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好慢。”玉儿看到王太妃轻笑道。

    王太妃没料到贾后在宫中等她，不由心中发慌。

    “太妃不必如此，”贾后看出了她惊慌，“这一路本不太长，本宫在慈了太妃有几盏茶功夫了，莫非太妃在太后那儿商量怎么惩罚本宫？如果有结果了，不妨来听听。”

    王太妃心中越发慌乱，她后悔刚才没与贾后一同告辞出来，自己在路上因有心事耽搁太久，让贾后有了如此揣测，这如何是好。

    “坐吧。”贾后反客为主，让玉儿扶王太妃坐在自己身边。

    “贾后前来，不知所为何事？”王太妃稳稳神问。

    “太妃，南风是爽直的人，行事风格虽强势了一点，但您也知道的，我管理皇宫，如果不强势，谁都阴奉阳违，这宫中定是大乱，陛下也难心安。这些年，南风为司马家江山背的骂名太多，南风也委屈，想找人倾诉，可难呐，还不是得咬牙挺着。”贾南风开始哽咽。

    王太妃本想安慰，但她怕又错话，让她更不满，便选择沉默。

    “太妃，皇家媳妇不好当。即要防外又要防内，陛下仁善，恶人只能南风来作，背多少骂名，南风都能忍下，最可悲的是南风一片苦心，不被司马家理解。就是陛下对南风也多有叱责，况且众家亲王。”贾南飞着真哽咽起来。

    “日久见人心。”王太妃不能令贾南风唱独角戏，徐徐开口。

    “恐怕南风见不到那一了。”贾南风等她开口了，又开始诉苦，“刚才太妃也看到了，杨太后仗着太师辅国，根本不将南风放在眼中，她对南风责备也就罢了，还训斥南风不守女德，不能母懿下，南风无儿，只有昭阳一女，南风在宫中势单力薄，现国有三位大臣辅佐，但却是太师一人了算，皇叔与卫大人有心无力，长此以往，太师专权，司马家后人堪忧。”

    “朝堂中事本宫不知，也不问。”王太妃淡淡。

    “太妃懿德，南风敬佩，太妃不为自己打算，也该为楚王今后打算。”贾南风看王太妃不为所动，叹道。

    “楚王在封地驻守保家卫国，这是先皇恩德，陛下恩泽，我母子感激不尽，再无所求。”

    “太妃，楚王纵心有保家卫国之心，但却无力。”

    王太妃闻言不由抬眉：“贾后为何如此。”

    “太师的削减藩王权势已在进行中，现在还兵地方只是开始，太师专权，最怕握重兵藩王，消减他们兵权，归权于地方，就是归权于他的门徒、门生，待他步步为营，将众藩王变成无牙的豪猪，司马家想反抗也是无能为力，到时后悔就迟了。”贾南风，“楚王是先帝一脉佼佼者，岂能坐视不管？到时，就是想以命相搏也是徒劳。”

    王太妃沉默，贾后所不是没有可能。她自己的儿子最清楚，那是个不会安份的孩子，他不会逆来顺受。

    贾后看王太妃有了心动，轻笑道：“南风没子，太子与南风不睦，南风必借助外力。楚王与陛下相亲，南风是皇嫂，不借助自家人，难道还会与外人谋？请太妃三思。”

    王太妃见惯了宫斗，她年迈，无意争斗，但杨太后与贾后之争不可避免，她必须作出选择，不可能两面讨好。

    从她自身来，杨若性平和，待人宽宥，就是贾后失势，杨后也不会为难她一个老人。而贾后若她依附杨太后，杨家一旦失势，她必不会让自己善终，并因此诛连王家和楚王。她想着头疼，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本宫在外着了风寒，吃药易困乏，失仪处见谅。”

    “太妃的病，本宫能治好。”贾后看着她昏昏欲睡样笑道，“朝廷七军由楚王掌管，这个方子您一定满意。”完就告辞而去。

    女官送贾后出去，路上，玉儿褪下自己腕上的镯子：“这个是皇后娘娘赏给我的，是西域少有的稀罕货，就当见面礼送给妹妹，希望妹妹喜欢。”

    “这使不得。”女官连连摆，后退不收。

    “给你的，你就收下。”贾南风发话了，“又不让你现在戴它，收起来，到时放你出宫时再戴。”

    女官听贾南风许她到出宫，不由伸接过，揣入怀郑

    “怎么做，不用我教吧？”玉儿看她心收好，浅笑。

    “太妃一举一动必报于皇后娘娘。”女官悄声。

    “懂事就好。”玉儿示意让她回去。

    女官看她二人离开，怔了一会，才返回。

    她是当年王姐随身侍女，王姐选秀进宫，她也随嫁入宫，这多年一直随侍，是王太妃宫中最信任的人。

    她在宫中久了，对宫中娘娘们的争斗司空见惯，自恃还能握准风向。贾南风与杨后争斗，她本看好杨家，毕竟现在朝堂由杨太师辅政，陛下和太子与太师亲厚，杨太后为人谦和，宫中人心中倾向杨太后而非贾后，贾后暴力，宫内的人怕她，自然不愿意她得势。

    但在贾后交七军给楚王掌管后，她认为贾后会赢。楚王不甘人下，朝中无人不知，贾后深知他为人，饵下得够，鱼儿自然会上勾。

    虽然她认为贾后不是能放下权力之人，但楚王握七军，贾后就是心有不甘也会收敛。贾家不再掌管七军，就是汝阳王和王家家主都乐意选择和她合作。

    基于此，她认为应于玉儿交好，不能驳了她的面子，驳了玉儿就是驳了贾后，这个理她还是懂得的。

    “太妃，您意下如何？”女官回到宫中，看到王太妃还以支额坐在椅子上，便上前问。

    “她们还了什么？”王太妃抬眼看了看女官问道。

    “贾后的大长秋送了这个。”女官从袖中取出镯递给王太妃。

    王太妃接过仔细看了看，递给女官：“你收着，的确是个好东西。”

    “贾后还许让我出宫。”女官弱声。

    “她不选择让你继续监视我，而是放你出宫？”王太妃坐正了身子问。

    “是的。贾后是这样的。”女官回道。

    “这个贾后真不简单，她知道你最想要什么，也知道你会告诉我。”王太妃起身，“她如果有诚意，就请陛下下诏召楚王进京，接管七军。”

    “我就如此传话给她？”女官问。她虽知道楚王会满意贾后给的诱饵，但总也要商量一下。

    “你就，我是这样的。”王太妃挥，“我累了，要早点休息，你们都下去吧。”

    女官让服侍入寝的宫女为太妃宽衣、熏香休息，自己慢慢出宫向外走去，中攥着那个价值不菲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