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A+A-

    好像就是这样的死循环。

    沈渊总觉得当年离开是她错了, 但她不觉得。

    或许失约是她不对,但不善表达、不会低头的言忱怎么会承认?

    “我还有事。”言忱:“先走了。”

    她刚转身就被人拽住了手腕,他手指的温度很高, 烫得言忱下意识往回缩,但他的力道很大,紧紧锢在那儿让言忱动不了。

    “你想做什么?”沈渊沉声问。

    言忱硬邦邦地回答:“什么都不想做。”

    沈渊的手指摩挲过她腕间的肌肤,他轻笑一声,“言忱, 你果然没有心。”

    言忱低敛着眉眼, 她的目光扫过沈渊的手指、手背、手腕,始终没有回头, 话却是前所未有的凉薄,“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沈渊的手有所松动, 言忱稍一用力便挣脱。

    她大步流星往前走。

    沈渊犹豫两秒才出声喊她,“言忱。”

    言忱脚步微顿, 脚尖在原地轻点两下, 然后回头, 他刚好站在逆光的方向,太阳照过来, 显得他格外好看,尤其配上那身学士服, 原本有些痞的气质这会儿看起来文质彬彬,要是戴个眼镜,应当就是行走的“斯文败类”。

    她懒洋洋地哼了个鼻音出来,“嗯?”

    “你告诉我。”沈渊深吸了一口气问她, “当年你为什么走?”

    言忱考虑片刻, 低声回答:“都过去了, 问这些还有意义吗?”

    “有。”沈渊笃定地。

    有意义的,他想知道。

    他要听到她亲口,而不是通过流言知道一个模棱两可的版本,更不是别人口中那些把她贬到一无是处的版本。

    最重要的是,他要听她。

    只要她,什么他都信。

    “这重要吗?”言忱轻笑,“都是些陈年旧事。”

    “这很重要。”沈渊就跟这件事杠上了,“我要听你。”

    言忱想都没想地回答:“我不想。”

    “那你现在做的算什么?”问题又回到了起点,沈渊盯着她看,“示好?还是重新开始?”

    “你那天不是我们都没谈过吗?”言忱轻笑,“哪来的重新开始?”

    沈渊:“……”

    算旧账了是吧。

    沈渊步步逼近她,“要我提醒你吗?那天没戳破的关系不算前任的人是你吧?是谁在否定过去?”

    “那是谁前女友死了?”言忱也仰起头看他,两人不过咫尺距离,甚至只要言忱踮起脚尖,稍往前倾一下就能吻到他,但谁都没动,就保持着这个距离,言忱朝他挑眉,笑得挑衅,“我死了?”

    “所以你承认是前女友?”

    “……”

    言忱忽然感觉他们两个像学生在吵架,就为了屁大点事儿寸步不让,争来争去,而且还是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

    幼稚。

    言忱想什么,电话忽然响了,她转身接起来,陆斯越那慵懒的声音响起,“你要跟我们校草聊到什么时候去?”

    言忱下意识环顾四周,在操场外看到了拿着手机的陆斯越。

    “马上聊完了。”言忱没好气地:“等我会儿。”

    “都等你五分钟了,用不用我请他也一起吃个饭?”

    言忱:“……”

    她直接挂了电话。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把刚才没吵完的架续上时,沈渊忽然靠近她,“你谈恋爱了?”

    言忱下意识回:“跟你有关系?”

    ……

    嘶。

    她这是在做什么?

    好像跟他就是会不自觉怼起来。

    沈渊皱眉看她,“言忱,好好话。”

    这话、这语气,都让言忱梦回当年,那会儿他最常的一句话就是:言忱,好好话。

    没别的,言忱总爱口是心非,还得理不饶人。

    分明能清楚的事儿,她硬是绕来绕去,沈渊就会利用身高优势在她脑袋上敲一下,让她好好话。

    他这话特容易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温和下来,往往言忱都会盯着他看许久,反驳他:“我怎么没好好话?”

    之后就会变成大型学鸡斗殴现场。

    这会儿猝不及防听见还有些恍惚,她不经意笑道:“我怎么没好好话了?”

