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大家都回去了，城里一下子走了许多人，路上的车子都不堵塞了。

    谭文韬回到家的时候里面的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坐在在客厅里话，仿佛他是一个外来者突然地插进来了似的。见到他回来一时间大家都停止了声音，都转头看向他。

    他老子谭世忠看到他脸色就不太好地道，“你还知道回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脚下迟疑了下，心里想着要不要继续往里面走进去。

    “爸。”谭文韬扯了扯脸皮，喊了一声他老子。

    谭世忠脸色阴沉地看着这个二儿子，也不话。就是这个儿子，把他们谭家的名声都败坏光了，跟当年他的那个水性杨花的母亲一样，都是些不要脸的东西。

    他在外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让人一查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今儿见到人回来，他恨不得死了这个混账东西好了事！

    父子两个面对面地站在一起，谭文韬的心里隐约地猜测了他的老子想对他做什么，他站在他老子的面前毫无畏惧。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是亲老子死了儿子都是要坐牢的吧？

    只是他的心里在问自己，明知道回来是会面对这么一个场面，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世忠啊，今儿个是过年了，大伙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何必跟文韬动气呢，终归咱们都是一家人不是？”赵玲充当好人去规劝他们家老爷，不过看那脸上笑地毫无诚意的笑可不像是那么一回事。

    谭文韬眼睛扫了一眼赵玲，那眼神仿佛是在问，谁跟你是一家人了？

    他可不认为赵玲是出来帮他话的，从前这女人没少煽风点火让他老子抽他。别人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对他的不好他也记得清清楚楚，等以后有了机会再好好地算清楚。

    只是不知道赵玲这女人演这么一出是有什么阴谋了，谭文韬的心里在想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没怕过谁就是了。

    就是这么一双眼睛，让他想起苏雅那个女人当年也是这么地看着他的，谭世忠一想起那个背叛了他的女人他心头的火就在翻滚。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他自己的心里不承认，他一直都是放不下当初那个背着他这个丈夫找了别的男人的女人，所以因此他也讨厌这个苏雅为他生下的儿子。

    要不是当初做了两次亲子鉴定下来都证明这个是他的种，谭世忠也不会把这个碍眼的东西留在眼前堵他的心。

    “爸，文韬，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好好的父子俩见了面别整地跟仇人似的，传了出去外人会怎么想我们谭家。不如咱们过来坐下喝杯茶吧，有什么话也坐下来吧。”谭文武这个谭家大少爷话还是有点分量的，如果这个家里谁话他父亲会听上一句，大概就只有他的了。

    他的妻子跟在丈夫的身边，见到眼前的局面有点心里惴惴不安。

    周芸的心里有点儿担心，她的目光看向公爹又看向刚回来的二叔子。在此之前她见过两次这个二叔子，知道他在谭家的地位有点微妙，她的心里是喜欢这个二叔子，同时也是同情这个二叔子的，只是这些她都不好表现出来。

    大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谭文韬坐在他哥谭文武的右手边，他的姿态随意，仿佛是不知道这个家因为他的加入而没了刚才的和乐融融。

    他回来就是专门找这些人不愉快的！

    你们过地和乐融融他怎么安心不是？

    客厅里的气氛一度变得沉默而尴尬，谭文耀撇撇嘴，凑过去声地喊了一句妈妈，瞥了一眼谭文韬，而后问他妈妈，“你为什么要帮他，他又不会领你的情。”

    这个他不用也知道是谁了。

    客厅就这么大点，大家都坐在这里，谭文耀自以为的声音某些人也都能听地到。

    “耀儿你不要乱话。”赵玲假装训斥了一句儿子，这个儿子的性格如何都是她从教导有方。

    谭文耀就不高兴了，缠着他爹爹撒娇，非地让他爹爹给他买最新出的XX手机，他手上的手机才刚换了不久。他是谭世忠的老来子，谭世忠自然是更偏爱和宠溺这个儿子了，所以这个儿子要什么只要是在他这个老子的能力范围内的他都好。

    谭文韬看了一出父子情深的戏码，心里也没太在意。

    毕竟他从来没有奢望过，所以也不会对别人有任何的嫉妒在里面。眼前的这些人对他来不过是比陌生人多了一层身份在这里面罢了，他已经看地很开了。

    “不知道，过完年再。”他哥谭文武问他有没有什么算，过完年是要做点什么，谭文韬倒是真的没有规划。他这个人有日子过一天是一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计划地再好后面都是凭心情而定，所以他还真的不准自己会做点什么。

