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节 两晋之交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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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葛陂驻扎期间,一个叫张儒的军人将一个老妇人送给了石勒,并呈递给石勒一封信,信上道:

    “将军发迹河朔,席卷兗豫,饮马江淮,折冲汉沔,虽自古名将,未足为谕。所以攻城而不有其人,略地而不有其土,翕(读作西)尔云合,忽复星散,将军岂知其然哉?存亡决在得主,成败要在所附;得主则为义兵,附逆则为贼众。义兵虽败,而功业必成;贼众虽克,而终归殄灭。昔赤眉、黄巾横逆宇宙,所以一旦败亡者,正以兵出无名,聚而为乱。将军以天挺之质,威振宇内,择有德而推崇,随时望而归之,勋义堂堂,长享遐贵。背聪则祸除,向主则福至。采纳往诲,翻然改图,天下不足定,蚁寇不足扫。今相授侍中、持节、车骑大将军、领护匈奴中郎将、襄城郡公,总内外之任,兼华戎之号,显封大郡,以表殊能,将军其受之,副远近之望也。自古以来诚无戎人而为帝王者,至于名臣建功业者,则有之矣。今之迟想,盖以天下大乱,当须雄才。遥闻将军攻城野战,合于神,虽不视兵书,暗与孙吴同契,所谓生而知之者上,学而知之者次。但得精骑五千,以将军之才,何向不摧!至心实事,皆张儒所具。”

    这封信是并州刺史刘琨写给石勒的劝降信,除了这封信以外,刘琨还将石勒的母亲完好地送还给石勒,细看这封信,文采斐然,句句铿锵,字字诛心,堪为劝降信的典范之作,这封信的大体意思是:

    “将军发迹于黄河以北,席卷兖州、豫州,纵横于长江、淮河、汉水、沔水之间,即使自古的名将,也不能与您相比。您之所以攻城而不能占有其民众,掠地而不能占有其土地,一会儿像云一样聚合,一会儿像星一样分散,将军您知道是什么原因使您这样的吗?存亡取决于跟随什么样的主人,成功的关键在于归附于谁,跟随真正的主人就是义兵,归附于叛逆之贼就是贼兵。义兵虽然失败,但必然成就功业,贼兵虽然暂时得胜,而终究必然被消灭。以往赤眉、黄巾横行天下,之所以一朝被消灭,正是因为出兵没有名义,相聚而成为祸乱。将军以卓越的资质,威震海内,如果能选择一个有德行而又受推崇的主人,随时望而归顺他,那么,功勋、大义就会堂堂正正,富贵就会长享。您背弃刘聪就会除掉祸根,归附有德行的主人就有福报。您如果能吸取以往的教训,改过图新,那么,天下就可以平定,蚁寇就可以扫除。现在我以晋朝的名义授予你侍中、持节、车骑大将军、领护匈奴中郎将、襄城郡公,统领内外职务,兼有华戎的封号,显贵地将襄城这样的大郡封给你,以表彰您特殊的才能,将军您应该接受这些,以满足天下人对您的期望。自古以来的确没有戎人能够做帝王的。至于做名臣,建功立业的,则有一些。现在之所以有这些冒昧的想法,是因为天下大乱,需要雄才大略的人。远闻将军攻城野战、神妙算,虽然没有看兵书,然而都暗暗地与孙吴兵法相契合,真所谓是天生的军事奇才啊,像那些通过学习才能领悟的都只能算二流人物!我相信只要有精锐骑兵五千,凭借将军的才干,就没有什么不能摧毁。诚心和事实,都在张儒呈上的这封书信上了,望将军能够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