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只猫猫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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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全程被迫学习的胡主任回办公室还恍惚着。

    她想起临走前,老师开心地拍着自己肩膀,笑得眉不见眼:“你想学,以后去找我。”

    胡主任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胡主任觉得,自己当时的笑肯定很难看,也不知道老师有没有看出来。

    王大夫和同事们安静跟着,感觉到胡主任的低气压。大家都不敢触胡主任霉头,抱着笔记缩着当鹌鹑。

    谁还不明白,主任搞错吴院长的治疗对象了。

    闹了大乌龙,丢人了!罪魁祸首就是他们,王大夫想:她一定是上辈子造业太多,才会闹出这样尴尬的事情呜呜呜

    胡琴深吸一口气:“院长再来,提醒我去22等着。”

    胡主任的意思是,下回他们还要去旁观学习?

    胡琴能怎么办呢?她不想去,也得去呀!

    幸好,老爷子的针灸术很厉害,旁观学习总能学到点东西。

    吴老爷子针灸水平如何,白夏夏不清楚。

    搭配感冒冲剂使用后,她鼻塞和喉咙痛的症状都减轻了些,不过,还是流鼻涕。

    这点大家都没法子,给猫旁边放卷卫生纸,用完就补充。

    吴金保还替白夏夏看了看受伤的左爪,离开后,下午送来管治外伤的红药。

    别的不,镇痛效果一级棒,涂上后清凉凉的,疼痛程度减轻很多。

    万里晴空天的日子,好很多白夏夏的开始作,毛爪子按住秦萧右胳膊,探过身子去敲游戏按键:“走这里,底下这条路好死了!!”

    “笨蛋,叫你别走上边!死了吧?你应该听的!”跟个菜鸡玩游戏,暴躁猫猫炸毛还想打人。

    游戏第三次弹出gever的提示,秦萧头痛地拿开压住游戏柄按键的猫爪子。

    青年军官微微偏侧过头,猫把大半个毛绒身子压在他右胳膊上,眼神晶晶亮,坚持不懈地往游戏那边探脑袋。

    每回玩游戏,这猫非得过来凑热闹。

    看热闹就算了,它耐不住寂寞,非得伸爪子来抢游戏控制权。游戏输掉后,这猫就摆出痛心疾首、都怪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菜的猫表情。

    开始,秦萧会挪出时间给波斯猫玩。管这猫怎么玩,给她就是。

    游戏给出去,猫顶多抱着戳一会儿,扭脸就扔了,对游戏不屑一顾。

    等秦萧拿起来,这猫立刻搬凳子屁颠颠过来凑热闹瞎捣乱

    “别乱动。”秦萧食指按住贴过来乱动的毛绒脑袋,抵着波斯猫往后退。

    白夏夏屁股坐不稳,翻了个倒仰,四脚朝天摔进软塌塌的柔软被子里。

    “咪呜?”

    天旋地转的猫鼓起腮帮子,想鲤鱼打挺蹭起来。

    后jj非常用力地蹬出被子一角,猫儿幻想自己帅气借力,翻身上岸。

    秦萧修长好看的指按住猫软ff肚子,不轻不重的压得白夏夏像只乱扑腾的朝天乌龟。

    “王八蛋!”波斯猫气得炸毛,秦萧单玩一局游戏,右给她肚子顺毛:“猫儿,你是不是又胖了?”

    秦萧:“跑不动的猫,会被吃掉。”

    “太过分了!”

    “奏凯,你这忘恩负义的渣男,不准占猫便宜!”猫伸爪爪护住肚子,赶紧蜷曲起来,蓬蓬炸开的长尾巴搭住圆鼓鼓的脑门,骂骂咧咧:“你这菜鸡!”

    “超级玛丽过不了第三关,菜鸡菜鸡菜鸡!”

    猫儿嘴巴开开合合,怒瞪着鸳鸯眼,居然伸出右爪一根指甲戳秦萧:“你压我肚肚我也要!”