    完竟然觉得眼睛又酸又涩。

    偏偏沈渊还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下,和当年的动作如出一辙,语调慵懒但声音有些哑,“鸭子死了,只有嘴还硬着。”

    言忱不想再看,背过身朝他挥挥手,“彼此彼此。”

    谁也别谁。

    都一样。

    -

    陆斯越带言忱去了川大二食堂五楼的自助餐厅,他之前监考时剩了些没用完的券,这会儿毫不客气地带言忱来吃。

    言忱走在路上还吐槽他越来越抠。

    陆斯越轻嗤,“这是勤俭持家。”

    要搁在往常,言忱不准会跟他拌几句嘴,但这会儿她心情不算好,也就没再话。

    “跟我们校草吵架了?”陆斯越却趣她,“怎么回事儿啊?刚来北城才几天就和我们校草搅一块了。”

    “注意用词。”言忱扫了他一眼,“正常聊天而已。”

    “那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确认关系了吗?”

    “没有。”言忱不自觉被带跑偏,等反应过来以后白了他一眼,“什么都没发生,别听,少八卦。”

    陆斯越没再问。

    他们两个关系不算近,但好像还过得去。

    就像言忱来了北城,陆斯越会象征性地请她吃个饭,和她随意聊些话,但再亲近的事儿也不会做,就像她只知道陆斯越在这边当老师,具体住在哪里,和谁一起生活,有没有女朋友,她都不知道。

    陆斯越亦然。

    言忱把这种列为必须交往但不用太亲密的人际关系。

    毕竟当初认识又成为一家人的时候大家都已经长大,对自己的生活中忽然闯入陌生人,陆斯越算接受比较良好的那类,应当也是教养和他的绅士风度使然,但言忱不会因此就得寸进尺。

    相反,她一直和他们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两人坐在一块吃饭,其实没什么好聊的,言忱对陆斯越研究的课题一无所知,陆斯越也很少会问她的近况,但有时他又会给她转点儿钱,是怕她饿死。

    言忱从来不收,自己工作收入还可以,是什么给了他自己随时会饿死的错觉?陆斯越会在几分钟给她发消息:【在我们眼里,没有五险一金的工作都会随时饿死。】

    言忱:……

    她时常觉着陆斯越脑回路奇奇怪怪。

    两人坐在一起能聊的话题也就是南宜、陆平风、唐宛如,后两个选项往往会被他俩默契地摒弃,所以陆斯越问的是:“你什么时候回南宜?”

    “不知道。”言忱回答:“刚来北城没几天,再过段时间吧。”

    “月底阿姨生日,你不回?”

    “回吧。”言忱点头,“你呢?”

    “一起。”

    三言两语结束一个话题,之后两人默契地拿起了手机。

    各自玩各自的,没再尬聊。

    “你和沈渊。”陆斯越忽然问:“真是男女朋友?”

    言忱不假思索:“前。”

    “嗯?”

    “前男女朋友。”

    “……”

    陆斯越想了两秒,“北望那个?”

    言忱点头。

    最后竟然都沉默下来,隔了许久,陆斯越才:“我竟然没认出来。”

    言忱:“嗯?”

    “你房间柜子下边有他照片。”陆斯越扶了扶自己的金丝边眼镜儿,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问:“句实话,他是不是去换了个头?”

    言忱:“???”

    他高中跟现在没什么差别……吧?

    陆斯越这种态度让言忱都有点怀疑了,她拍照技术真有那么差?

    “没换头。”言忱:“没整容,就比以前壮实了一点儿。”

    那会儿沈渊瘦,也没肌肉,也就亏了天生长了张好脸。

    现在沈渊更像是行走的衣架,而且那天看到他,应该有6块腹肌?

    “想什么呢?”陆斯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耳朵都红了。”

    言忱:“……”

    操。

    不就是个腹肌嘛。

    怎么显得这么没见过世面。

    -

    “沈哥。”傅意川拿着餐盘挑了整整一盘食物,坐下以后见沈渊不动,“你在看什么?”

