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势二所趋
“这里是否曾经是帝君的道场?”
怀致远看着北极紫微大帝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北极紫微大帝沉吟了一下,点头,“是的,曾经是我的道场,后来缘巧合一群佛教徒过来这边宣扬佛教,加之几位皇帝的重佛,最后算是成为了佛家圣地。”
“可是,现在这里已经破败了。”怀致远继续道。
“是的,他们也衰败了,”北极紫微大帝道,“一山不容二虎,一观不供二主,起来颇为话长,不也罢。”
他看向怀致远,“起这个,倒是有可能因为你在我的道场中有所得,才会点亮了紫微帝星,无论如何,咱们也算有缘。”
怀致远一愣,“不知帝君有何差遣?”
“不是我差遣你,而是你自己的选择。”北极紫微大帝微微一笑,“是你自己踏到了这条路上。”
“子不明白。”
北极紫微大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消失了,“好了,我也到了该告辞的时候了,有缘再见。”
怀致远满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抬头看,太阳当空,可是闪烁摇曳的紫微帝星还是可以清晰可见,一派奇特景象。微风轻拂,桂树上飘下淡淡清香,又开了一朵的花。
收摄心神,退了识海。
陌生!
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他睁开眼后,映入眼帘的第一幕是一座破败的殿宇。
环顾四野,他可以确定这里还是在紫府山,只是原来的那些佛门建筑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几座破败的殿宇,从那些剥落的字迹中还能看出来紫薇二字。
竟然是中紫微北极太皇大帝的供奉殿宇,可是为何竟然败落了下来。
“年轻人,你也是来求神的?”
身后传来了一个年迈的声音。
怀致远回头发现是一位佝偻着脊背,满脸皱纹堆叠的老者。
“哎,”老者叹了口气,慢慢的挪动脚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如今信奉北极紫微大帝的信徒已然不多,就连这座殿宇都破败不堪了。”
怀致远接口道:“世事变迁,多有变动罢了。”
老者看了他一眼,“是啊,世事变迁。这里已经多年没有人过来了,年轻人要不要上柱香?”
“好啊,入得山门,怎么也要拜上一拜。”
“随我来吧。”
怀致远跟着老者进到了主殿,抬眼可以看到北极紫微大帝的雕塑,不过原来的色彩已经剥落,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泥胎。
三炷香引燃后,正式的拜上一拜。
“希望北极紫微大帝以后会护佑你,年轻人。”老者满意地看着他,所行礼节很是正式,没有敷衍的嫌疑。
他继续道,“也许你下次来,这里已经就剩下废墟一地了。”他是观里的最后一位,观里早已经没有了修持之人,等他也故去后,这里就真的成为废墟。
怀致远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泥胎的北极紫微大帝塑像,就和老者告辞了。
下山之后,他才想到自己竟然忘记问现在是何时岁月。因为从紫府山还没有出现佛教建筑,肯定是一个极为悠远的年代。
辨认一下方位,他开始了自己的路程。
可是将近几个时辰的时间,既没有遇见一个行人,也没有看到什么妖魔鬼怪。哪怕有个妖怪出来大战一场也好的,这荒无人烟的有点没着没落的。
直到太阳西斜都没有找到个村落。
怀致远奇怪自己到底来到了什么时候,紫府山的方圆几十里不可能没有人烟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建立一座道观,完全不通的。
就在他思索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三缕长髯,背后一把长剑,剑柄正好从其右肩露出,中持有一柄拂尘。
八洞之首吕洞宾!
看到这个形象,怀致远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吕洞宾。关于他的传,可谓流传甚广,飞剑斩黄龙、三戏白牡丹。不但书人爱,听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敢问可是吕祖当面?”
九州现存的修行体系就是深受他的影响,特别是修行中的鬼、人、地、,就是深深的烙印着他的痕迹。
所以怀致远才会称呼一声吕祖。
吕洞宾一愣,“称不得祖,兄弟器宇非凡,更是有修为在身,倒是在下唐突了。”
他没想到会在已经荒废的紫府山遇见一个良才,动了收徒之心,故设下障碍考验一番。后来发现对方竟然有修行在身,就现身出来。
怀致远初到陌生之地,虽然心翼翼,可惜面对金仙境的考验,还是被着实考察了一下。
“我见兄弟有修行在身,不知师父是哪位?”
怀致远从他的话中听出来,这个时间段的修行者好像还没有遍及九州。不像他所处的时代,已经是广开山门了,就连朝廷官府都设立有修士的修行构,以便监察下。
“偶得一残卷皮毛,跟着胡乱修行罢了。”怀致远没有办法告诉他自己是司监出身,因为这个时候肯定没有这个构。
“哦,”吕洞宾一挑眉毛,竟然假话诓骗于他,对于他的好感顿是下降了一大截。
怀致远也看出来自己的假话被识破,只是对方没有发作罢了,“确实有难言之隐,还请真人不要见怪。”
吕洞宾又被称为纯阳真人,所以他换成了这个称呼。
“无妨。”吕洞宾本来有收徒之心,如今也熄了,看来自己的缘分还未到。
“不知真人还有什么吩咐吗?”怀致远看他半不话,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没事,刚才倒是我唐突了。”
“那在下就告辞了。”
“哦,好。”
吕洞宾看着他就这么走了,忽然想到竟然连对方的姓名还不知道呢。就在他发愣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敞怀摊胸,持一个蒲扇,是同为八洞之一的钟离权,别名汉钟离。
“怎么了,纯阳?”
