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论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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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 孤是在你一气之下离开后,才做出来的第二层防护, 一开始确实是没有多大的用处, 没骗你。”

    奈何他这句补充让太子妃更气, 满脸赤红, 连宛若黛山连绵的眉毛都竖了起来,嘴唇抖了抖却没出一个字。什么是最合适的安排?她第二天来见他的时候,不知道情况没问,他一个字不倒是应该的了?

    胤礽看着她这个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目光中就带上了一丝严厉。阿茹娜发现他居然又跟她发脾气, 再也压不住自己胸腔里的愤怒之火球, 火球翻腾,紧接着就一下子窜上天灵盖。然后, 太子殿下就迎来了自家太子妃真正的暴=力。

    老虎不发威,真的以为她就是绵羊!她是习惯了在他面前示弱撒娇,但她也不是一个只能躲在他背后, 需要他挡风遮雨的弱鸡。别以为她还没反应过来他昨晚上那句“孤想亲你”的意思,她不就是多哭了两声吗?

    胤礽任由她手脚并用的发泄,在她作势要咬向他脖子的时候,微微皱眉, 却也没有阻止她。可是他这样的消极反抗,让她刚刚消下去的心火又开始升腾。

    “你--你--话。”

    察觉到太子妃终于有完全放开自我的姿态,太子殿下心里欢喜, 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语气特别真诚的道:“这里是你心心念念的家乡,是你几百年来锲而不舍的,力图改变重来的地方。但是对于当时的我而言,这只是一个客乡。”

    “孤也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一切。”如果他当时就知道她这般坚决,一定会安排的更周密,不会让她受伤中毒。

    阿茹娜勉强接受了他这番辞,脸色和缓,身体也软了下了,再看向他身上这个衣衫凌乱的模样,就很是不好意思,脸上的红色还没消退,又因为惭愧而脸红耳赤,还好刚刚没有真的对着他的脖子咬下去。

    不过,纵使她表情讪讪的,却也没忘记他刚刚的态度,大眼睛里是满满的控诉,语气委屈,“你又凶我。”胤礽无奈,“你心里有气冲着孤怎么发泄都成,但是不要憋屈自己。”

    她不想和他讲大道理,但是她琢磨着,让他甜言蜜语的哄她,几乎没有可能,就学着他无奈的眼神瞅着他,“以后有类似的事儿,你要和我商量,我不问,你也要,全,不许用春秋手法,只拣最不重要的。”

    “孤--尽量,学着尊重你的意愿。”

    想到这次他爽快的答应她和他一起去边疆的事儿心里满意,确实是有进步;在边疆发生的事关他安危的事儿也没瞒着她,表现特别好,自觉非常大度的太子妃忽视他那句“尽量”,开心的在他脸上吧唧一声,勇敢的道歉。

    “刚刚是我没问清楚就发脾气。”声音,语气温柔的好似要滴水。

    胤礽瞅着她不话,阿茹娜发现他眼神里的不满意,反应过来问题所在,磨磨蹭蹭的了一句,“保证以后不和你乱生气。”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还是不满意,终于吞吞吐吐的道:“也不憋屈自己。”

    “乖。”太子殿下抬手把她散乱的头发理好,眼里带笑。太子妃眼见他眉眼放松下来,欢喜的趴到他脖子上又蹭又嗅满意了,才拉着他起床梳洗。

    等她给他们穿好了里衣,确认自己腰上身上还有一丝丝不舒坦后,面对他关切的眼神儿,不由得又羞又气,“我会好好练功。”不要一直像昨晚上那样,又哭又晕、溃不成军。

    胤礽虽然觉得太子妃这个“好好练功”的动力有点儿太不寻常,可这总是好事儿,他总是希望她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不断的成长,当下就夸奖道:“太子妃真乖,孤很高兴太子妃有这个意识,有疑问或者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出来。”

    外面传来一阵风声,断了她的话音,推开窗户一看,果然又是一个干燥的大风天。虽然有一点点薄薄的阳光,却是被风儿吹散的七零八落的。

    重新把窗户关好后,想到皇上让他今儿彻底的休息,他也不着急去做事儿,就拉着他硬要给他抹了自己平常用的护肤水、香脂之类的润脸。

    脸上有了油脂,虽然是纯天然的油脂,他还是不大习惯,眉头皱的紧紧的。阿茹娜瞅着他这幅非常不情不愿的样子,一边慢慢的给他编辫子,一边和他叨叨起来。

    “你你自己这身毛病,粉不能厚,能不用就不用;任何发油都不要抹,各种烫染更是不能做;连口红也不能涂,如果不是去了一趟天干风沙大的边境之地,我长这么大,连粉脂都没机会尝试。”

    被揭短的太子殿下面不改色,“太子妃这样很好。化妆品用多了伤害皮肤,做烫染伤害头皮组织。”

    内务府研究了多年,也只能是把伤害做到最低。因为如果不添加固色剂等物,很难做到定妆的效果。所以,能不用最好是不用。

    太子妃对于他这个把口红等物弄出来的“老顽固”无语,“那你当年还随意娶个大家闺秀就行?你这天底下除了我,谁还能伺候的了你?”

