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已经第二天凌,几人了几句话便怏怏地回各自的房间继续睡觉了。
相对于江望家里的和睦宁静,换了新的阵法的桃源幻境则是大相径庭。胡先生半个身子都变成了狐狸的样子,躺在一片桃花上。
幻境里的鬼被杀的所剩无几,他的二层楼也被破环的不成样子,尤其是门前那个巨大无比的土坑......
可他现在也被伤,妖力受损能省则省,所以也就没有费工夫去整理这片狼藉。
江望仍然继承了妖王的记忆与妖力是出乎他预料的,他原本以为经过一次次轮回,就算妖王当年再桀骜,但妖力也会被削减大部分,而且他的记忆也不因该还保存着啊......
真是奇怪。
胡先生郁结于心,感觉自己伤口越发疼痛了,只得迫使自己静下心来继续修养。
……
第二天一早阿桃破天荒地又早起做了早饭,餐桌上十分丰盛——蒸鸡蛋,炒鸡蛋,煮鸡蛋,荷包蛋……
这不只是因为她身体舒爽,还是想要补偿一下江望和徒弟,毕竟她好像把两人伤的不轻。
“啊嘞啊嘞!”徒弟眼中亮晶晶的,快要流出口水似的,“师父你可真会做饭!”
阿桃笑眯眯看着徒弟拍了拍手,沉浸在自己是做饭能手想法当中,“徒弟,去喊江望吃饭。”
“好嘞师父!”徒弟飞似的上了楼梯,大概是习惯了穿门而入,他直接进了江望的房间。
“啊——”
刚靠近江望的床边,他的喉咙就被一只大手勒住了,那只手用了死劲,他直接无法动用自己的力量。
大头鬼脑袋上的绿芽蔫儿巴巴的,他极力挣扎着,口中的话喃喃不清,“放、放开我,江……望!”
江望脑中混沌不清,像是要被劈开一般,他眼睛赤红,无数的红色筋脉从胳膊上一直蔓延到手上,整个人都被一团红光包围着。
他此刻浑身滚烫,像是正在被烈火灼烧,手上的温度将大头鬼烫的逐渐失去求生欲,只觉得那股温度带着无穷尽的威压,大头鬼无力地蹬了蹬腿,手上的力道逐渐变轻。
“咚”的一声,大头鬼忽然被丢到了地上。
他浑身瘫软,像是一滩烂泥,在地上挣扎半天无法起身,他微微抬起大脑袋,看见江望正半坐在床上,捂着脑袋。
“你……”大头鬼张口就要骂他装模作样,忽然想起阿桃跟他的有关江望的事情,忽的闭上了嘴。
江望眼神晦暗,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大头鬼,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他差点掐死一只鬼。
之前他虽然能看见鬼,但却无法触碰,可刚才——江望朝大头鬼招了招手,“过来。”
大头鬼瑟缩了一下,他身体稍微缓过来了,手脚并用往墙角缩,想要离他远一些。
江望脸色沉了几分,又对大头鬼了一遍,大头鬼虽然内心惧怕,但身子却不争气地朝江望挪动。
江望手上的红色经络在他清醒的一瞬间就开始消褪,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他看着眼前的大头鬼,右手动了动,朝他的脑袋伸了过来。
大头鬼颤抖了一下,双手抱头,紧紧闭上了眼睛。
看着眼前的情景,江望皱了皱眉。他的手穿过了大头鬼的脑袋,他又触碰不到他了。
大头鬼也抬起了头,眨了眨眼睛,也有些不知所以然,但他现在能够确定江望无法伤害到他,胆子稍微大了点,主动开口道:“你身上的气息又变回来了。”
江望点了点头,脸上仍旧没有表情,半晌后轻笑了一声。
他好像又做梦了,之前那个奇怪的梦,只不过又多了一些内容。他太过沉浸其中,以至于被大头鬼吵醒时,他以为自己是梦里那个桀骜不驯的男人,下意识对那股突如其来的鬼气起了杀意下了重手。
只不过——他竟然可以触碰到他,他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幻觉。
江望努力回想梦里支离破碎的画面,在这场简短的梦里,他好像切身体会到一些情绪,浑浑噩噩虚度人生的百无聊赖,被禁锢住的窒息与叛逆。
除了这些负面情绪还有一种美好的近乎诡异的情感,但他现在只记得高山之巅向阳而生的一株桃树,不知道着有什么可愉悦的……
“你们俩干嘛呢,早饭都要凉了!”
她只是让徒弟喊一声而已,这么久还没出来,主要是两人竟然都不过来,她都已经收拾完厨房,坐下来吃完一只水煮蛋了。
“马上。”江望回她。
没过多久,一人一鬼一前一后走了下来。
“这么长时间,你们俩是自己做了一顿饭?”阿桃一边吃一边碎碎念表示自己的不满。
“了点事情。”江望坐了下来,一脸平静地看着满桌子的鸡蛋,“鸡得罪你了?”