    一年到头来都在加班死命干活的谭文武听了这话有点儿心塞，所以他也就不问了。

    谭家就在这种尴尬的气氛种迎来了年夜饭。

    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屋子里的水晶吊灯亮了起来，谭家还是有点家底在的，所以谭家的老宅处处都可见奢华。一桌子的年夜饭很是丰盛，硕大的龙虾，鲍鱼，烤地金黄的烤乳猪，肉质鲜嫩肥美，大长的桌子摆地满满的。

    大家上了桌吃年夜饭。

    “今儿个年三十了，又是一年了啊。”赵玲作为谭家如今的当家主母，代表着丈夫发话，她看着新进门的媳妇，表达了她作为婆婆的期望，“咱们啊，就盼着芸的肚子里早点有消息，为咱们谭家添丁火，多生几个胖子。”

    这话听地周芸的脸都羞红了。

    后面赵玲又了一些话，话题从谭文武的身上转到了谭文韬的身上，她笑着道，“文韬啊，你哥今年结了婚，我和你爸的意思都是你明年也能谈一个合适的，也把这婚事也办了。”

    而后她起了她一个远亲的女儿，那个姑娘人多好多好，“改名儿介绍你们出来见个面，吃个饭，大家伙认识认识。要是大家都觉得不错的话，咱们也可以考虑考虑……”

    这地就跟真的成了似的。

    谭文韬忍不住地噗嗤了一声，问道，“你们该不会不知道我喜欢男的吧？”

    赵玲一时间住了嘴，往下的话都不下去了。

    “啪！”

    谭世忠把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就拍了下来，脸上是震怒，指着这个荒唐到了极点的儿子道，“你在外面做什么事我不管你，不过你这做了有损谭家声誉的事，我这个老子就不得不管你。”

    “这个婚你是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这事由不得你！”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谭文韬还赵玲那女人怎么地就那么地好心帮他话了，原来是想把破烂玩意儿塞给他啊！还有他老子的这话，他在心里呵了一声，道，“你要喜欢你就自己娶，我不会娶……”

    谭世忠直接地把面前的碗扔了过去。

    “爸！”谭文武看到碗扔过来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挡，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

    他的妻子就坐在谭文韬隔壁的位置，碗砸向谭文韬那里的时候，汤也从里面洒了出来，弄地周芸身上的裙子都是，她今天还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所以这会儿全都脏了。

    这会儿周芸一时间愣住了。

    谭文韬在碗往他的门面砸过来的那一瞬间就伸手去挡了，手背被碗划破了一个口子，血就这么流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脸上没有半点怒气，平静地有点诡异。

    “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事有损你们谭家的声誉，你就登个报纸，把我谭文韬从此逐出谭家的家门，从此谭家就是谭家，我谭文韬就是谭文韬，和谭家半点关系都没有。”谭文韬给他老子一个好建议，他早就不怕他老子了。

    还真的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只会缩在角落里让你拿鞭子抽的孩吗？

    “好啊你，好，很好你！”谭世忠气地心脏都在上下地起伏，手指指着谭文韬这个儿子，道，“你给我滚出去，你不要再回来了，我明日就让人去登报！”

    “爸……”谭文武喊了一声，皱着眉头看着谭文韬。

    谭文韬扫了一眼谭文武，没有理会他这个大哥。

    “好，希望你话算话。”谭文韬拉开身后的椅子，干脆利落地就转身，从谭家离开了。

    周芸拉了拉丈夫的衣袖，她不知道怎么会这个样子。怎么这父子之间像是仇人一样？谭文武拍了拍妻子的手，看见她身上的衣服脏了，低声地跟她了一句，“你上去换个衣服吧。”

    “……嗯。”周芸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没用，就听丈夫的话上楼去了。

    谭世忠这些年的心脏不好一直都在吃药，这被这么一气心就绞痛了起来。赵玲忙地让人去给丈夫拿药，又是伺候丈夫吃药，又是安抚丈夫的情绪，让他不要生气。

    “是啊，爸，你不要跟他生气，你气坏了身子他才开心呢！”谭文耀并不把谭文韬当成他的二哥看待，他讨厌那个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明明自己就什么都不是，还老是瞧不起他们母子俩。

    桌子上的一桌菜还好好地摆在那里也没怎么动过。

    谭文武站在那里，他听到外面车子离去的声音，知道人已经走了，再看向这个混乱的家，他的心里也不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