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衬得他们宛若一对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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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花一束束盛放在天空,又化成点点繁星落下,宋湘宁看着看着,突然偏过头了个喷嚏。

    锦心和言笑一惊,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侧,又是替她拢紧斗篷,又是帮她暖手。

    “公主,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怕她拒绝,言笑还把自己手里的梅花举到她眼前,“我们还要把梅花插倒花瓶里呢,再晚一点花可就要败了。”

    宋湘宁伸出手,拨了两下花瓣,下意识朝自己右侧看了一眼。

    然而除了红墙砖瓦,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轻咳一声,拍了两下砖墙,扬声道:“我走了。”

    对面没有传来回话,宋湘宁不禁有些纳闷,他该不会是连一声招呼都没就自己先离开了吧?

    但既然他没有接话,她也没理由再继续等下去,于是拢紧了自己身上的斗篷,低低道:“走吧。”

    然而她才走了没几步,突然觉得宫墙另一侧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宁宁!”

    沈诀的语速很快,像是生怕她跑走了似的,“元宵灯会,你还去吗?”

    距离元宵灯会还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想来那时她的病也已然痊愈,只是不知,她还会不会出宫。

    宋湘宁抿抿唇,除夕宴她都没有参加了,元宵灯会自然不能错过,可是那一个“去”字到了嘴边,她却突然又不想了。

    她唇角微微勾起,故意拖长了调子,“这个嘛……”

    她停顿了半晌,似乎能够看见另一侧沈诀紧张的表情,她转着斗篷上的系带,勾唇一笑:“自然是看我心情咯!”

    话音落下,她没给沈诀再接话的机会,快速道:“我要回宫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完这话,她便拉着锦心和言笑的手快步朝前走,故意将脚步声踩得重重的,像是在告诉沈诀,她真的走了。

    宫墙另一侧,沈诀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没有再继续追。

    同和站在他身后,试探地开口:“大人?”

    沈诀回过身,低头凝视着自己手里的花枝,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天上的烟花还在绽放,他将红梅握在手中,把手背到身后,朝着正殿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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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湘宁回到房间以后,立马便裹上厚重的毛毯,坐在炭盆边上,隔着窗户望着外面的烟花。

    言笑把装着梅花的花瓶拿过来,斟酌片刻之后,摆在了宋湘宁梳妆台前的窗台上。

    宋湘宁一边烤着火,一边不住地搓手哈气,这才将寒意驱散了些。锦心生怕她的病情再加重,把汤婆子灌好之后,又端来一盆热水让她暖手。

    一番操作下来,她不仅不再觉得手脚冰凉,甚至还出了些汗。

    “公主病好之前,可千万不能再出门了。”

    锦心拨弄了两下炭火,语重心长地叮嘱。

    今日是除夕,她原本想让公主高兴高兴才答应了陪她一起出门,起来若是没有碰到沈诀,她们或许早就回来了。

    想到此,锦心不由得有些埋怨他,如果公主真的因为这个加重了病情,那他也绝对难辞其咎。

    宋湘宁觉得身子暖和了些,就将自己身上的毯子掀开了一点,看到锦心的表情,她不由得出声道:“放心好啦,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的。”

    她已经修养了这么多天,每日都按时吃药,就算今日出去逛了这么一圈,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而事实证明,宋湘宁的猜想没错,她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连呼吸都通畅了。

    外头的雪已经停了,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脆弱的树枝禁不起雪堆的重量,颤颤巍巍地坚持了半晌,终于还是被折断,雪簌簌地落下来,正好砸在从下面走过的言笑身上。

    宋湘宁披上斗篷走到门边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她噗嗤笑出了声,幸灾乐祸地看着言笑扑掉自己身上的雪。

    言笑撅着嘴,愤愤地走过来,哼道:“公主就知道看奴婢的笑话,也不提醒奴婢一下。”

    宋湘宁睨了她一眼,故作虚弱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声道:“这不是还没好吗,就算我出声了,你也听不见呀。”

    言笑只不过是随口一,自然没有抱怨宋湘宁的意思,此时听她主动提起,不由得想起昨晚的事情,关切地问道:“公主可有觉得哪里难受?用不用奴婢去找太医过来看看?”

