血都凝住了。
其实公爹只是个普通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从他身上体会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威胁感。
这种威胁感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与生俱来的,跟师父带的给他的那种还不太一样。
师父的威胁感没有那么强大与……理所应当,甚至对他这种早就练的百毒不侵的鬼来,桃木驱邪的威胁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江望猛地一掀被子,大头鬼一个激灵翻身滚下床去。
其实一般的鬼都是飘着的,但他是个例外,他脑袋太重了,只能拖着一个大累赘生活在地下。
阿桃玩游戏正玩得上瘾,被人一掀被子差点要骂娘,但一看是江望还是闭了嘴。
瞄了一眼徒弟的狼狈姿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江望好整以暇地看着阿桃,想看她又准备怎么演,按照剧情的正常发展问,“笑什么?”
阿桃总觉得江望有什么阴谋诡计,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仰起一张无辜的笑脸,“笑……你门开了。”
江望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紧闭的病房门,反应过阿桃的什么来之后一愣,身形僵硬地低头看了看西裤的拉链。
江望什么话也没,淡定地转身进了洗手间。
“……………”
周森是在他们吃了中午饭之后才来的,他提了大包包,像极了进城看亲戚的。
挎在胳膊上的一个大大的公文包里是江望要的文件和资料,手里抱的大果篮则是金屋藏娇派成员筹集资金一起买的,一定要给桃姐带去。
只是他进屋之后才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一个在沙发上看杂志,一个在床上玩手机,气氛相当的尴尬。
江总的心思一向是他猜不透的,以前只以为工作上猜不透,现在发现连生活上都猜不透了。
你这男的想要陪着人家就直自己的心意那多好,偏偏要拿乔,陪着人家照顾人家却又跟木头一样,三脚踹不出个屁来。
他跟他什么来着,桃姐的行为异常要注意观察?
照这样下去,江总的追妻路还十分的漫长啊。
周森虽然为江望的情感生活担忧,但也还没忘了正事,“江总,□□先生几日后他的寿辰上要看见您,还要您……”
“还要我做什么?”江望手指反敲着沙发扶手,一下一下发出闷闷的声响。
周森咽了咽口水冷静了一下,心翼翼道:“……还要您把桃姐也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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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终于结束了这段时间的忙碌,明天开始疯狂存稿ing!
欢迎大家多多留言!又是爱阔耐们的一天呢~(老色鬼的眼神.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