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磕的cp,美满结局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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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还有些凉风, 傅景然抱着云乔,瞧见了几个躲在马车后头探头探脑的。偷看的人极没自觉,就算是和傅景然的目光撞在一起了, 也毫无愧色。

    以画眉为首的“想要王爷分队”更是在眼神中写满了对傅景然的不屑。

    这月色多好, 这宫墙多坚硬,又是多么不听话的王妃。

    多么适合抵在墙角, 眼角猩红,然后做这做那!

    傅景然无奈叹了口气,将云乔送到了马车上。

    云乔心翼翼问道:“会给你添麻烦吗?”

    “不会。”傅景然垂头笑道:“欢喜还来不及。”

    “那且去休息?”云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假装毫不在意地问道:“哥哥找你什么了?”

    “没什么。”傅景然一顿, 看到了云乔那双眼睛, 又道:“自然没有劝动他,他那般固执的人, 怕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休息了便回去吧,这一路你劳累了。”

    *

    三日后,新皇携五万大军御驾亲征,还未行至半路便遇股流寇。

    傅景川不以为惧,却不曾想到那伙流寇却出了“拥正统除傅贼”的口号。龙颜大怒, 命士兵将那些流寇抓捕后挂在了城门上。

    到后来又不知道是谁,当初傅家的江山便是用下流手段从前秦安氏手中夺来的,先皇瑞康帝弑父杀兄夺嫡上位,如今的皇上依旧是这般罔顾人伦。

    闻言, 傅景川大怒,派手下的兵士将传播这些话的人全部抓捕, 宁愿错杀不愿放过。江南本就是富庶之地,这样一来,百姓茶余之后竟不敢上街, 更不谈集会。

    是倭寇来了,倒也不觉得有多可怖,至少隔得远,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身边。可是这祸患却近,就在身边。

    此举不但没能消除掉那些突起的声音,傅景川的一系列清洗绞杀行动却更加叫人深信不疑。更有甚者潜入了傅景川的行宫内行刺杀。

    被抓捕后却依旧不悔,直呼还我大秦。

    傅景川这时才意识到有些东西变了,似乎在酝酿许久。

    夜里,傅景川将王德唤进了屋里。

    柳忆汝正在替傅景川擦手。

    王德低着头,请示:“禀皇上,今日又抓了好几个,是带回去京城,还是······”

    “王德呀,你走近些。”

    灯影交错,衬得傅景川表情有些阴森,王德有些不敢上前去。

    柳忆汝轻笑道:“怎得了,今日在外头跑了一天,耳朵也不好使了么?皇上叫你呢。”

    王德这才走上前去。

    毫不例外的是,傅景川问道:“你觉得此事可是定王所为?”

    王德看着地,“奴才不知道。”

    傅景川踹了王德一脚,怒斥道:“那为何你叫他来他便来?”

    王德心里这是有苦不出,开始扇自己巴掌,“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你是该死!”

    柳忆汝见状赶紧去抚傅景川的胸口,安慰道:“皇上这是做什么,我看那定王如何能及皇上厉害,一个王爷的妃子生出来的孩子如何能比得上皇上呢?哪怕是有这个贼心,皇上乃是真龙运筹几番便可叫他这辈子都爬不起来。”

    傅景川心里受用,睨了眼王德。王德一惊,赶紧加快了手上扇巴掌的频率。傅景川骂了一声滚,王德也就感恩戴德地跑了出去。

    只是他方跑了出去,转眼又擦着汗跑了回来。

    他大呼:“皇上!皇上不好了,是倭寇们上岸来了!”

    傅景川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问道:“守炮台的人呢,都是草包吗!”

    “皇上,皇上息怒!”王德背上都是汗,道:“皇上您前日下的圣旨,让所有人去抓捕造谣之人。”

    “那是已经······?”

