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雀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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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宁永福四十一年秋。

    洛水大街依旧是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大街的两旁开着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等,街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商贩在吆喝着,街上行人不断:

    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洛河景色的。

    此时,在大街旁边开着一家僻静的书店,书店仿佛与繁忙的洛水大街显得格格不入,它开在洛水大街向北延伸处的一处巷子里,平日里只有一位儒生打扮的店主,整日抱着书安安静静地看着。

    起初人们都以为他是进京赶考的士子,但时间一长,人们就发现他们或许有些看不透这个后生,书店平日里几乎无人驻足。

    偶尔有些好奇来的顾客也都被高昂的书价以及冷淡的店主吓退了,周围街坊都以为这书店开不长久,但这书店却是硬生生开了三年。

    这位在巷子里开着书店安然看书的店主,正是已经来洛京三年多的许应。

    这处书店就是那位来福客栈的掌柜帮忙找的,一来这书店身处巷显得幽静便于修行,二来巷又离繁忙的洛水大街不远,许应一运真气,便能听得见许许多多洛京城的消息。

    洛京三年待下来,许应也是将自己练气后期的真气打磨的差不多了,平日虽然在书店安安静静地看着书,但是许应也会不时地运起真气,听着洛水大街的人世百态。

    道心也是由此愈发地圆润起来,不过许应自己也知道自己离着筑基的瓶颈还是差了一大截,所以也是迟迟没有服用自己身上的那颗筑基丹。

    “状元郎又在书店门口看书了吗?”

    书店门口走来一位穿着儒生袍子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对着许应开玩笑道。

    大宁朝也有科举而且是年年都办,而且是分别在十二郡办的,榜首也叫状元,不过却不是科举做的官,而是应举去洛河武院修校

    寻常的读书人,反而在大宁朝身份不高,只能充作武人幕僚、官员师爷等。

    “何师爷莫要开我玩笑了,我就一个开书店的,哪能和洛河武院那些状元郎比呢!”

    这位中年男子正是这三年来许应书店少有的几位常客,清河郡王府里的幕僚,何贵。

    清河郡王,是当朝的永福皇帝第二十三子,名义上被封在清河郡,也就是万松门所在。近些年,大宁永福皇帝一直被传出寿命将近的谣言,所以这位清河郡王干脆向万松门里的长老们投了名帖,想要寻找靠山。

    也就在去年,宗门向许应传信要他暗中帮助清河郡王也就有了许应和何师爷的相遇相熟。

    “许老板,还是老规矩吗?”

    何师爷走进书店,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随即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封书信以及一锭黄金放在桌子上。

    许应也是衣袖一拂将那一锭黄金收入储物袋中,而后轻轻拿起书信拆开一看,沉声道:

    “隆庆太子既然向当今上奏外调去东郡差役,自然也是期望于亲自拉拢东海公的心思!

    至于黑山郡王背后哪般势力在暗中助他,清河郡王府上莫不是以为当初的黑光门余孽都已经被矫干净了不成?”

    何师爷听完,略有所思摸着自己一撮山羊胡子呆滞了一会,随后又从衣服口袋里拿了一锭银子出来,问道:

    “不知许老板还有什么道消息可以告诉在下的?”

    其实这些民间的金银对于许应这种练气士来也是可有可无,但没办法一来清河郡王府上多是混吃等死的草包,二来许应接了宗门的命令要想办法帮帮这清河郡王,索性许应也是和这位何师爷继续演了下去。

    随即又是伸出衣袖将银子轻轻收入囊中,面露喜色地道:

    “洛京外城那个整日贩卖孩童的毒蛇帮前几日被安南郡王差人剿灭了,好些外城的百姓都对此赞不绝口、大称安南郡王仁义。

    洛水大营的都尉里头,最近也换了几位黑山郡王下的人,至于颍川郡王则是在派人不停接触靖妖司的都统。

    反倒是你清河郡王府上倒是听近日又是新添了几位美姬。”

    末尾调侃了一句后,许应随就把里的书卷丢在一旁桌上,自己转身回了书店里面的院。

    何师爷听了末句,脸上也是有些挂不太住。再加上许应独自回了院子里去不太想再理他,便识趣地离开了书店。

    何师爷,何贵。

    原本只是清河郡王府上普普通通的十几个幕僚之一,凭着自己一打理账本的本事也是在郡王府上混了下来。

    不过自从一年多前,何师爷偶然在洛水大街旁边的这家书店碰上了这位神秘的许老板之后,何师爷就一发不可收拾,一跃成为清河郡王府上的头号幕僚。

    清河郡王每每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都会与他商量,这自然是许应的功劳。

    不过来也是奇怪,按理就连永福皇帝也相较于五大宗门低了一头,怎么这次宗门会对洛京夺嫡的戏码这么用心,还增派了一位筑基师叔过来。

    而且,其他几位皇子背后也隐隐看出其他宗门的影子,甚至于在黑山郡苟延残喘的三尸教也来插了一脚。

    但许应仔细一想这夺嫡胜负对于宗门又好像可有可无,因为这位增派来的筑基师叔也是迟迟未到。

    永福皇帝登基已经有四十一年,如今被有心人传出垂垂濒死的谣言。

    永福皇帝当初册封的一众皇子自然也是动起了心思,纷纷找好了各自的靠山。此时的洛京拢共有七位皇子意在帝位。

    太子势弱,此时离开洛京前往东郡显然也是明智之举,毕竟支持太子的名义上只有摘星塔里的几位筑基仙师以及洛水大营的几位都尉罢了。

    而其他的比如:万松门名义上扶持的清河郡王,白灵谷扶持的安南郡王,静月观扶持的颍川郡王,三尸教倾力协助的黑山郡王,镇国公的女婿平西郡王,以及自身武道赋卓越,隐隐被时下大宁武人追捧,被称为“武皇子”的二十七皇子。