    “菜菜菜菜菜菜!你这个人菜瘾大的残!”

    “还没我打的好!”想当年,她过第三关还是挺轻松的。

    猫儿挥舞爪爪,激情昂扬。

    秦萧抽回,嗓音低沉好听,低头凑白夏夏眼前:“你的对。”

    白夏夏突然被凑过来的理想型杀到,结结巴巴:“不、不准过来!”

    爪爪按秦萧脑门,波斯猫雪白被毛炸得蓬松柔软,像是最柔软的棉絮。

    秦萧很少笑,笑起来大概是嘴角上扬一点点。

    他很不擅长跟人相处,在人前少言寡语,白夏夏觉得这家伙八成社恐,就喜欢逗一逗他。

    在猫面前,秦萧没有顾忌,不需要考虑太多。话会更多一点,开始是没什么表情,慢慢地笑容多了。他笑起来不会有郭朝明的阳光灿烂,却像森林里的深湖,沉静而淡泊。

    秦萧乖乖停住,由猫爪子按住。波斯猫歪脑袋——这家伙这么听话的吗?

    “我技术差,所以,我们不玩游戏了。”秦队长单抱起猫猫放到自己腿上,左抽过床头柜上的通城早报:“我们今天学识字,从数字开始。”

    白夏夏:“???”

    狗东西!我是猫,才不学!

    她烦躁地用爪爪捂住耳朵,秦萧开口讲课。

    波斯猫烦不胜烦,靠着秦萧的晃晃悠悠,站不稳似的,从蹲坐成瘫坐,后腿彻底摊开。

    毛绒绒瞬间化成液体,在秦萧右腿上躺平。

    “啊!我聋了!我瞎了!我怎么站不起来了?!啊,我的腿,你在哪里?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猫睁着无神双目,脸似乎也摊平了。

    秦同志:“”

    冷硬好看的俊脸抽动,曲起右腿形成v字坡。

    猫就顺着青年的腿下滑,一副我已经无可救药你爱咋滴咋滴的表情。

    世上无难事,只要我坚持。

    秦同志觉得自己能行,“第一个字,是一。你看,很简单的”秦萧想把瘫痪猫扶起来,抬了两下,猫一动不动。秦萧捏住白夏夏后脖颈,同时左托着她下半边身子,强行给猫竖起来,塞自己腿上按好:“学会以后,奖你两包牛肉干。”

    “”呵,呵呵呵呵!

    猫对你翻了个白眼儿,并挥出可爱的爪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

    现在的猫,是一夜暴富有零食库的富婆喵。

    我差你那两包牛肉干?更何况,铲屎官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白夏夏从鼻孔里哼出白汽:“傻瓜!”猫吃你牛肉干,从来不需要同意!

    软塌塌波斯猫是液体的,没有固定形态的。

    坐起来,算我输!

    前一秒被秦萧以固定的没骨头猫,下一刻以秦萧惊讶的柔软度,再次瘫了。

    “咪呜!”样的,跟我斗!

    波斯猫腮帮子鼓鼓,尾巴轻快欢乐地上下弹动。

    悠闲自在,惬意的不得了。

    秦萧:“?”还能这样,他按住了也可以瘫?

    青年黝黑深邃的眼里透着无奈,不厌其烦,第三次把猫竖起来,循循善诱:“很简单的,就跟你学习数字一样。”

    那摊毛茸茸在秦萧胳臂上伸懒腰,眼神儿傲娇又得意,睨过秦萧,白须须被吹起:“简单?困难?都一样!我为什么要学呢?”

    猫猫不学习,猫猫我乐意!

    上回被迫学习是迫不得已,猫猫心虚,宋北教导主任的威严令猫不敢违抗。

    还有郭朝明那王八蛋,老坑猫。

    猫特别识时务,所以

    铲屎官别想逼猫学习!

