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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才有一辆车经过,路上很安静,安静的能听见踩着雪的咯吱声,下雪的簌簌声,在雪天的路灯发暗,千山埋着头插着口袋就这么往酒店走。

    看见路边有个肯德基,进去买了一些吃的拎着,腾飞估计没睡呢,大半夜的肯定饿了,拎回去给他吃。

    “你回来了。”

    转过一个路口,很快就到腾飞住的酒店了,在转弯处看见了腾飞。

    腾飞带着毛线帽子,围巾堵着嘴,肩膀头上都是雪花。

    “你怎么跑出来了?”

    千山赶紧快走几步,拍掉他肩膀的雪。

    “大勇你快回来了,我就出来接接你。怕你找不到地方。”

    “早就出来了吧,冻坏了没?”

    “穿得多。”

    腾飞指指自己身上。千山瞄了一眼,果然穿得多,长款羽绒服外边套着军大衣,加厚的雪地靴,裹得像个球。雪地靴和军大衣都是千山带过来的,腾飞很乖都穿着呢。

    还是把腾飞的手拉出来摸摸,冰冷的,抓过来塞进自己口袋,他的手也放进去,在口袋里十指相扣,踩着雪慢慢的往酒店走。

    “今天多亏你了。”

    “见不得你着急上火的。腰疼没?”

    “没有,在酒店里趴了一天。”

    不由自主的他们俩都放慢脚步,就像是在散步。

    他们没有这么悠闲的一起散步的时候,气候寒冷,他在身边没觉得冷,很安静,也很,也很淡然。

    闲散的着话,慢悠悠的走着,也许天亮以后还会分开,可这时候,你在这。

    腾飞抬头看到千山冻红的耳朵,头发上的雪花融化了新的一层雪覆盖上,就好像他老了,头发花白。

    突然间对千山的那些意见都消失了,这么多年纠纠缠缠,争吵指责,分分合合,离开归来,到底不过是想手牵手,就想这么走,从我们壮年走到白头。

    你在我身边,就没任何问题。就高兴,就踏实。

    很想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腾飞也扯下毛线帽子,千山赶紧要给他戴上。

    “感冒咳嗽你肋骨疼。别闹了。”

    腾飞却一把搂住千山的脖子,扯开围巾,亲吻他冰凉的嘴唇。

    千山紧紧抱住圆成一个球的腾飞,很想把他全部搂到怀里,可衣服穿得有点多,没关系,抱不过来亲的紧点。

    嘴唇蠕动,贴合,舌尖挑过因为寒冷风吹有些干裂的嘴唇,润湿以后,冷冷的嘴唇变得温暖火热,分开唇瓣,迎接他舌尖的进入。

    不是激烈的撕咬啃噬,而是慢慢的你舔着我,我吸允你的舌尖,来回交换顶送,扫过口腔含过下唇,吸允上唇。

    大雪纷飞的路灯下,世界仿佛都是安静的被封冻起来,只有他们俩紧紧拥抱,亲吻,融化彼此的冰冷身体。

    分开时,彼此凝望,浅浅一笑。

    千山把腾飞紧紧抱到怀里,在他额头亲了亲,毛线帽子戴好。

    “最多半年,再等我半年。”

    千山给自己下了期限,半年,他工作稳定,结束异地恋,进入婚姻。

    “好。”

    在雪地里的时间有点长了,腾飞千山泡了热水澡。浑身暖乎乎的,这才感觉舒服多了。

    报纸铺在床上,腾飞趴着啃肯德基,千山在他背后给他揉腰,揉完了,拿出几块膏药給腾飞贴上。

    “别吃得满床都是渣子,不是铺了报纸吗?”

    “这什么膏药啊,有点热。”

    “热点舒服。”

    又把一个带过来的护腰給腾飞戴上,腾飞有点排斥。

    “勒得慌。”

    “你睡觉不老实,太松了滚着滚着就掉了。后腰受风更疼。”

    “跟束缚衣差不多,喘口气都费劲。解开吧,真不舒服。”

    “那你睡觉能老实点吗?”