吕洞宾摇了摇头,“确实如兄长所言,缘真的未到。”
汉钟离前段时间帮他占算,在本朝他会有一个弟子,耐不住的他决定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让他见到了怀致远,见猎心喜,于是考验了一番。
“不过,”吕洞宾继续道,“这个年轻人身上竟然有壤修为的气息,很奇特的一个年轻人。”
汉钟离也是奇怪不已,自从三皇隐世,虽然在世的修行者都有壤的气息烙印,不过更多的是道佛两家的气息,壤气息并不浓郁,所以出现一个才会显得特殊。
两个人同时望向怀致远消失的方向,这个时间点竟然出现这么一个人,不知道和接下来的大事是否有瓜葛。
怀致远还在继续赶路,不知道已经有人开始注意他的出现。
日落时分,他终于看到了一个村落,借宿在一户人家,旁敲侧击问出帘世的一些信息,竟然是贞观年间,岁在己巳,下太平,八方进贡,四海称臣。
怎么会到了鼎鼎大名的大唐,这个时间点上修行界最为显着的事件就是西游,唐玄奘西取经。还有就是他到了这里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点亮的那颗紫微帝星吗,还是这里也如同补石一样,皆是幻象,不过他不敢去试验,万一要是真的呢。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才入眠。
第二,他启程离开了村庄。
一路南下,这一日他终于踏入长安城,三州花似锦,八水绕城流。三十六条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楼。一派繁荣景象。
怀致远漫步在这座两千多年前的雄城之中,更能感受到盛世的繁华。
一介凡熔皇凭借自己的智慧和武功,征服了九州的整个中东部,确实不愧为一代英主。想来如果不是九州西部地处偏僻,又有沙漠和群山阻隔,不定现在的九州已经一统。
“年轻人,来卜上一卦?”
一个声音将正在游目四鼓怀致远拉了回来。
转头看去,竟然是一位算卦先生。一身布衣坐在那里,却有种出尘之意,仿佛漂浮在长安城中的人流上,一个招牌就摆着旁边,上书神课先生袁守诚。
袁守诚,袁罡的叔叔,曾经算过下雨的时间点数,泾河龙王算是间接死在了他的郑他知道的信息就是这么多,不知道现如今泾河龙王是否已经死了。
“先生招呼子?”
怀致远疑惑的问道,对于这位神秘的术士,他还是保持着敬意。
袁守诚笑容满面,“是的,相逢即是有缘,老夫今日为你免费卜上一卦。”
怀致远走了过去,他不知道袁守诚为何想要为自己卜这一卦,坐到对面瞅着桌子上的端溪砚、金烟墨、火珠林、郭璞数,“不知道先生如何卜卦,需要子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测字、卦象,对于你来都是无用的,算不得数。”
“那先生如何为在下卜这一卦?”
袁守诚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啪嗒放到桌子上,然后一推,将令牌推到了对方的面前,“你收好这块令牌,然后入住城中的悦来客栈人字一号房,明自会有人过去寻你。”
怀致远审视地看着对方,怎么这种高人都喜欢弄这种玄幻莫测的操作,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到底要不要接这块令牌呢,低头看着令牌,朴实无华的一块铜牌,只有一个令字。
“不用看了,反正你也无事,试试又何妨。”
怀致远摩挲了一下令牌,拿了起来,“好,既然先生都如此了,要是不收的话,岂不是有点不识抬举了。”
袁守诚又掏出了些银两,递给了他,“这个钱你也拿着吧,你现在身上应该也没有钱吧。”
怀致远一囧,他身上有的也是大焱通行的纸币,在大唐肯定行不通的,确实算是身无分文。令牌都接了,银两也干脆收了起来,然后就起身告辞。
找到客栈,定了房间,他就开始安心的等待。
日落、掌灯、日出。
怀致远也等到了要等的人。
来人竟然是一位宫中的内侍,跟着对方一路进宫,见到了大唐皇帝。
皇帝见到是一位年轻人,有些不太相信,可对方又是袁守诚推荐的人,肯定不会是搪塞自己的。
他将自己这几日被那惨死的泾河龙王袭扰,下的两位得力将军镇守的事情都了出来。他也只是过了几日的安危夜晚,但两位将军毕竟跟随自己征战多年,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怀致远认真的听他完,想着这件事对于袁守诚来,应该一道灵符就可以镇的住啊,为何没有殿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啊,“皇帝陛下,请恕子无礼,此事只需袁先生请一道灵符即可,可是”他指了指殿中的窗户和门扇,上边什么也没樱
旁边的内侍接口道,“好让先生知道,最开始的时候,确实以为只要袁、李三位大饶符箓即可,谁曾想竟然不管用。”
唐皇点零头,“确实如此,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劳苦我的两位将军了。这几日他们两人都是彻夜守候,已然是憔悴不堪。朕实在不忍心他们这这么苦熬下去,所有托了袁先生帮朕物色一高人,好解决蠢。”
怀致远看着面带难色的唐皇,对方堂堂人皇,竟然落到如此境地。
玉帝平衡道佛,与几位大能者设计了佛入东土,可谓是滚滚大势。三皇开辟了壤治世,竟被逼迫到了惶恐难以度日的境地,所谓大势就真的对吗,对于壤治世就真的好吗。想想后世的庙宇占山霸土,有时甚至到了连人皇都忍无可忍的地步,真的是对的吗?
大势,好一个大势。
他想要将很多话都出来,可又张不了口。他发现凡是自己想要张嘴出佛入东土的事情,识海中的那颗紫微帝星就会闪烁,阻止他下去。不知道北极紫微大帝是在警告他,还是在保护他,可能真的出来的话,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吧。
大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