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那么多娘们在哭,烦都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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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元址带着顺子离开林啸的别院后,因着失血,离兰又昏睡了许久,直到亥时才悠悠地醒来。

    他睁眼便看到林啸静静地靠在他的床榻边。

    一点点的月光透过窗棂散在林啸的黑色衣袍上,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他暗自嘟囔,这二人,还是像少年时那般,下手没轻没重的。

    离兰微微动了动,支撑着想坐起来,肩膀的撕裂再一次扯动了他的心,嘶痛一声。

    林啸瞬时间睁幵了双眼,看到离兰,问道:“哥哥醒了?”

    离兰点点头,“嗯。”

    林啸轻轻地扶起了离兰,“哥哥躺着便好,起来作甚?”

    离兰笑了笑,“这不是看你脸上乌青,准备替你上药吗?”

    林啸抿嘴,“哥哥自己都险些掉了半条命,还担心我。林啸皮糙肉厚,常年带兵,这点真不算什么。”“嗯,知道你年轻,身强体健,不过……”离兰欲言又止。

    林啸接话,“哥哥但无妨。”

    离兰叹叹气,“你又何必同他较劲昵?连我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情,何必替我出头?”

    林啸仍旧愤愤不平,“哥哥知道的,我想揍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他也活该。宫里来人传话了,听他回去便一剑劈了昭阳殿的牌匾,还气得吐了血。现在,一群娘娘在宫里号丧呢。”

    离兰心中一紧,“号丧??那他……”

    林啸幸灾乐祸,“倒也没死,只是那么多娘们在哭,没被气死,烦都烦死了。”

    离兰暗自松了口气,“他倒也是闲着,过去的时候便是看着什么砸什么。如今牌匾也碍着他的眼了?”

    林啸疑惑:“哥哥果真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什么?”

    林啸摇头摇头苦笑,“看来他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五年前自你跳崖后,朝阳改了昭阳,南昭的昭。”朝阳殿……昭阳殿……

    离兰嘴角扯起,轻哼一声,道:“他何必呢?南昭怕是同他此生都不复相见了。”

    林啸讶异,“哥哥……不会再见他?那哥哥今日为何忽然折返回来?我还以为是哥哥瞧见了他……”

    “我折返回来是为了……是为了这屋子里的茶叶,忘了带走。”

    林啸双眼盯着他,没有接话,但眼神却在:我还不懂你吗?

    离兰忙地岔开话,笃定道,“我不会再见他了。明日送我回空虚阁吧,出来这么久了,离恩怕是要担心了。”

    林啸看着离兰苍白的面容,问道:“哥哥不能在住些时日,待养好了伤再回去吗?”

    离兰微微笑笑,“我没那么娇贵,走过刀山火海的人,一点外伤,不紧。我觉得还是住在城外心安些。”

    林啸看着离兰勉强的笑容,有些心酸,回道:“好,哥哥放心,今后林啸不会再让哥哥受伤。哥哥且歇着吧。明日我亲自送哥哥回去。”

    离兰点点头,重新躺好了。

    窗外黑影闪过,有人立在门边声了句,“侯爷,相府来人了。”

    是月见。

    林啸看了看熟睡的离兰,将碎发从他脸上拨去,又掖好了被角,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在看见站在院子里的相府王掌事时,面色不悦,冷冰冰地道:“吧,寻爷何事?”

    王掌事欠身行礼,“回公子,是右相大人差人来寻公子回府。”

    林啸道:“呦!这一次来的倒是晚了些,看来右相大人已是给了爷天大的面子了。”

    王掌事抱拳行礼回道:“公子,大人对公子甚为惦念。公子一去边疆五载,从未回过相爷的信,此次回京,还是先去看看相爷和夫人吧。”

    林啸双手负立,微微抬起下巴,言道:“当初发爷去边疆的是他,如今唤爷回去的还是他,真当爷是他呼来唤去的狗。”

    “公子这么,相爷怕是要伤心了。公子是相府嫡子,若当年有什么嫌隙,这么多年也该开解了。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坏了父子情谊啊。”

    林啸甩袖,指着王掌事怒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奴才!什么时候轮到你对爷指手画脚、三道四了?!”

    王掌事跪伏,回道:“人不敢!公子是人看着长大的,人不敢随意猜测公子的心思,人只是心疼公子独自在边疆生活五载,带兵戍守,风吹日晒。那蛮夷之地哪里是公子这矜贵的身子呆得住的。这些年,夫人没有一日不在思念公子,眼睛都快哭瞎了。既然回来了,公子自当是为了夫人,也该回相府看看。”

    林啸冷笑,“哼!狗奴才,还真是会拿捏爷的软处。爷知道了,你回去吧,告诉他,得空了爷自会去相府拜会。”

    王掌事坚持道:“回公子,相爷吩咐了,今日务必请公子回府,否则……”

    林啸挑衅反问:“否则怎样?”

    王掌事回道:“人斗胆了,否则这昭月园里的人,公子看得住一时,看得住一世吗?!”

    “你混账!”林啸抽出月见的佩剑,架在王掌事的脖子上,“爷是武安侯,岂是你这狗奴才能威胁的?!”

    王掌事一手握住了林啸的剑芒,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正色言道:“侯爷,人自是不敢威胁侯爷,人只是来传话的。但愿侯爷能听人一句劝,侯爷果真要拿里面人的性命同相爷赌一赌吗?”

    林啸脸色瞬时铁青,架在王掌事脖子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直至王掌事的脖子渗出了丝丝血迹,似一条红线。

    林啸眼神狠厉地看着王掌事,他心中也清楚的很,他自是不能天天将离兰拴在身上走哪带哪,虽然他想,但离兰定是不愿。

    林啸最终手松了,将佩剑扔回给月见,道:“好!爷现在就去相府。”

    王掌事躬身行礼,退到一旁等候。

    林啸挥手唤过月见,吩咐道:“去预备辆马车,不必太宽也不能太窄。太宽了惹眼,太窄了躺着不舒服。车里多铺几床被子,不必太厚也不能太薄。太厚了腰酸、太薄了腰疼。再准备些暖手的铜炉。不必太多也不能太少。太多了上火、太少了伤寒。然后拿着爷的手令,调一队精壮的亲兵过来,将离兰先生和石头连夜送回空虚阁。之后人马就留在那里护卫先生,不必离得太近,也不能离得太远。太近了先生不习惯,太远了先生不安全。”

    不必太宽、不能太窄……

    不必太厚、不能太薄……

    不必太多、不能太少……

    不必太近,不能太远……

    月见擦了擦汗,云里雾里、掰着手指头默念着。

    林啸灵魂式的发问:“都记下了吗?”

    月见:“……”

    作者有话甶于涉及XX,XXX改为空虚阁,离恩改为大阁主。谢谢各位可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