    “还······还没,冯都督还在海边上死守着,是那些倭寇都驶着极大的船只,一艘船上便能装许多人。”

    外头已经全然准备好,傅景川也开始更衣,他问道:“那冯都督是谁,改日有赏。”

    “凭安县里的都督,昨日赶来护卫的,皇上您不见叫他一边呆着去······”

    傅景川沉默了一瞬,拿起了床边的御剑,淡道:“奖赏一事之后再,你随朕去。”

    “是!”

    *

    外头是一阵比一阵急的大雨。

    一个浑身浇透了的兵士穿过了正在战斗的人群,凑到了冯凌的身边去。

    冯凌正拿着刀往一个倭寇的脑袋上砍,见着那个兵了还觉得他碍手碍脚,道:“你做什么!”

    “禀都督,外头竖了京城的龙旗,皇上怕是要来了!”

    冯凌冷哼道:“皇上来了也无用,他这多人怕是也比不上我们这一拨人。”

    冯凌怨气极大,他身怀武艺,却因为当初站在了云将军那头被先皇贬官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好是后来傅景然在御前了好话,将他带到了凭安做个都督。

    “莫什么皇上不皇上的了,你这事可通知王爷了?”正着,冯凌又捅了好几个人,之前他们凭安就收了好多难民,如今也有了准备,不至于叫那些通水性的倭寇得猝不及防。

    “王爷正往这儿赶了!”

    “那便好。”冯凌瞥了一眼龙旗,冷笑道:“我们了这样久的话,也不见那旗子向我们靠近几分!”

    兵不敢话,也加入了战斗中。

    不远处,傅景川阵营里有位将军道:“皇上,咱们可要过去?”

    傅景川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眼里的光线深不可测,淡道:“贼寇罢了,我看那冯都督一人便能摆平。”

    “皇上!海上又来了几艘铁船!”

    傅景川这时才举了剑,道:“现今你们去吧。”

    几个人摸不透皇上的想法,赶紧加进了抗击的队伍中去。

    眼瞧着那些船越来越近,众人都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却没想到那些船竟停在了海面上,随着一阵冲锋号响,在黑色的海面上冒出了许多颗脑袋,他们仿若水鬼,借着身材矮,竟叫人一时间分辨不出位置。

    冯凌终于发现了不对之处。

    就在他要下令撤退的时候,傅景川却大声忽道:“给朕冲!”

    迎战饶有一线生机,退后已是死路一条。眼看着沿岸的炮/台已经对准了海面,冯凌大呼一声,“所有人趴下!”

    楚军已经发动,那炮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发射出来!而敌军的巨船上已经亮了灯火。

    王德冒死将傅景川扑在了地上。

    傅景川破口大骂,“朝廷养你们喂狗吃了?!那倭人又怎会有此等巨廷大炮!”

    “怕、怕不是倭人,他们的尽是些听不懂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飞上了城墙,剑锋直指傅景川。

    傅景川见此情状已经害怕至极,呼道:“皇弟,皇弟!你是我的皇弟啊!”

    周围大军急忙涌上护卫。那白衣男子却势如破竹一般冲到了傅景川的身边。

    “傅贼,纳命来!”男子剑刃已至傅景川身前不过三寸,却有一阵劲风袭来,他整个人都往后退去。

    “定远王!”

    傅景川倒在地上,看着突然出现的傅景然在同那个白衣男子战斗。

    不多时,那白衣人已败下阵来。忽闻一阵迷香,白衣男子就要逃,又在见到傅景然还未倒下时面露惊诧之色。傅景然乘胜追击直接将剑锋送至男子喉下。

    男子发了狠竟要服毒自尽,傅景然又直接卸了他的下巴,将剑柄抵在了男子上颚,阻止其吞咽。

    炮火声依然未断,敲碎这一片天。

    “恭送皇上。”

    他才完这一句便离开,跟着傅景然来的兵士已经将沿岸的炮台全部装备完毕,只等一声令下,即可开炮。

    傅景川还愣在地上,又有一个太监跑了过来趴跪在了地上,道:“皇上!不好了,定王传了信来,是那些洋毛子觊觎我朝北地,率军来了啊!”

