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腿上用了几次力气都站不起来了，腾飞架着他的肩膀，腾跃用力在一边扶着后背，千山这才站起来，脑门都是冷汗，嘴唇都白了。站着都摇摇晃晃的。

    “你怎么了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腾飞吓死了，沉稳如山的人怎么了？他从没有过这么脆弱的时候啊。慌乱的抹掉他的冷汗，把千山紧紧抱住，上下摸着他的身体？受伤了吗？

    “没事。”

    千山喘口气，冰冷的手死死地抓住腾飞。

    “咱们俩谈谈。去楼上吧。”

    眼神炙热的看着腾飞，咱们谈谈，别轻易分手行吗？紧赶慢赶才终于赶来，不要拒之门外好不好？

    “你还是去医院吧，你这是怎么了啊。”

    腾飞觉得千山的脸色和死的差不多，有话以后再吧。

    “想你想的，我每天都在想你。不去医院，我只是累了，把我们的事情完有了结果，我才能休息。腾飞，你就算是对我很失望，也要等等行吗？”

    哀求的看着他，腾飞现在肯定特别伤心，肯定特别失望，都明白，给个机会吧。

    腾飞真的不想听了，没意思，无非就是对不起，在自己心灰意冷的时候对不起干什么？有用吗？

    一直想着怎么办？想破头没好办法，怨自己太笨了，好，笨，笨蛋不够资格被聪明人喜欢，那就不喜欢了，那就别勉强了。笨蛋有笨蛋的活法，笨蛋有笨蛋的爱情，高攀不起那就算了。至少不会被一次次的戏弄。

    可笨蛋的爱也是爱啊，笨蛋也会心疼啊，笨蛋也会伤心难过啊，笨蛋也是独一无二的啊，笨蛋也是爹妈家人的宝贝儿，不想在替别人承担罪责了。

    就因为整天嘻嘻哈哈的就认为不会受伤吗？就可以被玩弄吗？觉得笨蛋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受伤了低落两天因为几句对不起就可以忘了？

    对不起没意义，也没用，很轻巧的话谁都会，懒得听了，懒得追了。

    笨蛋嘛，笨蛋脑子笨，转不开弯，所以，就一条路跑到黑吧。

    腾飞松开他的手，挠挠鼻尖。

    “那什么，我送你去医院吧。身体要紧。”

    “腾飞。”

    千山声地喊着他，恳求的，哀求的，祈求的。

    “快上楼，快去快去。”

    滕老先生推着他们俩的后背，快去，把话清楚，别留着隔夜的仇。

    “哎，爸！爸！”

    腾飞原地转圈，就是不想去。

    千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身体全部重量压倒他身上。

    “你爸在这呢。”

    贴着耳朵声开口。

    混蛋！

    腾飞怒目圆睁，当着亲爹的面还装爸爸，你这是拐卖儿童吧啊。

    滕老先生腿脚不好还是推着他们俩，就差直接送上楼了。

    腾飞不想去都不行了，千山拉着他，他爸还推着，一步三回头的上了楼，把门一关，千山脚一软差点摔了。

    看到腾飞很不耐烦的坐到床上抽着烟，千山跟着他坐过去，要拉他的手。

    “腾飞，对……”

    千山刚要对不起，腾飞手一抬，住他这话。脸上有了不耐烦。

    “千山，我听够了对不起了，你一直和我对不起，我就要没事儿吗？好，我没事儿，挺好的，你满意了？”

    能不能把对不起换掉？真听够了。

    千山笑了，就怕他不生气，真要心如死灰了，那真的挽救不回来。

    “来。”

    拉住腾飞往浴室拉，腾飞甩开他的手。

    “你干嘛。”

    “来，乖。”