    至于大宁五大宗门另外两家七剑宗以及寒石府显然是无意于这次洛京的夺嫡争斗的。

    太阳悄悄落下,已经是傍晚时分。

    许应收了书摊一个人独自在院子里的静室内修炼。突然一只泛着丝丝银光的麻雀,飞过空阔的庭院,落在了许应静室门口的那株罗汉松盆景上,发出吱吱呀呀的鸟啼声。

    “雀道友来了,快快请进!”

    许应也是发现了这有趣的麻雀,当即对它道。

    不多时,院的木门推开,迎面走进来了一位身着白色衣服,配着白羽攥成的道冠,腰间拴着少有的白色储物袋以及几块精美玉佩的年轻道人。

    “许道友叨扰了!”

    来人正是许应书店另外的一名熟客,或者是许应真正的同道中人,白灵谷在洛京常驻的监察弟子,炼气后期的雀灵子。

    雀灵子虽穿得有如凡间华贵公子,长得却是尖嘴猴腮状似鸟禽。

    刚才的那只泛着银光的麻雀正是他的本命真灵。

    许应之前对于整个洛京势力的了解,其中大半都是来自于雀灵子的介绍,所以许应也是把他引为至交。

    每隔几个月,雀灵子都会来寻许应互相交流道心体悟,以及在洛京的情报之类的。

    至于二者宗门的差异,扶持的皇子不同,显然是不存在隔阂的。

    毕竟练气士都是以修炼为重,这次夺嫡之争对于他们只是漫漫道途上一次的插曲,胜负无关紧要。

    许应从雀灵子这里也是听了那位前任爬长真正的死因。

    那位爬长虽然也是有着练气后期的修为,奈何是个大嘴巴,平日里话无遮无拦,在一次洛京道友范围的交流会上居然指名道姓地骂起了靖妖侯来,自然被人堵了巷子架起诛妖弩给击杀也不稀奇。

    许应与口无遮拦的潘师兄相比,自然算作是彬彬有礼,因而许应通过雀灵子很快就和洛京的练气士们打成一片。

    那些散修大都碍于许应万松门弟子的身份,再加上许应前任潘师兄的反面形象衬托,全纷纷对许应报以好感,彼此之间也都有了联系。

    “雀师兄,这次来找我可是得了什么消息?”

    许应见雀灵子脸上隐隐带些笑意,显然得了什么好消息。

    “哈哈,许道友观察的还是仔细。”

    完,雀灵子又是一顿轻轻唤来银光麻雀立在自己肩上随即附耳对着许应轻声问道:

    “许道友可曾听过中域姜家?”

    “姜家?莫非这中域姜家与我们此次夺嫡有什么联系?”

    因为大宁皇室也是姓姜,许应也是对雀灵子追问道。

    雀灵子见许应堂然地出中域姜家的名号当即也是,上前止住了许应,连忙道:

    “许道友还请噤声!这姜家虽然出了事,也不是我等修可以随便议论的”

    “许道友你也知道,此番夺嫡不同于以往。

    想想之前永福皇帝还不是前任永靖皇帝指定之后,才给我们五宗发去诏书通知。

    哪像现在大招旗鼓,这么麻烦!”

    完雀灵子才回到原处轻轻戏弄了下肩上的那只银光雀。

    “雀师兄,莫要吊我胃口了,还请快快讲来!”

    许应显然也是被雀灵子的话吊住了胃口。

    “许道友,你可知道我们大宁朝虽然号称是拥土千里,但也是处在这方世界最外围的地域罢了。

    想那七剑宗紧紧把持着外域通往中域的通道让我等不能前往中域,真是可恨!”

    雀灵子到这也是暗暗握紧了拳头,随即又面露怅惘之色,道:

    “中域灵之盛,何其令人向往,据中域之人生而练气,成年便能自然而然筑基,你这七剑宗可不可恨?”

    “当真是可恨至极,不过这与这次夺嫡又有什么联系呢?”

    许应也是附和雀灵子道。

    “我们大宁皇室的祖先,起初只是姜家老祖疼爱的一位幼子,因为夺取家主之位失败,所以便被姜家老祖引渡到了外域,建立起了大宁皇室。”

    雀灵子轻抚银雀又是道:

    “这姜家老祖,那可是元婴修为的真神仙啊!

    还是免不了仙去,中域姜家现今也是自顾不暇,更别提我们大宁的姜家了。如今怕是要沦为我们五大宗案板上的鱼肉了罢!”

    许应听完顿时豁然开朗,当即赞道:

    “还是雀师兄博闻强识,见地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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