    宋湘宁随意地摆摆手,“哪里就那么夸张啦,我好得很。”

    见她面色红润,不似逞强的模样,言笑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去替她水洗漱。

    用过早膳之后,宋湘宁便叫人搬了躺椅在廊下,自己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炭盆也被一并搬了出来,她就坐在那里,看着宫女太监们嬉笑着雪仗。

    她有心想要堆个雪人,但还是顾忌着病情不敢上前,只叫言笑把雪球堆好,拿到她面前来,她只用给雪人安上“眼睛”和“鼻子”就好,这样也算是有了几分参与感。

    昨日放在窗台的雪人已经化了,言笑便将这个新的又放了上去,正好可以和摆在那里的梅花做个伴。

    宋湘宁的病情一日日好转,初九那天,太医过来诊脉,终于宣布她可以不用再吃药,也不用再成日憋在宫里哪都不能去了。

    宋湘宁自然是无比高兴,她终于不用整日围在炭盆边上,艳羡地看着其他人玩雪了。

    只可惜除了除夕那日,这几天都没再下雪,反而日日都有太阳,院子里的雪早就化得差不多,根本就玩不成了。

    言笑瞥见她失落的表情,不由得上前安慰道:“公主您想,这其实是件好事呀。”

    迎着宋湘宁疑惑的神色,她接着道:“这几日天气好转,湖里结的冰也都化开了,等到元宵那日,公主就可以乘船去湖里放花灯了!”

    言笑这样,宋湘宁才恍然想起来,距离元宵节也不过只有六日的时间了。

    起来,她虽然在江南的花灯节里游过一次湖,可是这样热闹的事情总是不嫌多,到了那日她必然还是要去的。

    言笑得也确实没错,若是这会儿还下着雪,湖面结成冰,没有办法去游湖,元宵的快乐就少了一大半。

    这样一想,宋湘宁才觉得心中的遗憾少了些许,甚至开始希望院子里的雪赶快化掉才好,免得耽误了她元宵游湖。

    皇上和皇后是知道宋湘宁脾性的,每到逢年过节,她必定会带人到宫外去走一走,所以在元宵那日,当宋湘宁才一提出自己要到宫外去,皇后便一口就同意了。

    当然,出宫的必要条件,是要带上足够多的侍卫。

    自从江南回来,宋湘宁就已经习惯了带着侍卫出宫的日子,所以当皇后提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只要能够出宫,她就已经很是开心了。

    过了酉时三刻,天微微擦黑,宋湘宁便带着一行人出了宫。

    元宵节是一年之中除了除夕之外最隆重的节日,许多平日里待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姐也会出门,所以这一日街上的人格外多,马车是断断走不进去的。

    南华街外,一辆辆马车有序地停着,宋湘宁让车夫也跟着停在后面,自己则下了马车,徒步往长安街走。

    从宫里带出来的侍卫们悄无声息地分散开来,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不远处,既能保护住她的安全,也不会太过张扬,扫了她游玩的兴致。

    锦心和言笑则站在宋湘宁两侧,跟着她一同顺着街道走过去,时不时停下来看看商贩卖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些东西宋湘宁平日出来买的多了,此时再看就不觉得多么稀奇,一行人又往前走了片刻,宋湘宁的视线突然被吸引了过去。

    那是个猜灯谜的摊,板车上挂着做工精致的彩灯,彩灯下面挂着木牌,木牌的背面则写着谜语,只要能连续猜中五个,便能够得到奖励。

    而此时,那摊处正站着一对夫妇,对着自己手中的灯谜愁眉苦脸。

    宋湘宁最喜欢这样富有挑战性的游戏,让锦心付了银子之后,便伸出手随便翻过来一个木牌。

    锦心和言笑纷纷凑过来,低声念出牌子上的谜语:“路边有水宜种草,一字。”

    言笑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面上是一脸的茫然之色,“这是什么?好难啊!”

    宋湘宁手里拿着木牌,自己在心中默默将谜语又念了一遍。

    她把牌子交到锦心手里,自己则伸出手,在掌心比划着。

    路的一边是各,再加上水和草……

    “是落!”