    突然发现“当年”二字可怕之处的太子殿下,干巴巴的回应,“太子妃的对。”顿了顿,从镜子里看到停下手里的动作,等着他继续的太子妃,终于了出来,“其他人--不会发现孤的这些毛病,孤--也不会在意。”

    阿茹娜听了心里终于满意,嘴上却还是不放过他,一边给他在发尾上系玉坠儿,一边问道:“再,本太子妃怎么个好法?”

    听到这句问话,想到他以前也是好奇她会长成什么模样,此刻看着她这张“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脸蛋,轻声回答,“芙蓉。”

    不是白玫瑰也不是红玫瑰,更不是遥不可及的高山之雪,是他的芙蓉。

    察觉到他嘴巴上难得的“大方”,认为自己的嘴巴应该感到满意的太子妃,对着他嘴对嘴的轻轻亲了一口,瞅着他笑的眉眼弯弯。

    她欢喜,他就欢喜,当下就回亲了一口。然后,他就看到,太子妃脸上又泛起几丝不自在的薄红。

    胤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就算将来她回归本性,估计也改不了这个爱脸红的习惯。不过,这样羞羞答答的模样非常可爱。

    羞羞答答的太子妃想着他们终于圆房的事儿,吃了定心丸的她,心里欢喜,暖烘烘的,选衣服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那套日光黄的常服,这还是她根据蒙古的太阳光的感觉,专门调配出来的一款新颜色,刚刚做出来,还没有上身过。

    穿好团龙暗花缎的袍子,配上颜色相近的白玉东珠腰带,挂上几个太子妃亲手做的,同色系的金龙荷包络子等活计,一枚可以把人温暖到如同躺在软软的草地上,轻嗅着阳光的温暖味道的“太阳太子”就出来了。

    因为他不喜欢身上东西太多,所以扳指和佛珠串等等都没有。胤礽对于她这种爱好扮自己,扮他的喜好接受良好,向来都是随她折腾。等到太子妃把他收拾妥当,没有让他和以前一样出去看书等她,而是拉着他端坐到梳妆台前,让他给自己梳头。

    头一次被指派做这种活计的太子殿下,害怕自己一不注意扯到她的头发,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举着那个的檀木梳,认认真真、心翼翼的把她这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梳顺。

    只能感叹一声,太子妃的这头瀑布保养得太好,顺滑直溜、根根分明,梳起来特别容易。哪知道因为他这番严肃的态度心里闷笑的太子妃,还是没有放过他的算,转过身来对着他轻轻柔柔的问道:“喜欢吗?”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他的回答非常真心,“喜欢。”

    青丝如绢、堆云砌墨,就好像是她的心意一样,浓密柔润。

    阿茹娜因为他这一句“喜欢”和亲吻心里泛起浓浓的甜意,丝丝缕缕,一直甜到心里,手速极快的给自己在额前编了两根辫子,拢到后面盘了一个花朵儿一样的中盘发,瞅着他笑的眉眼弯弯。

    太子殿下毫不犹豫的给予肯定,“很可爱。”太子妃的声音羞羞,“要画眉。”

    胤礽···对着她的脸蛋和五官仔细观察了半天,拿起她递过来的新眉笔瞧了一会儿,确认是无毒无害才动手。当然,他的速度非常快,半分钟给她把“画眉之乐”搞定。

    满心欢喜于闺中之乐中的最乐--画眉之乐,含羞带涩的太子妃对着镜子欣赏她的两道眉毛,好像,确实是比平时多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更精神,更妩媚,当下就对两眼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奈何这时候,她迎来的不是柔情的亲吻,而是他不放心的嘱咐,“晚上记得好好洗洗眉毛卸妆。眉笔的配方堵塞皮肤,平时尽量不要用这些。”

    ···满心不想搭理这个专门煞风景的呆子,可是她又不想在这点儿事上拧着他,委屈巴巴的答应他,“不画。”

    轻轻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太子殿下语气轻柔,“有时间的时候孤给你画眉。”太子妃对于他的“自觉”心里满意,却还是眼巴巴的瞅着他,一直到轻轻的吻落在了她的发顶、眼睛、鼻子,···

