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除了恨只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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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明辉自从生病之后,身体各项指标统统下降,连皮肤都脆弱了很多。

    木盒落在他背上,轻而易举留下了一片乌青。

    “祁先生。”

    主治医师一声惊呼,连忙上前查看。

    瞥见背上的乌青,祁明辉眼里涌现出一抹黯然,倒是没有怪罪祁默,他捡起了木盒,语气平静:“在我这儿。”

    没等祁默追问,他又补了句:“还好生留着,没有损毁。”

    “给我。”

    祁默攥紧了拳头,眼里只有愤怒,哪怕祁明辉受伤,也没能勾起他的丝毫怜惜。

    从他母亲死的那一刻起,他对祁明辉,除了恨只有恨。

    这种恨,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或是任何现象而有所改变。

    看清他眼里的狠厉,祁明辉深吸一口气,平缓心情,片刻后,才道:“照片我会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旁的医护人员给祁明辉处理好了背乌青的地方,纷纷退了出去。

    房间里。

    只剩下祁默、宁繁、祁明辉三人。

    祁默没有话,在等祁明辉的下文。

    “我饿了,先吃饭吧!”

    祁明辉将木盒放在一旁,岔开了话题。

    祁默深深地看了祁明辉一眼后,拉起宁繁大步向外走去。

    本意想得到祁默帮扶的祁明辉将卡在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他从床边取过拐杖,下了床。

    郝美君就在门外守着,见祁默出来了,连忙追问:“默,你爸他怎么样?”

    祁默没有回应,只自顾自地向餐厅走去。

    对于落了把柄在祁明辉里的事,他十分懊恼。

    不管当时离家有多匆忙和意外,他都该把照片带上才对。

    “祁默!”

    宁繁拍了拍祁默的肩,打断了他的思绪。

    祁默回头看向宁繁,眼神中还弥漫着自责与愧疚。

    “你妈的房间在哪?”

    祁默微怔,随即意识到了宁繁的目的,他挫败地摇了摇头:“没用,所有东西都没了。”

    “你带我去看看。”

    祁默沉默了一瞬,才点头:“好。”

    当年他母亲离世后,她住过的房间就被彻底清理,门也一直锁着。

    祁默找了赖管家开门。

    “祁少爷,这”

    赖管家支支吾吾,不肯松口。

    祁默眯了眯眸子,没再执着于向赖管家索要钥匙,他四下看看,目光停留在一个朝向讲究,通体金色的貔貅身上。

    待赖管家觉察到祁默的意图,祁默已经单拎起了那个看着十分厚重的貔貅。

    “祁少爷,使不得!这东西找大师算过,千万不能挪动。”

    赖管家抱住了祁默的,想要抢过貔貅,但又不敢用力,生怕出什么意外。

    祁默不为所动。

    祁明辉的财运摆件,与他何干?

    “我这就给你取钥匙。”

    赖管家满目惊慌,终究还是服了软。

    闻言。

    祁默一松,赖管家连忙将貔貅抱在了怀里,随即又心翼翼地将貔貅摆了上去。

    做完一切,他伸抹了抹额上细密的汗,重重地舒了口气。

    祁默冷漠地瞥着他,看似平静的墨眸中,掩藏着汹涌磅礴的阴鸷。

    赖管家被祁默盯着,只觉压力倍增,他心翼翼地开口:“祁少爷,您在这儿等着,我”

    “我跟你一起去。”

    祁默打断了赖管家的话。

    他的语气明明还算平缓,可赖管家还是从中感受到了强大的威压。

    多日不见。

    祁默,确实变了很多。

    既然祁默不肯,赖管家也没那个胆子强行把祁默留在这儿。

    他不是在开玩笑,这里的一切,他都不在意,甚至血液里涌动着一股强大的躁动,那股子躁动,夹杂着毁灭一切的戾气。

    赖管家带着祁默和宁繁取到了他母亲房门的钥匙。

    四楼。

    祁默在他母亲曾住过的房门前站定。

    赖管家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祁默转头看他:“你还有事吗?”

    “祁少爷,我就候在旁边,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赖管家笑着应承,心里却捏了一把汗。

    前夫人亡故的时候,祁明辉交代过,不允许祁默踏进这里。

    他今天还未请示过,心里实在不安。

    “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祁默直接拒绝了赖管家的‘好意’。

    “祁少爷”

    没和赖管家废话,祁默带着宁繁进去后,直接将门反锁,把赖管家隔绝在门外。

    赖管家只听从祁明辉,他母亲在世时,没少为难。

    所以,对于这位管家,他心底升不起一丝好感。

    宁繁看着祁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从进入别墅起,祁默便如同一只刺猬,除却把唯一的温暖和包容都给予她以外,余下一律以坚硬的利刺示人。

    祁默转头,对上了宁繁眼里的担忧与怜爱,他动了动唇,轻声道:“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或许在宁繁看来,他一定很冷血?

    “没有。”

    宁繁摇了摇头,她牵起了祁默的,将心的温暖,传输给了祁默,她语调轻柔,仿若春日的轻风,丝丝缕缕地柔化着他千疮百孔的心:“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嗯?”

    宁繁给以祁默一个坚定的眼神,而后向曾放置着书桌的地方走去。

    祁明辉的确心狠,整个房间空空荡荡,一件陈设都没有,轻声话,还会荡起回声。

    祁默跟在宁繁身后,不解她的行为。

    宁繁确定中心点,蹲下身子仔细检查。

    在祁默吐露过心中的纠结那天,她回去仔仔细细地翻阅书,将有关他母亲的所有剧情描写全都罗列了出来。

    最终确定了他母亲藏着稿的大致位置。

    祁明辉毁了祁默母亲的所有,唯独没有找到这里。

    宁繁挪动步子,敲打着地板。

    终于,一处不同的声音,引起了宁繁和祁默的注意。

    祁默眼神变了又变:“这里是?”

    宁繁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钥匙,她仔细观察缝隙,而后颇为心地撬开了地板。

    一个和地板空隙严丝合缝的箱子出现在了祁默和宁繁面前。

    宁繁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找到了!”

    祁默不可置信地看着箱子里已经泛黄、陈旧了的纸稿,又看了看宁繁,激动得不出话来。

    宁繁看着他,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你母亲要交给你的东西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