    太监还要继续,却看到了傅景然的身影,心下思忖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将领跑了过来,他恭敬道:“定王要属下护送皇上回行宫修养,您受惊了。”

    傅景川看着那将领面熟,可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他又看到了那新来的士兵里甚至有曾经的熟脸,那可不是西南王的两个孩子么?

    他当即气血上涌,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仓皇逃出。即使心有疑惑也不愿多话。

    *

    那战一直在,大楚海防本坚固,可是几十年未曾遇到过海上强敌,这些老古董自然不及巨船大炮。哪怕是傅景然有心抵抗,最多撕扯个平局出来。

    这几日,傅景川都呆在行宫内,是得了极重的热症。

    双方皆累了,傅景然将前线事务交给云作文后便去行宫内请罪。

    傅景川见了他也无话可,长叹一口气,“阿凭,你好高的手段。”

    “臣不知皇上在什么。”

    “你分明知道只要是你的,朕便会反着同你做,你跟朕有前朝疑患在四处作乱,朕非不愿信,只因是你口提出。此处匪患又与那些人脱不开关系,朕是因为你会听朕的话欣慰,可朕不愿死在你手里!”

    “皇上,您累了。”

    “你敢对天发誓,对着我傅家的列祖列宗发誓,你从未有过二心吗!”

    完这句,傅景川止不住地咳嗽,眼角猩红,看着傅景然。

    “不敢。”傅景然淡淡将这二字出,又道:“若要取,我自当名正言顺地取,不会像皇兄一般急切,还有,我不会杀你。”

    傅景川气急,傅景川淡道:“王德,带你的药进来喂皇上。”

    王德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好不容易凑到了傅景川的身边去,却又被直接扫在了地上。

    “你滚!你给朕滚!”

    药碗轱辘辘地滚到了傅景然脚边,傅景然继续道:“战事依旧吃紧,臣还得去。当初皇上同外敌勾结谋取皇位一声还未同百姓交代,如今有人替你交代了,您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刀剑无眼,还请皇上早日归京。”

    “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不怕,朕、朕是皇上!”

    傅景然将药碗捡起,淡道:“如今敢走到这一步,自然有信心护住所牵挂的一切。”

    完,他便撩起帘帐走了。

    一日之后,许多臣子长跪不起,皇上不回京城他们就不起身。傅景川体贴臣下百姓,回京城督战,调令西南军与北地外族抗衡,定王从北疆至东南沿海对抗邪术倭寇。

    西北倒是很快就平复了危机,至于东南一带,那些前朝遗民已在此扎根许久,了解的比楚军还要多些,又不知从哪里联合到了倭人和大食人,竭尽全力攻。

    两拨人已经在登岸那处纠缠了半月有余,却丝毫没有进展,双方皆疲累异常。

    半夜,海上的一艘船内。

    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人发问,“你且我们半月就可攻下来此处,可我们这些弟兄不也是人命么?”

    与他同坐的一个身材矮的男子也道:“若王子再无法子,我便走了。”

    终于,桌边那个穿戴着白斗篷的人轻笑一声,道:“东方吐白之前,我们定能拿下。”

    他将白斗篷取下,看向岸边的眸子里闪着诡异的光。

    *

    “这、这是怎么了,怎得这样着急!”

    “别,这儿奸细多着呢!”

    “到底咋了?”

    被问话的男子瞧了一眼正在端水进营帐里的人,叹了口气,道:“王爷被人用暗器伤了,神医现时在里头看着。”

    “······”

    “听那些倭人心肠歹毒,上面还抹了药。”

    “王爷不是武功高强么?”