    拿起一只单色红玉簪细细的给她戴在发上,然后是三对的红珊瑚耳坠儿在白玉一般的耳朵上、红玛瑙手串在饱满的皓腕、···最后拉着她选了一套样式非常简约优雅的红色新式常服,耐心的帮她穿好。

    感官上简约整洁,整体品味上却更为优雅,把太子妃身上清雅静谧的内在美无尽放大。一向平静,皎洁的月亮被染上红色,换上一身红妆,好似清冷的银光披上那妖娆的红纱,格外的迷人,让人为之倾倒。却不是虚无渺茫的高挂天空,而是仿佛近在咫尺,伸手便可触及。

    阿茹娜瞅着镜子里这枚莹亮明艳的“红月亮”,转过身来对他笑的甜甜蜜蜜。

    胤礽看到她的笑脸也是欢喜。

    知道女子梳妆很繁琐,却是第一次有这么深切的体验。此刻他只庆幸,自家太子妃不需要涂脂抹粉、描红画唇做指甲,···人的一天也才二十四时,吃饭睡觉梳洗等等就占去一半多,如果每天还要花几个时去做这些,简直无法想象。

    等到太子妃拿过两顶黑色薰貂皮帽,给他俩仔细的戴好,把这一身明黄艳红压下去。至此,毓庆宫的两口终于把自己收拾妥当。

    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的时候,不慈宁宫和慈仁宫众人对于这光彩夺目的一对儿“黄太阳”和“红月亮”笑的合不拢嘴,就是这一路上的宫人见到了他们也都是暗暗搓搓的乐呵。等到他们到了乾清宫,康熙皇帝和众位阿哥们也都瞅着他们嘿嘿嘿直笑。

    一家人一起用过这顿温馨的晚膳后,阿哥们去进学,太子妃回去毓庆宫休息,太子殿下就和康熙皇帝一起,一边聊天一边看奏折。

    “你俩这是知道今儿天冷,特意送温暖来了?连“月亮”也弄个红色?”

    因为这两年太子妃折腾的“情侣装”越发厚脸皮的太子殿下,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面对自家皇阿玛的调侃也是应答自如,“儿臣这身是太子妃倒腾的。只是后面儿臣发现时间来不及,就给她选了几件最简单的款式。”

    最简单的款式?康熙皇帝乐呵,“这就是那个极简主义的意思?”

    胤礽点头,“有点。儿臣对极简主义的理解,一种对极致的纯净和平衡的永恒追求,和道家学的“大道至简、阴阳和谐”类似,都是把人类以一个最舒适、安逸的姿态融进一个一方几何空间里面。”

    “皇家展馆内部灵活的空间设计,就是采用极简主义的艺术表达方式。消弥设计者投注在展馆上的意识暴-力感和压迫性,开放展馆自身在艺术概念上的意像空间,让参观展馆的人自主发挥他们的想象力,把展馆建构成为他们想象中的样子。”

    放下手里的这本折子,另外拿起一本,康熙皇帝想到建成后的展馆在大清国文坛上引起的震撼,很是感叹,“这世间的学问,是越学越觉得自己所知甚少,越学越知道永远无法学完。”

    他在儿子设计皇家展馆的时候,就被那种空间和时间的具体表达所吸引,后来又被展馆的现实模样震动,对简练淳朴的前朝人文艺术、西方文艺复兴艺术、以及后世的现代主义美学艺术都的研究一番后,更是沉迷。

    然后他就发现,自负饱学之士,博古通今的他,在面对那望不到尽头的,浩如烟海的学问海洋,真的只能是望洋兴叹,穷其一生也只能研究个皮毛。

    写完最后一笔,放下手里的羊毫,瞅着旁边几上含苞待放的红色郁金香插花,轻轻嗅了嗅它们的淡雅清香,一种清风袭来,水波不兴的轻松和平静,对于皇阿玛的感慨深有同感的太子殿下,眉眼舒展。

    “这或许就是学问知识的魅力所在,未知和无尽;又或许,这就是要我们只管享受做学问的过程?”