    波斯猫甩给秦萧个你懂的眼神,窝秦萧臂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jj搭住他右胳膊,尾巴贴着秦萧臂位置,悠悠然勾住秦萧腕转了个圈儿,猫打哈欠:“唔我睡会儿,你继续。”

    秦萧声音很好听,不跟郭朝明似的浪费好声线,总连珠炮的讲话聒噪又欢脱。他喜欢慢条斯理地讲话,声线很有韵律,低沉好听得紧。

    很适合当睡前催眠曲。

    猫儿眯着眼睛,瘫成长条睡。

    没有宋北镇压,郭朝明捣乱。白夏夏立刻放飞自我,可劲欺负好话的秦队长。

    有些人,别看他冷得像石头。其实,心软着呢。

    秦萧低头,看胆大包天圈住他胳臂当窝睡觉的猫,气笑了,忍不住两指揪起猫耳朵:“逮着我一个人欺负?”

    团长和郭子在,这家伙不情不愿,也能坚持。

    就算是装模作样,好歹有点姿态。

    他话,这猫儿都不带听的,还妄图反过来指挥他。

    白夏夏:这就是铲屎官的不同待遇!

    “起来!”秦萧板起脸孔,发现话声太温柔。立刻咳嗽了声,转换态度,嗓音由低缓变冷硬,清冷中透着毋庸置疑的命令:“起来!学习!”

    不近人情又冷酷的声音逼近,然而,他揪着猫的依旧温柔没力道,猫耳朵一点也不痛。

    白夏夏有恃无恐,把秦萧故意晃动的右胳膊当摇椅,弯曲右腿,晃着挺舒服:“咪呜~”

    继续摇!别停!

    白夏夏猫爪按着她耳朵上的掌往下压,抬起半眯的鸳鸯眼儿,催促地叫了两声:“替我揉揉,力道重一点,知道不?”

    “轻了我不给钱的!”

    秦萧:“”

    秦队长凌厉冷峻的五官收敛笑意,黝黑深邃的眼盯住放肆的猫。再次一板一眼,不带情绪地:“起来!学习!”

    秦萧琢磨着,火候应该差不多了。他平时在部队也这样训练底下的兵。

    那群桀骜不驯的家伙个个都害怕他,一个比一个怂。

    见着自己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没一个敢在他面前笑反抗的。

    然而,令秦萧万万想不到的是,郭朝明都能吓住这猫,他居然镇不住!

    人和猫的眼睛对在一起,猫扁嘴,一拱一拱蹭上秦萧肩膀,很不开心地脑袋撞他:“你怎么不晃了?”

    “晃呀!”

    秦萧不动弹,猫猫叹气,决定自食其力。

    ——笨家伙,肯定听不懂猫的意思。

    于是,猫趴秦萧肩膀,自己左右摇晃,试图用惯性带动她的专属摇椅。

    秦队长:“”

    这猫真的一点儿都不怕他?

    白夏夏同志身体力行告诉他,是的!

    不仅如此,还摆明车马欺负他。

    秦萧摸摸脸,有点怀疑人生。

    他第三次把抱着自己胳膊调皮捣乱的猫按到怀里,脑袋扳到报纸前,轻声细语:“这个字是一”

    猫索性翻身爬过去秦萧的,顺便当枕头,舒舒服服寻了个好位置。

    “喵”阳光明媚,睡觉的好时候啊。

    舒展开四肢,猫咪雪白背毛像是棉絮一般,在阳光下柔软顺滑。

    秦萧冷酷无情地抽回了猫猫的宝贝枕头,猫失去了支撑身体的着力点,脑袋朝下滑向床沿。

    “喵”

    猫湛蓝碧绿的鸳鸯眼像是调配出来的,最纯净的颜色,委屈盯着秦萧瞅。

    她顺着下滑,就直勾勾瞅秦萧,不挣扎不动弹。

    摔下床前的刹那,秦萧提起她后脖,拎到自己面前。

    秦萧对白夏夏无可奈何。

    青年军官右揪住她后脖颈,左被当成支撑点踩着猫咪毛绒可爱的jj:“你想造反?”