    “还不是今日得突然,谁曾想会出现这样的事。”

    李平川匆匆赶来,一进帐就看见傅景然嘴里叼着一块布正在处理伤口上的腐肉。

    他一见李平川来了,道:“有毒,你给的药丸都吃了些。”

    李平川觉得好笑,伸手道:“阿凝,将我药香取来,你去些水。”

    傅景然看着那唤作阿凝的女子出去,淡道:“我以为你早与她断绝。”

    “她也是个可怜人,有什么不能收留的,我也未强逼她,看她手脚伶俐,留着也无妨。”李平川脸上红了红,“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管他人私事做什么?”

    “她这也算是立功。”

    “你非要把话明白了就不好玩了。”

    李平川为傅景然处理伤口,好在是他聪明吃了些药丸,即使是胡乱吃的,也阻止了一部分毒素进入身体。

    阿凝已经了水来,站在一边替李平川接刀。

    “你——”

    李平川话未完,却感觉一阵劲风袭来,等他再注意到时,雪凝已经倒在了地上。

    雪凝立马从地上弹起,将手中的刀刺向傅景然,李平川顿感受骗,急忙去挡。可他又岂能是雪凝的对手,一下被推开。

    侍卫们及时冲了进来,既然一次没有得手,后来便也只是孤注一掷,已经失败。

    傅景然依旧是神色未变,示意李平川若是要走便走。

    李平川肉眼可见低落许多,道:“其实我知道的。”

    “如何知道的?”

    “有一次她给我下过药,偏偏那几日我有些便秘,于是用了泻药,也顺道将那药排出去了。”

    傅景然:······

    傅景然:······

    傅景然:······

    “那还算是你命好,争了口气?”

    “我本以为我能感化她的,今日,也是想让她来戴罪立功。”

    “怕确实是能戴罪立功。”傅景然淡道:“我会假装已经遭其毒手,不过多时,那边怕是就要动了。”

    “如何,你有胜算?”

    “我方本就不精通水性,所有船只也都以陈旧,只好去海上借兵。”

    “你人脉这般广么?可还能在海上有认识的人?”李平川吸吸鼻子,猜测:“不会是蓬莱······?”

    “可我依旧没有把握。”

    “当初黄道公的态度便很奇怪。”

    “······”

    李平川给他包扎好了就要离开。

    傅景然再次道:“她若真心待你,自然会为你改变许多。”

    “就好似你为你家夫人变了许多一般么?”

    傅景然微笑,“下去吧,好不容易得了空,我歇息一会。”

    的确是还未歇息多久,海岸上便已经响起声音。只看那些巨船上的人都已经装备完好,更是不知从何处新冒出来了几艘船。

    这一仗都不得不。

    这梅雨天气十分难熬,空气中更是闷闷。

    傅景然忽出现在阵前,白斗篷也是惊了一下,不过这依旧没让他恐慌。

    他乃是秦朝皇族血脉,辗转半生,就是为了这样一刻。

    楚军似乎已经有了解药,他也不再做多余的事。

    可就在他一声令下之时,分明所有将士都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却不知为何船只无法前行。

    “怎么回事!”

    “我、我们也不知道!”

    却见一个灰色的影子凭空出现,一个木棒子就将白斗篷敲晕。

    那人正是黄道公。

    他哼哼唧唧了半天,“我倒以为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呢,怎得一棒子就给敲晕了?”

    见大丞相让人给敲晕了,几个兵开始有些微缩不敢上前。黄道公回头瞪他们,他们就彻底跑了。

    “子们,快些弄好了不!”

    “阿公阿公,早弄好了——”

    话音未落,他们脚下站着的船就已经开始剧烈摇晃。

    就连傅景然也没想到,那些本在海面上耀武扬威的巨船竟一个个沉了下去。船上的人急忙跳水,却又被几个从水里冒出的脑袋给摁在了水里。

    见状,楚军的将士们赶紧排成了许多排等在了岸上,拿着长矛就往水里刺。

    黄道公骂骂咧咧了几句,带着一众人飞到了岸上,看着那些爬上来的倭寇,淡淡道:“傅家子,这些你是可以自己处置了的吧!”

