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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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褚雅乖巧地伏在李彻身上,丝毫不见刚才捉弄陈嬷嬷的狡黠。

    陈嬷嬷很是看不上此等阿谀人,但她控制住内心的诽谤,没露出半点不是。

    前面折在祁王府的人死得不明不白,只传来意味不明的话:王妃会读心。

    她不信但戒备,她控制好心绪,便是读心又如何?

    可惜,谢褚雅早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此时没心情同陈嬷嬷玩游戏,遂不客气地驱逐,“你,退下!”

    李彻看向陈嬷嬷。

    陈嬷嬷心下一沉,对其异于常人的长相颇为忌惮,不敢直视。

    谢褚雅何尝看不出,内心愈发生气,“我叫你退下。”

    陈嬷嬷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奴婢是陛下派来纠正您的,不敢轻易离去。”

    谢褚雅冷哼声,扭头玩弄李彻胸前的衣饰,“那便留下,到了晚上也无需离去。看着行房。”

    陈嬷嬷一辈子循规蹈矩,何尝听过如此放肆的话,瞬时红了脸,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

    谢褚雅才不在乎。

    李彻给她个脑瓜崩,冰冷道:“放肆。”

    谢褚雅吃痛一声,捂住额头,眼角闪烁着泪花,“相公,我疼!”

    李彻偏头。

    我不心疼!我不心疼!我不心疼!

    谢褚雅扭扭身子,娇声道:“相公,我疼~”

    李彻绷直唇部,脖颈青筋隐约出现。

    谢褚雅知道他受不了,捂住嘴唇,吃吃笑。

    李彻长叹口气。

    坏丫头!

    谢褚雅吐吐舌头,显得十分无辜,“我算什么坏丫头?相公才是坏人,坏在心里。”

    她勾勾李彻的胸口,柔柔地像春分拂过,激起一池涟漪。

    李彻突然把放在谢褚雅头上,使劲揉揉,使得那本就不算很整齐的头发,更加凌乱。

    陈嬷嬷咬紧牙根,看着二人。

    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如此!

    谢褚雅突兀冷笑一声。

    李彻知晓这是又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了,遂安慰:“素斋的食吃否?”

    谢褚雅眼睛一下亮了,连声点头:“吃,吃,吃!”

    她前世便喜欢各种零食,时常零食不离嘴,可如今也只能吃吃这等食了。

    李彻见谢褚雅如此表现,内心隐约高兴,但面上依旧冷硬,“不许多食。”

    谢褚雅连声应是,内心却嘀咕:吃都吃了,你还能扣出来吗?

    李彻唤人拿来食。

    各色精致的食摆放在桌子上,谢褚雅跳下轮椅,跑到那边。

    她先是拿起五色花瓣的酥饼,这酥饼极,她一口吞下,然后暴风般吃下了所有的食,一滴不甚。

    李彻目瞪口呆。

    那么多东西下肚,不撑得慌?

    他摇着轮椅上前,问:“明日回门的东西备好了?”

    谢褚雅喉中糕点未下,被这话一噎,捂住胸口咳嗽。

    青竹急忙递上茶水。

    李彻替谢褚雅接过茶水,口喂她。

    谢褚雅饮下茶水,喉中异物终于消失,她长呼吸一口。

    李彻砰地放下茶盏,低声呵斥:“多大的人,这般不心!下次再没有食了!”

    谢褚雅脸垮了,哀求:“不要嘛!相公,别这样嘛!”

    李彻冷哼一声。

    吃东西还会噎到,真是马虎!

    谢褚雅瞧见弹幕,辩解:“我平日里不是这般,谁叫相公突然回门礼啊?”

    李彻冷漠问:“这是本王的错?”

    谢褚雅急忙摆,“不是,怎么会呢。”

    她拍拍胸脯,“不就是回门礼吗?你放心,我都已经备好了,一定符合他们的喜好。”

    李彻面部表情,“最好如此。”

    第二天一早,王府的马车备好。十八辆马车依次排开,每一辆车辙都深深压进地面。

    谢褚雅和李彻相携来到门口。

    李彻见如此长的马车,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谢褚雅发现了这坏心笑容,不满地嘟嘴,“你笑什么啊?我们可是共犯,你逃脱不了干系。

    李彻冷漠回复:“或许。”

    下人们立好通往车厢的斜木板,文伯推着李彻进入马车。

    谢褚雅踩着板凳要上车。

    陈嬷嬷叫住她,“娘娘,请您留步。”

    谢褚雅一脚踩着马车,俯视陈嬷嬷。

    陈嬷嬷直视她的眼睛,“请娘娘裁剪马车。”

    谢褚雅蹙眉,问:“你什么?”

    陈嬷嬷重复:“请娘娘裁剪马车,如此做派,过于奢靡,有损皇室颜面,请裁撤马车。”

    谢褚雅冷笑:“陈嬷嬷,我尚未对你不恭,你居然还敢这么对我话。”

    陈嬷嬷梗着脖子:“奴婢是陛下所赐,前来纠正娘娘的规矩,看到这不对之处,自然要上一。”

    “娘娘虽进入王府,可也绝不可奢靡至此,足足十八辆,怎可如此僭越。”

    谢褚雅平静问:“我僭越在何处?”

    陈嬷嬷回答:“娘娘便是要逞威风也绝不可如此。”

    “奴婢知道您长在民间不懂规矩,以为这回门礼是越多越好,可是”

    谢褚雅发问:“你是要,我是得志便猖狂的人?”

    “特意带着这些东西回门,想要再给太子妃下马威,是吗?”

    陈嬷嬷没回话,但意思很明显。

    谢褚雅不屑道:“嬷嬷,你确实是陛下派来的人,我是打不得你,不得你,便觉得我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

    她直直盯着对方,盯到对方开始有了退意,她才道:“嬷嬷,我带着什么东西去哪里,你管不了也没法管。”

    “我就是要带着这么些东西回门,你能奈我何?”

    “太子尚未登基,我便是他的长辈,我不管怎么对太子妃都是长辈的好心。”

    “这世间无不是的、长辈。”

    陈嬷嬷在大太阳下猛地打个冷战,下意识退后几步。

    谢褚雅瞧见了她的动作,倒也是不恼,反而笑道:“你瞧,天地君亲师多好的道理。”

    她不再多话,进了车厢,徒留陈嬷嬷一个人站在马车下面。

    陈嬷嬷咬咬牙,还要继续劝。

    谢褚雅猛地掀开车帘,露出那张炫目的面孔,“嬷嬷是陛下的人,我们王府的马车太盛不下你。”

    “自己想办法。”

    她放下车帘,看着李彻笑道:“这老货怕是要走断腿。”

    李彻没回答,只是冷笑一声。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