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万人空巷（二）

    丁香认真地注视着华茜，撅着嘴巴道：

    “陈先生看中的是我的天赋和才能，又不是看中我的相貌，哪里是您想的那么”

    “哎呀，你个死丫头，又他娘的给我犯毛病了！”

    看着丁香如此天真的样子，华茜似乎又找回了以前在戏班子里的状态，她习惯性地揪了一把丁香的大腿，低声道：

    “你这傻丫头，你都忘了我怎么和你的？干我们这行的，就是吃一个青春饭。你还指望你真的能演戏演一辈子吗？

    我们女人干这行的，谁不希望以后钓个金龟婿，以后嫁入豪门？哪怕不能嫁入豪门，嫁入一个富商家也行啊。”

    “可是，人家陈先生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嘛！他就是希望我给他干活。”

    “干活是干活，你在他的被子里替他干活儿不更好吗？”

    “哎呀，哪儿有你的那么龌龊。”

    华茜又一次拿出了以前的陈词滥调过来教育丁香，这些理论她早就听得够多了，她不由自主地反驳道：

    “难道我们女人就是只能依附着男人生活吗？难道我们女人就不能自己养活自己吗？你虽然也是个女人，但是你不也是养活了一个戏班？你不也没有嫁人吗？”

    华茜苦笑一声，丁香到底是长大了，以前她可从来没有这样和自己过这样的话。

    “丁香，正因为我是这样的女人，我才不希望你当我这样的女人，这样的日子真的不好受啊。”

    “咳咳”

    一阵干咳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两人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齐齐看向门口，只见陈平一脸尴尬地看着二人，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假笑：

    “嘿，不好意思啊二位，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陈先生，您快进来吧。”

    丁香赶紧走了过来，给陈平让出了一个位子。陈平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在丁香的位置上。

    “华老板，请坐吧。”

    “谢谢陈先生。”

    闻听此言，华茜这才坐下。丁香乖巧地站在陈平的身后，默默聆听两个大佬的对话。

    “华老板，寒暄的话，咱们也不多了。今天喊你过来，是有一个好生意想要让你来做。”

    “什么生意？”

    陈平如此直接，倒让华茜有些无所适从，乖乖进入了陈平的谈判节奏里。

    “丁香，把你拍的广告给华老板瞧瞧。”

    “是。”

    丁香走到另外一个房间里面，当着华茜的面开始鼓捣设备。当那影片映在墙壁上之后，华茜瞬间看傻了眼。

    “丁香，那里面的人是你吗？”

    “就是我呀。”丁香难得在华茜面前低下了头，害羞地脸红了一下，“还可以吗？”

    “难道你的魂魄给吸进去了吗？”

    丁香惊讶地看着华茜，一脸诧异。

    陈平嘴角微微抽搐，他咳嗽两声道：“华老板，是这样的”

    陈平用尽量简洁的语言给华茜解释了摄像的原理，也介绍了一下制作电影和电视剧的前景。

    “你是，隔壁醉仙楼里也在放映这个片子，所以大伙儿才一直挤在里面？”

    “是的。”

    咔嚓！

    陈平话音未落，窗外便传来一声巨响，屋子里的人齐齐往窗外看去。只见醉仙楼的木门已经给人挤烂了，全城的捕快都聚集过来也没能控制住局面。

    见此情景，易白拨开众人，站在群众的身后大吼道：

    “别都挤在这里呀，都去便宜坊看看吧，那里也有广告看呀！”

    “广告？那东西叫做广告是吗？”

    “快快，伙子，带我们去看看，我挤了快三刻钟了也没看到个什么名堂。”

    易白见状咧嘴一笑，朝着大伙儿挥了挥，“走吧，我带你们去！”

    哗啦啦——

    醉仙楼前面的人一溜烟地跟在易白的屁股后面跑开了，捕快们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

    “华老板，看到这个东西的魅力了吗？”陈平看着楼下的乡巴佬，笑眯眯地问道。

    “看到了。”

    “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这个场面吧”陈平转过头来，重新坐在位子上，“万人空巷。”

    好一个万人空巷！

    华茜激动地捏紧了拳头，仅仅一个不到三分钟的片段，便能吸引如此多的观众，这是多么大的魅力？

    难怪丁香一直夸赞陈平，这样的实力不管怎么夸都不为过。

    “陈先生，快看，我们能做什么！”

    鱼儿上钩了！

    现在，应该是画更大的饼了。

    陈平咧嘴一笑，丁香越是着急，他反而越是平静。

    “不要着急。华老板，请你想一下，如果哪一天你的戏所有人在家里都能看，每个人看一遍都要给你一份钱，你觉得你能赚多少？”

    华茜沉默了一会儿，“天文数字。”

    “那么再想一想看，你的作品、你的声音、你的身姿会一直被人保存下来，哪怕你死了，一百年后、一千年后，依然有人可以欣赏到你的作品。

    而你，不再被人们称为戏子，而是艺术家！

    你觉得，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华茜捏住了自己的裙角，直勾勾地盯着陈平——这一刻，陈平仿佛不再是一个仙人，而是一个让她走向堕落的恶魔。

    陈平对人性的把握实在太深刻了，仅仅两句话就让华茜感到坐立不安，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大声道：

    “陈先生，我想成为这样的艺术家，哪怕哪怕不要一分钱的报酬！”

    华茜完之后，全身紧绷的肌肉全都松弛了下来。

    陈平眨了眨眼睛，轻笑一声，“嘿，不必要这么着急地表态”

    他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叠剧本，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电视剧红楼梦的剧本，我希望邀请你们戏班来拍摄这部电视剧，导演就由丁香来担任。”

    “导演？”

    “就是负责教你们怎么演戏、怎么拍摄的工作，具体的事情丁香会告诉你的。你们拍摄的过程当中，我也会时不时地来看看。只要你们好好拍摄，我保管你们名留青史，红遍大江南北。”

    陈平一边着，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丁香。

    “当然，我不可能真的让你零报酬参演的。最终收益，我九，你一，同意吗？”

    “没有问题！”

    华茜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