    前世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机甲上面,走在全星际人们的前面,却也只是刚刚触及皮毛,越研究越是发现自己的渺和无知。今生虽然是日不间断的勤学苦练各方面的知识,凭借自己的SSS级精神力也感到力有不逮,力不从心。

    “皇阿玛,您把试行的这批统一征纳、统一编制的士兵,都给派到印度了?大哥预计什么时候回来?”看着手里这本印度驻军的汇报折子,他想起还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大哥还远在印度前线做斥候,忍不住问了出来。

    又开一本折子翻阅,一心二用的康熙皇帝沉思片刻,认真回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儿。破地域和民族的天然情感维系,把天南海北,不同地方的士兵散重新编制,讲再多的道理都是虚的,只能把他们都派到境外战场上,快速的建立深厚的同胞之义、同袍之义。”

    “至于大阿哥,估计,还有十天就可以到京。今年我们过个团圆年。”

    胤礽对于自家皇阿玛的考虑深以为然,没了同乡之谊,且有了一致对外的同袍之义,自是团结一心。不过,他想到太皇太后明年可能就会离开他们,这可能是最后一个团圆年,就忍不住鼻子一酸。

    康熙皇帝瞄到他脸上一瞬间的悲戚之色,赶紧安慰他,“已经比你的情况好了太多,万事不可求全,生老病死更是如此。”

    听到这句“万事不可求全”,想到他这段日子一直在思考的事儿,不由的心中大痛,“皇阿玛放心,儿臣明白。现在太皇太后的陵寝已经彻底完工,儿臣再无所求。”

    瞅着他这幅明明就是“不明白”的样子,被家里的老孩、大孩折腾的彻底没有脾气的康熙皇帝,只有在心里暗暗叹气。你太皇太后将要离世,他能不伤心悲痛吗?可是看着儿子这个样子,只能起精神安慰儿子,怕呆子哀戚过重伤身。

    至于太皇太后的陵寝,这些年他更是放手让他们这对老自个儿折腾。要建在东陵,行;要简葬,也行,只要不提火花的事儿,万事都行。

    历朝历代的皇帝,哪个在家里不是“一言九鼎、金口玉言”?哪个像他这样苦哈哈的操心劳力?可他偏偏拿他们哪一个都没办法。再想到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因为太皇太后不附葬太=祖皇帝福陵的事,不停和他闹腾的劲儿,他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皇家开了一个先例,女子不用附葬男子以证其身份,这是把天下女子的身后事儿也给来个大解放,让她们按照自己的心意安葬自己,也让她们可以更好的自己的意愿活着。毕竟,身后事都随意了,更何况身前事儿?

    康熙皇帝忍不住再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将来这满宫妃嫔,有哪几个愿意去后还陪在自己身边儿?

    三十功名尘与土,万千情义虚和妄。或者儿子真的一把火把他的尸骨给烧了,却是更好,死去是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胤礽,你,回归天地自然,真的是万物生灵的至道?”

    胤礽闻言一愣,等他把手里的这个折子的批复写完停笔,稍作思考,轻声道:“回皇阿玛,儿臣至今也是悟不透生死之事。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人死后尸骨是死的,真的是如灯灭不复燃。”

    “这两年,大长老他们也和儿臣探讨过这类问题,都是无解。不过,在我们临行前,他们都有嘱咐,正常人如果不孕不育,看大夫喝汤药做治疗,儿臣和太子妃的情况,只有三个字,等缘分。”

    所以,如果他们过个三五年还没孩子,您可别给太子妃施加压力,慢慢等缘分就好。

    哪知康熙皇帝误会了他的意思,正在写字的手一抖,一滴大大的墨汁滴在折子上,心里头震荡沸腾的他也无心察看。

    太子妃当是无恙,她的身体本来就是健康的,只是因为落水意外去世,她现在和身体融合的情况也很好。

    可是宝贝儿子这些年三灾八难的,不算十二年前“保成”的天花重病去世,就八年前他受的那个伤,是个正常人早就死透了,经脉俱断,五脏损毁,如何活的下来?与其山门中人救了他,不如山门中人把破布娃娃一样的尸骨修修补补出来继续给他容身。

    自己的嫡孙孙,难到真的没有希望了?

    胤礽感觉不对,抬头一瞅就发现自家皇阿玛呆呆愣愣的,一脸的震惊和绝望,已经非常了解他对嫡孙孙的执着,他赶紧解释,“皇阿玛您别误会,根据儿臣的直觉,您的嫡孙孙会有的。儿臣刚刚的意思是,儿臣和太子妃都身体健康的很,不需要看太医,只管等着就是。”

    终于反应过来他要表达的意思,康熙皇帝气的手抖,臭子就不能一次把话清楚?就他们俩个这幅穿个衣服都要“日月配”的酸样儿,当他稀罕另指别人家的好姑娘给他?不管就不管,反正不管十年八年的,只管抱嫡孙孙就是。

    父子俩都对孩子啥时候来的事儿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事事自有定论,调皮的宝宝自己要投胎,就是这么任性,在你万万想不到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  宝宝,我要投胎。

    康熙皇帝,好好,快快。

    太子殿下,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