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使徒之战(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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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背对背,皮肉畸形生长在一起,正面那只举起两遮挡面部,背面这只则完全暴露出狰狞的鬼脸,山羊胡,牙齿暴突,凶相毕露。
岑今回头提起水桶,忽感不对,僵硬着脖子转头,正面对上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独脚地公,不仅从原来的两米拉近到半米,挡脸的向两边移开,隐约能看见满口利齿和涎水。
他将水桶摆在独脚地公面前,轻声询问:“问独脚地公,金豆银裸在何地?”
话音一落,听到两声轻响,岑今看见一金豆、一银裸从独脚地公的嘴巴里掉出来。
他捡起来握在掌心,确定是金豆银裸才有的质感,然后妥帖地放进口袋,一把提起水桶扭头就跑出十来米,却没听到身后有什么异响。
岑今不由回头看了眼,身后空荡荡,早已不见独脚地公的身影。
心里一惊,岑今臂肌肉紧绷,转头的瞬间便提起水桶猛然泼出去,果不其然泼到突然出现在他前面的独脚地公身上!
泼完后扔掉水桶,脚步不停,岑今越过独脚地公,跑出约莫四五米,听到身后一阵狼吞虎咽的咀嚼声,头皮一紧,哪还敢作死回头看一眼,埋头朝林中屋的方向狂奔。
好在林中屋距离不是特别远,一抬头就看到屋屋顶。
岑今钻入两米来高的灌木丛,顺劈砍掉挡路的枯枝碎叶,头顶突然掉落一滩黏稠的泥黄色液体。
仔细一看,液体里还有碎肉和骨头屑。
岑今缓缓抬头,入目是一张悬在头顶的鬼脸,独脚地公!
那张鬼脸冲着岑今露出狰狞的笑,泥黄色的黏稠液体流出来,同时伸出,眼前一切在岑今眼中慢倍速播放,极具视觉冲击力,他完全条件反射地挥着砍骨刀,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反正当他挣脱出灌木丛时,指甲甚至崩裂出一道道细碎的伤口。
而他拼尽全力的砍劈只不过在独脚地公身上造出很的伤。
独脚地公就像一只灵活的猿猴在树林间攀爬跳跃,戏耍猎物,当它看见白天遇见几率不足%的林中屋突然出现在前方空地时愣了一下,下一刻直接扑向奔跑的岑今,打算速战速决。
如老鹰从空中飞扑下来,猿臂鬼爪闪着寒光,目标是猎物的头颅,如无意外,不出两秒就能扯断人类的头颅。
岑今一鼓作气地跑,直接跳上屋门廊,惯性作用而弓着背,鬼爪穿过头发,即将割破皮肉,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瘦黑影从眼前闪过,蹿进屋大开的门,紧随其后是两道发生剧烈撞击的身影飞进屋里,‘梆’地巨响,屋内家具砸得四分五裂,两个高大的怪物迅速厮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独眼怪一看到独脚地公便什么都顾不得,直接嘶吼着扯下独脚地公肩膀一块肉,后者不甘示弱,比独眼怪多出两臂和一张嘴,一口下去两块肉扯出来,嚼都不嚼就吞下去。
旁边还有怨童时不时偷袭一下,三只异物打得异常激烈,但是谁胜出都对岑今不利,尤其这战况明显独眼怪弱势。
岑今冲上阁楼,砍掉厕所门锁,极为熟练的钻进旁边的房子里,顺便抗走一麻袋骨头从窗户跳出去,走的时候顺封了窗户。
长发无脸女发现楼下的动静,加入战局,黑发爬满屋子绞碎能见之物。
怨童见势不妙想溜,刚逃到门口就被黑发缠住双脚,看到门口狗狗祟祟的岑今立即发出求救的信号。
岑今:“宝,等我,这就去拉盟友!”