    沈渊收回目光,“没有。”

    傅意川已经朝他刚刚看的方向看过去,他双眼视力5.2,这会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边的言忱,还有……

    “那不是陆老师吗?”傅意川低声问:“言忱姐怎么和陆老师在一起?他俩认识?”

    一连几个问句,扭过头来才发现沈渊已经起身去拿餐,对面只剩下宋长遥,而被晒了一上午的宋长遥不太想话,偏偏傅意川又问:“难道他俩才是真情侣?”

    宋长遥一口饭差点喷出来。

    沈渊拿餐很快,他回来时刚好听见傅意川的话,没好气地:“男的和女的坐一块儿除了谈恋爱就没其他事了?”

    傅意川:“……”

    忽然脊背一凉。

    “那依你的高见呢?”傅意川谦虚地问。

    沈渊低头吃饭,“兄妹、姐弟、朋友、合作,什么不行?”

    傅意川:“……”

    姐弟?

    看着像?

    傅意川没敢反驳,但是低声嘟囔道:“怎么看也像是情侣更合理。”

    沈渊:“……”

    “沈哥,你们真没在谈啊?”傅意川又问沈渊。

    沈渊:“……”

    “陆老师今年好像刚30,年少有为,长得不错,跟言忱姐也挺般配的哎。”

    沈渊:“……”

    他还想话,沈渊直接给他嘴里塞了块肉,“吃你的吧。”

    废话真多。

    他筷子上沾了傅意川的口水,干脆直接放下筷子,反正也没胃口。

    傅意川却看着他,短时间内没惹他,但吃了几口饭又忍不住:“沈哥,是不是言忱姐跟你告白,你拒绝了啊?”

    沈渊斜睨他一眼,也不知道这种猜想是怎么产生的。

    他更想知道,傅意川这个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怎么就知道拉郎配?

    沈渊沉默,但傅意川一个人顽强地把这话接了下去,“你你连言忱姐那样的仙女都看不上,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沈渊:“……”

    他看得上。

    但他想她知错要她改,还想要她永远不离开。

    偏偏她做不到。

    这些话了傅意川也不懂。

    沈渊盯着傅意川叹了口气,语气冷漠,“吃饭。”

    傅意川:“……”

    总觉得他像在——你没救了。

    沈渊倒没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更多在关注那边的言忱和陆斯越。

    陆斯越大二带过他们选修课医学心理学,当时他们班女生经常私下讨论陆斯越,因为长得帅,而且直博川大心理学,毕业后就留任,长得也不错,性格也挺好,最重要是上课从来不点名,他课上没怎么挂过人,大家就都喜欢他。

    那会儿听女生们陆斯越好像有女朋友,是川大法医学专业毕业的。

    不过没人见过。

    他跟言忱……什么关系?

    沈渊看得心烦,干脆起身往外走。

    “哥,你去哪儿?”傅意川喊他。

    沈渊拿着那束向日葵往外走,头也没回:“散步。”

    傅意川:“……”

    大中午的饭都没吃,散的哪门子步?

    -

    言忱和陆斯越吃完饭离开食堂,陆斯越问言忱要不要再逛逛,言忱她已经在他不在的这些天逛遍了他们学校,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而且,她要回去午休。

    陆斯越问她要坐车还是地铁,言忱毫不犹豫选了地铁。

    正好吃完饭消食,陆斯越就送她去地铁站,去那边要经过操场,这会儿正值中午,太阳晒得厉害,路上来往的人不多。

    陆斯越不耐晒,旁边经过一对伞的情侣后,他嫌弃言忱:“你怎么不带伞?”

    “又不会下雨。”言忱回答的理所当然。

    “遮阳伞啊。”陆斯越:“你没用过?”

    言忱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晒不黑。”

    陆斯越:“……”

    两人经过上午那个操场时,言忱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陆斯越笑道,“干嘛?怀念青春啊?”

    言忱瞟他一眼,“我想给你个忠告。”

    “嗯?”

