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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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裙子?”

    苏昱舟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他回头看了看宿谦。

    宿先生微拧着眉,显然也没想到宿老爷子会出这一招,只是

    “您在胡什么?”他带着克制地道。

    “我可没有胡。”

    见苏昱舟明显意动,宿老先生便嘿嘿一笑,又重新坐了回去。

    “老张,把我昨晚翻到的相册拿过来,就放在书房的抽屉里。”

    “好的,老先生。”

    张管家略微迟疑了一下,便选择听令行事,朝苏昱舟和宿谦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上楼去了。

    宿谦黑着一张脸。

    他看向苏昱舟,道:“舟舟,我们先回去吧。”

    这次,苏昱舟却没有听他的。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笑眯眯地道:“来都来了,先坐一会嘛。”

    宿谦垂眸看着他,面无表情。

    苏昱舟一点也不怕他,他现在被勾起了好奇心,要是不看,他今晚怕是会睡不着。

    “宿哥”

    苏昱舟拉过他的,仰起头,一双狗狗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宿谦最受不了他撒娇,明明没话,然而被他这双眼睛望着,他一下子就心软了。

    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陪他坐了下来。

    宿老先生在一旁看着,有些新奇,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他们这相处方式

    老先生活了这么多年,似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ao相处,不过,谦本来也不是一般的oeg。

    如果苏不是这样软和的性子,估计两人也走不到一块。

    他没有多什么,一起安静等待着。

    很快,张管家就抱着一本相册,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宿谦的眼睛盯着张管家,让他感觉倍有压力,最后还是强装镇定地将相册放在了宿老先生面前。

    其实,宿谦会这么盯着他看,主要也是感到匪夷所思。

    穿裙子的照片?

    他不记得自己拍过这样的照片,但老爷子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似乎不像有假。

    苏昱舟已经伸长了脖子,看着宿老先生将相册翻开,然后笑着将照片推了过来。

    “哇,这是宿哥?”

    只见照片上,是一个两三岁的娃娃,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裙子,黑溜溜的眼睛像葡萄似的,懵懂又天真地望着镜头。

    娃娃的肤色很白,脸颊又透出健康的红润,白白嫩嫩的,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除了这张裙子的,旁边还有正常的男孩装扮。

    粉雕玉琢的oeg,对镜头咧嘴笑着,不仅没有现在的严肃霸气,反而透出几分恬静美好。

    苏昱舟都惊呆了,他忍不住把相册捧过来,仔仔细细地观看。

    从眉眼上来看,的确是宿先生的缩,但气质和身材实在相差太大了,完全无法相信是同一个人。

    “宿哥,这真的是你啊?”

    宿谦也皱着眉,他盯着照片上的娃娃,五官的确是他的缩,但

    他想到什么,伸翻开相册,果然在下一页,看到了那怀抱着娃娃的女人。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oeg,温柔恬美,即使只是照片,也能让人为她的风华所着迷。

    这是他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拍的照片。

    母亲难产之后,他就被接到外祖家住了,直到学三年级,外祖父病逝,他才重新回到宿家来住。

    那个时候,父亲已经再娶,不过他们一直没有要孩子。

    总之这本相册,宿谦从来没看到过。

    苏昱舟看着照片上的女子,再看宿谦的神色,便知道这是他早逝的母亲,脸上的笑容不禁收敛了起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只能拍拍他的,心疼地望着他。

    宿谦回过神来,对他摇了摇头。

    “照片等晚上你们回房间了,再慢慢看吧。”

    宿老先生道,“来,我们先去吃饭。”

    他趁转移了话题,没有让悲伤的情绪蔓延下去,也没有再让苏昱舟提起他谎的事情。

    饭后,老先生就将时间留给了他们,没有再硬拉着两人话。

    宿谦便带着苏昱舟,回到了他年少时住的房间。

    从大学毕业搬走之后,他就很少再回来,现在甚至连过年也没回来了。

    这个房间依然维持着原样,听张管家,每天都有让人进来打扫收拾,床褥也是经常晒洗,随时等着宿谦回来有地方可以住。

    宿谦不置可否地点头,等他走后,关门落锁。

    苏昱舟去洗澡,他便坐在落地窗旁,静静地翻着那本相册。

    其实他和母亲的合照并不多,大部分是他的单人照,她将他打扮得很漂亮,尤其钟爱各种粉嫩的颜色。

    大概那时候的母亲,怎么也想不到,他后来会变成这样一个不合群的oeg吧?

    一双搭上他的肩膀,青年从后面抱住了他。

    “宿哥,你还好吗?”

    苏昱舟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宿谦牵起他的,放在嘴边温柔地吻了吻,然后道:“现在好了。”

    苏昱舟蹭蹭他的脸颊,眼睛看着放在他腿上的照片,他想了想,道:“宿哥,你可以给我讲讲你时候的事吗?”

    “你想听?”