完就跑,还顺把门关上了。
意识到被骗的怨童的嬉笑声充满整个林中屋,听起来像哀怨中掺杂怨怒的哭泣。
岑今这回不去岔路口,而是跑到河边。
源头是地下暗河的那条河,横穿林中屋警戒区,只是护林员不敢游上来,但是河底依旧怪蛇遍布。
岑今麻袋里的骨头一根根丢下去,跟钓鱼似的,只不过别人钓真鱼,他钓蛇人俑。
一开始河面很平静,铺满的‘枯枝’一动不动,直到岑今扔完骨头,最后还将麻袋扔进去,‘林晓’忍无可忍,从水里爬出来,所有黑色‘枯枝’在短短几秒内完成蜕皮,爬进‘林晓’的尸骸,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瞬间组成一具上身人形、下身巨蛇的异物。
护林员睁开眼,无数密密的眼珠子盯死岑今,“垃圾清除、清除垃圾。”
岑今:“是林中屋里的无脸女和独眼怪扔的垃圾,他们把一具尸体扔进河里,害你捅到蛇窝,我可以帮你除掉他们。”
护林员瞪着岑今,愤怒值攀升:“清除垃圾。”
岑今皱眉:“不能沟通吗?”
初次遇见护林员时,对方是能沟通的‘林晓’,又是类人异物,他以为应该能服对方加入杀死林中屋的队伍,看来不行。
也许当时的‘林晓’只是蛇人俑模仿躯体的记忆,并不保有理智,眼前这只异物只是名为护林员的怪物,实际只有杀戮的本能。
岑今后退,将枯枝落叶踹入河,“恨吗?恨就对了,来杀我吧。”
护林员愤怒到极点,裂开嘴巴咆哮,腥臭的口水四处飞溅,蛇尾拍打河面,水花四溅,怪蛇随惯性落到岸边,朝岑今爬过来。
岑今熟门熟路地跑回林中屋,仿佛回家那么欢畅。
握住门把,透过门缝,岑今和被无脸女绞得破破烂烂的怨童对视,心紧张得冒汗,却纹丝不动,冷静盯着砍骨刀,直到洁净的刀面闪过护林员狰狞的面孔——就是现在!
猛地推开木门,咆哮如海啸扑面而来,怨童撕开无脸女的脸皮,怨毒地扑向岑今,张开血盆大口,而岑今矮身向旁边卧倒,暴露出身后猛扑而来的护林员。
杀红了眼的怨童和愤怒当头、寻仇而来的护林员相撞,出于惯性,摔进木屋里,岑今眼疾快关上门,牢牢堵住门口,听着木屋里异物们厮杀的动静,累得瘫坐下来,仰头眺望天空。
“不知道清除警戒区异物有没有奖金,如果有,一只多少钱。”岑今喃喃自语。
门顶的铜铃头闻言,抖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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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窟警戒区之外,空地上,改装越野车里,绿色的军用示波器突然发出剧烈急促的示警声,红色波线波动剧烈,观察员迅速记录、追踪。
十刹海走过来:“失控了?”
“精神污染指数220之间,中度污染,可控,出现范围磁暴,卫星监控未失灵,未超出风险排控范围,监控到异常波动的警戒区是林中屋。”
十刹海:“还有哪些考生滞留?”
“新生33人,监测到32名考生,已淘汰2人,剩下人在地下暗河。没有被监测到的新生叫岑今,一个时前失踪于林中屋警戒区,航拍、定位均无法追踪。”
十刹海对黄毛丧批出场的印象太深刻,便问道:“周满他们三个没找到人?”
“没有。”
“不应该。”十刹海摸着下巴:“周满三人虽然毕业两年了还是预备役,但找个人难不倒他们才对。而且白天遇见林中屋的概率不足%,除非黄毛霉运逼人。”
观察员:黄毛这么快就给新生取外号了吗?
“如果黄毛遇到林中屋,现在早就尸骨无存了。“十刹海摇头:“航拍无人增援十架,再派遣一队进密林搜救,务必找到新生。周满留下,甘志义、路成平两人前往地下暗河与考官会合,对名考生做最后考核。”
话音刚落,另一台军用示波器突然发出刺耳的示警声,‘哔哔——’观察员迅速记录和追踪。
结束后,她露出惊讶的表情:“精神污染指数在260左右,中度污染,可控,监控到异常波动的是林中屋?”
