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公子昭千古第一人
看着这么多男人的名字,元址怒气升腾,将龙案都拍出了裂纹。
殿下瞬时鸦雀无声。
大臣们战战兢兢地看着顺子恶狠狠瞪着他们的眼神,即刻转了话锋。
“这个,虽然男子和亲从未有之,那我朝便可以开此先例,以给后人做个表率!”
“没错,虽然殷老院判只有此独孙,但殷氏旁支那也是子孙鼎盛,不算绝户。更何况,为国和亲,殷医官光宗耀祖啊!”
“虽然乌鹿王乃北境游牧,但好歹也是堂堂一国王爷,也是战功赫赫、威风凛凛,这么看来还是殷医官高攀了呢!”
“是啊,公子昭翻云覆雨手,化干戈为玉帛,免去边境之乱,真是纵横圣手、麒麟之才!”
“是呀……公子昭千古第一人!”
“哼!呸!”顺子这才气息缓和了些,“墙头倒的东西!”
他看着元址铁青地脸色,声提醒道:“陛下一一陛下!”
元址冷声:“!”
“早朝……”
元址:“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是!”顺子甩下拂尘,起音:“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许之润跪在殿上,连连喊着:“陛下啊,老臣哭了这么久,您倒是句话呀!”
元址手中死死地捏着密报站起身,眼皮子都未抬,懒理许之润,“有病去看太医,哭朕作甚?!退朝!”
许之润抽泣着鼻子:“……???”
顺子:“退朝__”元址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他姥姥的!顺子,二公子的三瓜两枣还在大理寺吗?”
顺子碎步跟上,“在的在的,依着陛下的吩咐,围得像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出。”
“很好!南昭啊南昭,朕揍不得你,还揍不得你身边的鸡犬吗?!走!去大理寺!”
元址连龙撵都未坐,直接跃马而上,冲出宫门,奔向大理寺。
顺子连吩咐着赤羽卫,“快跟上,快跟上!”
大理寺最后面的院里,离恩正坐在摇椅上,两边各立着一个徒弟。一个替他斟酒,另一个为他遮阳。
他翘着二郎腿,惬意地哼着曲:“桃花里??三月三??搂着姑娘?~下江南??”斟酒的妙音言道:“师父,听大理寺卿,师伯要回京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离恩轻呷一口酒,“什么呢!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日子,除了出不得门,要什么有什么。就连这冻醪都是新鲜酿好送来的,你几时见过凤仙楼的掌柜亲自送货上门?”
妙音点点头,“这倒是真的,还不是因为师伯的关系,自宫变后,如今天下间谁人不知咱空虚阁的人是天家的当红宠臣,还是穿过喜袍的!”
离恩乐道:“那是!我那位嫂子,也就是当今陛下,对你师伯甚是偏爱,现在你师父我才尝到点作为他师弟的甜头!美哉!”
院外传来嘈嘈杂杂的声音,离恩不慌不忙地吩咐道:“去看看,许是在太白楼定的菜肴送来了!你再同那看门的侍卫一声,以后送来的吃食不必一一验毒了,真麻烦。”
妙音放下酒壶向着院外走去。
离恩眯着眼睛继续哼曲:“桃花里??三月三??搂着姑娘??下江南??”他听到有人衣袖带风奔进院来,“你跑什么,让你去拿个菜肴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狗撵了。”
咚一声!一旁替他遮阳的妙云跪地!
离恩气得睁眼瞪他:“没吃饭吗?”
妙云不敢抬头,离恩此时方觉不太对劲。
他用余光瞥见了那一双明晃晃的龙靴……
龙靴?!
离恩忙地跪地俯身,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址站在他面前,冷声:“你倒是惬意的很呐!朕呢,好好的贵公子怎得净学了些不三不四的路数,原来根源在你这!”
离恩冷汗涔涔,吓得酒醒了一半,战战兢兢言道:“陛下、、陛下、、、人、、不是很明白……”
元址手拿起酒壶闻了闻,冷笑:“哼!冻醪!上一回他便是同你吃酒。”
“陛下问得是师兄吗?他回京了?”
元址坐在离恩的摇椅上,嗤笑:“回京?!朕看他是乐不思蜀吧!”
这下离恩更加不解了,“那陛下前来……”
元址捏了捏手里的马鞭子,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身子不爽了,需要舒展舒展,顺便问候下他的鸡犬。”
这回离恩便是再傻也听明白了,好家伙,这是他那人都不知道在哪的师兄又惹皇帝生气了。皇帝寻不到人,便来找他撒气。啧啧啧!这般狗脾气!可怜的他,竟要遭受这般连累!
他吓得手心都出了汗,若想躲过此劫,还真得好好想想法子。
他的脑子飞速转着,有了!