阿桃:“???”
她抿着嘴瞪了江望一眼:“不想吃就走开。”
太伤自尊了好嘛!
她虽然知道之前徒弟是在安慰她给她面子,可是被江望这样直白地戳破真相她还是很不舒服的。
但阿桃看了一眼江望过了一夜还是青紫的嘴角,做了一个深呼吸,将那口气咽下了肚子。
江望倒也知道轻重,还算给面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只荷包蛋,咬了一口,“嗯,不过味道很不错。”
他点了点头,拿起勺子开始吃瓷碗里的鸡蛋羹,嫩嫩的,色泽也很诱人,在勺子里还会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抖动,像果冻一样,江望不吝夸赞:“火候掌握的不错。”
“那是自然。”阿桃眼睛不自然地看向别处,抿了一口鸡蛋羹,赞同地点了点头。
嗯,确实不错。
大头鬼心不在焉地吃着师父特地给他提炼出来的全蛋宴,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最后还是没有把江望变了个人似的差点掐死他的事情告诉阿桃。
阿桃也是顾及着自己昨晚把江望了一顿还吸了他的血,尤其是经过一夜的发酵,这伤处颜色变得更加深了,看起来还挺吓人……所以整个早上阿桃对他的态度都还算不错。
吃饭早饭,阿桃又主动爬上了江望的车,跟他一起去了公司,真好灵力十分充沛,她准备今天试一试。
大头鬼虽然皮厚,但在白天也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尤其是现在,接二连三被伤害,他更加乖巧地选择呆在家里。
一到公司,阿桃率先下车,“我去一楼逛一逛,你先上去就好。”
江望颔首,“中午一起吃饭?”他不晓得阿桃的心思,却也没妨碍她。
“好。”
阿桃虽然走远,但还未出车-库,她的声音清脆,江望耳边传来一阵回声。
眼看着江望上了电梯,旁边的楼道里探出一只脑袋,鬼鬼祟祟再次进了车-库。
这个时间车-库里基本上没有人了,阿桃的脚步声在安静中越发清晰可闻。她想过,想要探查整座大厦的情况,位于最底层的地下车-库的位置会更好一些。
加上她如今的灵力,想要查出点什么蛛丝马迹应该不难,不过介于之前遭遇的种种,她已经领教过那狐妖的狡猾,以至于今天的预感就很不好。
阿桃随地了坐,食指与中指并拢置于胸前,静静感受着自己上方二百多米的高楼之上缓缓涌动的鬼气。
她眼前放着一只前所未闻的不知名的法器,据老道士是他最新研究的探鬼仪器,老道士随口喊它“探鬼仪”。
那跟金色的指针随着阿桃口中的口诀幅度转动着,最后指向西方。
阿桃挑了挑眉,惊讶于这个东西的精准。
她也是觉得西方阴气重一些。
阿桃走到了探鬼仪指向的方位,然后拿出之前在白云观中跟老道士讨要的几张黄符,她翻找着依次看了看。
她本身是比较复杂的,一方面有仙灵自带的驱鬼能力,另一方面又有这些年来在白云观耳濡目染的道家学。
她最终选择了倒数第二张黄符,暗红色的朱砂在黄符上十分清晰,有些干裂的地方甚至有些脱落,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她左手持符首,右手持符尾,像模像样地念了一段咒语,黄符瞬间化成了一片淡淡的金色光雾消散在空气中。
阿桃双眼微合,口中咒语不停,念到后来声音逐渐变得急促起来,良久,之前消散的光芒又出现在阿桃身旁,围绕在她周围。
阿桃眉头微微蹙起,最后大喊一声“出!”
刹那间,光亮全无,地下车-库又恢复成原先的晦暗不明的状态。阿桃口中的咒语也停了下来,周围重归宁静。
“果然......”阿桃挫败地喃了一声,事情果然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她确定了这里这里是有被派来的阴兵的。
她能感觉到偶尔漫出的一丝丝阴冷的鬼气,但具体的位置她并不能明确指出来。
阿桃看向了地上的探鬼仪。
她按照老道士教给她的方法,从底部固定的地方抽出了方形符,口中念念有词,那符“啪”的一下燃烧起来,紧接着那根泛着光泽的指针就开始大幅度转动起来。
阿桃搓了搓手,这下稳了!
“轰”的一声,探鬼仪发出了最后的声音,然后彻底安静下来。
阿桃看了看那根变得弯曲的指针,不明状况地戳了戳探鬼仪。
探鬼仪冒了一阵烟,彻底瘫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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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笑死,假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