精神污染指数超过20则属于高度污染,需要监控或作清除处理,显然林中屋警戒区的精神污染指数到了一个临界值。
十刹海顿感好奇,到底发生什么,才会刺激得林中屋警戒区的精神污染指数飙升。
他刚改变主意,想通知甘志义或路成平这两个调查团预备役留下一个协助周满调查,却发现两台军用示波器接连爆发刺耳的示警,两名观察员冷静地汇报情况。
“林中屋精神污染指数飙升至24,进入高度污染阶段,建议清除——等等,还在飙升,30、34360,如污染指数超过30,进入严重污染阶段,则建议必须清除,不惜代价。”
观察员的建议是不惜代价立即清除不稳定的污染物,而作为主考官的十刹海更关心林中屋精神污染指数飙升的原因。
“甘志义、周满两人根据指引立即前去林中屋调查。”
然而这边又出现状况,示波器急促示警后戛然而止,观察员错愕不已:“林中屋精神污染指数陡降,低于0,正常。”
从未有过的正常,这代表异物已被清除,或该异物毫无危险。
这精神污染指数为什么过山车似的变化?林中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在警戒区的周满三人接到十刹海指令,已分别动身调查。
十刹海敲击着操作台沉思,“这状况不正常。立刻监测地下暗河的精神污染指数和磁场波动。”
观察员照做,回复:“地下暗河正常。”
十刹海:“监测地下水库。”
观察员犹豫了一下,毕竟地下水库才是四海窟的本体,真正的四级禁区,即便被监控也随时有失控风险,而且数据监测只能在外围进行,暂时还没人能够深入水库中心。
大概十分钟的数据监测、分析和推测,观察员突然表情严肃:“主任。”
十刹海看过去。
观察员目露恐慌:“监测到地下水库出现不寻常的波动,不排除第三次精神污染爆发的可能!”
地下水库精神污染堪称恐怖,它会摧毁方圆百米内的生物的精神和理智,衍生各种吃人异物,出现完全不可控的后果。
“加紧排控,二队、三队分别进入密林,护送淘汰考生安全退出四海窟。所有考官向地下暗河集合,保护十一名考生迅速离开!”
“是。”
婴啼与河水潺潺的音轨同步、重叠,身后碎石如雨落,水花四溅,考官和新生们奔跑数步突发心率不齐。
红皮外套倒在距离洞口三米的位置,紧紧揪住心口,艰难地喘息。
黄姜跪倒在地,一抹耳朵,全是鲜血,回头看其他人也是七窍流血,表情痛苦地捂着心口,而更远一些的考官们突然扑倒,腿骨断裂的声响混在刺耳的啼哭声里竟很清晰。
“是共振。”黄姜以为音量很大,实际只有靠得最近的红皮外套才能听见的呢喃。
密闭漫长的溶洞形成一个天然的扩音器+回音墙,而怪婴的啼哭经过回声和扩音处理竟与整座山体、河流的固有频率相接近,与之产生振幅很大的共振。
婴啼逐渐尖锐、刺耳,频率提高,山体、河流趋于平静,反而他们的五脏六腑和骨头出现不同程度的破裂,很明显怪婴已找到他们身体内部骨肉、血管的固有频率。
“怪婴可以随心所欲调整声波频率与我们身体内部的血液流动、心脏跳动、脑神经甚至骨头的频率相接近,它随时能让我们变成一滩肉泥!”