    傅景然感谢还来不及,赶紧下去迎接,道:“迎接老前辈。”

    黄道公一吹胡子,道:“我看你是不想迎接我的,你家那个咳咳,那个正让婆子带来的路上,你不必急的。”

    “是。”傅景然看了看跟随着黄道公来的都是些青壮伙,道:“已经准备好宴席和住处了。”

    “吃东西倒是可以,住便不住了,在哪儿也不及在岛上舒服。”黄道公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补充一句,“可不是因为你求我们,我们才来的,是因为那些倭人曾经就来偷袭过我们蓬莱。”

    “是。”

    傅景然想叫作文作武去陪同,作文作武只看傅景然身上还有伤,自愿承担下这看管责任,道:“你去吧,这儿交给我们就好,父亲既然叫我们来跟着你历练,我们自然要做好。”

    “多谢。”

    傅景然完,就跟上了黄道公的步伐。

    此时西南军克下大食军守卫住了北地的消息。

    即便是傅景然低调出行,依旧有人直接将他活活擒住!直接往他手里塞果子。

    等到他见到在酒楼门口等着的云乔的时候他手上一句捧了好大一堆果子,非常滑稽!

    “我受之有愧,未能再做些什么,若要感谢,当谢谢大家,谢谢大楚的兵士,谢谢蓬莱的贵客。”

    于是大家又转移了阵地,现在是每个人的怀里都捧着果子。

    还有人蠢蠢欲动要往海岸上去,结果听闻那儿正在战,只好将伸出三步的腿缩了半步回来。

    总算其乐融融,清扫总总清扫了一日一夜,俘虏无数乱贼,傅景然更是发力,将一直根植在东南沿岸的前秦皇朝直接连根拔起,发放毒药给那些被迫服毒的教众。

    自此前朝势力已然清空,傅景然也得空好同云乔游玩。

    只是云乔自那日与傅景然碰面后就一直郁郁寡欢。

    睡前,傅景然将她揽进怀中,轻声问道:“怎么了?”

    云乔未话。

    傅景然又道:“如今有事都要瞒着我了么?这几日都看你兴致不高,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一定要当······皇上吗?”

    云乔的声音极,眼睛里也蕴着些眼泪,稍不留神就像是要落下来的模样。

    傅景然心中一登,淡道:“你怎样觉得呢?”

    “我是觉得,川哥哥的确有些不好,大家肯定也都喜欢你,我就怕喜欢你的人太多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到时候你跟我找一堆姐姐妹妹的,她们对你好,我对你不好。”

    “什么傻话呢?”傅景然笑着道:“那便不当了。”

    “当真么,那你可还恨——”

    云乔话不经脑子,突然发现错了话,赶紧捂住了嘴,一双眼睛看着傅景然,眼睛里面写着“我什么都没你也什么都没听到”这些情绪。

    傅景然不恼,只看着云乔微笑,“何时知道的?”

    “时候,有次同五捉迷藏,我藏在了娘娘的帘后,听人的。”云乔赶紧摆手,“我从来未跟别人过!”

    傅景然反身压上,戏谑道:“我又如何知道你的是真的呢?”

    “我对天发誓!”

    “那想必当初跟在我后头是怜悯我了?”

    “真不是!”

    明明云乔是受制的那方,傅景然却偏偏摆出来了一个好可怜好委屈的表情,云乔一个心软,直接招供,“看你好看才跟的,时候哪能想这样多?”

    “那别人便不好看了?户部家的公子从便被人叫做潘安,林家的公子也是风度翩翩的,还有你云家的大哥,也是身材高大的。当真是好看做什么只跟我?”

    “你、你最好看呗!“云乔脸上红霞乱飞。

    “当真?”