    “不是有你搂着呢吗?”

    腾飞把护腰丢一边去,在千山嘴角亲了一口。

    千山拿他没办法,躺下把腾飞搂到怀里。

    腾飞和他面对面的躺着,千山的胳膊就伸到腾飞的后腰处,两只手掌心往腰一贴,搂紧,山和飞亲密接触。

    腾飞嘀嘀咕咕的坏笑。

    “做吗?”

    “明天九点你去结算运费。现在凌两点了,你再不睡觉胡闹就别睡了。”

    “我觉得你有点忍不住。”

    山很挺拔。

    “再坏收拾你啊。”

    掐了一把他的屁股,兔崽子,知道面对面贴着呢他还在怀里乱钻。逗起火来真收拾他。

    “二十多天没见面了,你就不想?”

    “时间太紧,我明天就走。”

    “那你就再憋一个月?”

    “恩。”

    “憋得住吗?”

    “你不闹我就行。好了啊,宝贝,睡不着和我你住院那时候的事儿。”

    “有啥好的呀,病好了就出院了呀。出院就要工作呀,然后机会不错我就一直做生意呀。”

    腾飞在千山怀里翻个身,屁股对千山,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千山往前挪了挪,就像两个勺子贴在一起。

    “那时候我就想这么躺着,就想翻个身这么侧躺,然后你从后边抱住我。”

    最难受的时候这个姿势简直迫切需要,可他不敢动,医生也不允许他乱动。

    “可我就不在,不能搂着你。往后我天天搂着你睡觉。”

    “我身体好了可以随便移动了,把我的床睡了一个遍,正面反面侧躺这都不算,我还会拿大顶睡,要么我就躺地上把脚抬到床上,别人康复出院是大吃一顿,我是用各种姿势睡一遍。”

    千山听他的话心疼,他这是一动不能动的太压抑了,所以才这么闹。

    “你呢,你被关在封闭的地方搞研发,我听九哥你差点被枪毙?”

    “你生病的时候,我不能照顾你,但又怕你不好好养病,就让我爸和国安顾主任给我讲情,请求主要负责人每天把你的消息传递给我。国安调查你的资料每天都到我这,我知道你感冒了,个喷嚏本来休养不错的断骨移位,形成气胸,快吓死了,请假不让我出去,不管我我老婆病重,还是我辞职,负责人就是一口咬定,上级下达命令,为保证绝对的安全和机密性,任何人不得进出。我火了,翻墙。墙也太高了,四米多,只有缝隙能扣住借力用力往上爬非常难爬,更不要墙头上是通电的电网,我当时也傻,压根没想到那电网会通电啊,我更没想到看似普通的墙壁缝隙里有报警器,子弹贴着头皮飞,也幸好被子弹警告下来了,要一把抓住电网,你就成光棍了。训了我一顿,写检查。”

    千山亲吻着腾飞的肩膀。

    “你病得那么厉害我都不能在你身边。”

    腾飞不管是和他闹脾气,还是你不再是我全部,我事情多不会陪你,千山不会怨腾飞一句不懂事,只是心疼,愧疚,他想对腾飞更好,把那些本该属于腾飞的疼爱都补还给他。估计这一辈子也换不清。

    “我离开以后,就抓紧工作,来这边考察过地形和信号塔,李子跟在我身边时间长了逐渐能指挥工作了,我本算回医院看你,本来从北方离开就会去京城考察,我想的很好,可一道命令下来就调到工作组隔离了。为了保密,到了工作地点就签署保密协议,这还不算,多少战士保护着隔离点,二十四时站岗巡逻,我我老婆住院呢,每个月给我一天的时间就可以,不行,不研发出来谁也不允许进出。

    谁敢跑?谁敢靠近?靠近工作点一千米就会被刑拘,祖宗十八代调查清楚。靠近五百米就被枪毙,不管任何原因。急死我了也出不来。关键动武我也不过他们。身手都和我哥差不多,一流特种兵,我得过一个不过三个,能把我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