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仅是离兰，身边跟着的领头嬷嬷也觉出了林常欢的反常。忙地差人将内殿里的闲杂人等都拖了出去，也包括离兰怀里的那一个。

    待众人都退了出去，嬷嬷掩好了门。

    ……

    此时金銮殿内的偏殿，元沚正坐在书案后面处理着从边塞呈来的军机要务。

    一位太监搓着手、左右着急地在侧门外面等着。

    直到站在元沚身边的顺子看见了太监，才悄悄地在元沚身边耳语了句，“陛下，是昭阳殿的人，看着挺着急的样子，怕不是那一位出了什么事吧，要不宣来问问？”

    元沚点点头，示意宣太监进殿。

    太监刚夸进门，双腿一软跪了下去，不住地求饶，“求陛下恕罪！”

    顺子回道：“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一五一十地，好好回话。”

    太监低着头，哭诉，“是！昭阳殿的那位贵人，睡醒了便要十多个宫娥穿着薄衣伺候。”

    元沚手捏着笔，认真地批着折子，冷语：“宫娥不够了便去别的宫里要人，这些年那些个王公大臣塞进来的人，一直吃着干饭，这回倒也算派上用场。”

    太监连连应着，继续回话：“那贵人还吵闹着要吃血燕和葡萄酒，燕子必须是生了头胎的，是要滋补身子、活血化瘀。”

    元沚淡淡道：“够吃吗？只要宫里有的，要什么给什么。宫里没有的，差人去宫外寻来。”

    太监点点头，继续道：“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位贵人先是砸了前朝的那盏七彩琉璃宫灯，又砸了陛下常用的羊脂玉枕骨，还有元和十年的青花梅瓶子，元和三年的粉彩镂空转心瓶，元安初年的万寿延年葫芦瓶，元安十年的天青釉葵花笔洗，共四十五件名贵珍品。”

    顺子听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下也犯了难，低声道：“陛下……这……”

    元沚继续披折子，言道：“够砸吗？吩咐内务官再送些过去，砸到他称心如意为止。还有呢？”

    太监红透了脸颊、支支吾吾道：“贵人还……还命人去太医院抬了一筐大力金刚丸，是……是……”

    顺子：“作死的！陛下面前你还敢遮遮掩掩，一字不落来！”

    太监害怕地抓紧了衣袖，言道：“回陛下，一字不落，一字不落就是，贵人，‘爷身强力壮，不需要这个。这自是给你们主子预备的，宫里这么多女人，外加我一个男人，怕他吃不消，别到时候在爷这里力尽人亡喽！哼！爷才不接这个锅。’”顺子撑红了脸，一个拂尘甩下去，怒斥：“放肆！”

    太监俯身，趴在地上，不住求饶。

    元沚未停笔，回道，“无妨，去吩咐许院判，昭阳殿要什么便给什么，照着两倍份额给。”

    “是……是……”太监哆哆嗦嗦回道，“回陛下，还有一事……皇后娘娘去了昭阳殿。”

    元沚停了笔，依旧未曾抬头，问道：“他二人可了些什么？做了什么？如实来。”

    太监回道：“贵人皇后娘娘是去抓情的，还给娘娘看……看身上的那些个痕迹，……陛下重口，还要同宫娥一起做些不正经的事。贵人还将葡萄酒洒在龙塌上，诓骗娘娘，是……是落红。”

    落红？？？

    这下元沚抬起了头，并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又问了句，“他是落红？”

    “回陛下，是落红，在殿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元沚嘴角勾起一丝丝不明的笑意，又言道：“后来呢？”

    “后来，皇后娘娘跟前的嬷嬷便将宫人们都撵出了昭阳殿，现下只留了皇后娘娘和贵人在里面。

    元沚气息沉沉，将手中的折子丢在书案上，吩咐顺子，“摆驾昭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