    “人话,做人事。”

    “……”

    他也就是随意开个玩笑。

    两人走了一段话,陆斯越忽然紧张兮兮地:“别动。”

    言忱:“嗯?”

    只见他心翼翼地朝她凑过来,两人离得很近,他伸手在她脑袋上拿下来一个东西,还握在手心里没让言忱看。

    言忱皱眉:“什么啊?”

    陆斯越:“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树叶?”

    “不。”陆斯越一本正经,然后猝不及防地拿出来在言忱面前晃荡,把言忱吓得往后推了一大步,待看清是只虫子后伸手拍了他胳膊一下,“就这你也觉得能吓到我?幼稚。”

    “刚才不也被吓到了么。”陆斯越随手一扔,把虫子扔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上。

    而他们身后正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看。

    沈渊是随意散步到这边来的,川大南区没什么能悠闲散步的地方,就这块的操场还好一点,没想到看到了言忱和陆斯越。

    两人举止亲密,还他妈真应了傅意川那句话——怎么看都是情侣更合理。

    所以是恋爱了吧。

    那还到他这里来做这些?

    言忱啊言忱,她到底想做什么?

    沈渊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手中那捧开得明黄的、充满希望的向日葵好像充满了讽刺意味。

    何必?

    他轻笑了声,带着几分苦涩,随手把那束花扔远,明黄色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最终孤独地落在南区还未开发的那片土地之上。

    而言忱是两个时后看到那束向日葵的。

    彼时她已经坐地铁回了家,但在进家以后一摸兜才发现丢了东西。

    就是钥匙上的一个挂件,棉布缝的晴天娃娃,起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这玩意儿陪了她六年,她头上那条缝开了,当初还是沈渊给亲手补的,真要这么丢了还有点舍不得。

    她发消息问陆斯越,陆斯越也没有看到,猜想是不是他们散步的时候掉在了路边,但估计是找不到了,劝她再买个新的。

    言忱自己再想想。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开淘宝看了好久,倒是找到了比原来那个更好看的,但终究不是它。

    最终她又换了鞋出门,沿原路返回。

    天气闷热,太阳晒在皮肤上像要着火,言忱从地铁站出来就一直沿着路边找,也没抱着能找到的心思,但总要尽心。

    她从南门一路走过去,最后竟然在食堂找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个钥匙圈送了就掉在了食堂桌子下边,收拾桌子的阿姨没有扔,是看着挺精致的东西,不准失主会来拿。

    言忱感谢过阿姨之后出来,手中握着这玩意儿很有安全感,走在路上都轻快了许多,回途仍是那一条路,但在路过操场时就多看了一眼。

    真的只有一眼,却准确地看到了那抹明黄色。

    孤零零地落在灰色的土地上,特别明显。

    言忱其实没多想,今天买向日葵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偏偏是她那束?

    而且沈渊不会把她送的花丢掉吧?

    但她转念一想,送的五月天门票都丢了,扔束花不也正常?

    她犹豫了两分钟才走过去,低下头仔细检查过才发现是她买的那束,因为这一束她仔细检查过,而且在包着的花枝最下边藏了纸飞机。

    如果开纸飞机会看到她写的一句话:【沈渊,我赴了个迟到的约,希望你别有遗憾。】

    她用了点心思。

    但没想到这会儿被扔在了这里。

    不上来是什么感受,言忱客观上来能理解他。

    他那么爱面子又倔脾气的人,当初跟他爸吵架都半个月不回家、不低头,就因为他爸工作忙爽了他的约。

    她能比他爸在他心里分量更重?