    郭朝明回基地,宋北在外头应酬。

    病房里就他们俩,白夏夏宛如过暑假的学生,被解开封印的孙猴子,撒欢地玩闹。

    昨晚上大半夜,居然偷摸着打开床头柜,想玩游戏。

    秦萧:这猫简直当他是空气!

    “罚站去!”

    秦萧气得不轻,揪着猫怼枕头边上,叫她面壁思过。

    白夏夏刚要蹲坐下去,秦萧指捏住她的两只jj:“叫你罚站,不准坐着!”

    “咪呜”波斯猫爪爪搭着毛茸茸胸脯,委委屈屈抱住秦萧指,不叫他走:“不!”

    秦萧:“要不,你乖乖学习,可以不罚站。”

    “那我还是罚站。”猫儿立刻甩了个后脑勺给秦萧。

    “站半时!”

    秦萧重新拿起报纸,一目十行地浏览通城早报。

    白夏夏等了会儿,见这家伙真要罚自己,气呼呼支棱起耳朵:罚就罚呗,反正,待会儿叫停的也是你。

    嘿嘿!

    白夏夏早预备好了对付铲屎官的三大步:做错事,装傻卖惨撒个娇!三步到位,然后,我上房揭瓦

    黑心猫猫欺负人不带软的,盘算着怎么踩到秦萧作妖。

    “叩叩叩。”

    熟悉的敲门节奏和频率,熟悉的时间点儿——那只要人命的中年舔狗他又来了!

    秦萧微微偏侧过脸,面壁思过的猫缩起,保持着面壁思过的姿势,悄默声踩着碎步藏到秦萧背后。

    白夏夏很心地贴秦萧后背站,我真是个天才!

    “李队,进来吧。”

    “这两天怎么样?”李爱国例行询问,从门口往房里走的过程中,目光不断逡巡,就是没往秦萧身上落。

    成为探望借口的工具人秦:即便我是借口,是不是也得跟我应个景,敷衍一下?

    这两天,宋北忙完了公事,就跟通城相熟的老朋友聚会,应酬很多,也就睡觉前过来一趟。

    宋北不来,每天定时定点到病房里打卡的人,换成了支队长李爱国。

    李爱国趁着宋团长不在,拼了老命挥锄头挖墙脚,一天三趟,风雨无阻地探望慰问伤风病痛的猫同志。

    “我挺好的。”藏起来的猫偷偷摸摸又往秦萧后背上靠,爪爪压住秦萧后背,暗示地不停用右爪拍他。

    那意思:“不准告诉他我在这儿!”

    秦萧左按住白夏夏乱动的爪,捏了捏。

    “猫同志呢?”李爱国话前,习惯性三声叹。

    那熟悉的腔调令白夏夏汗毛乍起,赶紧抖了抖尾巴——这些老领导,一个比一个心黑。

    猫儿明确拒绝李爱国挖人的请求后,这家伙立刻改换策略,都不带磕绊的。

    从支队人不足哭到人口拐卖案,再联系白夏夏的切身经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还考虑到了白夏夏是只猫,没有人类的同理心,因猫制宜地利诱。

    李爱国:“基地条件不比通城,没有琳琅满目的零食,也没有各种吃,进了基地,条件艰苦,大家都只能吃大锅饭。”

    “我们分局不一样,你来我们支队。我保证给你最好的待遇!”李爱国做足了准备,知道这猫是个爱吃不爱动弹的:“有吃有喝有窝住,你平时只需要找点儿东西,找几个人,轻轻松松,玩着就干完了。”

    “宋北可能没跟你讲,基地里的警犬队编制是口头的,还需要审批。各项工作还处在起步阶段,我们分局不一样!”李爱国卯足了劲儿忽悠:“咱们通城里吃的喝的玩的都不缺,那山里有什么?”