    这三个组合起来,正好就是一个落字。

    话音落下,一旁的贩笑着鼓掌道:“恭喜这位姑娘,猜对了。”

    宋湘宁把彩灯交给他,自己则抬起头挑选下一个。

    言笑不由得紧张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公主,选一个简单的。”

    宋湘宁有些哭笑不得:“我又看不到背面的灯谜,哪里是想选什么就选什么的。”

    但言笑这样,她的心里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默默祈祷着接下来一定要是个简单的谜语才好。

    她深吸一口气,索性不再犹豫,径直选了自己正对面的那一个。

    或许祈祷真的有效,这一回的谜语非常简单,宋湘宁只看一眼就猜中了答案,接下来的两个,也都延续了这一次的幸运,纵使有不能一下子就猜出来的,思索片刻后,也都有了答案。

    不出片刻的功夫,宋湘宁已经连续猜对了四道,只要再答对一道,就能够拿到那所谓的“奖励”了。

    一旁的贩见状,也笑着鼓励道:“今日还没有人连续猜中五个呢,姑娘要是猜中了,那就是第一个,我额外再送你个东西。”

    宋湘宁一听,顿时就激动起来。

    她倒是不在意自己会得到什么,猜中灯谜的成就感,远远比拿到这些物件要让人开心得多。

    宋湘宁缓缓吐出一口气,双手合十,又默默地在心中祷告一番,开始寻找最后一盏花灯。

    或许是心里紧张的因素在作祟,宋湘宁看了半晌,也仍旧下不去手选择。

    直到那贩开始催促,她才放弃犹豫,直接选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花灯。

    然而当她翻开木牌,看到背后的灯谜时,却骤然傻了眼。

    这花灯看着好看,可灯谜却让她完全没有头绪。

    言笑在她把木牌翻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凑过来,如方才一样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绝壁之上芳草疏……”

    “这、这是什么啊?”

    宋湘宁咬唇,照旧把花灯交到锦心的手上,自己则在手中比划着。

    然而这一回,不管她怎么比划,却仍旧比划不出来一个像样的字,即便是勉强凑出来,也觉得与灯谜不大符合。

    贩见到她面上焦急的表情,不由得出声道:“姑娘不必焦急,猜灯谜不限时间,只要姑娘能猜出来,便都算数。”

    想了想,他又道:“若是姑娘猜不出来,也可叫自己的朋友帮忙。”

    宋湘宁听了他的话更是泄气,温琼瑜还在府中修养身子,没有办法出来陪她一起游湖,锦心和言笑还不如她,至于身后那一群五大三粗的侍卫,就更是指望不上了。

    如此看来,她还是得靠自己把灯谜猜出来才行。

    如果再猜不出来,就只能放弃了,毕竟她总不能在这里耗费太多的时间。

    她轻叹一口气,又一次轻声把灯谜念了出来。

    “绝壁之上芳草疏。”

    “是‘坊’字。”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宋湘宁循声望去,就见沈诀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含笑走到她身边,重复道:“谜底是‘坊’。”

    贩疑惑地看了一眼宋湘宁,宋湘宁当即反应过来,连忙拉住沈诀的手腕,笑道:“我们是一起的。”

    “原来如此,这位公子答对了,恭喜你们!”贩转过身,将自己身后放置的花灯拿过来,递到沈诀手中,又递了一朵开得艳丽的花给宋湘宁,道:“这朵花,便算作是我额外送给姑娘的。”

    他的目光在宋湘宁和沈诀身上扫了两眼,笑得有些揶揄。

    宋湘宁只当没看见,道了声谢之后便急忙把花拿了过来,径直朝前走。

    等到走了一段路程,她才猛然发现,自己还攥着沈诀的手腕,她像是被烫到似的,一下子把手松开,后退两步,低声道:“多谢。”

    方才如果不是他,只怕她今日真的要遗憾而归了。

    沈诀没有回话,只是把自己手里的花灯递到了她的面前。

    宋湘宁盯着那盏花灯看了半晌,终于还是伸出手把它接了过来。

    虽最后一个灯谜是他猜出来的,可是若没有她前面猜中的四个,这花灯还是到不了他们手上。

    所以,她也是有功劳的。

    宋湘宁提着花灯,拨弄着下面的穗子,状似无意道:“沈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她四处张望一眼,没有看到同和的身影,便猜测他今日或许是独自出门的。

    元宵佳节,他竟然没有邀请朋友一起,甚至连厮都没带,他孤身一人走在街道上,真是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宋湘宁正想取笑他两句,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也跟他差不了多少。

    于是她轻咳一声,接着道:“莫非是约了朋友?”

    沈诀摇了摇头:“没有。”

    顿了顿,他反问道:“那公主呢?”

    宋湘宁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如实道:“我也没有。”

    她倒是想随便胡诌一个朋友出来,可是早晚都会穿帮,与其在他面前出糗,倒不如一开始就真话。

    沈诀听到这个答案,心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站在宋湘宁身侧,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那……不知我可否有幸,能与公主同游?”

