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体育场到了。”

    一辆公交车缓缓进站，打开车门、关闭、驶离。

    夜已深

    “二里沟西口到了”

    几十分钟后，这辆车离终点站愈发近了。

    “哎！”

    正当车门将要关闭时，不远处一名年轻女子招着跑了过来。

    “这么晚了还有车，运气真好！”

    车门打开，女子边上车边道，只是拿着卡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刷卡。

    “请往里走”

    司沉声道。

    “师傅，刷卡呢？”

    女子不禁问道。

    “往里走”

    司没有理会她，继续提醒着。

    女子撇了撇嘴，直接找个位子坐了下去，心想反正是你让我不用买票的。

    “咦——”

    女子不经意回头向车尾看去。

    “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坐车。”

    只见后面三三两两坐着几名乘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很是安静。

    虽然路上没什么车，但公交车开的异常慢，本来五分钟的站足足耗了十几分钟还没有到。

    “师傅，能不能快点？”

    女子起身到司旁催问道。

    司偏了一下头，轻笑了一声道：“投胎还有这么急的”

    “对，我就是赶着去投胎。”女子见司话不客气，自己也不禁较起了劲。

    “好吧”司应了一声，只觉得车子震了几下，速度确实快了几分。

    “唉——”女子见也没其他办法，深叹了口气，转身坐了回去。

    “朋友，这么晚了你是要去哪呀？”

    这车晃晃悠悠的又走了一会，虽然慢，但眼瞅着就要到家了，可不能睡着了，闲来无事，女子和后面的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聊了起来。

    男孩表情有些木衲，脖子僵扭过来，深黑的眼睛直直看了看女子，吐出一个极是清晰的字：

    “疼——”

    女子心中一惊，赶忙起身问道：“哪里疼？”而后看向周围的其他人急道：“这是哪位的孩子？”

    但是所有人都是沉默的看向女子，而后眼神又木讷看向前面。

    “朋友，你的家长呢？”

    女子只得又俯下身子问道，伸抚了扶男孩。

    “嗯？”

    女子只觉得上沾染了什么粘腻的东西，很是冰凉，收回低下头看去。

    鲜红的

    血——！

    男孩抬起头看着女子，又轻喃了声：

    “疼——”

    这次女子看清了，那男孩另一边脑子是凹陷的！一滴滴的鲜血留了下去

    “呀——！”

    女子大声叫了出来。

    可是，车上的人依旧毫无反应。

    “司！司！停车！”

    女子转身冲向车门，刚握住门上的扶，只觉一股极寒感自上传来，赶忙撒开看去，那扶上竟凝上了一层薄霜。

    “司！司！”

    女子嘶吼着扑到车头。

    “快停车！这车的人！快”

    女子话喊道一半却没了声音，整个人都在打颤。

    女子这才看清，那司上半身斜靠在驾驶椅上，而下面

    分明空无一物

    “有有什么事么？”

    司全然没有察觉到刚才的异况，仍旧是低沉着声音问道。

    “没没”

    女子颤抖着身体赶忙应着，边着边错身又坐了回去。

    车子依旧缓缓的开着，车内再没有了任何声音，只是偶尔能听到男孩低喃。

    “白石桥南到了”

    听得报站，女子斜眼看去，只见那车门开了一条缝隙，女子偷偷轻挪了下腿，在那车门完全打开之时，用尽力气冲了过去。

    “谢谢谢谢”

    就在将要触及地面时，一个黑影挡在了前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拄着一根拐杖，向女子道着谢。这老太太面色红润，明显与车内人不同，女子连忙抓着老太太的臂，后者抬头看了看，女子向外努着嘴摇了摇头。老人不以为然的看过来显然没明白什么意思，就在二人僵持之时，车门“扑哧”一声，关上了。

    “姑娘谢谢你”

    老太太连声着，女子见车门已然关上，看了看车内的“人”，又看了看老太太，只得再次返回了座位，老太太便坐在了她的前面。

    “我”不一会，只听老太太边扫视着车内，边回过头声与女子道：“这车内，不对劲”

    “大妈您您也发现了。”女子激动的眼泪亦是止不住了。

    “我老了，看得多了，这些事还是晓得的。”老太太看着很镇定：“这些人阴气太重，这车上错了。”

    “那那我们怎么办？”

    女子听得老太太如此讲，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姑娘，你可得听好了，一会到站了，你就接我话儿就好。”

    老太太言语道：“这种东西是怕污言秽语的”

    女子再不敢随便话，抿着嘴使劲点了点头。

    “终点站到了”

    听得报站，女子屏住呼吸，等着老太太的动静。

    “你**的！”

    老太太猛然转过身来，女子登时吓了一跳，前者颤颤巍巍的起身，撑着椅子，提着拐杖指向女子嚷道：“我上车时候你扶我，是不是偷了我口袋里的钱？！***的。”老太太又骂了一句。

    “我没！”女子被骂的一头雾水，猛然想起老太太的言语，赶忙大声回到：“我哪偷了？！好心扶你怎么血口喷人？！”

    “走！”老太太拽住女子的胳膊嚷道：“你和我去派出所！”

    “走就走！”女子借势与老太太来到了车门处。

    “嘭——”

    就在挨到下面那一刻，车门猛地关了上。

    “终点站等”

    只听前面传来司低沉的声音。

    女子战战兢兢的看向老太太，只见后者瘦的身子也因为害怕开始不住的打颤：“怎么办怎么办”老太太自顾自的念叨着：“姑娘我们怎么办怎么办”老太太登时也没了主意。

    女子哪知道该怎么办，谁有上了这种“车”的经验？

    “来了”

    女子看向前面，司似是等到了什么人。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瘦高个子的男子上了车。

    “你你不是牛三儿”

    司看着这人疑惑的道。

    “当然不是。”

    高个男子还未等司缓过神，只觉一杆枪棍状的东西从身后抽出，向前一送，那司“噗”的转瞬竟化作了一片尘土，登时没了动静。

    “哒——哒——”

    男子将枪棍一撤，那武器也不知收进了哪里，而后轻步向后面走了过来。

    老太太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拐杖也顾不得拄了，哪还敢出任何声音？身后的那名女子亦是吓得不轻，两人就这样直直的站在那里，目送着男子走了过去，才敢吸上一口气。

    “脸好长。”刚才男子过去时女子眼睛偷偷瞥了一下。

    听着男子的脚步声，应是走到车尾，每名“乘客”扫了一圈。

    “今天有不少”

    男子轻声道。

    女子如此站了半晌，后面全然没有了动静，悄悄回头瞥去，却看到一个影子站在自己身后。

    只见那男子正从上俯视着自己，女子正对上那男子长脸上的一双圆眼，只是视线竟然半分也移不开，而眼皮愈发沉重

    “我今天晚上同事聚会以后”女子似是记起什么暗自想道：“喝了几杯领导敬的酒然后今天不限号，对了聚会完了开车回的家”女子继续想着：“我记得眼前有些晃，应该是对面的车打着远光灯，晃完了突然看到前面有个人影我赶紧打方向，冲出路了然后我就？”女子猛摇头，再记不起来后面。

    “然后你撞在路边的一个水泥墩上死了”

    男子声音猛然响起，女子睁开眼睛，正看到车外路灯照向男子的影子——一个瘦高的影子，身子上却现出马的头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