    扶着不情不愿的腾飞肩膀拉到浴室，浴室有一个半身镜，站到腾飞背后，和他一块看着镜子里的腾飞。

    手指摸上了腾飞的额头。顺着额头往下慢慢的抚摸。

    “杜思谦和你一点都不像。你的额头比他的额头要宽，你这里有一道伤疤，时候摔下树弄得。你的眉毛也比他的英气，眉心处有点宽，不是心眼的人。你的眼睛比他眼睛好看，圆滚滚的，黑白分明，看人的时候特别漂亮，尤其喜欢你专注地看着我，好像能从眼睛看到你的心。你的鼻子比他的鼻子要高，鼻头有肉，有福，人中是倒垂的泪珠形，很深，这也是长寿的标志。你嘴巴很软，笑起来很生动，坏笑的话左边嘴角会斜上去，每次看到你坏笑都想咬你的嘴唇。

    “你的下巴比他的要有福气。你去年的时候皮肤很好，年后开始跑长途了就黑了一点。看着很有精神。你虽然没他高，但是你身材比例好，腰细腿长，屁股也好看。怎么会认错呢，何必去区分？我的腾飞是什么样子，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绝无仅有的，独立的存在。”

    认真地，仔细的，看着镜子里的他，腾飞也看着自己，呆愣的人是自己吗？他眷恋痴迷的抚摸碰触，温柔眼神包裹的人，是自己吗？

    以前他用这种温柔看过自己吗？足以让人溺毙的温柔。

    “一直很可爱，非常听话。以前没走正路那是坏人给耽误了。有了目标就卯足力气去实现，从来不会怨天尤人，也不会辛苦抱怨，更没过一句辛苦疲惫，哪怕是累得东倒西歪了，还会露出笑脸来，让人心疼，又让人怜爱。”

    “从简入奢容易，从奢入俭困难，你父母教育你三十多年都没改回来，就因为追我把缺点改了，这份决心，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勇敢，就叫人佩服啊。谁能有你这么大的转变？不是祖宗庇佑，不是我教导有方，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做什么了？不过是在一边给你喊几句无关痛痒的加油。你变好了，你的勇气和决心付出的努力，让谁都挑大拇指。

    每次想起你，我都觉得骄傲，你的努力让我吃惊，我反思过我自己，哪一点值得你这么努力？我没觉得自己哪里足够吸引你，慢热刻薄，嘴毒气，是我的福气能有你。

    杜思谦满嘴谎话，就一句的很对，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和你恋爱以后，我不工作的时候想的都是你，心思围着你转，琢磨着你在干什么？在一起的时候工作我都想快点结束。”

    我做饭你捣乱，我看书你吃零食，我铺床你洗澡唱歌，你快速的侵占了我的生活，咱们在一起很好啊。”

    千山从背后抱着腾飞，在镜子里和他的视线交缠。

    “每次你和我短暂相聚又离开，我就特别想结婚，不想你来回奔波了，至少你发烧生病的时候，我能第一个发现。我不断的提早结婚日程，我想和你在一起。”

    “一开始我忽略你，击你，是夹杂着对杜思谦的怨恨，让你委屈了。那天咱们吵架，你抱着我不公平，我自责又心疼，是，很不公平，你很无辜，怎么就把你卷进来了。我想补偿你，可你走了，我连机会都没了。我担心害怕，怕你真和我分手。我们恋爱以后我没想过和你分手，弄得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想和你面对面的聊聊，解开心结。可我工作太忙了。”

    有时候就是这么阴错阳差，造化弄人。

    “我本想等你回来，可还是没能和你见面。我本想昨天就来，和你好好的，参加你母亲的寿宴，用你未婚夫的身份站在你身边，只要你允许我用未婚夫的身份出现，那咱们俩就是没有分手，也许有疙瘩，但我相信我会解开。可我还是没办到，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到做不到，失信于你，自私气，除了管教你训斥你，没有一点的值得你爱的地方了。”

    忍不住自嘲，他把问题看得简单了，以为腾飞哄哄就好，以为岳母的寿宴是个和好的好机会，可到头来算计了一场空，事情的变化比什么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