    一行人转过拐角,面前豁然开朗起来,街道加宽,路两旁挂满了各色各样的彩灯,映照在地上,仿佛将彩虹给铺了上去。

    离两人不远处的前面,站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公子,他此时正站在一个卖面具的摊前面,兴致冲冲地看着自己手里奇形怪状的面具。

    突然,一朵花从楼上飘落,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他的身上,随后,一朵朵花接二连三地砸下来,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也从楼上飘了下来。

    宋湘宁只看到那公子像是被惊住了似的,连忙放下自己手中的面具,匆忙离去。

    她轻笑一声,指着他仓皇的背景,笑着对沈诀道:“你若是跟我走在一起,可就没有姑娘敢往你身上砸花了。”

    他们两人走到一起,那些姑娘自然会认为他是“名花有主”,不会做出像方才那样大胆的举动来。

    沈诀听了她的话,唇角微微勾起,迎着她的视线,含笑道:“如此甚好。”

    他只想要一人手里的花,而那人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他自然不会再去想别的。

    宋湘宁轻哼一声,把手负在身后,一本正经地朝前走,过了片刻,她才睨了一旁的沈诀一眼,故作勉强道:“那就一起吧。”

    沈诀以手抵唇,轻笑出声,直到看见宋湘宁不善的视线,他才咳了一声,稍稍收敛了些,却还是带着笑意道:“是,多谢公主。”

    宋湘宁撇撇嘴,终究还是没什么,沿着街道右侧继续慢悠悠地走着。

    两旁的摊中没什么能吸引到她的东西,于是走了没多久,她突然开口问道:“方才那个灯谜,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她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来,可他却只是听一遍就知道了答案,这个认知不由得让她有了深深的挫败感。

    沈诀没有思索多久,便出声解释道:“那个灯谜的谜面,是‘绝壁之上芳草疏’,绝壁之上,可解为‘壁’字去掉上半部分,得‘土’字,至于‘芳草疏’则可解为‘芳’字少了‘艹’字头,只剩下‘方’,合在一起则为‘坊’。”

    宋湘宁按照他的解了一遍,觉得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一想到自己方才还被这个谜语难住许久,不由得觉得有些不甘。

    “这个答案也太过牵强了点吧。”

    她撅了噘嘴,声嘀咕着。

    她解不出来谜底,却觉得是谜语出得太牵强,这话若是叫旁人听见,定会笑她无理取闹,然而沈诀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接道:“嗯,是有些牵强。”

    宋湘宁朝他投过去疑惑的目光,显然是对他方才所的话有所怀疑,但沈诀仍旧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甚至还很坚定地转过身子同她直视。

    最终还是宋湘宁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之后,默默将视线移开。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卖糖葫芦的商贩身上,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沈诀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见那一串串的糖葫芦,主动道:“公主在这里等着,我去买些回来。”

    宋湘宁想了想,还是点点头,算是应下了他的话。

    她领着锦心和言笑到路的一侧站着,看着沈诀走过去,同那贩着什么。

    她正瞧着,视线突然被人挡住,一道清润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公主殿下?”

    宋湘宁疑惑地抬起头望过去,却发现眼前的人她并不认识。

    她并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见到过他,可是却莫名地觉得他似乎有些熟悉。

    当她的视线落在他的长袍上,她才突然反应过来。

    此人不就是方才被那群姑娘们砸花的公子吗?

    看他容貌俊朗,那群姑娘们看上他,倒也不算是稀奇事。

    “你是谁?”

    那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回道:“公主或许不认识我,我叫晏洲,父亲在朝任礼部尚书。”

    原来是礼部尚书的儿子。

    宋湘宁点点头,心里有了些了然,

    想来是在前不久三皇婶举办的那场宴会之上见过她,所以记住了。

    只不过她的记性就没那么好了,京中权贵公子那么多,能让她记住的,除了丞相家那位才高八斗的大公子,就是周川那样不学无术的纨绔子了。

    晏洲矜持地笑了笑,耳根有些泛红,却还是坚定地道:“在下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公主,不知道可否占用公主一点时间?”

    他言辞谦逊,宋湘宁自然不会拒绝,爽快地点点头,“好,你要问什么?”

    沈诀买完糖葫芦,转过身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身着月白色长袍的公子站在她面前,眉目间有些局促,可神情却真挚无比,娇俏的姑娘仰着脸,黑黢黢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路边的彩灯映照在两人身上,衬得他们宛若一对璧人。

    沈诀心中一紧,下意识捏紧了自己手中的糖葫芦,迈着步子走了过去。