    白夏夏挺纠结的。她能帮忙寻找案件线索,就跟走私案和人口拐卖案一样。

    可问题是,白夏夏不想留在通城。

    白夏夏在翠莲山住了大半年,已经将那儿当成另一个家。

    很多朋友都在山里,叫她直接撂了走,白夏夏舍不得。

    最关键的是白夏夏不想被人控制。

    连办三件大案子的李爱国眼里都是红血丝,眼下青黑一片,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白夏夏相信宋北,也只相信他们。

    李爱国是好人,是个好警察,并不意味他会对白夏夏好。

    白夏夏只是一只猫。

    势单力薄,进了分局,谁知道情况会怎么样?紧急情况下,一只猫的安危和意见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变成猫后,白夏夏就有挥之不去的焦虑和危险感,她在翠莲山里到处交朋友,抱大腿,拼命才活下来。

    捡来的第二条命,她很珍惜。

    有今天的日子,不是凭空有的,不是天上掉馅饼,是白夏夏努力挣来的。

    李爱国就是个拼命三郎,他连自己都能压榨成这副鬼模样,还能对猫软?

    夏夏不相信他那些天花乱坠的鬼话,待遇再好,白夏夏也只是只猫。

    她不想到处奔波劳碌,变成忙到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的打工猫。

    上一世英年早逝就罢了。

    这一世都变成猫了,还要为赚钱忙到半夜猝死?

    她不会留在分局支队,打一开始,就不可能。

    只是,猫拒绝了李爱国一次,第二次,有点不出口了。

    不吴老爷子替她针灸还主动送药的情分,李爱国真是个认真负责的好警察。

    得知了白夏夏的能耐,即便对方只是只猫,李爱国也能放低姿态认真讨好他。

    这种事情,也就李爱国能做出来了。

    白夏夏很想答应,可出于种种考虑,她必须躲避。

    白夏夏不想看见李爱国,怕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儿,脑袋一热就答应了李爱国的要求。

    ——她都变成猫了,就想认真地、肆意地活一回。

    帮忙可以,沦为打工猫就算了。

    秦萧感觉勾住病号服的猫爪收紧,轻轻叹了口气:“李队,你不如等团长回来再商量,大家争取找出个最满意的法子。”

    李爱国又在病房里转了圈,没找到那只猫,清晰地露出了失望颓丧,没什么精气神地挥挥:“得了吧,老宋回来,我还能有会?”

    趁着人不在,只要锄头抡得好,没有挖不动的墙角!

    李爱国掂起脚,往堆成山的礼品盒子里看。

    他也知道,那猫在躲自己。

    “李队,她出去玩了,真的不在。”秦萧:“等猫回来,我再帮你问一问。”

    “其实,这猫在基地还是在分局支队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是为了维护通城治安,为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就算猫在基地里,您这边有事儿要帮忙,她会下来的。”

    “那怎么一样?”李爱国最看重白夏夏指使流浪猫的能力,能在最快最短的时间里找到线索,破案子。

    白夏夏的存在,几乎能完美解决支队目前存在的最大问题。

    这猫待在基地,来来回回时间都浪费在路上,隔得远,有些事情就难办。

    比如,这猫还能隔着翠莲山指挥流浪猫帮忙不成?

    确定波斯猫不在后,李爱国奋斗昂扬的气势掉了大半儿。

    懒散地坐到床边儿上,随给秦萧切了块西瓜:“那我等他回来。”

    就算磨,他也要磨到这个外援!面子算什么,李爱国从来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要担当的责任,要做的事,要保护的人。

    所以,他能毫无芥蒂的对猫低头,殷勤地把舅公请来,只为了给这猫治伤风感冒。

    李爱国很清楚,很明白白夏夏的价值。

    不仅他明白,宋北也明白。

    大家都很默契地掩藏着白夏夏的存在和秘密。

    不将白夏夏的事儿往外传开,李爱国还提特意跟下头的人提过,不要封建迷信,胡思乱想。

    有人在局子里传流浪猫抓人的事,都被李爱国骂了个狗血淋头。因为这事,底下还有人李爱国因为猫比他先找到人,觉得丢脸,才不叫大家这事情。

    类似这样的流言甚至把流浪猫的事情给压了下去,李爱国根本不在乎。

    是这只猫救了那七个孩子,因为这,李爱国也愿意保护白夏夏,尽力替她隐藏。

    就算宋北不提,李爱国也会这样做。

    他也明白,宋北愿意把猫留下的可能性极低,可万一呢?