生活中的共振随处可见,却不是所有人都了解共振恐怖的杀伤力,只要合适的频率就可以隔着皮囊,轻而易举使人体最坚硬的脑壳碎裂,更遑论非常脆弱的脏器和血管。
现如今溶洞内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控在怪婴上,只要它乐意,随时能在一念之间绞杀所有人。
“咳、咳咳好痛。”
有人忍不住咳嗽,呕出掺杂被震碎的脏腑肉块的黑血,还有人忍受不了脏器被一点点碾碎的痛苦,将胸口挠出一道道深刻的抓痕。
这时,红皮外套扯住黄姜的袖子示意她回头看。
黄姜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匍匐在地的考官们,距离他们大概三十米,红皮外套提示:“看上面。”
她抬头,看到隐蔽的角落里趴着一只怪物。
那怪物婴儿个头,通体深红,四肢像人,却顶着个畸形的大脑袋和一条尾巴,全身上下没有毛发。
这东西爬行速度非常快,纵身一跃,跳到无力反抗的考官身上,剥糖纸一样轻松剥开考官胸口的皮,然后将头埋下去,很快令人齿寒的咀嚼声取缔婴啼成为新的共振频率。
可怕的是考官此时还活着,却发不出声,活生生感受自己被吃掉。
而他身边的考官也眼睁睁看着同事被吃却无能为力,这种痛苦的折磨足以击垮他们的心灵。
黄姜不寒而栗,死死盯着怪婴。
怪婴猛地抬头看过来。
黄姜悚然一惊,发出短促的尖叫,因为她看到怪婴竟然全身没有皮而仅仅是一层透明的深红色薄膜裹着,红膜下面的筋肉组织、血管清晰可见,白色的大脑活跃地跳动,畸形萎缩的五脏六腑像是各种动物器官的大杂烩。
怪婴朝这边爬过来,将黄姜当成下一餐。
黄姜瞳孔紧缩,尽管恐惧到极点,仍习惯性地飞快整理出怪婴的基本特征:“无皮怪婴,速度奇快,擅长音波攻击,结合之前操控白影的例子推断或许还有操控死物的能力。类人异物,器官畸形,长有尾巴,孵化种,尚未完全脱离异物特征,但根据它类人异物+孵化种的特点基本判定其成长潜力:高级。等级:高危。”
红皮外套猜到怪婴等级不低,还是被这判定惊到,也许其他考生对异物等级未有刻入骨髓的恐惧,但父母是构在职员工的他却将人类对高危异物的恐惧深深刻入灵魂。
他曾经看过一段像素不清晰的录屏,出动一百多个超凡者和当地政府的千人军队、战舰和轰炸航空队同时格杀一只三级高危异物,以自杀式袭击、几乎全军覆没的结果才成功绞杀那只三级高危异物。
短短几十秒视频里的高危异物就此留给他人类最直观的恐惧。
“哇啊——”
红皮外套浑身颤抖,动弹不得,而怪婴啼哭响亮,下一秒直接出现在黄姜的头顶,猛地扑下来,深处畸形的锋利指,划开黄姜的外套并刺进她的皮肤,鲜血的味道瞬间弥漫。
完了。
黄姜绝望地接受被活生生吃掉的命运,在她闭眼之时,突然‘砰’地一声枪响,胸口的怪婴被击飞,而溶洞内的啼哭瞬间化为实质的声浪,掀起劲风将每个人剜刮得皮开肉绽。
就在这时,一道更刺耳的声波经扩音后,如利剑般凶横地切断怪婴的共振。
黄姜等人得以喘口气,劫后余生,无比庆幸地睁眼,却见一群全副武装的单兵出现在面前,其中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正摆弄里的复古收音。
切断怪婴共振的高频声波就从收音里发出。
很明显,是这群单兵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黄姜询问。
“支援队。”为首的女人名字叫叶胜英,她道:“妹妹很冷静哦,分析基本全准,除了等级高危这点错了。”
“不是高危?”
“五级危险,不过再进化一次就是高危诡异。”
黄姜心有余悸,才五级危险就轻松玩弄他们的性命,要是高危异物估计全员躺尸。
“无皮怪婴呢?”她突然想起这事。
“跑了。”叶胜英握着把ak:“先送你们出去。”
这时候,特攻队其他人已经将还活着的考官带过来,连考生一起送出溶洞洞口并告知安全区的位置,随后便回地下暗河追剿无皮怪婴。
望着头顶的太阳,不少心理脆弱的考生热泪盈眶,有一个崩溃地哭喊:“我想退出密大,再也不想当什么超凡者、也不想接触新世界了!这四海窟只是冰山一角就可怕成这样,继续留在密大肯定得面对更可怕的诡异,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