    但言忱主观上不接受。

    她蹲在那儿好久,本来想把纸飞机撕碎,但最后又偷悄悄地藏回去。

    送出去的信,哪怕没有人收到她也不能拿回来。

    看着地上那充满希望的向日葵,她忍住想捡起来的冲动,最终只挑了一支拿起来,然后出了校门车回家。

    那支向日葵被她拿了个瓶子插起来水培,就放在房间的窗台上,跟她房间里的色彩还蛮搭。

    不过下午她一直都没什么精神,晚上也没吃饭。

    准确来从川大回来以后,她就没出过房间。

    夜里没睡好,她八点多那会就开始犯困,家里闷热,她开着空调睡了会儿,但做了个噩梦,醒来时也才十点,不过外边刮起了风,吹动窗棂簌簌作响。

    她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果然白日的闷热是在为夜晚即将到来的大雨做铺垫。

    之后拿起IPad写那首没写完的定制歌,随意弹奏几个音符也是悲伤的调调,没什么情绪。

    算了。

    言忱不算为难自己,坐在床上刷微博,但刷了会儿也觉着没意思。

    晚上10:15,言忱发了条朋友圈。

    【有些东西能失而复得,但有些真心却被丢了。】

    是他的,也是她的。

    -

    沈渊一整天心情都不好,也一天没吃饭。

    晚上傅意川给他买了鸡排,让他好歹迟一点儿,他没胃口,然后一直在桌前看书到九点半,之后洗漱上床睡觉,一晚上没一句话。

    整个宿舍里气氛都低沉着。

    一直到十点多,外边的风一阵比一阵大。

    傅意川忽然:“我问傅意雪来,她陆老师是言忱姐的哥哥,但异父异母那种,再具体的她也不知道。”

    没什么前情提要,他就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分享消息。

    而床上的沈渊仍岿然不动。

    傅意川低声嘟囔了句,“不对啊。”

    这跟傅意雪的不一样啊,傅意雪斩钉截铁地和他,沈渊一定喜欢言忱。

    所以傅意川觉着给他分享这条消息应该能让沈渊心情稍微好一点,毕竟言忱姐单身,优秀青年都有机会嘛,而且陆老师退出竞争,那沈哥肯定能从言忱姐那么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

    结果现实和想象的不一样。

    傅意川皱眉思考,宋长遥直接伸手穿过窗杆拍了拍沈渊的肩膀,沈渊侧过身来,傅意川才发现人家带着耳机。

    ……

    沈渊问:“什么事?”

    傅意川把刚才那消息又了一遍,本以为能得到什么激烈的反应,结果沈渊只是平淡地应了声,“哦。”

    然后继续戴着耳机躺着。

    傅意川:“……”

    忙了个寂寞。

    沈渊其实在想那束向日葵。

    他有点犹豫要不要捡回来,但……真男人从不后悔。

    扔就是扔了,怎么可以回头捡?

    但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言忱那张脸,从认识起她就嚣张跋扈,送他的东西都不让丢。

    一开始不喜欢她,根本不管她什么。

    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才把她送的那些玩意儿都收集起来,到她随手递给自己的发圈,大到她的手稿歌词,都悉数存放。

    这会儿竟然连她送的花都扔了,有点怕。

    明明都不是那种关系了,但还是怕她生气,她气起来跟沉默的狮子一样,不准什么时候爆发,朝着你就是一顿张牙舞爪。

    想得心烦,也睡不着。

    沈渊无聊到刷起了朋友圈,然后就看到五分钟前言忱发了一条很文艺的话。

    而两分钟前傅意川在下边发了条很憨的评论。

    他问:啊?真心?谁的真心?什么时候丢的?

    就在他刷新的这一分钟,言忱回复:真心送的东西被丢了,肯定不高兴啊,以后……应该就不送了吧。

    日。

    沈渊想都没想,一个鲤鱼挺坐起来,摘掉耳机飞快下了床。

    傅意川吃惊,“哥,你干什么?”

    沈渊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囫囵穿上运动鞋就往外走。

    傅意川喊他:“哥,你去哪儿啊?”

    沈渊已经出了宿舍,而傅意川追到了宿舍门口。

    “去操场,捡东西。”

    沈渊话都有了回音,而傅意川听见轰隆一声闷雷,他大喊道:“你回来带把伞啊,外面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人都已经消失在走廊里,他这道喊声显得特尴尬,于是他讪讪地关上了门。

    而沈渊一路狂奔,人还没跑到操场,瓢泼大雨已经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

    沈渊:真男人从不回头捡东西。

    ——啊呀,真香。

    大家晚安呀。

    明天的更新还在零点,请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