    “嗯,如果你不想的话,也可以不。”苏昱舟轻声道,“但我觉得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

    听着他语气里的心疼和担忧,宿谦不禁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我没有那么脆弱。”

    他抬头透过玻璃窗,看外头的夜景。

    “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便给你讲讲。”

    见他愿意,苏昱舟便拉着他坐到沙发上,然后强行挤进他怀里,下巴抵在他胸膛上,笑着道:“现在可以了。”

    宿谦捏了下他的鼻尖,嘴边却带着宠溺的笑。

    “我想想从哪里讲起我时候,是在外公家长大,之前我跟你提起过他,他是一位非常有主见的oeg”

    宿谦从在外公身边长大,受他的影响很深。

    虽然他是oeg,却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他从不觉得oeg天生就要在家相夫教子,他认为每个人都有追求梦想的权利,都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在他的影响下,宿谦喜欢上了健身。

    他始终记得,外公跟他过,健康的身体是一切的前提,尤其作为oeg,天生体力就比ab都差。

    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掌控不好,那就别掌控自己的人生了。

    苏昱舟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

    只是,他觉得外公可能也没想到,宿谦会在健身这条路上,走出那么远。

    他的掌轻轻贴上那结实的胸肌,就这完美的身材,都没几个alp能拥有吧?

    然后,他不安分的就被握住了。

    宿谦低眉瞅他,“你还想不想听?”

    “啊,你继续你继续。”

    苏昱舟不敢再惹他,做起了安分守己的听众。

    外祖父的教育,在宿谦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只是还没来得及正确地生长,外祖父便因病逝世了。

    年幼的宿谦,又被接回了宿家。

    宿谦曾经想过要融入这个家,但最后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在外祖父身边长大的他,已经无法接受这些并不熟悉的亲人,强加在他身上的条条框框。

    他们希望将他培养成一名知书达理、温柔体贴的oeg,然而他却争强好胜,每每将他的alp兄弟们比下去。

    不管是学习、比赛还是打架,他样样都比这些alp强,然而,他的优秀并没有赢得赞赏和认可。

    他想要的,可能拼尽全力也得不到。

    而他那些alp兄弟们,往往只要一句话,甚至不需要开口,长辈就会将所有的会、资源送到他们面前。

    他的想法变得越来越偏激,跟家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僵硬,直到大学去了z市,才彻底脱离了这个家。

    然而,不公平的待遇并不仅仅来自家庭,更多的来自社会的大环境。

    当开始接触这个社会,他才明白以前面对的,不过是儿科罢了,家人之间再怎么争,也不会用下三滥的段。

    而最终让他决定回来的,是宿氏集团三年前的那次危。

    到这里,宿谦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你可不可笑,他们宁愿选择宿燃,我那个当时还没大学毕业的alp弟弟,也不愿意相信我。”

    直到宿燃搞砸了一切,最后实在顶不住了,老爷子才终于力排众议,让他死马当活马医。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和爷爷的关系多少缓和了点,但他始终记得,自己并不是他的最优选。

    老爷子不知道有多少次因为他是个oeg,而扼腕叹息呢。

    “我其实知道,从一开始,他们对我们兄弟的期待就不同。”

    宿谦扯了扯嘴角。

    “一个谦,一个燃,早就明了一切。”

    “只可惜我并没有满足他们的期待。”

    苏昱舟望着他,看他因为回想起往事,而再次充满尖锐和戾气的神情,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搂紧他道:“都已经过去了,宿哥,你以后有我,还有我的爸爸妈妈”

    “他们都很喜欢你的。”

    宿谦抱着他,嗅着他身上的椰香,心情慢慢得到了平复。

    “嗯,我还有你。”

    他想到了苏家温馨的氛围,想到了苏爸爸苏妈妈,那才是他梦想中的家庭,而以后他也会和苏昱舟组建一个这样的家。

    一想到这,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下来。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他的生活早就不一样了。

    因为,他幸运地遇到了苏昱舟。

    苏昱舟蹭蹭他的脖子,:“去洗澡吧。”

    宿谦嗯地应了一声,起身去了浴室。

    看着他的背影,苏昱舟苦恼地皱了皱眉,话题是他挑起的,现在要怎么才能让他忘掉那些不愉快啊

    等宿谦洗完澡出来,便发现苏昱舟已经躺在了床上,只是躲在被子底下,隆起一团起伏。

    “舟舟?”

    他走过去,将被子扯下,露出alp红红的脸蛋。

    宿谦微挑眉,“你在做什么?”

    苏昱舟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十分难为情的样子,最后一言不发地趴了下来。

    “我好了,你要不要来?”

    他的脸蛋几乎都埋进了枕头里,话闷声闷气的听不太清楚,但宿谦已经看见了。

    栗子的信息素,在房间中弥漫了开来。

    他的头发还在滴着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睡袍上,然而此时此刻,他又哪里还有心思将头发吹干呢?

    宿谦单膝压上床垫,伸出双臂连着毯子一起抱住了青年。

    不一会,房间里响起了暧-昧的动静,幽冷的月光从外头照射进来,却无法再让人联想到哪怕一丝丝的寒意。

    至少,对于这房间中的二人是如此。

    夜晚还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