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次看得不太真切,我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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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诀轻笑一声,回道:“在下姓沈,单名一个诀字。方才相助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宋湘宁点头,还欲再些什么,却见方才被她遣走去买果饮的两个侍卫回来,惊惶地向她请罪。

    她自然是不会怪罪他们,随意摆摆手便叫他们起了身。

    她虽有意想同沈诀再会话,可这会人多了起来,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有约,她总不好耽误他的时间,于是只得同两人告了辞。

    出宫一趟,虽然受到了惊吓,可是却意外地看到了沈诀,不可不谓是惊喜。宋湘宁抿着唇,压下自己心头翻涌而上的喜悦。

    在她身后,沈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些许疑惑。

    “怎么了?”易钧看着他的模样,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沈诀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什么。”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位公主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似的。

    只不过,这种话还是不要同易钧讲,免得他净想些有的没的,反倒过来取笑他。

    易钧见沈诀没有回答的意思,也没有继续追问,转移了话题道:“你之前不是,来了京城要寻一位恩人,现下可有眉目了?”

    “还没有。”想到此,沈诀的面上露出些许愁容,“都是好几年以前的事情了,真要找只怕还得费好些功夫。”

    自他来到京城,就一直在尝试着听,只不过没有收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易钧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没事,等你当了官,立了功,求皇上帮你找不就得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拊掌道:“对了!你方才不是救了公主吗?不如让公主帮你找好了!”

    沈诀颇为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方才不过是顺手拽了一把而已,哪里谈得上救。如果以此挟恩图报,岂非失了风度。

    可易钧左思右想,越发觉得这个想法甚好,不住地在沈诀耳旁念叨,沈诀烦不胜烦,无可奈何地拖着他去了酒楼,总算是用好酒好菜堵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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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湘宁一回宫,便被皇后给召了去。

    皇后见到她,一脸神秘地冲她摆摆手,示意她走的近些。

    宋湘宁一看她的表情,便能猜到她想做什么,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懒懒地朝着她走过去。

    其实倒也不难猜,皇后想让她看的,无非又是哪家公子的画像罢了。

    自她行过及笄礼之后,皇后就成天想着法地让她看各家适婚公子的画像,非要叫她从中挑一个出来。

    她没有喜欢的,皇后倒也不在意,仍旧是不厌其烦地替她找,似乎大有她不点头就不罢休的架势。

    可待到宋湘宁走的近了,却没有在皇后手中见到意想当中的画像,而只有一张请帖。

    宋湘宁一脸的疑惑:“娘娘,这是什么?”

    皇后笑着把自己手中的请帖塞到她怀里,道:“过几日京郊的南塘镜会举办一场诗会,好多公子都会去,到时候你也去瞧瞧,若是有喜欢的,回来跟我。”

    宋湘宁无奈地将手中的请帖随意翻了翻,随后便瘫倒在榻上,耍赖道:“我不想去。”

    娘娘总是这样,生怕她嫁不出去似的,一有这样的活动就催着她去参加。

    可她好歹是个公主,每每大张旗鼓地过去,那些王孙公子们见到她都跟见到什么似的,恭敬的不得了,他们拘束,她待着也尴尬。

    是以,皇后这次的什么诗会,她是一点也没有兴致过去了。

    皇后推了推她:“真的不去?”

    宋湘宁回答地干脆利落:“不去。”

    皇后也知道最近催她是催得有些紧了,这事还是不能急,于是便把那张请帖给收了回来,只是颇有些惋惜地叹道:“你若是不想去,那便算了吧。只不过我听今年的文状元也会参加,你不去看一眼他的风采,倒真是有些遗憾。”

    宋湘宁猛地从榻上支起身子:“您谁会去?”

    皇后没有察觉到宋湘宁的失态,顺着她的话回道:“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咱们大周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啊!你之前不是出宫去看了他游街吗?”

