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飞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聪明人不会去问前任，只要和前任断的干净，没必要去问。亲亲热热的时候前任是够傻的啊。

    挠挠头。

    “那什么，我知道这问题很傻，你跟他，恩，那个，衣服，脱嗯嗯嗯？”

    最后几个字儿实在问不出口，恩恩恩代替了。

    千山还听懂了，狠狠杵了杵他的脑门、

    “高三才几岁啊，亲吻都没有。他走之前我们闹得很厉害。这话都涉及他的隐私了，他爸当年被抓进监狱，是什么强奸杀人？那案子闹得很大，警局从快从速办理的，他爸怎么喊冤都没用，判了十多年，他爸在狱里被排挤，强奸犯没人权的，一个监狱的犯人会鄙视殴，他爸没想开，在监狱里自杀了。他妈举着血书去市政府大楼告状，被警察抓了关了十几天，回来以后他妈跳楼了。”

    腾飞了一个哆嗦。

    “这也太惨了。”

    “他在学校被排挤，就不上学了。那是我们互相表白没几天发生的事儿，没有亲吻没有身体接触他家就这么巨变，他的情绪也崩溃了，我去他家找他，让他高考，就算是家里没钱我家可以资助他。他骂我，骂政府，骂这暗无天日的社会，骂所有人，疯了一样，我势必要考军校的，必须考军校，他骂我骂的可难听了。其实都理解，他家这事儿让他不恨不可能。我和他一直吵到高考那天，高考死拖活拽他也不去。我是我爸派警卫员带回高考现场的，我爸特别生气，我不应该荒废学业，他嘲讽我，各种难听的字眼不堪入耳。我高考那几天我爸关着我，哪也不让我去，一心高考。等我考完了再去找他，他做出来的事情很伤人、从那以后没见过了。听他变卖房产走了。”

    “然后呢。”

    “然后，前几年，高中的同学他回来过。他爸沉冤得雪，一个通缉犯抓住了，知道也活不成就把以前做的事儿都交代了，然后他爸的案子翻案，政府赔了一笔钱。他回来拿审判书，去扫墓。从那以后再也没消息。”

    “给钱有什么用，好好的家就没了。他也怪可怜的。”

    “他们家没这事儿的时候，他是个挺爱笑的男生，可经历这些事儿他就和疯了一样。简直难以理喻，知道我爸是部队的，哀求我，要和我爸见一面，要让我爸给当地政府加压，怎么可能，部队不插手地方的事情。那时候他听不进去，怎么劝怎么他不听、和疯了一样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有些细节没必要再了，别想起来了就这么忘了最好。

    “你觉得对不起？”

    “没有。我行的端做得正，对得起良心。我没对不起他过。”

    “那你还喜欢他吗？”

    腾飞有点紧张。都初恋最难忘，千山这么多年没谈恋爱不会还记着呢吧。

    千山摸摸腾飞的脸，他们家傻包不适合忧国忧民的苦瓜脸，笑嘻嘻的多可爱啊。

    “我喜欢你呀，傻瓜。”

    “那，如果以后你和他能见面了，你适当的可以帮个忙，但是你不能再续前缘了啊，你都是我男朋友了。”

    “估计难见面。他都更改国籍了吧。”

    “我是如果，怪可怜的，他要不发疯了需要帮忙就搭把手。他要发达了咱们也不上赶着。”

    “越来越觉得我儿子太可爱了。”

    千山有点窝心，腾飞没有胡乱吃飞醋，坚决不许再见面，而是怪可怜的能帮忙就搭把手。腾飞有一个善良的心，古道热肠。

    “必须啊，我可是纹着国宝大熊猫的男人，比熊猫还可爱！”

    一拍胸脯，得瑟，骄傲！

    “奖励你，今天吃甜点。”