    他总是要尝试一下的,万一能把猫拐回来,嘿嘿

    骗人难,骗猫还不容易?

    总被圈成欺诈对象的单纯波斯猫:喵?

    “叩叩叩!”

    白夏夏勾住秦萧衣服,想探脑袋出去瞅瞅,又怕被李爱国发现,焦急地用脑袋撞秦萧后背——李爱国不会真的要等到她回来吧?

    方敲门进来,纠结着脸,表情挺怪异。眼神里隐隐透出厌烦憎恶:“队长,董招娣大伯母来了。”

    董招娣是白夏夏救出来的女孩儿。

    李爱国皱眉,大步流星往外走:“来多久了?”

    “谁告诉他们消息的?”

    “早上就来了,现在正闹着,要给董招娣办出院续。”方性格开朗外向,很少会这样沉着脸讲话,白夏夏探出半个脑袋,第一次从方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眉毛下压,厌烦又无奈。

    董招娣的弟弟到现在也没消息,李爱国赶紧跑上楼去。

    女娃娃身体虚弱,受了那么大苦楚,大夫早过不能受刺激。这个大伯母

    李爱国刚上楼,在走廊里就听到女人响亮中气十足的哭:“我苦命的侄女啊”

    “你的命怎么这么苦?”身形微胖的中年妇人强抱着董招娣。

    女人穿着大红连衣裙,健壮有力的胳膊几乎是将瘦弱无力的女孩勒进自己怀里的。

    哭得声泪俱下,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李文秀:“跟我回家,回家啊!”

    “都怪我!是伯母对不住你,我以为你跟了那男人会有好日子过,咱们这种乡下人,一辈子吃糠野菜。当城里人有吃有喝,能吃香喝辣的,我才答应的。没想到”李文秀抱着董招娣不肯撒,哭到肩膀颤抖,通红着眼圈骂人拐子丧尽天良都该去死。

    同病房的人正在七嘴八舌地安慰:“同志,这事儿不能怪你。人拐子长得人模狗样的,还拿出00块的彩礼,谁能想到他包藏祸心?还以为孩子进城过好日子呢!”

    李爱国停下,板着脸,看不出情绪。

    方冷笑,骂声低低的:“真他妈会装。”

    对孩子好,能把6岁的女孩养那鬼样子?

    李爱国他们站在走廊里,没人注意。方愤愤不平:“队长,你不知道,我今天真是无妄之灾。那女人上来就劈头盖脸给我一顿骂!”

    “骂完在一楼大厅里抱着我的腿哭,给我磕头下跪的。”方想想都气得要呕血,偏偏,他是人民警察,不能对李文秀恶言相向。

    那女人嘴皮子六到不行,方是个伙子,年纪轻轻还面皮薄,吃了大亏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一句话没讲话,这女人十句话干脆利落,反而叫李文秀树立了识人不清心疼侄女的形象,方真是气炸了。

    买卖人口,还是亲侄女,这恶毒的简直了!

    可惜,他们没证据能指证李文秀夫妇拐卖人口。

    在农村,收了彩礼钱后让侄女跟未来丈夫走,这种事情再平常不过。

    旁人顶多指责李文秀识人不清,把侄女推进了火坑。

    眼明心亮的或许能看出李文秀不是好东西,可世上总有分不清是非黑白,脑子跟着别人一张嘴走的。

    就如同现在病房里安慰李文秀、站着话不腰疼的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