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争吵
此时容千忆也已来到了知书的身边,大声质问,“我且问你,行医者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医德!你拿活人试药,来满足你自己的一己之私,可谓毫无医者仁德慈悲之心!如此算来,你再不配研习医书医药了!不若同我们去刑房了却此生吧。”着便拉住神医的手腕要将其拉走。
神医一听,立刻挣扎起来,“不、我不去,我不要去牢房,放开我……”
砰!
挣扎之间,却是容千忆突然倒地昏迷不醒,于是知书立刻怒目而视,瞪大眼睛看向神,“你对他做了什么?”
神医慌乱摆手,急忙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还没出手他就自己倒了下去,真的,不信你看……”神医将自己捏在手指指缝的那根银针拿了出来,辩解道,“我都没来得及出手,他就自己晕过去了。”
知书半信半疑地盯着神医看了半晌,瞧出他并非谎骗人,这才脸色缓和了下来,但仍是紧抿着唇,冷声道,“你,去给他把把脉。”
“我?你不怕我再耍什么花样吗?”神医很是诧异。
“谅你也不敢再耍什么花招!还不快去!”
于是神医只得将倒下的容千忆扶到床上给他诊脉,而一边瞧着的知书则将外面守着的容千忆的一个属下给叫了进来。
而神医诊脉却是越诊眉头就皱得越紧。
这叫一旁看着的两人俱是内心一紧。
见神医起身,知书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他怎么样?没有什么事吧?”
神医却是摇头叹了一口气。
知书心里很急很乱,所以急着冲神医道,“你快呀,他到底是有事没事!”
神医,“他体内的侧今草和那图花的毒素已经深入心肺,恐怕已时日无多了。”
知书身子一软,差点就要倒下去,好在扶住了一旁的桌子。知书脸色苍白,却是不肯相信这个事实的,“不,不可能的,不可能会时日无多的,一定是你这个假神医诊错了,明明我也食用了侧今草和那图花,为什么我没事?我不相信!”
“那是因为你食用的份量没有容千忆多。而容千忆因为要让我救你而答应了我试药,我自是毫无顾忌地将侧今草和那图花试在他身上,他又极为刚强一声不吭一字不言疼痛,却是成这样了。而我,也确是无能为力了,容千忆恐怕已无几日可活。”
“我不管!你给我治好他,快点!你绝对绝对不可以让容千忆死!听到没有?”知书推搡着神医去容千忆身旁要他为容千忆治疗。
一旁的属下都看不过去了,忙制止知书,“知书姐,你冷静一点,这样无济于事,我们得想想办法将公子救活才是关键。”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
“没用的,侧今草和那图花乃古今奇毒,无药可解。”
几乎是同时,知书和神医的声音同时响起,不同的是,一个苦涩狂躁,一个无奈却笃定十足。
知书对神医怒目而视。
“你瞪着我也没用,我的是事实啊……”
话音却戛然而止,因为一柄冰凉凉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是知书。而是——
容千忆的属下。
知书一脸惊诧地看着出手迅速到她都半点未察觉的属下,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是劝我要冷静吗?那你……”
属下面容冰冷,“那不一样。”
完属下就将那柄长剑又近了一分,吓得神医面色苍白,“大侠、大侠你别这样,快把剑放下,你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要你救他!”属下。
神医却是摇了头。
“只除了这个,容千忆体内的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了,纵然是大罗神仙亦是无力回天了,更何况是我,在下真的是无能为力了啊!其它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还有几亩薄地、两处房子……”
“少废话!我就问一句,这人你是救还是不救?”属下面容冷厉。
“实在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实在救不了啊……”
神医的声音却消失了。
余音似乎还缭绕在空气中,但是比求放过的声音更加刺激人感官的,是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味。
浓郁沉重的血腥味将整个屋子都填满了。
属下已经收起了剑。
他冷冷地看向地上的神医的尸体,对着他死不瞑目的瞪大的眼睛,冷声道,“既然已毫无用处,那么像你这样草菅人命的庸医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倒不如去看看那些被你用药害死的无辜生灵。”
完,属下就将目光转向了知书,询问道,“那如今怎么办?”
知书目光盯着仍是未醒的容千忆,淡淡地开口,“找几个人将这里处理干净了,我们,即刻启程回去。”
“是!”
坐在平稳的马车里,知书将容千忆的脸颊用湿润的干净的布帛细细擦拭了一番,自言自语道,“容千忆,你怎么还不醒呢……”
“快点醒来吧……”
过了一会儿,知书却很敏锐地察觉到容千忆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知书很惊喜地要去看个仔细,此时,容千忆的睫毛却颤动起来。
容千忆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容千忆,你醒了!”知书将容千忆扶起来,忙不迭地问他,“你渴不渴,要喝水吗?饿了吗?这里有刚刚在街上买的糕点,吃点垫垫肚子吧,还有……”
容千忆推开了知书递过来的糕点盘子,然后淡淡道,“我不渴,也不饿。”
知书拿着糕点盘子的手僵在半空中,她还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坐到离自己很远的一个地方的容千忆。
知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醒来之后的容千忆似乎变得有些奇怪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知书望着容千忆,可是容千忆却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
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知书也只好随着容千忆一起沉默,于是,马车四平八稳地继续走着,马车里的气氛却是越来越奇怪。
过分的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
可是越是沉默知书心里就压抑地越厉害,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将她闷得厉害。尤其是在到达了中途的休息地客栈之后,容千忆看也没看她就自己下了马车,自己许久未下去还是容千忆的属下发现的。
“知书姐,要属下扶你下来吗?”属下。
“不用了。”知书委委屈屈地自己下了马车,正见容千忆朝客栈走去,于是她大声叫住他,“容千忆!”
容千忆脚步顿住,转身朝她看来。
知书三步五步上前,望着眼前面容虽苍白却仍风华绝代,只是眼底却尽是疏离的容千忆,之前面对他晕倒的担忧、对神医的气愤、对他不搭理自己,疏远自己的委屈难过一瞬间全都涌上心头,化作愤怒,“容千忆!你这是要如何?莫是侧今和那图这样的毒,便是鹤顶红砒霜这等毒药,也并不是毫无办法的不是,你又何必不吃不喝放弃了,你放心我一定会陪着你一起将病治好的,你相信我,我们不能放弃,只要坚持住,坚持继续寻医,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不是?我记得江南北塞南海其实都有很有名的神医,我陪着你一起去寻医好不……”
“不必了。”容千忆断她,“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你不能这样就放弃,我所认识的容千忆,绝对不是一个遇到困难就放弃,遇到艰难就畏缩不前的懦夫!容千忆,答应我,我们再坚持下去好吗,事情一定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一定会车到山前必有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