    拉着腾飞去楼下，棉花糖糖果布丁果冻，只好儿子吃，他就买。儿子越来越懂事，越来越成才，当爹的真高兴。

    现在终于理解他未老的老丈人滕老先生一看腾飞变好，就心疼，就送礼物是什么心情了。腾飞变好他也一样，恨不得给他最好的礼物奖励他。

    电视里不知道在演着什么，腾飞已经枕着他的腿睡着了。千山一只手放在腾飞的心口，慢慢的移动到他的耳边，摸着他的耳垂，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

    眯一会，大脑放空，然后喊醒腾飞回屋睡觉。

    心里这么算的，似乎他也累了，刚闭上眼睛就回到那个弥散着大麻味道好几个男人在狞笑的房间。

    “千山，求求你，求你和你爸，给我们家情好吗？我爸是无辜的，真没干过那种事。”

    “秦千山，你把我最后的希望毁了！你害死我妈了！”

    “千山，你不喜欢我吗？你看着我啊。”

    “喜欢我？哈，秦千山，喜欢我你还毁了我的家？我家破人亡了你来装好人？放你妈的屁！”

    “你生气吗？你愤怒吗？对，你恨我，我更恨你。秦千山，瞪着眼睛看，看着你喜欢的我被别人睡！”

    扭曲的脸，凄厉的笑声，狰狞的疯狂。

    吸毒，迷乱，然后那些人就在眼前群P、

    “千山，千山！”

    腾飞担心的晃着千山的肩膀，千山肯定在做噩梦，脸色发青都是汗，汗水顺着鬓角流到脖子，身上那件衬衣都湿了一片。

    怎么了，做什么梦了？

    千山猛的惊醒，一把推开腾飞，几乎踉跄着跑进浴室，把晚饭全都吐了。

    太恶心了。

    多年没想起这件事了，今天怎么还会再次做这个恶心的梦。

    “千山，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你胃疼吗？我们去医院吧！”

    腾飞在一边给他拍着后背，看着千山吐得稀里哗啦心疼个半死，这是怎么了？睡睡觉的怎么就吐上了？

    千山摆摆手想安慰腾飞别担心，侧脸看向门口的腾飞，恍惚的还以为在噩梦里，那个人哭着笑着看着他。

    “腾飞？”

    不确定的喊了一句，是腾飞吧，不是那个人才对吧。

    “是不是没力气站起来啊，胃疼的厉害吗？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没好好吃东西呀。”

    腾飞赶紧扶住千山的胳膊，驾着他站起来。

    千山这才长出一口气，似乎不再执着梦境内的事情，确认的摸摸腾飞的手。

    “恩，胃疼。吐出去好多了。”

    “我给你去买胃药，咱们家里没有胃药。你先上床趴会。”

    腾飞手忙脚乱的扶着千山要去卧室，千山按按胃部。

    “去给我倒杯水。”

    腾飞脚步很快跑去饮水机，千山靠着墙壁闭着眼睛。

    过去了，再多的仇恨，那怨毒的眼睛，那个人，早就消失了。

    我喜欢腾飞，喜欢他跳脱活泼的性格，喜欢他的单纯开朗，那个人滚开，再也不要出现了，不要再扰我的生活，不要在恶心我！

    早就遗忘的事情，不要再出现！

    “还很难受？去医院吧。”

    腾飞用两个杯子来回倒着热水，这样凉的快一点，千山喝下去不会烫嘴，看着千山有些痛苦的苍白表情，心里发慌。

    胃疼疼厉害了，会胃出血吧。

    “困了，懒得出去。也舒服多了。”

    千山勾住腾飞的肩膀，把大半身体压在他的肩头。

    “儿子，给你一个孝顺爹的机会，给爹揉揉肚子。”

    “能耍贫嘴就是不疼了，幸亏你不是女的，刚才吐那样，我都以为你怀上我的种了。”

    搀扶着千山回卧室，就像扶着孕妇。

    “就算是生也是你给我生孩子啊。”

    往床上一躺，千山闭上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

    “揉一会。”

    腾飞甩掉鞋子跪坐到千山身边，把手心搓热伸进他衬衫里边，贴着胃部慢慢的揉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