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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在脑门上贴一张白纸条,写着我不吃人,是不是会好一点?”

    “你会被死的,千万别这么做。”

    “为啥呀。”

    “僵尸啥样你啥样,大半夜的看这造型绝对往死了。”

    腾飞笑抽了,一想到那造型,是挺吓人的,换上一身清朝袍子绝对死。

    “也不错啊,避免抢劫的。司机就怕有抢劫的,有人拦路,我穿一身清朝袍子带着一个有符纸的帽子蹦着下车,绝对把人吓跑了!”

    估计会把抢劫大哥吓出神经病,大喊着僵尸蹦街啦,嗷嗷的跑,肯定特好玩。

    “就连出车你都这么闹。”

    真服了,长途司机特辛苦,腾飞是把跑长途当成玩笑之旅了。一路抽风抽过来的。

    人家自娱自乐,苦?他是乐的高兴。

    “就我一个人,我再不找点乐子,琢磨不开心的,我还不把车开沟里去。”

    “别胡。”

    做什么都要讲究忌口。坐船得不能船翻,做生意的别赔钱。开车的不许出车祸。

    这不是迷信,这是忌讳。

    腾飞赶紧呸呸几口。

    “公司稳定了你也别出来跑长途了。”

    “我带头跑长途,手底下的司机就没有攀比心。干活都很卖力气。”

    “找那种责任心强,车开得好,人际关系也不错的老司机做领头的,你把他收拢好了,手下司机也就听你的。”

    “嗯呐,我听你的,我踅摸这么个车把子给我带队。”

    “快吃吧,吃完了早歇着。”

    腾飞几口把所有的饺子都塞嘴里,要收拾碗筷,千山先一步拿走了空盘子。

    “客房没有被褥,你去主卧室休息。”

    “你呢,和我睡吗?”

    千山迟疑了,腾飞累够呛,他要睡沙发肯定不行,休息对一个长途司机来太重要了。自己睡沙发?

    腾飞站在那看着他,眼神里有点希望。

    “我在沙发上睡。”

    腾飞哦了一声,那,那晚安。

    腾飞钻进被窝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用力的深呼吸,希望可以闻到一点点千山身上的味道,千山身上有一种薄荷和艾草的味道,味道特别特别的淡。

    他在被窝里都快缺氧了,眼冒金星了才把脑袋伸出来大口的喘。

    似乎是有一点这种香气,但是远远近近的一点点、

    就像秦千山,远远近近,看着他在眼前,可他似乎距离很远。

    千山啊,你啥时候能和我睡一被窝啊。

    真不错,腾飞已经开始改了,不得不今天看到腾飞的时候真的是大吃一惊,有点难以相信他的变化这么大,随后就是喜悦。只要他肯改,他会努力,这都是好事。浪子回头金不换。

    只要他听进劝告会改变,身为朋友会给他最大的帮助。

    拭目以待,期待他越来越好。

    千山在客厅的沙发半躺半靠,这个时间了距离他早起锻炼也就不到两个时,准备翻看一会书然后下楼去买早饭,灯光昏黄的眼睛有点疼,摘了眼镜靠在垫子上闭目养神。

    凌三点到五点这段时间是最安静的,他以为会迷迷糊糊个盹,可他真的睡不着。关着房门呢,腾飞的呼噜声把这所一直空荡的房子填得满满的。

    秦千山无可奈何的看着天花板,他一直嫌弃这里又空又大懒得回来,现在他觉得这房子真的太了。

    哎,这呼噜得,快赶上世界三大男高音的帕瓦罗蒂了。

    一直希望家里充满声音,生机勃勃的,人气满满。今天终于实现了!

    千山去了书房,靠在椅子上。呼噜声在耳边。

    去了客房,坐在窗户沿上,呼噜声还在耳边。

    千山去了厨房,算了,我还是做饭吧。

    做一锅特难吃特难吃的面条,罚你全部吃下去!

