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醉芳庭初选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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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然白公子便去一试吧。”玉殊看出来白渺的纠结,他温声道:“这些年来,参加选花节的男男女女,若是我眼力没错的话,上至公主、皇子,下至平民百姓,均是有的,只不过大家都遮掩了容貌,便也无伤大雅。”

    “公主、皇子竟然也来?”容素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一直以来,就她的意识中,都是觉得古人极其注重礼义廉耻,尤其对于那些家底深厚的家族,像是这般在醉芳庭抛头露面是决计不可以的;再者若是公主、皇子的话,想必也是不缺那黄金万两的,既然如此又何故来参加呢?

    看出了容素眼里的疑惑,玉殊道:“因为花名。”

    “花名?”白渺、容素异口同声重复了一遍。

    “对,就是花名。”玉殊解释:“这花名便是从我醉芳庭中传出,只有选花节中最终获胜的人才可得到,便是根据此获胜者的文采、身骨、肌肤来从千万种花中取一朵作名,即为花名。”

    “花名一出,名扬天下。很多人都是奔着这名号来的,即使遮住了容颜,但是只要他们手里拥有醉芳庭特制的玉雕花,便算得上是一种众人追捧的美,是风向标也不为过,即使只是虚名,可是对于很多人来却是已经足够了……”

    顿了顿,玉殊公子笑了,“至于像白公子这般奔着银钱来的人,你却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容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别笑啦,”白渺无奈。

    主要是白渺也有自己的思量,现在他在筹备兵工厂,又因为寻矿、开矿的事情在不断的投入钱财,即使他名下有着一家销售火热的店铺,可是其中赚来的多是钱,需要慢慢积累,短时间内确实难以拿出一笔巨款,而且白渺自己也不愿总是伸手问武帝要,毕竟从开始到现在他太过依赖对方了。

    因此,玉殊公子的醉芳庭中设立的选花节倒是成了一个被白渺盯上的渠道,若是他真的能获胜……

    呲熘,那可是万两黄金啊!

    “我参加!”白渺拍板决定。

    “好样的!”容素竖起了大拇指。

    玉殊挑眉轻笑,“那我便差人为白公子准备了。”

    白渺单单是用他现代人的思维丈量了一切,便觉得自己遮挡了面容参与这次的选花节并无什么不妥。

    再者可以得上是他参加三个环节,如果胜出了便能白白得到万两黄金,若是失败了似乎也没什么亏损的,因此白渺对于此事的考量也就简单的厉害。

    可是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背后还有一个万事皆知,控制欲、占有欲极强的武帝,若是被“心眼”的涂修霆知晓了,怕是今日要不好收场了……

    只可惜这一刻,白渺和容素谁有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

    于是,为了万两的黄金,白渺就这般赶鸭子上架,成为了今晚参与选花节的一个选手。

    而容素身为自家学长的后援会会长,倒是早早和玉殊坐在了“贵宾席”上,要以最完美的视角去观看白渺的赛程。

    晚间,选花节如约而至。

    在醉芳庭的一楼有着一数十丈的台子,一扮的花枝招展的花娘扭着腰肢走了上去,“众位看官夜里安好,今个儿是我们醉芳庭三年一度的选花节,大家一定期待很久了吧?”

    这花娘看着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话语间带着些风尘气,“我们闲话也不多,这便速速开始了!”

    话落,从醉芳庭的屋顶上就落下了一阵纷纷的花瓣雨,带着奢靡的芬芳,让这里的气氛一时间达到了一个高潮。

    “快!快开始吧!”

    “来吧来吧,看看今年有什么美人!”

    “我倒是觉得醉芳庭里的绯儿可以一试!”

    “绯儿算什么?要我还是玉儿好!”

    “其、其实我倒是觉得,无人能比得上国师大人……”

    “话虽如此,可却不是我们能肖想的。”

    “快些闭嘴吧!敢背后非议国师大人,心遭天谴!”