    宋湘宁猛地伸手,将皇后手中的请帖给抽了回来,笑得一脸乖巧:“上次看得不太真切,我这次再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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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湘宁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知道不会和那位状元郎有什么交集,可是在听到他要去诗会的消息之后,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去看一看。

    她已经想好了,就只是去看一眼而已,毕竟沈诀的才华,她只是听旁人提起,却从未亲眼见识过。

    想来,到时候在诗会之上,他必定能力压群雄吧。

    宋湘宁握紧了手中的请帖,竟隐隐有些期盼那天的到来。

    在宫中的日子总是无聊的,宋湘宁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到了诗会来的那一天。

    锦心和言笑早知道这一天可以出宫,也都兴奋的不行,一大早便起来要为她梳妆。

    可宋湘宁却一反常态,叫她们拿了样式简单的衣裙换上,就连发饰也不肯多带,只越简洁越好。

    言笑还有些不解,毕竟她们公主以往出门可都是要扮得漂漂亮亮的,像今天这样还是头一回。

    宋湘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有话。

    倒不是她不想扮,实在是她以往的经验都太过惨痛,她断不能再重蹈覆辙。

    以往她以公主的身份去参加这些场合时,无一不是被人巴结奉承,心谨慎地对待,弄到最后大家玩得都不尽兴。

    所以这一次,她就悄悄地过去,越不起眼越好。

    南塘镜门口的厮是只认帖子不认人,宋湘宁将请帖呈上去,他辨别了真伪之后,便放了她进去。

    里面已经来了不少公子姐,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相互谈笑着。

    宋湘宁的视线四处环绕了一圈,没有看见沈诀的身影,不免有些失落。

    她登上桥,走到河渠的另一边,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人群三两结伴而来,宋湘宁翘首以待,终于见到了自己等候多时的身影。

    沈诀今日穿了一袭白衣,更衬得整个人气质清雅。

    他身边围了好些个公子,不知在与他交谈着什么,想来应该也是在恭贺他得了状元。

    宋湘宁远远瞧着他,看不大清楚他面上的神色,但她想,他此刻的神情一定很平淡就是了,毕竟那日游街的时候,那么多老百姓对他赞不绝口,也没瞧见他露出一丝欣喜得意之色。

    沈诀就这样被人簇拥着,在上游的某一处落了座,宋湘宁看着,不免着急起来。

    方才她为了找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就特意坐在了下游,现在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就只能看见沈诀一片白色的衣角,连他的声音都听不见,更别看见他的人了。

    她今日本就是奔着沈诀而来的,若是就这样憋屈地待完诗会全程,那可还得了?

    宋湘宁当机立断,拉起锦心和言笑就朝上游走去。

    但她到底不敢做的太明显,只找到一个中上游的地方,能够看到沈诀便是了。

    谁知她才一落座,便听得右侧方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公主殿下?”

    宋湘宁的心猛地一紧,生怕别人也认出她来,连忙将食指竖在嘴边:“嘘……”

    等她定下心来,才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才见过面的秦婉若。

    秦婉若瞧见她这副紧张的模样,再看她今日的衣着,大抵也猜了出来她不想被人认出,于是便止了声音。

    宋湘宁倒也不奇怪会在这里见到秦婉若,她素来是京中最有名的才女,来参加这种诗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不过坐在她身边,宋湘宁还是有些头疼。

    自己的诗作是什么水平,她再清楚不过了,有秦婉若在一旁做对比,她的那些把戏就更上不得台面了。

    可此时众人都已落座,她再起身换位子,未免有些太过招摇。

    厮见众人皆落了座,便开始宣读诗会的规矩。

    来也简单,就是在上游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要赋诗一首,若是作不出来,便得将酒给饮下。

    这诗倒也不是随便怎么做都可以的,须得符合题目,而今天的题目,就是“春”和“花”二字。

    宋湘宁坐在下面听着,默默在心里头祈祷,这酒杯可千万不要停在她面前才好。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祈求真的见了效,酒杯来来回回走了三巡,却每每都是着旋从她面前飘过。

    最近的一次,酒杯停在了她左侧的姑娘跟前,那姑娘支支吾吾作了两句,却再也接不出来下面的,于是只好拧着眉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宋湘宁眼睁睁地看着那姑娘喝完了酒之后,脸颊瞬间升腾起一片红晕。

    她这箱还在幸灾乐祸当中,却突然察觉到周围之人似乎把视线都落到了她这个方向。

    她心下一紧,才一转目光,就看到那酒杯晃晃悠悠地,停在了她和秦婉若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