    五点睡的,快八点了,千山擦擦手去卧室。

    一推开卧室的门,千山终于知道腾飞为什么呼噜震天响。

    都觉得他会不会憋死。

    挺大被子就盖着脑袋,脑袋整个钻进被子里了,后背四肢大腿都在外头露着,就穿一件裤衩,大字形的摊在床上,凶巴巴的战斗猫在后背上特别显眼。

    睡觉就睡觉,你盖上行吗?哪有把被子当眼罩的?

    千山推了推腾飞。

    “起来了。”

    腾飞还呼噜。

    千山掀开他脑袋上的被子,一个枕头盖在他的后脑勺上,鼻子脸埋在另一个枕头上。

    “没把你憋死真是老天爷垂爱你。起来!”

    这什么造型,真的服了。

    腾飞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皮睁开都费劲,困得他疵牙咧嘴还是勉强地爬起来,坐在床上挠肚皮。

    “困死我了!”

    “车修好了今天别走了,再住一晚,明天再走。疲劳驾驶也不行。”

    千山拉开窗帘腾飞哦了一声继续在床上醒盹,等千山一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腾飞的手伸进内裤里,挠了挠。千山的内裤腾飞穿着有点大,角度那么好呢,就看到展翅的飞飞了。

    千山尴尬的赶紧别过脸去。

    “别睡了,快点。”

    督促着想出卧室,谁知道一扭头正好看见腾飞啪叽一个前倾,又倒在被子里呼噜。

    千山实在没办法,他困这德行了,怎么把他喊起来?刚才勉强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腾飞眼睛都肿了,睡一觉眼里都是血丝,眼皮浮肿,不能掰开他的眼睛吧。

    又把窗帘拉上,拉得严严实实的不让阳光透进来,被子盖在腾飞的身上,弯腰扶着腾飞的脑袋把枕头塞到脑袋下。

    至于那锅清水煮挂面没有酱油只放了味精和咸盐的面也放到茶几上。

    关门走了,带走了腾飞拿一身又脏又埋汰的衣服。

    腾飞抱着枕头睡得特别美,呼噜声也没了。

    去了修车的地方,千山一身军装常服板衬挺括,短发,半框眼镜,不苟言笑的时候带着一种傲气威严。

    腰背挺直像青松,步履如风带着军人的潇洒,沉稳淡定的眼神冷冷的看谁一眼,眼镜片都发着寒光。眼神里有高傲甚至带着一点蔑视。

    千山不爱生气,不动怒的时候看着挺和善的,真要脸一沉,腾飞吓得就麻爪,后背冒汗。

    他下了车围着转了一圈,找到修车队的头头,了解下情况进度,至少下午才能修好。

    千山也没走,给部队领导个电话请了半天假。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背后是初升的太阳,千山一身军装闲散的靠在车头,指间夹着一根烟,淡淡的看着周围环境。

    就像这辆车的车模。

    硬气,高贵,带着一股子禁欲的威严。

    修车师傅们似乎有点畏惧,也不再磨洋工了,加快手上的工作速度。

    其实千山没关心修车的进度,烟抽完了就开始玩手机,关闭了手机的声音,玩天天爱消除,遇到难关了就习惯性的皱眉。

    这群师傅们还以为是嫌弃他们手脚慢了,是下午才能完工,中午之前就彻底修好了。

    千山的手机也快玩没电了。

    谢过师傅们,多给了几百块,修车师傅们走了,千山发愁了。

    这么高这么大的卡车,他给开哪去啊。

    “千山!我出不了门啦,我衣服丢啦!”

    腾飞一觉睡到现在,本想来个回笼觉,猛地想起,车!

    跳起来就往外跑,跑一半又回来了,被子枕头规整好了,满屋找衣服。他那破烂的露棉花的军大衣呢。

    “柜子里我给你准备好了都穿上,茶几上有一锅面条你微波一下吃了,记得拿着军大衣过来。车修好了。”

    “这么快啊。”

    “恩,你速度快点,我一点要赶回部队。”

    “还给我做饭啦,千山你对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