    ……

    众人叽叽喳喳,终于迎来的第一场——对对子。

    而此刻,白渺正坐在大厅台子后面的单独隔间里,面前是一道纱质的屏风,可以叫他清楚的看到对面看台上的一切事情;在他的身前则是一张桌子,竹纸、毛笔准备充分。

    花娘抬手指了指看台那侧一排屏风,道:“便是同过去几年一般,这一次参加选花节的美人们已经坐在了屏风后,而看台下的客观们则是各有一筐鲜花,等到时候若是你们心里有了欢喜的对象,便将你们的花放在屏风前的竹篮里便好。”

    在屏风外大约四仗处,挨个儿对应着每一个屏风摆放着竹筐,眼下它们都是空的,不过相信没一会儿便会逐渐被装满。

    这里一共有二十三个屏风,每一个上边都用金色的丝线绣着数字,至于白渺则是坐在了二个屏风的后面。

    “现在我们便开始第一场——对对子。这些对子啊,均是由我们老板出的,一共有三个,择其对仗工整者可进入下一轮。现在,由我出示第一幅对子。”花娘一脸笑盈盈,她从袖口拿出了一卷竹纸,轻轻开,念道:“上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此话一出,原本还喧闹的大厅逐渐安静了下来,人们嘈杂的欢唿雀跃声变作了窃窃的讨论,时不时的皱眉苦思,或是摇晃脑袋,倒是显露出了一片清净。

    花娘娇笑道:“屏风后的各位美人们也是听清楚了吧?在你们的桌面上有笔墨纸砚,若是有答案了便写出来,待到我们的花鼓被敲响到第三下的时候,你们写着答案的竹纸便会被收到我这儿,再由我一一公布,待三个对子都结束后,最终将由台下的各位看官们献出手中的鲜花,花多者则胜。”

    随后,花娘便静立在了一侧。

    至于屏风后的白渺,则是已经抓着毛笔准备下笔了。

    多亏了过去在宫里受到的那些教育,让白渺不至于肚子里一点儿墨水都没有,再加上他脑子还有很多现代看过的、前人总结过的经典对联,倒是东凑西补、自由发挥一下也能接的上。

    “江楼、江流……”他声喃喃道,手里握着笔缓缓在竹纸上留下了字迹,“平仄,唔……”

    *

    屏风外的花鼓敲过了一次、两次、三次,待花娘再一次站在台中间的时候,她手里的托盘中已经放了一叠染着墨迹的竹纸。

    “现在,挂出第一个对子的所有答案!”

    着,身侧便有伶俐的厮将那一张张的竹纸用金杆挑着一一挂开,而选花者写出的答案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与此同时,二楼一侧的隔间里。

    “噗!”

    “你做什么?喝茶便好好喝,怎的弄的到处都是!”褚燃皱眉,拿着帕子擦拭自己身上,在他绛紫色的长袍上有一坨深色的痕迹,便是从褚煜嘴里喷出的温茶。

    “妈的!不是老子不好好喝茶!”褚煜大手一抹擦了擦嘴角,白了褚燃一眼冷笑道:“便是你瞧着了,怕是也要喷茶!”

    一侧站着的赵易安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面具,心道这两兄弟怕是又要开始互怼了。

    “有什么好失态的?”褚燃一点儿不信褚煜的鬼话。

    “呵,”褚煜道:“你现在往楼下大厅里瞧,瞧瞧那挂在杆子上的第二幅字迹,我就不行你看了会不吃惊!”

    褚燃本是不愿理会的,可是不知怎的心里又突突跳了一下,便不耐烦的扭头从厢房一侧的窗户看了出去。

    哐当!

    一抹青色的茶杯摔碎在了地上,碎片四溅,热茶晕湿了地毯。

    “哈哈,看到了吧?茶杯都摔了,还老子?”褚煜幸灾乐祸。

    褚燃皱眉,手指攥紧了袖口,“这是陛下的字迹……”

    很快,他又自我反驳,“不、不是,陛下的字迹要更加大气、磅礴……能写的同陛下字迹一般的人,是殿下……”

    见褚燃失神,褚煜乐了,“必然是殿下的字迹!你就惊不惊讶吧?”

    赵易安在听到了“殿下”三字后,心里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因为这一年多来他都在褚燃、褚煜的身边做事,因此对于殿下就是白渺知道的很清楚,以至于现在真的和白渺处于同一座楼中,竟是叫他有些难言的惶恐。

    最开始他对白渺是敌意、是憎恨,可是后来这种感情就成了一种羡慕和渴望,待他差点儿经历了死结,又算是被白渺的一句求情而留下了性命后,赵易安从前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也随之消失的一干二净——不该强求的东西,便也永远不是他的,只可惜当他明白这个道理后,已经太迟了。

    幸好现在他又重新开始了,虽然没了容貌、不能话,可是此刻的赵易安却不会有任何的愤懑,甚至于心里感激着白渺——有些话,他想当面与白渺,他欠对方一句道歉。

    虽然赵易安知道,现在的白渺可能早已经不记得或是从来都没有在意过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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