离恩端礼言道:“陛下若觉得心情不爽,人倒是有一法子。”
元址挑眉:“哦?谁来听听!”哼!除了揍你一顿,朕着实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撒气!
离恩清了清嗓子,言道:“若陛下不嫌弃,离恩倒是为陛下献上一曲,是我家师兄曾经弹过的,那曲子还怪好听的。”
“他弹过的?是哪曲?”
离恩佯装看了看天空,“哎呀,好像是、、好像是叫什么,名字实在记不得了。但是我家师兄啊,自从求着我亲手为他斫琴后,经常爬上屋顶弹琴,可弹得那都不是阳间的玩意儿,没法听!唯有这一曲听着却像仙音呢~~他只弹过五回,还都是每一年固定的日子,好像在念着什么人……”
元址沉声:“念着什么人?!是哪一日?”
“每年的九月初九,人记得可清楚呢!应该是特别的日子吧。哦,对了,人想起来了,曲名是梨花什么的。”
言闭,离恩悄悄地观察着元址的脸色,果然,这一招好用得很。
元址像失神一样,喃喃着:“梨花白……九月初九……每一年……九月初九……”
他从摇椅上站起,拖着沉沉的步子,低垂着头,凌乱地离开了。
直到元址出了大理寺,妙音和妙云将离恩从地上扶起来,拍掉他衣物上的灰尘,扶他坐在摇椅上。
妙云斟了一杯酒,问道:“师父,徒弟不明白,九月初九究竟是什么日子?为何陛下听过之后便走了?还那般失神……”
离恩接过酒盏一饮而尽,“哼!能有什么日子,皇帝的生辰呗!”
“呦!师伯真是痴情啊。”
离恩点头,“不过,听着皇帝方才的话,准是不知道又在哪吃了干醋。你师伯就不能少给我惹些麻烦,就不能安分守己些?!迟早得让他送走了我。”
离恩才舒了口气,门口又是_阵乱哄哄。
他还以为元址折回来了,忙得带着妙音、妙云跪地。
没多久,他的另一个徒弟跑进来,激动地喊着:“师父,师父,是从灵关回来的军!他们带着和亲的队伍回来了!师伯回来了!咱们能回空虚阁了!”
离恩:“啊?!这么快!”
此时,元址再一次站在了皇城瞭望塔的落日余晖下,落寞无边。
只是这一次,顺子陪在了他的身边。
“陛下,和亲事宜已经安排礼部了,依着二公子的意思,也不必择什么吉日,预备妥当便会尽快完婚,以免夜长梦多。”
元址未应答。
“陛下,那个乌鹿王带来的聘礼,京中无处安置,依着二公子的意思,便在温泉行宫附近开了牧场,圈养起来了。”
顺子见着元址不言语,犯难继续道:“关于殷医官的嫁妆,依着二公子的意思,也都按照我朝王爷迎亲的份额备着了,方不失颜面。”
“还有那王府的选址,既然乌鹿王都肯留在京中,依着二公子的意思,便让乌鹿王自己选,方不失气度。”
“还有__”“顺子……”元址断了顺子的话,看着远方天色暮霭,气虚问道:“他既然这么不放心朕,替朕想这么多,为什么他自己不回来亲自解决?所有人,就连那些北境的牛羊都来了,为何他不回来……他、、是不是、、不要、、不要朕了……他是不是后悔了……出去一回,天大地大,他终于可以自由了……是不是”顺子心疼着:“怎么会?丨二公子不是那般人!穆戈大人不是了吗?二公子抓了五子,为了让五子出实情,二公子在审问时手重了点,险些把人弄死了,所以便带着五子去了留白山,想着让白须圣人先把人救活,之后再慢慢审问。”
“呵呵!”元址冷笑,“这般理由,你信吗?”
“奴才信啊,二公子从不妄语,更没必要同陛下妄语。陛下莫急,过几日公子便回来了,若是公子看到陛下这般样子,该心疼了。”
“他会心疼吗?家国天下……他一心想得始终是天家,是朕!而不是……不是我……”
顺子:“……”
他瞧着元址萧索的样子,心中对南昭也颇为疑惑。
穆戈南昭不随大军回京,提了五子便上了留白山,分明里面就是有点什么,但又不清楚。
可现在面对失魂落魄、神思不明的元址,他也不能多什么,万一元址想不开,那第一个遭殃的便是离恩“顺子!”元址启口。
“奴才在!”
“去大理寺传朕旨意,着大理寺卿,三日内将公子昭的画像贴满大盛所有城廓,就此人在皇宫偷盗了绝世珍宝,不论是谁抓到此人都重重有赏!再加一条,他的同伙也就是离恩已经落网,若五日内不自首,便将离恩拖出去斩了!”
顺子:“……”
作者有话桃花里?~三月三??搂着姑娘??下江南~~啧啧,离恩呐?~生而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