    云乔又哼哼唧唧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按傅景然的路数,云乔觉得保不定又要拌嘴,却没想到这次傅景然老实得很,直接点了点头,道:“是的,好吃醋。”

    云乔当即心神不宁,觉得一条命就要被傅景然勾走,整个人迷迷糊糊,到后来更是不知道迷迷糊糊叫唤了多少声相公,临到最后一步,傅景然又独自起身去了外头。云乔看着傅景然背影,却也不知道此事又该如何同他,总不能······一直拖延。

    *

    饶是两人再未提起,可是京城那儿还是来了圣旨,傅景然和西南王为大楚立下汗马功劳,自当荣誉归朝。

    那日,傅景川亲自出门迎接。

    只是一段时日不见,他又虚弱几分。

    设下的是大宴,如今已经太平,自然用度豪华了许多,袅袅乐音不绝耳间。

    傅景然忙着应酬,云乔照例跟着顾平安和傅轻澜出去透气。如今傅轻澜瞧起来心情不好,云乔心中也不好受。

    见云乔不好受,傅轻澜便道:“我长你不多,可从万事都是你想得比我周全。当初父皇病危,其他儿女都被软禁宫府,只有哥哥一人去寻了父皇。我虽是皇上的嫡亲妹妹,却也知道谁在待我好。无论是谁坐在那儿,那儿都是我的兄长。”

    “五······”

    “或我当真再叫不得一句堂哥了。”傅轻澜一直在哭,“皇上前两日生了气,是要将江南翻覆一次,不叫奸人作祟,可那处是江南啊!江南受不了,百姓更受不了,若是父皇还在,定然是要生气的,若是列祖列宗还在,见皇上如此又会如何看待。”

    “同样,我虽他亲妹,却先是楚人。”

    云乔和顾平安都被傅轻澜这番话给懵了。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低着脑袋跑了过来,请安道:“定王妃,大长公主请您去一趟钟灵宫,有事寻您。”

    云乔正要动身,那宫女又忽然道:“殿下只要您一人去。”

    傅轻澜皱眉,问道:“为何从未见过你。”

    那宫女赶紧跪在了地上,道:“奴婢也是刚刚进宫来的,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王妃、夫人责罚。”

    “五莫要这般忧心,既是在宫中,又会遭遇什么呢?大抵来来往往这样多的宫人,都能记住,那该是多了得。我们一同行走,待会我一人进去寻母亲便好。”

    到此处,傅轻澜也就不再阻拦。三人同行,行至宫前才分别。

    云乔走近宫里,里头空无一人,却焚着熏香。她唤了两声,却无人回应她。继续往前走,却觉得脑后一阵钝痛,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被绑在了床上。

    傅景川就坐在不远处,脸上灰白一片,对人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来。

    “当初老王爷为了自保,愿意将他结发之妻送上龙床,我看如今,也是如此,这样一家人还真是可笑。”

    云乔瞪大了双眼,似乎是完全不敢相信会这样,待到傅景川走近,她直接一脚蹬过去。

    傅景川毕竟是个男人,力气大些,他退开两步后就要冲过去,近乎嘶吼,“谁我比不过他!他连他自己的女人都护不好,什么比我厉害!”

    却在此刻,一阵劲风袭来,傅景川一个没有防备,直接倒在了地上。

    傅景然突然杀出来。他像是被强硬灌下了许多酒,脸上有些发红。现在也再也不服温润模样,满是狠戾。

    云乔嘴里还被塞着东西,傅景然只将傅景川摔到一边去,跪在地上默默将云乔身上的绳子解开,将云乔揽进怀里,哄道:“没事了,不哭,我在这儿,真的。”

    傅景川此事就像一条疯狗一般朝他们冲去,却不料,傅景然站起之后只是将云乔护在胸口,直接一剑砍断了傅景川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

    疼痛使傅景川哀嚎不断,傅景然带着云乔要走,傅景川却再次跟上。

    “别看,别听。”

    傅景然将剑锋指向傅景川的眉心,问道:“皇上,你还要做什么?”

