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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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古拉一夜未归,再回到北狄大营之后,亲信乌恩其愤愤告状:“发现王子不见之后,我等准备出营去寻,但被大王子派人死死拦着”

    “大王子他这是巴不得王子您死在大渊人里啊!”亲卫乌尼也。

    阿古拉细想金不语的话,竟觉得更有道理了——就算是他打下了幽州城,难道北狄王庭那些仇视他的兄弟们就会接纳他了?或者父汗会将汗位传给他?

    都是笑话!

    北狄勇士想要什么都要靠自己争取!

    底下人请了军医过来替他重新处理伤口,再三叮嘱:“王子的伤口很深,近期不适合打仗,还是休息为宜。”

    阿古拉以此为借口,瘸着腿亲自前往帅帐向大王子呼德展示自己的伤腿,并且表示:不是王弟我不出力啊,实是身体原因做不到,只能替大王兄您呐喊助威!大王兄您是北狄草原上最勇猛的武士,相信一定能打下幽州城,活捉定北侯世子替三弟我报仇雪恨!

    阿古拉鲜少拍别人马屁,很容易让人将马屁当了真,首战告捷,直拍的呼德晕晕呼呼,还真当他这三弟在定北侯世子里吃了大亏,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无能,这才承认他的勇武远胜自己。

    “三王弟平常都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这次受了教训,也不算白跟着本王来幽州长一回见识!”北狄草原上的儿郎,从就在马背上滚大的,谁又比谁差了?也不知道父汗什么眼神,只夸阿古拉勇武。

    呼德讨厌阿古拉,最讨厌的还是他目空一切的样子,只要他愿意做伏低,便不会再格外刁难他:“既然受了伤,便回去养着吧。”

    “那弟弟就在后方静等大王兄的好消息!”

    阿古拉从帅帐出来的时候,神色沉了下来,注视着幽州的方向,默默在心里道:人我鼓动出营了,世子你的天花乱坠想与我结盟,就不知诚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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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不语一夜未归,定北侯忽然间发现了嫡子的重要性,接连派人出去寻找,天亮之后将将合眼,才听世子回来了,顿时喜出望外,难得展示他的父爱。

    “总算是回来了,可有受伤?”

    传信的亲卫想到他过去之时见到大公子居然在世子居处,顿时不敢直视侯爷的眼睛,心虚的:“舒老大夫已经去替世子处理完伤口了,大致无碍,世子晚点过来。”

    先锋营打起仗来不要命,伤兵全抬下去治疗了,侯爷还以为金不畏在战场上被乱马踏死了,谁知道他竟然还活着?

    亲卫决定体贴一回,假装自己没见过金不畏,先让侯爷高兴高兴。

    定北侯自以为彻底解决了苏溱溱母子几人带给他的耻辱,连野种金不畏都被他用光明正大的段处理了,到时候只消等着统计阵亡官兵的书吏将名字呈上来,他再痛痛快快哭一场,表演一番父子情深就算完了。

    哪知道刚舒舒服服吃了顿早饭,肉包子进了肚,世子就来请安,身后竟然还跟着个尾巴。

    那孽障进门就:“父亲瞧瞧谁来了?”等身后的金不畏硬着头皮也来请安,她居然蠢笑着:“大哥与我虽然都受了点伤,但与性命无忧,都平平安安回来了,父亲高兴吧?”

    金守忠:“”蠢货!你哪只眼睛瞧见我高兴了?!

    金不语孝心可嘉,动情的:“自苏姨娘与妹妹过世之后,父亲伤心了很久,三弟又出了事儿,父亲的白头发都多添了几根,儿子不能为父亲分忧,便想着绝不能让父亲再伤心了。父亲一向疼大哥,我与大哥同在先锋营,就怕大哥有个闪失,再让父亲伤心,故而昨天见大哥掉下马去,特意救了他!”

    金守忠怀疑伙夫营里的厨子面没发好,做的包子外皮硬的跟石头似的,吃的时候松软,但落进肚里硌的人胃里难受想吐。

    他皱着眉头,难受的半天不出一句话。

    ——蠢货!!

    世子居然还一副天真单蠢的样子向他邀功:“父亲是不是听我救了大哥,高兴的话都不出来了?”

    金不畏:“”如果不是侯爷眼神吓人,他恐怕当场就要笑出来。

    以前世子跟侯爷大战,他只顾着煽风点火落井下石,现在转换视角,站在世子这方旁观,有理由怀疑很多次侯爷暴跳如雷都是世子有意为之。

    他现在开始佩服以前的自己了,到底是怎么在世子眼皮子底下混了那么多年,居然还蹦跶的挺欢?

    定北侯一定气昏了头,不定杀了世子的心都有了。

    可世子竟然能顶着一张无辜的脸卖好,更好笑的是侯爷竟然被堵的一句话都不出来,却找不出半句合适的话来解释眼前的状况,只能心塞的看着他唯一的继承人,眼神忧伤。

    金不畏默默低头,生怕自己的眼神泄露了真相,更万分庆幸自己赌对了,竟然解开了生死局,偷得一线生。

    原来,他们都低估了世子!

    定北侯疑心世子是故意的,但他没有证据。

    他沉默不语,在心里将事情从头至尾梳理一遍,当年旧事世子并不知情,而金不畏是野种的事情也只是流言纷纷,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不能当面来打他的脸,只能背后议论而已。

    世子向来荒唐,他从山上回来之后还特意派人打听过世子的行踪,听那晚她在如意馆跟邓利云厮混,还叫了蕊蕊姑娘花天酒地,哪有功夫理会宝灵寺的事情?

    无论外面有多少人议论此事,但恐怕没有人跑去当面跟世子:“世子爷,你大哥是野种,不是你的亲大哥!”

    以她混不吝的性子,不得便要来大闹一场。

    金守忠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终于能够面对单蠢的世子了:“不语你也真是,自己尚且受了伤,怎的还要去救你大哥?”

    金不语:“我与大哥血脉相连,岂能坐视不理?”

    金守忠:吸气!呼气!她只是蠢,不知道事实的真相,我不生气!不生气!

    ——气死了!

    ——好好的侯府世子,几时跟野种血脉相连了啊啊啊?!

    金守忠努力平息肚里沸腾的怒火,继续好声好气跟不懂人心险恶的世子讲道理:“你大哥有了官职,也理应立些功劳才能服众,往后你可别再逞能了!”并且眼神如刀,威胁的瞟了金不畏一眼。

    苏溱溱水性扬花,奸夫也不是好东西,果然生出来的都是忘恩负义之徒,居然还敢怂恿世子以身涉险?!

    金不畏地位掉转,从最宠爱的儿子变成了侯爷恨不能当场诛杀的野种,亲眼见证了侯爷反复无常的塑料父爱,对他更不敢掉以轻心,马上当面表态:“世子身份尊贵,往后不可再为我犯险了!”

    “大哥这的是什么话?”金不语惊讶极了:“亲兄弟之间,安有贵贱之分?”

    金守忠努力平自己的怒气,以防错杀了唯一的儿子:“”闭嘴吧你这蠢货!

    金不畏战战兢兢,一面感受着侯爷的眼神,一面感受着世子挑战侯爷的快乐与酸爽,还想劝诫金不语:“”

    世子爷够了!

    别再拱火了!

    您再拱下去,侯爷非得当场杀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