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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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褚雅走到齐将军面前,难得地扯起微笑,“这事儿我们都有错,不如各退一步。”

    齐将军看着谢褚雅走过来,原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谢褚雅居然先软了态度。齐将军自然也不愿意为难谢褚雅,于是他也退了一步,“王妃大度,此事老夫做错了,老夫没有弄好,就找到你们王府的麻烦,就算是我欠王府一个人情,以后王妃若是有事,尽管找老夫。老夫一定办到。”

    谢褚雅挥挥,“唉呀,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哪有什么事情要找您求的呀,不过我这里倒真有一个不解问题,想问问你。”

    齐将军挥挥爽朗地大笑,“哈哈。老夫一定如实相告。”

    楚荣文看到二人好像要交谈,急急坐下一切,眼中满是星星地看着。

    会些什么勒?

    他又往前蹭了蹭。

    谢褚雅舔舔后槽牙,压下心中的怒火,无视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看着齐将军,“您这是究竟为什么会相信,很多人会把此事当做无稽之谈。”

    齐将军如实回答,“近些时候,暴雨连续几天下个不停,我担心我女儿的墓,怕出了什么事情。”

    他想起女儿的死亡,眼眶便湿润了。

    谢褚雅没兴趣戳齐将军的痛心之处,她耐心地等待齐将军恢复。

    齐将军沉默一会儿,拿出汗巾擦了擦眼角,恢复正常。

    他眼神放空,回忆了一下。

    “那是今天早上,我派人去查女儿的墓。你也知道,我跟你昨夜女儿给我托梦她在地下受了委屈,我想着这是不是预兆,便派人去查。”

    “没想着我女儿的棺材直接从墓里滑落出来了,这棺材板四散地零落着,我给她准备那些陪葬早就不见了。那棺材里面只有尸骨。”

    “老夫行军打仗多年也是见过些世面,看到这尸骨,我便以为是女儿的,寻常男子哪有这么娇的骨架啊。我当时想起女儿给我做的梦,并觉得她这是在求救。”

    谢褚雅咂摸齐将军话,从里面品出两个不对劲。

    第一:齐姐的尸骨莫名其妙的消失,事故被人换掉。

    第二个:

    “你就没有想过这梦可能是别人给你下的药或是做了什么脚才让你梦到的。”

    齐将军猛地一拍大腿,“你可是我知心人,我可不那么想吗?”

    他一开始确实觉得这是有人在背后耍段。要不然他女儿死了这么多年,为何这个时候来托梦。

    可他看见了棺材里四散的尸骨,他才觉得这就是现实与梦境对上了,

    他信了。

    如今想来是处处都透着问题。

    谢褚雅拄着下巴继续问,“齐将军,您别怪我话难听,齐姐与祁王赐婚,我是不知情,我也是今年年初才被接到府里头。才会嫁给祁王”

    “我以前生活在乡下的道观里的,不知道京中这些杂七杂八的,我嫁给齐王,其中的原因想必你们都知道,我就多了。”

    齐将军尴尬地点点头,不是他八卦,而是祁王与祁王妃这段姻缘,七元实在是闹得有点广。

    他们的故事写着话本能卖脱销了。

    他就算不关心,可这听多了也知道些什么,他只能尴尬的点点头。

    谢褚雅:“我就是想为了问问,这赐婚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将军沉默片刻,没有回答。

    见二人都不好出此事,楚龙文义愤填膺,“表妹,这事我来吧,齐姐是陛下给殿下赐婚的第一个贵女。”

    “她是齐将军的嫡女。赐婚旨意下达的第二天。她便香消玉殒。从此祁王府便于将军府无关。”

    谢褚雅暗自嘀咕。你们觉得无关?

    前一晚订了婚,后一晚死了,这死得也太快了。

    楚荣文知道谢褚雅怀疑,索性道:“将军府那边是染了疾。正巧将军您在,您跟我们这齐姐究竟是怎么走的?”

    齐将军想起惨死的女儿,忍不住泪流满面。

    楚荣文跟谢楚雅对视一眼,微微后退。

    楚荣文看着他痛哭流涕,伸递个绢过去,安慰,“将军,您别哭了,这凡事也得弄清楚,或许这回的事情就是当年事情的延续。”

    齐将军深感此话言之有理,收敛起情绪,硬下心肠,解释,“当年陛下赐婚,我女儿是很高兴的,结果当天晚上起了重疾,我请了御医为她诊治去。结果早上人就没了。这事儿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

    齐将军着哭了起来。

    非是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谢褚雅顾不得安慰齐将军,她摸摸下巴,内心是琢磨:一个千金大姐被赐婚,当晚重病,随后死亡。

    这事怎么想都奇怪,整件事情透着诡异的气息。

    齐将军不可能看不到女儿的尸体,宫里的御医也没有必要帮着齐将军

    等等宫里的御医?!

    谢褚雅猛然一震。宫里的御医如果是太宗的人,那这一切就是有了解释了。

    齐姐可能只是偶感风寒病倒了。齐将军爱女心切,请了御医进门,结果御医按照太君的吩咐,毒死齐姐,表面上是暴毙。反正也没有人敢怀疑御医是否有问题,只要在收敛尸骨的时候做一些修饰,此事便永远不可能被人察觉。

    她认真地琢磨一下,觉得她想到的东西很合理,几乎没有问题,除了没有证据外。

    当年,齐将军里握着京郊的大营。祁王握着南境的兵权。

    两个都是武将,都是握重兵的大将军。

    他们两个结合,太宗能放心吗?

    太君能乐意吗?

    他能高兴吗?

    身边之榻岂容他人鼾睡

    功高盖主从来不是难以理解之事,多少武将死于帝王的猜忌。

    他不搅黄婚事,才叫奇怪。而且如果齐姐被祁王克死。

    爱女的齐将军怕是这辈子不会原谅祁王。绝对不会和他合作。

    而之后齐将军的表现也确实如太宗预料的一样,老死不相往来。

    至于怎么让人以为是克死?

    很简单,都在齐将军耳边嘀咕,时间久了,他再不相信也会变得相信。洗脑吗?简单。

    这是一石三鸟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