    傅景川被这个称呼弄得一怔,竟抱着他的断手哇哇大哭起来。

    傅景然此事正待走,却不见有个人突然闪进了殿内将一把刀直接插进了傅景川的胸膛内。

    那人是——

    大长公主!

    云乔被傅景然紧紧护在怀里,如今他也向后退去,无数复杂的感情缠绕在他身上,又让他不敢再抱着云乔。

    “当年,当年我同妹一起,倾心于他,后来妹嫁给了他,他们育了一女,你分明知道我从不怨恨,为何还要叫我去送药!你那药里是什么!是什么啊!皇兄!你那药里是什么!他为你守了这样久的江山,你为什么还要杀他!还要杀他!满门啊!满门只剩下个娃娃了!”大长公主边问边拿着刀子往傅景川身上捅,“你跟他们的一样,你不光彩!你当这个皇上不光彩!”

    大长公主似乎将傅景川当作了先皇,而当初遇害之事便被她这样吐露出来,傅景然的心凉了。

    “圣子的没错,我们这一脉都该死,我们都是一个错误。”完,她便要自尽,却听一声清脆剑鸣,她手中的倒落在了地上。

    “宣太医。”傅景然淡道。

    “宣太医!”

    “宣······宣太医啊!钟灵宫,宣太医!”

    来往的宫人皆不敢看那地上的模样,只将已经昏迷的大长公主殿下给带走把脉。

    他眼睁睁等着云乔挣开了他的怀抱,跟着大长公主一起上了楼。他又再次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傅景川,忽然开始厌恶起了一切。

    他这肮胀的身世、野心。

    带着些醉意,傅景然走出了这大殿。

    却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凭之,你干什么去,你上来啊!”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攀在栏杆上唤他的云乔,分明眼眶中还有未拭去的泪珠,分明脸上还是害怕的神情。

    他愣了一下。

    云乔擦了擦脸,哭道:“怎么了?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

    傅景然有些失声,他张了张唇,问道:“你不怕我吗?”

    记忆突然扭转回十几年前的那个午后,太液池边的树林里落下了一只受伤的鸟儿,那鸟儿叫得颇烦躁。傅景然走近了那只鸟儿,面无表情地将它捡起,他心里痛恨,是故起了杀心。

    却不料这时,一个女娃走了过来,跟他:“它受伤了,你还要救它,你真是个好人。”

    傅景然看着女娃的面孔,似乎有些害怕。也不知道他是否知晓方才他一抹歹念,应道:“嗯,不是重伤,可以治愈。”

    两人蹲在一处给鸟儿上药,旁边站着的是宫人和太医。

    那鸟儿似乎养了几日就好了,两人又相约出来放生鸟儿,谁知道约定那日傅景然被困在了府中。

    即便是将几本书都倒背如流,老王爷依旧训斥了他,跟他时无用往后便也无用。

    也是那日的午后,他从书房里出来,却瞥见了另一院落的阁楼上一抹熟悉的影子,着红衫,手心里捧着一只的鸟儿。

    她唤道:“你看,它能飞得好高,就像鸟儿会带着我对你的心悦会飞遍大楚的土地,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心悦你。”

    傅景然那次并未回应他,就像是今后的千千万万次一般。

    只是那次,他转身回到书房后开了窗子,他看见那鸟儿飞得极高,一下就钻进丛林里瞧不见了身影,他还看到云乔还是站在那儿没有走。

    这只鸟儿真像云乔所,飞了那样就,飞过了十几载光阴。

    葱郁的树林中传来飞鸟的鸣叫声。

    云乔还是站在高处,还是在对着傅景然笑。

    她道:“凭之,快些上来,母亲醒了。”

    就像鸟儿会带着我对你的心悦会飞遍大楚的土地,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心悦你。

    所有人也知道,我亦心悦你。

    很早很早之前。

    很早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